《汉末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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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浮生记-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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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臭小子跟我同姓!妈的,真是丢我颜家的脸面。思忖了半晌,大笑道:“真是巧得很,在下也姓颜,单名一个鹰字。

搞了半天,我们是本家呀!“那人怔了一怔,突地眉开眼笑地道:”哎呀,那好极了,原来是我的鹰兄弟。这边请,这边请。“

当下彼此都心怀鬼胎地大笑,一齐入厅、奉茶。客套话一讲完,管家颜复便又提起我的来意。我举茶润了润喉咙,道:“在下替鄙上来奉贡献,听说颜兄乃是张大人身边的红,人,便冒昧来投,还望颜兄莫怪。”

颜复嘿嘿一笑,举起茶杯不置可否地喝了一口,随意问道:“不知君上是何人哪?我家张大人,可是有许多忌讳呀。若皇上跟前忙得紧了,脾气一发,便是乱棒打了出去,可没我插话的分儿。”

我心里一提,暗道:这小子倒是有许多鬼弯弯,明着是讲规矩,暗着是伸手要银子。他的欲壑难填,别人给他这么一讲,恐怕压轴的东西都掏出来了。嘿嘿嘿,亏得他遇见的是我。假意哈哈大笑,道:“颜兄真是聪明人,佩服,佩服啊……不过呢,鄙上命我来见见张大人,只不过想拉拉交情罢了,倒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颜兄千万不要会错了意呀。”

颜复碰了个软钉子,怏怏地道:“那请哥哥告诉我,你家大人的名讳。”

我笑道:“袁绍。”

颜复顿时跳了起来,道:“他?哦,不行不行,我家大人正发他的脾气呢,说袁家来的人一概不见。你快走罢,这事定然不成的。”伸手去掏怀里,道:“你的东西便带走罢。”手伸进去,半天也伸不出来。

我不免有些着急,牙一咬,心道:凭着我颜鹰的本事,今天若无功而返,就算袁绍不说话,老婆也会笑我个半死,那时我还能做人吗?急中生智,定了定神道:“颜兄何必如此,在下送出去的东西,难道还好意思要回来不成?”见他大喜若狂的样子,从怀里又取出一把珠子,捏在手里赏玩,道:“这些只不过是小意思而已,颜兄是张大人身边最红的人了,连你都无计可施,以后我们这些想人府的,还怎么敢走兄弟的路子呀?”

颜复眼睛在我的手上瞄了一下,不由得坐立不安,嘎嘎地咬着牙,好半晌才道:“哥哥之言,真是切中小弟的害处。若是不在此事上显些手段,倒叫别人小觑了我,日后在下人面前,还怎么讲出话来……”他站起身,突地又问道:“不知哥哥这次来带了多少礼物?”

我笑道:“黄金百镒。若此事成了,便再送弟弟一半以为回报。”

颜复先听得一喜,然后又摇头道:“可惜,这并非是什么稀罕之物,也不像这珠子一般。若此种金珠有个百八十颗,那还好说说。”

我心道:若有百八十颗,便直接送给皇帝啦,还用得着你这等废物?站起身,笑道:“黄金、珠宝虽有价值,但袁绍累代豪门,四世三公,其价亦是不菲啊。若他日有成,位列三公,恐怕送来的黄金就不是百镒,而是千镒、万镒了。你只须提醒张大人此点,纵然仅百两黄金,他也必会欣然接受。”

颜复搓手笑道:“那……真若成事,我可得黄金五十镒?”我含笑点头,他便满面春风地去了。见他出厅,这才深吁了一口气,坐下来擦擦汗,忖道:老子当真是节省得很,还有盈余哩!有得多总比亏空好……想到这里,又省悟了一点,随口唤来一人,道:“去府门外路旁茶坊里,叫一个袁府的家人来。”那人不敢怠慢,应声去了。

只片刻功夫,立刻便有一袁绍的家丁急匆匆地赶来,有点吃惊地道:“掾属大人真有过人才干……只顷刻间,不但能够人府,还竟能支动张府家人。”

我淡淡一笑,可没打算把这层“奥秘”讲给他听。只听他又笑道:“原来袁大人曾派司马刘永以重贿求中郎将,却连张府的大门都没跨得进来。”

我心里一动,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他那时候带了多少金银?”

家丁想了想,道:“好像是黄金、白银各五百镒,珠宝珍货足一匣。”

足足一匣!我心里顿时有些愤愤不平了,袁绍试过了自己的亲信,凑足了金银,也还不成。却拿我当凯子,不但给得少了,连路子都要自己走,也没说让那个姓刘的来传授一点经验。

我挥了挥手,道:“且派人回府去告诉袁大人,关系能否疏通,全靠财气,现在我手里已经很是紧张,希望他能再拨一点。”又悄声道:“你可以把我现在的情况说一说,他必会高兴。”

那人喏喏地抱拳离去。小憩片刻,便见颜复又走回厅来,二话不说,先坐下来喝了口茶,道:“我为哥哥的事情,真是磨破了嘴皮呀。哈哈,张大人说,请哥哥到后堂见面。”

我也是哈哈地假乐,站起来又奉了两颗珠子,道:“那就烦劳弟弟带路啦。”颜复笑得嘴都歪到了一边,道:“使得,使得。”

张让府里,真不啻于帝王庭园。奇花异草,假山曲池,亭榭回廊,还有花园里到处蹦达的麋鹿,无一不显示出与众不同的繁庶与富贵。外府和内府之间,是一块极长的照壁,在高耸的松柏荫蔽之下,已是爬满了绿色藤蔓,经过内府回廊,见院内处处盛开着不同颜色的花卉,令人心下大畅。

颜复恭敬地领着我来到后堂,张让正斜倚在靠榻之上,令两名美貌女子捶腿。我心下大悦,忖道:原来这个时代开始,就有了按摩这一职业。可惜还不够健全,应该和桑拿、洗浴一起混合处理,才能有些赚头。忙上前抱拳道:“在下袁大人府上守掾属颜鹰,参见张大人。”心里又想:这年头,割了鸟蛋当太监,当真是再舒服没有了。一个个人模狗样地,往榻上一躺,马上便有人替你按摩。只要你鼻子哼一哼,王公大臣们便赶忙跑来送礼,爽啊!

张让微闭着双眼,过了大半天,才阴阳怪气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袁绍这小子。赵忠他们对我说,袁绍不应辟命,蓄养死士,有叛逆之心。我见他生得仪表堂堂,还着实替他辩解了一番。嘿嘿,没想到,袁绍还真有二心,今日被我看见,他与王越那帮子狐党勾结,定是要阴谋作乱哪。”

颜复退在一边,不敢答话。我心道:张让的几句话,马上便陷袁绍于不忠朝廷的大罪之中。若是被昏庸的皇帝听到了,还不知道袁家要遭什么灾呢。这天杀的。躬身笑道:“张大人多虑啦。王越之辈,不过草莽粗人,只有几分气力,哪配称做‘狐党’。袁大人英雄气概,喜欢与这些布衣打交道,实际是想摆出一副折节下士的气度罢了。袁氏四世五公,家门素为皇帝依重,若说阴谋作乱,难道不怕杀头、不怕灭门吗?即便他包藏祸心,也不至于公然如此。今日大人被阻会宾楼,实是因在下而已,而与袁门无关。”

张让闻说,挥手令侍女退下,睁开了眼睛,道:“因你而起?你是什么东西?袁绍仗着自己家族势力,从不把我们这些先帝老臣放在眼里,累不受朝廷辟命,隐隐有对抗之心。难道我还错怪了他不成?”

我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不能与他多讨论,假作未闻地笑道:“张大人为皇帝倚重,日理万机,实在是我朝之栋梁也。不过大人办理朝政太多,也容易累坏了身体。一切还要以健康为重嘛。”张让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却不再辩驳。

我立刻接上去道:“袁家世受皇恩,满门豪族,当然也免不了自高自大的脾气。有时候做起事、说起话来,引起磕磕碰碰是正常的。大人您是先帝老臣,随侍圣上,权威无限,就是他贵族出身,又能奈您老何?您只需在皇帝面前说上两句,管叫他全家弹指之间,便灰飞烟灭。小小竖子袁绍,又怎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张让听得脸露笑容,从榻上坐起,道:“对,对对!我的话可从来没有落空过,上至三公、下至千石,哪一个没有给我送过银子?”

颜复在一旁也插口道:“是啊,给我们家大人送东西的,每天少说也有百家,排队都排不过来呀。”

我嘿嘿笑道:“他们都托了张大人的福,才有今天。而袁家四世五公,权势极大,若能与张大人联手,那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所以今儿我好言相劝,鄙上便命我送黄金百镒以请罪,望大人看在袁绍素有声名的分上,不予追究冒犯大人的事情。他日鄙上有成,张大人在朝中也有了铁杆靠山,此乃一举两得也。再说,袁绍是真心实意地想为张大人效命,您看他见了您那种恭恭敬敬的样子,就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嘛。哈哈,哈哈。”

颜复听得眉飞色舞,见我给张让这么一个大台阶下,暗暗地还伸出大拇指来,朝我比了一比。张让大笑道:“汝真是能说会道啊。也罢,今天的事情我们就算了,只要袁绍今后为我多效力,升他的官嘛,还是轻易得很哪。”

“多谢大人。”我作揖拜谢已毕,张让又走近前来问道:“不知兄弟如何称呼啊?”一只手已然搭在我的肩上。

我忽然明白,袁绍为什么怕他怕得要死,原来这家伙当真变态!忙笑道:“在下姓颜名鹰,刚刚已经告诉过大人了。”

张让又搀着我的手,拉我上榻坐了,这才道:“真想不到,袁绍手下还有你这般的人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嘻嘻地笑了起来,“我有意推荐于你,不知道君下之意如何?”

他的手在我的手上来回抚摸,不禁让我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强笑道:“这,这当然好。不过我现在已在袁绍手下听用,如果背他而去,恐难有借口。”

张让笑道:“这我自有办法。请先回去告诉袁绍,就说事情办成了,我已收下了他的礼物。”侧过头去唤来颜复,道:“给这位小兄弟打赏。”

好容易出得张府大门,不由得吁了一口气。依言以金珠三颗、黄金五十镒为赠品,-送于颜复,便听他好一阵“哥哥”长、“哥哥”短地甜叫,连门口众家丁亦是上来赔笑见礼,当下揣着赏银,扛着“盈余”,得意扬扬打道回府。

那十名壮汉便每人得了一锭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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