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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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浮生记-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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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过分了吧,为这一点点小事情就骂自己的妹妹。”露儿皱着眉道。

丝儿却是问:“新儿她来过吗?”

我咳嗽两声,道:“你们别管这事。现在你们都是我老婆,我却是这支军队的统帅,因此你们干涉任何人任何事,都像是假我的手在对他们发号施令。我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至于新儿嘛,我已经教了她一手高招,现在恐怕她正和卢横两个去练骑射呢。”

两位夫人坐了下来,丝儿端起茶放在我边上。我见她们有些不悦的样子,赶忙解释道:“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大可不必这样皱着眉头。新儿虽是个孩子,但终究会变成大人的。要是别人家,早就该谈婚论嫁啦。一味地宠或者娇惯,只会把她惯坏,你们说是吗。”

隔了片刻,小清走进来问道:“怎么回事?杨速和我说完话才走,我出去就看见新儿跟卢横骑马出城了呢。”我和丝儿、露儿交换了个会意的眼神,我走过去抱住小清笑道:“别担心啦,你老公是什么人,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能有脸活在世上吗?快过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新儿的终生大事,好吗?”

三日后,王巍、滕邝几乎是掐指算好似的,前后脚到达了。可惜这两人的样子都不算太理想,滕邝在羌地遭到伏击,二百人的队伍死了大半,还好总算是费尽辛苦地拉了十几车盐晶回来,他的脸上被画出一道难看的长疤,直到脖子以下。据其亲随说,他好在闪得快,要不然一定没得救。

王巍原本是比滕邝强壮一些,但这一次他是被人抬回来的,而且病得只剩下一口气。小校报称其在蜀地误触了毒瘴,所以毫无感觉地回来了。我连忙请随军医生为其诊治,对其喃喃的谢罪之语,只感到说不出的不值。

“你好好养病,什么也别想。”我传下话去,让府里分出两名丫头来伺候。心想:若是你病好了也就罢了,若是你病死了,我可真是犯罪了。当下传来跟随王巍左右的亲随,细细问明病因经过,以及蜀中盐铁和土产资源。当天晚上,又和滕邝密聊了一个时辰,但往赴羌地运盐的计划,却始终不敢结论。 

据称凉州郡南面经过临洮往西直取,一直到烧当羌地的西倾山和积石山脉的交会处,有大量天然盐湖、盐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千余里路途,还有羌族人在旁虎视眈眈,那该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人尽皆知,贩卖私盐,特别在这种时代,可谓暴利!单泾、徐锤、陈耽等人,谁没在“官盐”里头插过一杠子?老子够不着海西、盐渎(今盐城附近),只得让那帮子小人得利啦。可西面这一头,你们谁也别跟我争! 

这时候我也忽然想起这峄醴城的大仓库里,曾经屯过许多盐粮,可见单泾老早就把眼光望向西面了!不过他无兵无卒,每次劳师动众还不一定能从羌地生还,也许就此把希望绝了。可是我不一样啊,我不但有本钱,也有兵马,而且都是正规军,我就不信这个邪,若是连西羌都搞不定,不能从石头缝里榨出盐来,我还唱什么戏! 

第二天清早吃饭时间,我传令聚众议事,并亲自用最大的锅熬了一锅稀粥。陆续到来的将军们无不吃惊好奇,不过因为太过隆重,又是在都衙院落之内,所以谁都不敢放肆笑出声来。 

军校请众将领落坐,每人盛了一大碗粥。众将不知何意,纷纷站起身来。

我把大勺子一丢,背着手踱了几步,道:“今天找各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司马恭眼光一凛,顿时感到“天下没有白吃的粥”。躬下身来,“将军有何要事,但请说来,末将等无论何如,定然不辜负将军的厚恩!”

众将立刻跟随长史唱高调。我伸手肃坐,半晌才道:“昨天王巍、滕邝回来,你们都该知道了。长久以来,我都在筹划着几件事,一件是盐铁,一件是粮食。这两件事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一样也疏忽不得。现在呢,第二件事初有成效了,大家也都亲自参加了屯垦,也有军队长期在山下和老百姓们一起干活,成果丰硕。可是呢,这第一件事却屡屡不顺。蜀地多铁,可穷山峻岭,又多阴瘴。王巍勇猛忠诚,哪一样也不比别人差,可染上重疾,依然完不成任务。西面呢,滕参军探察过了,可惜遭到了敌人伏击,连自己的脸面都保不住呀。嘿嘿!若是这盐铁的生意做不起来,我们慢慢地就会坐吃山空,就好比这锅里的粥一样,光用勺子往外舀,没有米下锅,再怎样大,都有吃光的时候。”

众将的目光立刻凝注在那口大锅上,火苗很盛,锅里的稀粥不时冒出乳白色的泡泡来,粟米的香味传遍了整个院落。“每个人都要吃饭,而我们军人不但要吃饭,更要发饷。因为我们主要得保护自己、歼灭敌人,所以这份钱更不能讨价还价。当然,我可以不要自己的薪饷……”

我戛然止住,把手中的碗一倾,倒在锅里,但那一锅粥似无增加一般,静如止水。“但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啊。我们建住宅院落、修工事、筑村邑、哪一样不要开销?所以我们更要去争取财富、开源节流。天下大势就是这样的,没有谁能完全靠武勇取胜。军事上的胜利最终都要靠经济来推动,没有钱,哪里能置办物资、兵甲?没有粮,怎能统御军事,决胜千里?话说到我们头上,也是一样。你们想想,若我们打仗时候没有粮食,区区几千人,能抵挡韩遂他们几天进攻?”

杨速脱口说道:“我们纵奇兵击之,快愈雷电,一战则可定矣。”

我扭头板着脸瞪他,直到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时,这才哼了一声道:“饿着肚子去打仗,纵然是暂时的胜利,也不长久。古代有多少这样的例子,一旦粮道被断,整个战役的胜败就为之转折了。所以杨兄,有时候你还要多想想,看问题绝不能武断,更不能臆度啊。”

众人闻言,一齐点头。杨速赧颜道:“兄长教导得是,杨速记下了。”此时,许翼站起来,道:“大人的意思,我们还应该再去一趟吧?在下不才,愿请命赴蜀地,探明盐铁之资。”

司马恭等人也立起来纷纷请战。我笑道:“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了,是不是有点坐立不安?不过蜀地我们是不去了,现在西羌的道路,倒是更为平坦一些。”

司马恭惊道:“难道将军要去打西羌?”

我摆摆手,“你想到哪里去了,羌族人是好惹的吗?朝廷都讨不平,我去冒这个险值得吗。我是想,我对那里比较熟悉,又精通羌语,应该亲自去跑一趟,签订盟约。”

众人面面相觑,司马恭道:“将军绝不能去!羌贼性情粗野,人面禽兽,若是有个闪失,那……那可如何是好?”

我胸有成竹地道:“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要各自派任务的。司马恭!”

长史凛然躬身,“末将在!”

“迁你为奋威长史,代行将军事,我赴西羌期间,峄醴的一干事务,交由你全权处置!”

司马恭似要抗辩的样子,望着我期许的目光,半晌方才叹了一声,道:“末将遵命。”

我又唤许翼、鲍秉,命他俩各带千人,化装成羌族人马,秘密赴烧当羌境内埋伏,静待我的号令。杨速负责在汉境内接应、供给粮草。宋威、童猛为城内留守,甲马暂由长史代领。

卢横带领中军近卫队负责安全。此次我只让小清跟我一起赴羌地,其他女眷一律不带,杨丝和孔露看起来大有异议,但是昨晚经过我的“谆谆开导”后,这才勉强首肯。新儿也是闹得比较凶的一个,她要“保护”我的安全,我跟她说这次不是旅游,坚决不予理睬,最后闹到杨速那里,杨速只好安慰她说“等你再大一点”等等鬼话……

谁都知道会有危险,至于什么样的危险,没人敢下定论。杨新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她和丝儿、露儿一样,是不愿意我去冒险呀!即使我已决定出发,她们也定要跟随在侧,甚至露儿说:“只要能呆在相公身边,再大的危险我也不怕,只有看不到你、不知相公下落的时候,露儿才会害怕。”

听到这样的话,谁会不怦然心动?我硬着心肠让她们乖乖的,还叮嘱颜雪多去跟她们聊聊天,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翌日,在司马恭的强烈要求下,卢横的中军近卫队统统披上了重步铠甲,手执长矛、坚盾。我想此次虽不是去打仗,可威慑威慑也是好事,于是便应允了。这么一来,连我、小清和卢横也不能例外地武装到了牙齿,光是甲马,就各自准备了三匹。

先头部队许翼、鲍秉早就离城多时。我望着出城前众军肃穆的样子,突然振臂呼道:“弟兄们!若是此次顺利,我颜鹰很快就会回来,还会带来发财的机会!我不在,你们更要好好干,多多屯田,大造村邑,也得为各自的家小打点打点吧!”

将士们一齐欢呼,高叫“将军万不可有失”。我十分自豪地看了看卢横的近卫军,喊起来,“有我们的卢司马和他的铁甲卫队,我颜鹰决不可能丢了性命!”

此时全城军士都鼓噪起来,欢声雷动。众军俱是用敬佩仰慕的眼光看着我,于是乎,“铁甲卫队”这个名称也由此传开,其后的大小战役中,若提及颜鹰和铁甲卫队,敌人无不切齿痛恨。 

清儿戴上青狼般的面具,和我当先开路。军中无人不知她是我的女人,一个有异常人的女性,她的气力无人能及,胆识和勇猛,更是别人无法相比的。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女性是这个世界上惟一能左右我的人,除此之外,别说皇帝,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在我眼里。 

这个晚上,我们停留在司隶校尉部最西面的一个小小村邑里,明早就要进到凉州境内。这里找来找去,只剩下七八户居民,残破无垣的聚邑,烧饭时间连炊烟也看不见。我命令留下点粮草,并指点那些居民吴岳山的方向——“据说迁到那里就没人收田租了,还可以吃得很好哦”,那些骨瘦如柴的老人与妇孺拜谢而去。

我和卢横等把余下几日的行程安排好,便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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