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王"的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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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王"的败落-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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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戏言!”

戴笠哼了一声:“我戴某人现在也算个人物了吧,要不要我写个字据?”

“请原谅,实在是事关重大……”

戴笠又呼了一声:“今天,我戴老板说是黑的,就没一个敢说是白的。就是委员长怪罪,我也敢扛住。倩倩,你放心按你的意思去做吧,只要我还活着,塌天大祸我替你扛,有谁敢说上半个不字,我叫他死于非命!”

张倩知道戴笠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如此思宠,她自然很感动:“副座知遇之恩,张倩虽死难报,但也清副座放心,张倩无论于什么,决不背着副座。”

戴笠满意地点点头:“这就足够了。”又说,“我们去见胡寿山,看他说些什么。”

戴笠又叫上毛人凤,三人一同去胡宗南官邸,以辞行为由,和胡宗南谈起来。

胡宗南听戴笠说要走,颇感意外:“我还说等送走了经国先生和盟军,我们兄弟俩好好聚一聚,怎么说走就走呢?”

戴笠苦笑摇头:“我是重任在身,概不由己啊!据那个袁高参透露,卫立煌在这里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时,与共匪暗中勾结,将大量物资弹药悄悄送往延安!过去我们也有所风闻,但没有证据,校长知道后,为防范起见,准备调他去任远征军司令长官,现在他已经在重庆等候任命了。兄弟要赶回去向校长报告,阻止军令部发布任命!”

胡宗南叹了一口气:“卫俊如(卫立煌字)怎么搞的嘛!他虽不是黄埔系的,但校长待他不薄,怎么可以这样胡来呢?”

戴笠说:“难怪校长只重用黄埔系将领,杂牌将领实在太不可靠了。”

胡宗南摇了摇头:“雨农,据我所知,你从黄埔六期毕业后,曾在卫俊如手下服务的。既是你的老长官,多少总要关照一些的呀。”

戴笠点点头:“在向校长报告时,我会掌握分寸的。不过……老长官也罢,总还是以对校长的忠诚为主,这个原则是不能放弃的。”

胡宗南听了,盯了戴笠一眼:“雨农,你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吧。”

戴笠尴尬地一笑:“什么也瞒不了老兄!”他示意张倩取出一张《西京日报》放在茶几上,他指着头版的一幅照片问:“请问寿山兄,此人是谁?”

胡宗南先看了戴笠一眼,然后才去看戴笠所指。原来这是一幅胡宗南在机场欢迎美国军事考察团的照片。照片中是胡宗南与霍克在握手,秦进荣站在一旁当翻译。戴笠的指头,正指着秦进荣。

胡宗南看了一愣,他预感到出了什么问题。但在他抬起头来时,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惊讶之色。

“啊,他叫秦进荣。”

“您的侍从参谋?”

“不,他在军校受训,我召他来当翻译。”

“那么,那天军事会议他也在老兄身边当翻译吗?”

“是的!”

“这……”

胡宗南勃然站起:“雨农,有话不妨直说——你是不是对秦进荣有什么怀疑?”

戴笠起身,将胡宗南接在沙发上:“老兄,何必这样大的火气!归根结蒂,我们都是在为校长的事业效犬马之劳……”

胡宗南一挥手,反将戴笠读得倒在沙发上:“你不要自以为是校长的亲信,事事拿校长作法。我胡宗南蒙校长知遇之恩,有生之年,尽是报德之时,岂能以私情而误了校长的大事!不错,秦进荣是我留在身边当翻译的,但是,尽管我用人不疑,却也知轻重而有所防范,我命我的随从副官和卫士暗中监视着他,在盟军到来前夕至今,秦进荣没有走出过司令部,甚至没有下过办公楼。他没有接触过侍从副官尤德礼以外的人,没有使用过电话,试问,他怎么可能泄漏军机?”

胡宗南说得慷慨激昂,听得三个人面面相觑。

过了半晌,胡宗南坐了下来,以缓和的口气说:“雨农,我理解你们——干你们这一行必须多疑。但是,也不要捕风捉影,搞得草木皆兵。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须知要得人心,那不是做一两件事就可以办到的;所谓‘失人心者失天下’。而失人心就只要一两件事就行了。我们为校长打天下,也要为校长得天下,这其中包括得人心啊。”

戴笠无言以对了。

回到西京站,戴笠对张倩说:“胡寿山是很固执的人。秦进荣你不要去碰他——至少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不能去碰他。”

张倩倒被刺激得兴奋起来:“老板放心,终有一日我要让胡宗南无话可说!”

戴笠叮咛:“我和人凤明天一早就走了,远离西京,所谓远水下救近火,你是孤立的,跟胡寿山打交道要特别注意分寸啊!”

张倩倔强地说:“为了党国的利益——领袖的江山不移,我是不在乎胡宗南杀头的!”

“西北王”的败落……第十四章 无的放矢

第十四章 无的放矢

拂晓,一串轿车在晨雾下开到西安机场,直趋停机坪。

警卫们簇拥着戴笠下车。机场负责人走上前来,对戴笠说:“机场有雾,飞机尚未准备好起飞,请戴局长到候机厅稍休息片刻。”

戴笠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十分钟——限十分钟!”

机场负责人又说:“局长稍安,据重庆机场报告,重庆也在降大雾,估计要到中午才能雾散,飞机才能降落……”

戴笠蛮横地说:“这你不用管,这里只要起飞,到了重庆不管什么雾不雾的,我都会命令降落!”

负责人见戴笠不可理喻,便默默走了。

毛人凤凑到戴笠跟前:“我们还是去休息片刻吧。飞行安全重要,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做好准备吧。”

戴笠勉强点点头。

毛人凤转身对一个副官吩咐:“去叫他们都下车,到候机厅休息吧。”

副官答应着去了。

原来毛人凤将新收的“游击训练班”学员都带了来,要带回重庆去接受特工训练。

毛人凤很看重这批学员,所以虽叫副官去传话,自己也站在一旁等候着。

戴笠在众多卫士和副官簇拥下进了候机厅。他坐下后,才看出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穿将军服、佩少将军衔的人,此人就是叛徒袁高参。显然戴笠很看重他,始终把他带在自己的身旁。

袁高参东张西望,神色颇为不安。戴笠很清楚对方是在寻找张倩。

自从交代了西京地下组织名单后,张倩就再没有在袁高参眼前露过面。袁高参询问过多次,戴笠都以“范小姐去料理她自己的事了”搪塞。此时袁高参已失去了行动自由,又怕遭到组织的制裁,所以躲在西京站为他准备的一间房间里,多一步不敢走,也就无可奈何。

今天拂晓前,他突然被叫起,说是马上转移去重庆。他问范小姐何在,并表示不见到她他就不转移,弄得特务们毫无办法。戴笠只得亲自去劝说:

“现在共产党方面已经得知你跟范小姐的关系了,所以范小姐在你身边目标太大了。我让人保护她先行一步,你跟在我身边,就万无一失了。”

袁高参虽将信将疑,但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他真赖着不走,戴笠可不会因为他不走而留在西京。戴笠要是拂袖而去,把他交给西京站,他不相信小特务们会善待他,所以只好跟着戴笠登车了。现在仍不见张倩的踪影,他忍不住想要问一问。这时正好女服务员送来热气腾腾的咖啡和蛋糕,戴笠似乎已敏感到了对方要提出什么问题,为了堵嘴,就招呼他:“吃吧,吃吧,一切都会使你满意的。”

天不亮就起床,几乎不及漱洗就登车,确实也有点饿了。更何况戴笠已含糊给了暗示,袁高参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端起咖啡杯贪婪地喝起来。

戴笠坐在一旁看了,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他将自己面前的一杯咖啡推到袁高参跟前,又将蛋糕碟子往对方跟前推了推,表示他自己的一份也让给了对方。

戴笠并非不饿。职业习惯,在陌生的地方,宁可饿着肚子也不食人间烟火。现在他见袁高参吃得挺香,也不免暗暗吞涎水。

候机大厅里坐满了人,那些“游击训练班”的学员们,都一手端饮料杯,一手拿着点心在吃着,似乎对眼前的待遇还很满意,至于去重庆后会出现什么情况,他们都没有考虑。经过参加服务团、忽然被解散,闲了一阵,又参加这个训练班,已经使他们有了“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想法了。

毛人凤并没有去戴笠那一桌坐。他在远远另一桌坐着,他的旁边坐着的是真正的范秀珍。

训练班成立后,毛人凤去过几次。教官们向学员介绍,称他为“毛主任”。虽没说明他的官衔有多大,但从教官们对他的毕恭毕敬的态度可以看出他的来头不小。

毛人凤一眼就看上了范秀珍,召她个别谈话。从那以后,教官们对她的态度大有改变,无论是吃、住、训练,都特别照顾。这以后毛人凤每去训练班,都要把她叫去谈话,内容只是问寒问暖,没有一句是谈工作的。

范秀珍虽然年轻、天真,但也“闻弦歌而知雅意”。她也清楚毛人凤很可能是个大官,然而此时她那纯洁的心目中,还容不下丑恶的东西,所以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甚至曾暗示过她无意接受他的善意。

毛人凤并未知难而退,他仍旧十分殷勤地对待范秀珍。现在进入候机厅,他就把范秀珍叫去,目的是让她能享受到机场对他的特殊待遇——他享受的早餐自然要比学员吃的精致得多了。范秀珍本想拒绝的,但教官要她去,她不能不服从。她知道现在有多少双同学的眼睛在注视着她,所以她低着头吃着,对毛人凤说的话,一声也不回答。

大约过了半小时,机场负责人来报告,飞机可以起飞了。戴笠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站起来就走,卫士、副官们一拥而上,把他和袁高参裹在中间,朝停机坪走去。

毛人凤也带着学员随后登机。

军用运输机腾空而起,飞上了蓝天。

飞机爬上了九千米高空才逐渐平稳了。

袁高参等飞机平稳后,就站起来四下寻找,却没有发现张倩的人影。他急了,对坐在一旁的戴笠嚷道:

“你说安排好她先走一步的,怎么到现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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