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癖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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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癖将军-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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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和她比邻而居的他,从小就是邻里间有名的小可爱,虽然他老爱玩得全身脏兮兮,以掩饰他那张花容月貌。

不过所有的婶婶、大姊、姑姑、阿姨都晓得,在那身泥灰下藏了一张多么惹人疼爱的小脸,她们总爱用口水涂得他又叫又骂,直到他发狠咬人为止。

明明他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整整比她大了十岁,但他的皮肤却白嫩得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营里的兵士常常偷看他,说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幸亏他们没见到他这种赌气的嘴脸,拧成一团的眉、高高嘟起的红唇,就像古董铺里的玉娃娃,保证迷死一干三年不见女人、母猪赛貂蝉的浑球。

「你这模样千万别让营里的兵士瞧见。」她说。

「为什么?我很难看吗?」他口里问着,手上不忘拎来巾帕为她擦脸拭手。

「就是太好看了才麻烦。」她怕兵士们会为了争风吃醋而打架,而那早有前车之鉴。「你知道营里每天有多少兵士为你打得头破血流吗?」

他摇头,整个人都呆了。

「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你现在可是第三军团一致公认的『第一美人』,人人崇拜的对象。」楚行云一席话把邵君打成木棍一枝,动都不能动了。

第二章

邵君很讶异,他是男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怎么会跟「美人」这两个字连上关系?楚行云八成是骗他的。

但楚行云下段话更狠狠打碎他的认知。「不信你可以召薛校尉他们进来问,第三军团里谁最漂亮?」

「当然是妳。」他太急了,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又跌个四脚朝天,亏得她眼明手快,扶了他一把。

「你还是一样大事精明、小事迷糊。」她失笑。

邵君着迷地望着她的笑脸,那么样地灿烂,比什么星星、月亮、太阳都更加耀眼夺目。

「那些人太没眼光了。」他捧着她的脸,深深凝视,一派痴迷。「要说好看,我觉得妳最好看。」

她翻个白眼。「你真该治治自己的眼睛。」

「妳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妳的眉毛又柔又顺,眼睛细长,非常有神,鼻子小巧,配上丰润的红唇,不管怎么瞧都是个美人胚子。」是他最喜欢的一张脸,同时揉合了英气与柔美。

「别再说了,我要吐了。」她这德行要还叫做美,全天下的美人八成都死绝了。「我就算不常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她方在战场上奔波了几天,一身的战甲恐怕还是他帮她脱的。

她还嗅得到发自身体的血腥味,和着噁心的烂泥,她整个人根本只有「邋遢」两字可以形容。

「那是因为妳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他叹。

楚行云向来随兴,领军四处作战、剿平盗贼,难免遇到艰难环境,她可以跟所有士兵一样,三、五天不洗澡,连吃饭都在马上解决。

但他受不了,只要一得空,他一定要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当然,与他同杨而眠的她也列入必洗的名单上。

说着,他又换来一盆水,里头加了浓浓的玫瑰香油。

楚行云立刻跳起来,面色青白。

「那是什么东西?」香得她快打喷嚏了。

「我新炼制的润肤膏,只要每天掺在水里沐浴,就可以保持肌肤白皙粉嫩,常常使用,身体还会自然透出一股玫瑰香味。很棒吧?」他可得意了。

她只想晕倒了事。眼睁睁看着那飘散着噁心玫瑰香气的巾帕一寸寸靠近她的脸,她要吐了。

「我想……我睡着的时候你已帮我擦过一次,刚才又擦了一次,不必再擦第三次了吧?」想象她带着一身馨香上校场,练得浑身大汗,酸臭混着花香……那一定很恐怖。

「之前是清洗,现在是保养,哪能一并论之?」他很坚持。「姑娘家的身体是非常纤细宝贵的,一定要好好照顾。」为此,他给她炼了不只一桶的香油、润肤膏,却都被她转手送了人。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一副臭皮囊。

所幸老天待她不薄,虽没赏她一张惊世绝俗的好相貌,但浓眉凤眼、挺鼻丰唇,倒也构成一张坚毅面孔,配上黄金麦穗似的肌肤,竟是无比舒人心神。

他最爱看她舞剑时的样子,身如柳絮、剑出如风,腾挪闪移直似鲤鱼跃龙门,一蹬入天庭。

那绝不单是个「美」字可以形容,她的丰姿、她的倩影足可倾国倾城。

而幸好,她从来只在他面前舞剑。至于第三者,他们只配见到她的杀人剑法。

「抬一下臂,行云,这些香油对肌肤真的很好,妳应该对我有信心。」他哄着。

「我对你的医术很有信心,但……」楚行云已经溜到帐篷口了。「君,我是个将军,不是大家闺秀。」

「我知道妳是个将军,但妳仍然是我美丽纤细的妻子。」在他心里,她一直是最美的。

「我美丽纤细?我像吗?」

他抢步过去,解开她的束发冠带,如云秀发泻下,虽非墨般纯黑,但让阳光晒得带点褐红的发丝却是十足的细软滑顺。

这都多亏了邵君细心为她保养,常常梳洗,从不吝惜那高贵的香油。

当然,她觉得很烦。

营里多数人将头发剪得短短,打仗都没时间了,谁还有空去照顾头上那撮毛?

若非邵君挡着,她一定会拿把剃刀将三千烦恼丝尽数了结。

不过邵君八成会哭死,给她梳发、画眉、沐浴,似乎已成他为人看病外唯一的皿《趣了。

他陶醉地执着她滑顺的发丝,感受它们在指间柔软的轻抚,像是夜晚情人间的呢喃。

「妳当然纤细,瞧瞧。」他拉她回来,按坐在铜镜前,执起象牙梳子,轻柔地为她梳理那一头长及臀部的秀发。「妳的脸连我一个巴掌大都不到,眼、耳、口、鼻,无一不精巧细致,不管横看竖看,都是纤纤弱质少女。」

「只有这张脸。」曾经,它们看起来是既单纯又无助。那时,她一点力量也没有,只能任人欺负。

但现在不同了,她望着因练剑而粗糙的手,眼下她有能力反抗任何的迫害。

可邵君的记忆好象不太好,老是将她当成过去那个只会流着两管鼻涕、跟在他身后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他简直把她当成女儿在照顾了,尽管他们俩的关系应该称为——夫妻。

「妳也没有我高啊!手小小的,肩膀又细,而且……」

「够了。」她终于受不了。挥手打断他的话。「不管过去的我如何,此时此刻,我是个威震沙场的大将军。」

闻言,他愣了一下,长喟出口。「是啊!行云也长大了,明明不久前还是要人抱在怀里哄着才肯乖乖睡觉的可爱娃娃,转眼间已经长成一个窈窕大美人,教人不得不感慨时光易逝。」

「君,你是我的夫婿,不是我爹。」

「我当然不是妳爹啦!天底下哪有父女会每晚睡在一起?」

「对,只是单纯地一起睡。」就因为他那多愁善感的性子,他们成亲三年多了,始终没有圆房。

请想象气氛最美、情绪正佳的时候,枕边人突然大为感慨你裹着尿布的过往,那一刻保证什么情火都熄了。

也许他们永远也做不成真正的夫妻。

「君,你为什么要娶我?」忍不住,她问。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妳啊!」爱得揉进眼里都不觉得痛。

可是他对她从来没有欲望。她有点搞不清楚他的喜欢到底是什么程度?像亲人?朋友?还是夫妻?

「那你会不会想要跟我生儿育女?」

他的脸红得像关公,心里猛点头,嘴巴却变成木头。

楚行云深深地叹了口长气。「君,你那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像极了正在调戏良家少男的风骚妇。」

「可是现在天还这么亮,外头有这么多侍卫,大帐又不隐密,随时可能有人进来……」换个地方他绝对会表现良好。

但她不懂他的细腻心思,以为那是只有女人才有。

「当我什么都没说。」随手捉起满头长发,她潇洒出帐去也。

他没追,忙着害羞和筹划可能快到来的洞房花烛夜都来不及了,又哪儿来的心思追人?

「摆脱君那些香油、润肤膏最好的方法就是,挑逗得他脸红心跳,保证他连祖宗十八代都忘光光,更不会记得要追着人保养肌肤。」楚行云得意地扬着眉。

她可是个将军呢!成天顾着耍女儿家的把戏能成什么事?不过……「这头长发该怎么办?」她不会梳发,一直以来,这都是邵君的工作。

「薛平。」幸好她还有一个把她相公崇拜上天去的校尉。薛平简直要将自己复制成邵君了,所以他的梳发技术也不错,当然,还是比不上邵君。

薛平瞪着眼,手拿一柄木梳踱到楚行云身边。显然他一直注意着大帐,对于里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了若指掌。

「妳身在福中不知福。」语气十足地哀怨。

楚行云把一头长发交给他打理,不忘刺他两句。「薛平,你知道吗?嫉妒的男人是最丑的。」

他执发的手不停发抖,真想把这一头长发全扯掉。

「我如果掉了一根头发,君会哭的。」楚行云提醒他。

薛平赶快松手,他可以在战场上横行无阻,但面对邵君忧伤的眼神,他会心痛辱死淖。「妳早晚有报应。」

「报应我有个好相公?」

「报应邵军医早日看清妳的真面目,另觅有缘人。」

「有缘人?你想自我推荐吗?薛校尉。」

薛平的手又抖了一下,很重的一下,扯掉了楚行云好几根头发。

她闷哼一声。「薛校尉,就算你谋杀我,君还是不可能喜欢你的,相反地,他还会恨死你。」

「不必妳鸡婆。」要不是看在邵君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理这个疯将军。

一头麻烦的长发终于乖乖被固定在头顶上,不再张狂飞扬。楚行云大步离去前,嘲谑道:「薛校尉,营里明明有很多女兵,你为什么不把精神放在她们身上,非要去追一个有妇之夫?」

「妳是说那些跟妳一样无情的男人婆吗?砍人像切瓜、骂人胜泼妇,这样的女人送给我我都不要。」偏偏,他周围的女人都是这副德行。还是邵君好,唉!赣锘褂惺裁慈吮壬劬礁氯幔课嗡皇桥耍空夥置魇巧咸斓亩褡骶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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