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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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时光-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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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他在施化肥,看仔细了,才发觉他埋到植物根部的竟然是白糖。

  他看我像看疯子一样看他,笑起来:“我的小偏方,天麻喜甜,往天麻的根部埋一点点白糖,种出来的天麻又大又好。”

  我不能明白原因,却知道他是一个市场竞争胜利者。他在地里负责挖坑,我把白糖袋子挂在锄杆上,扮黛玉葬花,一边唱着《葬花吟》,一边哀怨地把白糖撒进“花冢”,再埋起来。

  他拄着锄头,笑得直不起腰来。

  陆励成穿着长靴子,背着箩筐,拿着镰刀,从树林间走出来。我正拿着一把白糖,扮天女散花,看到他,立即站好,把白糖扔进坑里,迅速埋好。

  涛子看到陆励成,揉着肚子问:“小舅,苏阿姨在办公室也这样吗?”话刚出口,就发现我见到陆励成的反应,明白了答案。他同情地看着我,却看到我对他做鬼脸,模仿着陆励成的打柴樵夫样,他又立即大笑起来。陆励成完全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没理会我们,从箩筐里拿出一个热水袋递给我。我在外面待久了,正觉得有些冷,忙接过,捧在怀里:“你打算去终南山做樵夫吗?”

  他不答反问:“你去吗?”

  我想了想,没电脑,没网络,屋子里会有人打麻将,我不和他厮混,我还能干什么?

  “好。”

  涛子跑到田埂边,探头向箩筐里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说:“我也去。”

  三个人上山,他们两个都是有备而来,我却穿着一双完全不适合爬山的皮鞋,刚开始还不肯让陆励成帮我,后来摔了两跤,乖乖地抓住了陆励成的手。

  涛子爬着山,还有余力收集木材,我却只有精力照顾好自己不摔跤。陆励成平时看着和我一样,但是到了大山里,他作为大山儿子的一面立即显露出来,我爬得气喘吁吁,他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我们去哪里?”

  涛子似已知道陆励成想去哪里:“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看了看天色,担心地说:“还有多远呀?这个样子,我们下山的时候,只怕天都要黑了。”

  涛子笑着说:“天肯定要黑的,不过,你不用怕,大不了就叫小舅背你下去。”

  又爬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爬到山顶。我找了一块平整点的石头,立即坐倒,嗓子都爬得冒烟,没抱什么希望地问:“你们有水吗?”

  陆励成走到崖檐下,叫我:“苏蔓,过来。”

  我拖着脚步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惊奇地看到他脚边竟是一汪井口大小的清泉。他拿出半截竹筒,舀了一筒水,递给我。我摇头,虽然看着干净,但是我可没胆随便喝,他自己拿过去,一口喝干净。涛子也过来舀了一筒,咕噜咕噜灌下去。陆励成又舀了一筒给我,我看他们都喝了,自己也实在渴得不行,只能接过喝。入口,竟是异样的冷冽甘甜,正好爬山出了一身汗,一口气喝下去,真是痛快!

  喝完水,上下打量这个地方,整个山壁如一个倾倒的凹字,而且恰是背风处,如同一个天然的屋宇,凹字里有一汪清泉,凹字外是群山起伏,简直是风水宝地。

  涛子捡石头,陆励成生篝火,两人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干。

  “这是你们的秘密据点吗?”

  涛子指着陆励成:“我小舅的后花园。”

  不一会儿,熊熊大火就生起来。看看左边的篝火,看看右边的清泉,再看看脚下的起伏山岭、白云青霭,只觉得一切太不真实。

  “如果火上再有只山鸡烤,我简直觉得我们穿越时空了。”

  陆励成笑着从箩筐里拿出一只鸡:“山鸡没有,家鸡有一只。”

  我吃惊地瞪住他,他又变戏法一样,从箩筐里拿出几个红薯、土豆放到火堆边,最后是一坛高粱酒。

  “陆励成,我太崇拜你了。”

  涛子叹气:“我舅的能耐还多着呢!就这点儿,你就要崇拜了,再露几招,你该怎么办?”

  陆励成负责烤鸡,涛子负责烤红薯和土豆,我负责……等着吃!

  三个人一人一个破竹筒,对火举杯,酒下肚,整个身子都是暖的。我忍不住地笑,举着杯子说:“我觉得我们像古代的三个侠客,我们应该指天为盟,对火结拜,就叫‘山顶三侠’。”

  涛子额头满是黑线,问陆励成:“她已经喝醉了?”

  陆励成摇头:“还需要几杯。”

  涛子立即又给我加了一杯酒,我正想和他说他也要喝,“野地里风吹得凶,无视于人的苦痛,仿佛把一切要全掏空……”林忆莲的歌声突然响起,我有些惊奇,这里竟然有信号,不过一想,这里是山顶,有信号也正常。

  陆励成皱了皱眉头,我以为是他不想听到这首歌,忙说:“我回头就换铃声。”

  “喂?”

  “是我,你在干什么?忙吗?”

  我看看陆励成和涛子:“不忙,等着吃饭就行了。”

  麻辣烫踌躇犹豫着,半晌都不说话。我安静地等着,好一会儿后,她迟疑着问:“你和陆励成吵架吗?”

  我瞟了眼陆励成:“怎么了?你和宋翊吵架了?”

  “没有!没有!可就是因为没有吵架,所以我觉得好奇怪。”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我不明白宋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麻辣烫,你怎么了?”

  “我和陆励成约会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陆励成对我也很好,可是我知道他的底限。比如,他如果要见重要的客户,他不会说因为我想见他,就突然和客户改期,可宋翊不是,宋翊对我没有底限,我说晚上要和他吃饭,他不管安排什么活动,都会取消。你觉得是陆励成的好正常,还是宋翊的好正常?”

  我的手机漏音,山顶又静,麻辣烫的话几乎听得一清二楚。陆励成的脸色有些尴尬,涛子一副想听又不好意思听的样子。

  我问麻辣烫:“你喝酒了吗?”

  “喝了,但是我很清醒。你告诉我,究竟哪个正常?”

  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清醒,不过不醉酒,麻辣烫应该根本不敢说出这些话。

  “先不管谁正常,你先告诉我,难道你希望宋翊对你坏?”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宋翊对我太好了!好得……你明白吗?好得我已经要崩溃!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个‘不’字,不管我多无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我觉得我这几天就像一个疯子,我不停地试探他的底限,我让他穿着衣服,跳进海里;我让他当街对我说‘我爱你’;凌晨三点,我让他出去给我买小馄饨,等他找遍街头给我买回来,我却一口不吃,说自己根本不饿;我今天甚至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和他吵架,他却一句话不说,也一点没生气。”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茫然不解,他对你好,你喜欢他,难道你们两个不该是快乐的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蔓蔓,你懂吗?他对我如同臣子对女王,我觉得我就是拿把刀要捅死他,他也不会反对。我只是希望他能生气,他能对我说一个‘不’字。他是和我谈恋爱,不是做我的奴隶,他有权利表示生气和不开心,有权利对我说‘不’字。爱不是赎罪,他上辈子没有欠我,我们是平等的……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麻辣烫忽地大哭起来,边哭边叫:“不,你不明白!他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一直向老天祈求让我再次遇见他,老天终于实现了我的梦想,还让他对我那么好。可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吗?我听到他说‘我爱你’的时候,虽然有一点开心,可更觉得难过。我觉得我是个疯子!我恨我自己!”

  我严厉地说:“麻辣烫,你不是疯子!”

  麻辣烫的哭声小了一些,呜咽着问:“我真的不是疯子?”

  “你当然不是。”

  “一开始,我就是好玩,只是尝试做一些怪异的事情,想故意逗他生气。慢慢的,我就越来越恐慌,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可他不生气,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如果我告诉别人,别人肯定要骂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对你这么好,你还想怎么样?每次事情过后,我都会很痛苦,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宋翊,也告诉自己绝不可以这样做,可是等看到他对我无限制的好时,我又会忍不住地爆发,我觉得我是个神经病。蔓蔓,我该怎么办?”

  “你听好,你没有疯,你也不是神经病!不过,你必须停止你试图‘激怒’宋翊的行为,等自己冷静一点时,再平心静气地和他谈一下。如果你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就先不要和他住一个酒店,自己一个人去海边走走,去海底潜水,去海上钓鱼,大海会让你的心情平静下来。”

  麻辣烫擤了下鼻子:“嗯,好!”

  “乖!没事的,去好好吃顿饭,洗个热水澡,找个人给做个按摩。放松一下,睡个好觉,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嗯。”麻辣烫迟疑了一瞬,问:“蔓蔓,你和宋翊是同事,你觉得他是那种没脾气的烂好人吗?”

  他把篮球狠狠地砸出去,他乌青的眼睛、肿着的脸……我尽量声音平稳地说:“他在办公室里从来没生气过,陆励成还经常训斥下属,宋翊却从来没有。”

  “哦!”麻辣烫似乎好过了一点,“那我这几天就不见他了。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然后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一下。”

  麻辣烫挂断了电话,我却心烦意乱。宋翊,不该是这样的,他的爱不管再浓烈,也会充满阳刚味,他爱的女人,是他的女人,他会保护她,宠爱她,但她永不会是他的女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苏阿姨,苏阿姨!”涛子在我眼前晃手。

  “啊?怎么了?”

  涛子好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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