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远的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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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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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要走,苏沫喊道:“王秘书,陈董他……”
    王岚朝她淡而疏离地微笑,她忽然觉得那人身边的秘书都跟他一样,让人看不懂也猜不透。
    丝绒盒子里不是旁的东西,是一串钥匙。
    苏沫眼里渐渐浮上柔软笑意,她不再想去揣测那个男人的心意,他放过了她,她之后躲得远远便是。苏沫随意将一头长发扎成马尾盘起来,收拾了下就走出恒荆。她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却不知道自己走出酒店的一系列动作,都已成为有心人手中相机里的风景。
    日子在波澜不惊中进行。
    转眼就到了锦森的30周年庆典。
    楼下场地上红毯绵延数百米,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一片繁忙。所有座椅都蒙上了映有锦森标志的黑色重丝椅套,华美而高贵。
    杨昱美一袭珍珠灰曳地长裙听着场地经理的任务汇报,渐渐笑开。她望着水晶吊灯和搭建好的香槟台,再过一个小时,爸爸就会在这里向所有媒体宣布,她和以航七年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了正果。
    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你以为她清纯如许,实际上是满目苍夷 8

    她抬头望着办公楼的方向,仿佛能透过重重落地窗帘,看到端坐室内的那个安静疏离的男子。
    他是她的方向,爱到如飞蛾扑火的信仰。
    可是……他不爱她。
    她从来都知道。
    心底逐渐泛起苦涩的气泡,却还要在爸妈询问近况时竭力装出幸福的模样。她早已习惯了爱情的独角戏,即便要背弃全天下,她也不想把他身侧的那个位置让出来。
    哪怕是曾经可以抱在一起睡的亲妹妹,她也不让。
    与此同时,陈以航隔绝掉室外的一切喧嚣,坐在办公室里一张张翻看手中的相片,表情里有说不出的深意。
    相片里的主角,是苏沫。
    她在陌生的酒店房间里熟睡,脸颊上泛着淡粉的光泽,长睫终于不再颤抖,嘴唇嘟起,刚洗过的头发被她压得微微弯曲。他想起那晚他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底忽然就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贪恋看她很久,方才起身离去。
    他不会碰她,但他下令拍下这些足够暧昧引起人遐想的酒店照片……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他按下接通键:“陈董,楼下准备的差不多了,杨先生夫妇和杨小姐都已经到场了,您看?”
    “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揉揉酸涩的眼角,起身穿上西服,步伐坚定地朝外走去。
    身后的办公桌角,阿荏灿烂的笑靥依然停留在十七岁的夏天。
    回不去了。
    。
    周年庆典现场盛况空前。
    苏沫同高子乔一起坐在前排。
    司仪简短的开场白后,杨秉文、风萍夫妇共注香槟。杨秉文笑着朝第一排右边招招手,苏沫望去,杨昱美落落大方地挽着陈以航的手臂,两人也朝台上走去。
    他们一家子各举香槟站在台上,杨秉文居中,浑厚的嗓音向到场贵宾致谢,所有人都跟着鼓掌,就连身侧的高子乔脸上也写满了笑意。
    苏沫被他们四人和睦的画面刺到眼睛,周围一片忽而就跟着模糊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情绪如藤蔓般紧紧缠绕她,她仿佛看到,杨昱美与陈以航相依偎的中间,本来应有另一个人的身影,可那个人的位置就生生被利刃剜去了……
    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流下,高子乔发现了她抚额的异样:“苏沫,你怎么了?”
    她恍惚摇了摇头,可身边蓦地一空,高子乔已经站起,所有人都跟着尖叫!
    她这才发现,台中央的杨秉文,不知何时竟然直直倒了下去!台上只有妻子的痛哭还有杨昱美凄厉的尖叫:“爸,爸!”
    情况急转直下,苏沫被汹涌的记者人群撞来撞去。
    相机灯光忽闪,记者急切的声音随着镜头传向整个凉城:“锦森30周年庆典上,董事长杨秉文心脏病突发,已经急送医院,不知这会否影响到锦森现任执行董事长陈以航和杨家千金的婚事,本台将会为您继续跟踪报道……”
        
你以为她清纯如许,实际上是满目苍夷 9

    嘈杂鼎沸的人声将一切希望吞没。
    苏沫好几次都要被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所绊倒,高子乔急着让她注意脚下,她也顾不上,只是任凭目光追着正在控制局面的陈以航。
    就像是出自于一种本能,好像世界再混乱不堪,只要看着他,就能心安。
    她见到他眉心微蹙,心也跟着褶皱起来。她见到他为了安抚杨昱美,便在她发间密密麻麻落下细碎温柔的吻,心里突然有一种快要受不了的感觉,就像是站在原野上所有的光线都瞬间消失,抑或是站在森林里所有的树叶都被统统拔光。
    杨秉文躺在担架上被送进救护车里,陈以航扶着已近虚脱的母女二人也坐了进去,车门关上前,他朝苏沫站的地方投来若有似无的一瞥。
    四目相对,她忽然就捂住脸,像个孩子般恸哭出声。
    陈以航心忽地漏跳一拍。
    他这一辈子也忘不掉,她这般绝望无助的模样,像极了清寒深夜里孤寂盛开的优昙花,美丽却格外忧伤。
    救护车鸣笛的声音远得听不到了,苏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摇摇晃晃就要跌倒,被高子乔一把扶住。
    “我送你回去。”
    苏沫觉得耳边一片嗡鸣,吃力地摇摇头:“不要。”
    她抬头看他,目光乞怜:“不要现在送我回去,随便去哪里都好。”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答应。
    夜晚,月光把大地染到瓷白。
    高子乔竟是带她去喝酒。
    几杯下肚,她意识开始涣散,一旁的高子乔也是心事重重,并不多话。
    直到听见苏沫嘴里嘟囔出以航的名字,他问她说了什么。她恰好转眸对上他,浅笑开:“流氓!我说他陈以航就是一个流氓!”她顿了顿,又打着酒嗝补充道:“还是一不守信用的流氓!”
    高子乔摸不着北:“沫沫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误会?以航他其实外冷心热……”
    他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你别帮他说好话!”她不知为何,脑里一直反复播着他吻杨昱美的画面,眼眶兀然又变得通红。
    他妥协不再提以航,苏沫也明媚笑开。喝了酒的两人话都比平时多,竟然发现有数不清的相似点,说到激动处高子乔会朗声大笑,甚至还豪爽猛拍桌子,频频惹得其他客人侧目。
    她喝干酒瓶里最后一滴酒,还委屈地看着他想要再喝,被他正色止住:“喝这样多,颜东非骂死我。”
    听见颜东的名字,苏沫蓦地安静下来。
    高子乔叹了口气:“为什么不愿意试着接受他。”
    她定定瞧他,绽出淡如莲樱的凄迷笑容:“你呢?你有没有很爱一个人?你试过记不起自己爱的那个人的那种感觉吗?”
    她还是在笑:“那种感觉啊,它会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可你还是会舍不得,舍不得不去找他,舍不得他一个人守在那里,你知道的,他在等你呀……”
     
你以为她清纯如许,实际上是满目苍夷 10



  三言两语,蚀骨穿心。
  高子乔一阵心痛,什么也不忍再问出口。
  可苏沫反而耍赖:“我都说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有没有很爱过一个人?”
  他被缠得无法,只得淡淡而笑:“下次,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拉钩!你不许反悔!”苏沫嘟嘴着伸出小指,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角,高子乔懵然失神于这样熟悉的动作,好久才反应过来要与她相握,她却头一沉,搁他肩上睡着了。
  他苦涩笑笑,自己怎么也变得跟以航一样一惊一乍了。
  苏沫被他扶着往外走,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却是出奇的轻。他皱眉有些心疼,九年前颜东救下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她,整整半年,她不哭不闹不说话,安静得就像一碰即碎的瓷娃娃,可又偏偏坚强到骨子里,独自收纳起所有折磨。
  他叹了一口气,这样美好的女孩子,老天爷怎么舍得伤害她。
  。
  医院里,特护病房。
  沉睡中的杨秉文苍老憔悴了许多,与从前那个叱咤风云的霸主相距甚远。
  医生说,他心脏病的病根是九年前阿荏离世时埋下的,最近又过于操劳,这才一病不起。现在虽已渡过了危险期,却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一整个晚上,昱美都陪在床边,陈以航揽她入怀:“护士说探望时间过了,我先送你和伯母回去休息。”
  她抬起含泪双眸,有些委屈地看他。陈以航突然恍惚,她这般温婉凄然的神情,像极了阿荏……
  一时不忍,手中动作更加温柔,他紧握着她的手走出病房大楼,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风萍换了身素锦长裙,裙摆处盘着绣花,搭配着米色开衫外套,杨昱美顿了顿,轻声呼喊:“妈。”
  风萍“嗯”了一声,幽幽说道:“婚事先拖拖,多陪陪你爸。”
  杨昱美垂下眸,风萍已是先坐进车里。
  。
  高子乔电话打来的时候,苏沫正在装饰苑薇街上的新店。
  “在哪呢?我来接你。”
  苏沫又将一束海芋插进花瓶里,眼角弯起:“来‘丛中笑’,先带你参观。”
  高子乔叫出声:“这么快就要开张了?哈哈你在那等着,今天请你去看芭蕾舞剧!”
  他果真带她来到凉城大剧院,今天首次公演《葛蓓莉亚》。
  这是法国浪漫主义作曲家德利布写于1870年的一部舞剧,也有人叫它《珐琅眼睛的姑娘》。青年弗朗兹对葛蓓莉亚一见钟情,不惜背弃自己的未婚妻。可小镇里的人到最后才发现,每日坐在窗前优雅梳妆的葛蓓莉亚,竟只是一副精致的机器木偶……
  舞台上的葛蓓莉亚极美,舞姿优雅如天鹅,绚丽的吸腿转一圈复一圈。苏沫甫一侧目,就瞧见高子乔眼底挡不住的光芒。
  她蓦地就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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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是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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