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深会否知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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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深会否知归处-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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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嘉紧抿着唇,似没听见男子的话一般,房间里便是显得更加静逸。

然而彼端似乎是个急性子的人,得不到回应,便接着说道,“你还在吗?”

陆仁嘉终于开口,轻轻的“嗯”了一声。

“请问你是?”彼端男子话锋一转,语气倒是彻底的平静了下来,不再如刚刚那般时而狂躁时而急切。

“陆仁嘉。”

“好的,陆先生,谢谢!”

话筒里早已是嘟嘟的忙音,陆仁嘉靠着沙发,维持握手机的姿势。

良久,上半身渐渐变得冰凉。是的,因着心急,陆仁嘉还来不及穿上上衣便朝浴室急奔而去。只是,留给他的,却是人走茶凉。

忽然打了个寒颤,陆仁嘉才惊觉到寒冷。然而身上的冷意,比之他心里的,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把手伸进袋里,那白色小物体,便随着他的右手一齐被装入他的衣物里。

走到床边,粉色的床单揪成一团,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温存的味道。慢慢伸出左手,盯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心里却在叹息:不久之前,它还把一个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

它紧紧的抱着她,似要把她永远揉进他的身体一般。那时那刻,那极致的欢愉,心间流动着满足;然后转瞬之后,他还来不及回味,就被拉回现实。留给陆仁嘉的,便只剩一室冰凉。

从来,程芸汐留给陆仁嘉的,除了背影,就是一室的冰凉!

“哧”,轻哼出声,那刻意压下的唇线仿佛在嘲笑着自己的,执迷不悟。这么多年,埋藏在心底的欲念与挣扎,犹如被某种最烈最毒的蛊操控着,放不下,走不进,却也忘不了。只得一年一年压迫着神经,内心深处的那些念想、那些期盼,却越来越来浓厚。于是陆仁嘉,总是被反噬着。

昨夜的一幕幕犹在眼前,而孤单单的双人床上却是一片孤凉。陆仁嘉猛地拿起那个白色的物体,手一扬,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

房间里没有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然而那落下的手掌间,若隐若现白色烤瓷的机身。

陆仁嘉从来都耐性极好,然而此刻却十分恼怒与气愤。

陆仁嘉坐在床沿边,手指缓缓摩擦着棉布床单,心里那些似压抑似暴怒的情绪,却好似逐渐被抚平了。因着美好的画面,正一点一点在他脑子里回放着,犹如老旧的却记忆犹新的电影,慢镜头般回放着:

那道门后,她踮起脚尖主动吻着他,她的脸色酡红一片,她的气息就在他的鼻息之间。近在咫尺的她,娇艳如斯,极致柔媚……她在他的身下,她的手抱着他的后背,她的脚缠绕着他,她的头埋在他的肩窝,压抑的呻吟着,急速的喘息着。最后那一刻,他低吼出声,他不知道她是否如他一般,看到朵朵心花绽放,大片大片绚丽的色彩,一刻间就照亮了他原本黑暗的世界。除了狂喜,还是狂喜。他紧紧的拥她在怀,一遍一遍喃喃自语,只是他知道,她早已熟睡,什么也听不到。但是他就是想要说出口,抚摸着她的眉眼,她的唇角,她的脸颊。他怀里的她,第一次离他那么近,近到他抱得紧了,心里却是害怕的,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掉……

程芸汐走进电梯,身体有了支撑,头终于垂下来,闭上疲惫的眼。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一路赶飞机,赶车,她体内仅存的力气一点点消失,仅靠着早已练就的意志强撑到家。

耸拉着脑袋,垂眸踏着沉重的步子,程芸汐走向自家门前,只感觉一阵疾风袭来,然后她被抱紧在一个浑厚的怀抱里,只是这环抱却是冰冷的。

记忆里那个火热的胸膛跳到了程芸汐脑里,与这方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下意识的,程芸汐身体往后缩了缩,只是腰背上那只手却是紧紧禁锢着她,她动弹不得。

程芸汐本就疲累至极,挣脱的力道难免就弱小。想到这许多年过去,何新宇总还是没什么变化,他的感情,直接而热烈。虽然有时让她透不过气,却也不是不温暖的。

缓缓将脸埋到他怀里,一股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那原本淡淡的薄荷气味,因着这个胸膛的冰冷显得浓咧了几分。程芸汐的心房渐渐放松,慢慢闭上眼睛,轻声开口,“小宇,我好累!”

双手逐渐垂下来,只是手指却紧紧抓着衣物包的袋子,宛若想抓住一些什么似的。

何新宇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脸色异常苍白,本就浅淡的唇色,没有一点血色;眉头纠缠在一起,微阖着的眼眸颤动着,。

何新宇抬手欲掰开程芸汐五指,然才刚刚触到她的手指,却发现根根冰冷。早已暖和的四月天里,这刺骨的凉意却是让何新宇的心脏揪起来。

因着身体偏寒,程芸汐十指常年是微凉的。然而这样冰冷,却也只有在寒冬时候才会出现。以前的冬天,何新宇总是穿着有大口袋的衣服,然后把她的手握着一齐放进去。然而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此刻却全身发冷,犹如得了一场大病一般。

手指覆上她的额头,还好,温度正常,虽然还是稍稍低了几许。

何新宇拦腰抱起程芸汐,从袋里掏出钥匙,开门,直奔卧室。轻缓的将程芸汐放在床上,起身正欲去浴室取热毛巾给她擦脸,不料刚抽出的手被拉住。细长的手指抓着他的腕,力气很大,指上厚厚的茧狠狠摩擦着何新宇内腕的皮肤。

何新宇的脚步顿住,转身望着床上的人儿,她双眼紧紧闭着,嘴唇慢慢蠕动,依稀在说着什么话,只是他却听不清楚。

弯腰,俯身靠近她的脸,耳边贴着她的唇,有呼吸洒在何新宇耳廓上,“不要……不要跟她在一起……你怎么能够那样……伤了我……心……”

程芸汐的话断断续续,而声音又过于低沉,何新宇听得不太清楚,只依稀从她的话语里分辩出,她的称呼是那两个人。

她怎么忽然提起往事?她回来之后,他们的话题里,从来没有那些事儿。何新宇以为那是程芸汐的禁区,于是便也时时提醒着自己,不要说错话。

但是,她在阳朔碰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芸汐这般疲惫悲伤的模样,自她回国之后,何新宇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免就想:难道那两人又做了什么?

从来都随意温和的眼眸里,此刻,却是反射出一抹狠绝。他何新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程芸汐。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要尽自己一切力量,互她周全!

五指缠绕上那过于纤细的手指,何新宇想要紧紧的握着她,却又舍不得用力,怕惊醒她。

然而何新宇心里的悲凉,又有谁知道呢?

那同样苍白的俊脸上,薄唇里缓缓溢出话语,声音无限低沉和惨淡,“小汐,为什么你,不愿意再给我机会呢?”

那一片刺眼红痕

何新宇拿着热毛巾替程芸汐擦脸,细细擦着,动作难免笨拙,只是他的神情却是极其认真的。那张原本苍白的脸,终于浮上了一点血色。

五年过去了,这张脸上的婴儿肥不见了,那总是喜欢嘟起来的嘴唇,似乎也变得薄了几分。

手指不自觉便轻抚上那稍稍透着红晕的脸颊,何新宇脑子里却闪现出多年前他最喜欢的动作:程芸汐每次转过头跟他说话,颊边的圆润总是让他忍不住伸长手臂,拇指与食指一拉,便把她的双颊扯起来。然后便是某个夸张的大叫声,“死小宇,好疼啊!人家毁容了。”

听到女孩子的斥责声,何新宇便会扬起眉头,然后一脸正经的回应道,“就你这幅模样,毁与不毁,没甚区别。”

程芸汐就会狠狠掐上何新宇的手臂,然后得意的瞧着那好看的眉头皱起来。于是片刻之后,男孩子略显黝黑的肌肤上便会留下长长的红痕,程芸汐就会挥挥手,笑得咧牙露齿……

何新宇的目光胶在睡梦中的人儿脸上,这么些年过去了,原本略显青涩的眉眼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致。那双紧闭着的眼眸下,两片羽扇似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也就这个时候,她全身的刺似乎才收起来,何新宇也才不用去看她眼底深处的淡淡疏离。

何新宇和衣躺到程芸汐身边,把她抱进怀里,他的动作本是十分轻柔的,不料怀里的人却是抖了一下。

何新宇急忙望向程芸汐,她眉头松动了一些,只是嘴唇又开始蠕动着。何新宇滑下身体,侧脸贴上程芸汐,她吐字极其轻缓,声音低浅到几乎在叹息,“小宇,我好想家!”

短短的几个字,却字字敲打在何新宇心里。何新宇感觉似被人拿着铁锥一下一下的钻着,每钻一下,力道更大,钻的更深;痛,无边的痛楚袭上周身。,

何新宇亲吻着程芸汐唇角,没有任何情绪的,极其温柔轻缓的一吻。

然后环着她,低声的开口,声音却是坚定无比,“小汐,你回家了,我和干妈一直在!”

一夜未眠,加上担心着程芸汐,何新宇早已疲累至极。现下怀抱着她,耳边是她的呼吸声,虽然时缓时急,但她却真真实实埋首在他胸前。紧绷多时的神经终于放缓,何新宇缓缓闭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几个小时之前,何新宇刚从香港出差回来,已是破晓时分,望着机场外空旷的世界,莫名的就非常想见程芸汐。

于是便从机场直奔程芸汐的小屋,拿着钥匙打开门,晨光已把房间照得大亮,想着她定是睡着懒觉,不禁放缓脚步走到她的卧房。只是大床却是空空如也,厚实的深色窗帘拉的紧密,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人气,陌生感砸向了何新宇,心下瞬间就慌了起来。

一间间房子找过去,却没见到程芸汐的身影。掏出手机拨着她的电话,也一直没人接听。打到程然那里,说程芸汐昨天早上就出发去了阳朔,晚上应该到了西街。何新宇复又拨着程芸汐的号,一遍一遍,许久之后,终于接通。

何新宇忍不住就狂吼出声,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害怕,怕她又跑了,却也担心她的安危。

只是声波另一头却一直没有回应,何新宇急的想要摔电话。等到那边终于有了回应,却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何新宇听到男子略显低沉清冷的语调,神经绷得更紧。

彼端那人说小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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