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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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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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觉非凛然不惧:“你们西武的百姓是人,南楚的百姓就不是人了吗?你们两军怎么打杀我不管,但你动不动便屠城,杀戮无辜平民,凌辱妇女,残害儿童,此皆是禽兽所为。我这一把火,便是警告你,赶快带你的百姓去往远处的水草丰美之地,休得再来侵扰无辜。”
  独孤及看着他,半晌方道:“宁觉非,我佩服你是条汉子。不过,看你装束,并非是南楚军人,却是一介平民,可是?”
  宁觉非深吸了口气,终于抑制住了内心的狂潮,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他冷冷地道:“正是,我与南楚,毫无关系。”
  听到这一句,剑门关上的无数官兵面面相觑,淳于干却是心头大震。
  独孤及一听,顿时大喜:“那……宁先生,你可愿入我西武,我愿与你结为兄弟,封你为王。”
  宁觉非听他话中十分有诚意,态度和缓下来,说出来的言语却甚是强硬:“独孤大王,你太过残暴,你们西武士兵都视人命如草芥,此非我所喜。我只愿做一介平民,平静度日,但愿下次大王不会再毁我家园。你要将南楚如何,与我无关。”
  独孤及笑道:“好,请先生在所居之处悬一‘宁’字,我西武大军从此见‘宁’字便绕道而行。但宁先生却可否如己所言,从此不管我西武战事?”
  “自然。”宁觉非冷然应道。“南楚兴亡,与我何干?”
  独孤及仰天长笑:“好好好,南楚若无宁先生相助,何足道哉?”
  说着,他挥鞭指向城上的淳于干:“明年此时,我定踏平南楚,取尔人头。”说完,拨马疾驰而去。
  远处,浓烟滚滚,大火已是越烧越远。
  淳于干想着独孤及的话,眼中却全是宁觉非的身影。他在城上叫道:“殷……那个……宁……先生,请回关内来,咱们从长计议。”
  宁觉非沉稳地回转马头,一双黑眸沉沉地看着淳于干,冷冷地说:“回去干什么?让你再绑一次?再吊一回?还是让你身边的那些畜生再凌辱一遭?”
  淳于干顿时语塞。他身旁的那些侍卫也惭愧得低头,稍顷却又忍不住抬头偷瞧一眼。那本来偏于柔美的脸庞此时全是英气,更是引人倾倒。
  宁觉非拨马便要离开。
  淳于干连忙叫住了他:“宁先生,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我南楚人。”
  宁觉非冷笑一声:“我不过是一缕游魂,跟南楚没什么关系。”
  不等淳于干再说什么,他已经纵马疾驰,沿着关墙向西奔去。
  这一战大获全胜,举国欢腾。宁觉非的名字却是传遍了南楚和南楚周边诸国。
  淳于干回到临淄,受到淳于宏的厚赏。他本已是亲王、大将军,现在又被赐免死金牌,食双俸,王爵世袭罔替,永不削爵,刚刚两岁的儿子也被封为虎贲都尉。
  一时间,皇帝在国事上对他言听计从,淳于干顿时占尽风头,许多观望的大臣纷纷倒向他这一阵营。
  然而,这一系列的赏赐和庆功宴却并没有让淳于干的心里真正的欢喜。他始终想着一个人。那个人从山头上出现的那一刻,他弯弓射箭,穷追独孤及,在敌人的大营中挥刀斩下王旗,回头冷冷的那一瞥,整整一夜的追击,在城上的擦肩而过,在草原上独自立马,面对独孤及的凛然无惧,对他的冷斥……每一个画面,每一句话语,他都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常常想着想着,便呆在那里。
  不久,他下了一道密令,追捕江月班。
  很快,正在江南登台上戏的江月班便被官兵围捕,随后秘密送到了临淄的武王府。
  不久,一张告示便贴满了南楚全国的大街小巷,连荒野山村竟也没漏。
  告示上说,江月班通敌卖国,不日即将处斩,全班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淳于干每天都在等,等宁觉非出现。
  此时已是冬至,南楚北方开始下雪,临淄也连着下了几场大雪,天地一片银白色。
  武王府中除了路上扫干净了雪之外,所有的房顶、树木、花园,尽皆是厚厚的白雪。狂风呼啸,冷得刺骨。谁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走亲访友,更不想在外面活动。早早的,各屋便歇息了。火盆虽热,到底还是锦被中温暖。
  初更,府后的墙头上似乎有一个影子一闪,随即便不见了。这里到处都是参天大树,本就无人,即使有人看见,只怕也会以为眼花了。
  宁觉非穿着自己设计的类似于雪地迷彩服的白衣,紧身束腰,十分利落。
  他在武王府外埋伏观察已有十天了,基本上摸清了里面的巡夜人的来往规律。这些防范措施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在他的上一世,许多地方有严密的安保措施,红外、遥感、长波等探测器,外加卫星监系统,他照样可以悄无痕迹地潜入。这种没有任何现代化设备的古代,他掌握的那些技巧简直让他可以如入无人之境。
  他轻灵地踏过雪地,只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浅浅的足尖印迹,类似于小鹿的蹄痕。
  以前,他虽然在这里呆过,不过从来没有出过自己的小屋,连走动一下都没有力气,因此那时候并不清楚这里的格局。真要说熟悉,是最近几天来下的功夫。
  很快,他便摸到了淳于干的寝殿。
  根据宁觉非以前去做堂会的经验,这种地方一般分里外两重,外面通常是仆人守夜的地方,里面才是主人就寝之外。
  他试着轻轻推了下门,里面没闩,省了他用手上的匕首去撬了。
  略略开了一条缝,他便一个缩身,悄无声息地滚了进去。
  冷风只在顷刻间灌了一下,便被他一把推上门,隔绝在了门外。
  他隐在门旁的暗影里,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坐着水的火炉的光便让他清楚地看到了屋里的全部情景。屋外有两个男仆,都已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再侧耳听听里面,也没有一丝动静。
  他非常有耐心,窝在那里,等着竟有半个时辰,这才一个箭步跃上,照着两个仆人一边一掌,便将他们打得昏了过去。
  随后,他缩着身子,如狸猫一般,轻捷地扑进了里间。
  床上,只有淳于干一人。他裹着厚厚的锦被,侧躺在床上,正在熟睡。
  宁觉非飞身上床,自他身后重重地压过去,一手捂住了他的嘴,一手握着匕首搁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匕首是他在兵器铺特制的,自己画的图纸,很像他以前用惯了的军刀,刃口锋利,隐现寒光。
  淳于干被他那一扑惊醒,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了脖子上那锐利的寒气,一时僵在了那里。
  宁觉非本没那想法,不过,这种姿势,嘿嘿,他心里冷笑了一声。右手握着的匕首纹丝不动地架在淳于干的脖子上,左手已握住了他的丝绸中衣,顺手往一撕,裂帛之声在静夜中显得很是惊心动魄。
  淳于干微微一动,却自己撞到了刀锋上,隐隐的一疼,使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他非常明显地感觉到,那把刀一直没动过地方,似乎他要自己撞上去的话,便是自己送死,那人绝不会将刀退后一丝距离的。
  宁觉非撕开了他的衣服,再抓住裤腰,往下扯开,再抬脚往下一蹬,淳于干便不着寸缕地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冷笑着,复仇的快意令他十分兴奋。他将自己灼热的欲望贴着淳于干的双腿之间,缓缓地磨蹭着。
  淳于干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那把刀仍然紧紧抵在他的脖颈上,似乎那人是在让他自己选,要么死,要么辱。
  他始终没有把头抬起来,撞上那闪亮的刀锋。
  宁觉非仿佛已经明白了他的选择,忽然一翻腕,将刀插到他的枕旁,双手猛地一提他的腰,挺身便刺了进去。
  淳于干只觉得身体在瞬间便被撕成了两半,终于哼出了声。
  第十二章 
  樵楼上更鼓敲了三下,已是子夜时分。
  天很黑,大雪更是如絮一般铺天盖地,呼啸的狂风一点儿也没有减弱的迹象。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在狂风中激烈摇晃,有一半已经灭了。微弱的灯光隐隐地照进室内,却衬着房间里更加安静。
  所有的狂热活动已经结束。淳于干赤裸着身子,趴在床上,剧烈的疼痛令他头晕目眩,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宁觉非下了床,用撕碎的丝衣擦干净身体,将衣服扎好,将刀从床褥里抽出,返身便走。
  淳于干挣扎着说道:“宁先生,请……留步……”
  宁觉非回头看了他一眼,仍然走了出去。他看了看火炉,再看了看昏睡在床上的那两个仆人,怕他们受冻,便借着火光用竹钳加了几块炭,随后返身进来。
  淳于干只觉冷得厉害,用尽全力力气,将被踢到床角的锦被拉过来,盖住了身子。
  宁觉非单手从墙边拉过沉重的太师椅,悠闲地坐了下来。他两手熟练地转着匕首,淡淡地说:“我是第一次干男人,没经验,如果没侍候好王爷,还请见谅。”
  淳于干苦笑了一下,声音很弱:“宁……先生,你……为什么……会变了一个人?”
  宁觉非好整以暇地将刀“夺”地插进一旁的木桌,然后又反手拔出。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殷小楼在你一开始叫你的侍卫轮暴他的时候,就死了。我不过是上了他的身而已。也就是说,我也死过一次,现在……算是转世吧。”
  淳于干顿时呆在那里,耳中嗡嗡作响,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宁觉非斜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怕了?我……还算不上鬼,只不过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借了别人的身子罢了。”他却也笑得有些苦涩。
  淳于干喃喃自语:“你的……前世……”
  “是位大将军。”宁觉非说得很干脆。“现在,你可知道你辱我至深,死有余辜了吗?”
  淳于干听着。宁觉非用少年的清亮声音缓缓道来,衬着外面的凄厉风声,竟是震人心魄。
  微弱的光影下,淳于干却只觉得眼前发黑,半晌方道:“对不起,我实在不知……”
  宁觉非却只是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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