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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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之间-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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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不过我相信我学得会。”

    他点上第二个炉子的火,关上炉门。“过来。”

    她依言走过去,他转身指向一个黑把手。“这是节气闸,如果要在炉上做菜就把它往下推开,要用烤炉则把它往上推。”他看着她。

    “往下是开,可以在炉上做菜,往上关则可以用烤炉。”她自豪地重复。

    “对了。”

    她在一具炉边蹲下。“看到这个了吗?”

    她自他的宽肩上弯身。“啊哈!”

    “这就是通风口,很可能也就是你在核桃木之家搞得失火的原因。”

    “胡桃木之家。注意听。”

    “好吧,胡桃木之家。注意听。”

    “我有啊!如果你也有注意听,就不会者把它叫成‘核桃木之家’了。”

    “你到底要不要学?”

    “要,但那不公平。如果我得注意听,那你也该注意听我住的地方的名字才对。”

    “我不要公平,只要安静。”他站起来垂眼瞪她。

    “这个,我只是认为你应该能记住——”

    “帮我个忙,别去认为,只要听就好了。”

    她叹口气又数到五才说道:“好吧,我在听。”

    “我刚说过这是气门,要转动它才能『露』出这些洞,洞愈多火就愈热。现在,上面这个把手——”他站起来指着烟囱上的一个黑把手。“是控风口,它让冷空气进来以免炉子爆炸,让它一直打开是很要紧的,懂吗?”

    “通风口打开。”

    “是控风口打开。”

    “控风口打开。”她重复道。

    他不大肯定地看了她一分钟。

    “山姆,拜托,我要做这件事。我知道我做得来,真的,给我一个机会嘛!”

    “只要能让你远离火线就成。”他低声喃喃道,又点上另一个炉子。他指着一个黑把手问道:“这是什么?”

    “节气闸。”她骄傲地答道。

    他一脸惊讶。“没错。”他指着烟囱上的把手得意地笑着。“这是什么?”

    “控风口。”她微微一笑。“你以为更动顺序就能考倒我吗?”

    “只是要确定你真懂了。”他俯向炉侧正要开口。

    “你在考我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是节气闸,”她决心向他证明自己的确能胜任。“往下推开才能在炉上做菜,往上推则可以用烤炉。看吧,我‘有’注意听。”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打败了他。

    他耸耸肩点燃了另外两个炉子。“都是你的了。”他转身要走,随即又忘了什么似地转回来。“别来找我,东西做好了就敲敲烤锅,我们会回来吃。”

    她点点头,看着他关上门,一个人独处时感觉可没刚刚那么神勇了。

    她拎起一只死鸡看了一会儿,他说的是拔『毛』还是割『毛』?她把鸡拿近些检查一番,在心里重复着他的指示:去『毛』、要炸的先剁块。好吧,他说“去『毛』”。但是,要怎么个“去”法呢?她四下搜寻,瞥见墙上挂有几把刺刀。她走过去取下带回桌边,是用割的。

    约莫一小时之后,她一面哼着“狄克西”一面剪去第二十只鸡的羽『毛』。她把它和其他的鸡丢在一块,拂去飘到她脸上的『毛』。

    接下来山姆是怎么说的?“哦,对了,”她说道。“要烤的得放在烤锅送进烤炉。”烤锅……嗯……她看向挂着所有厨具的墙,有些方形的锅大得可以装下好几只鸡,那一定就是烤锅了。她大步过去将两个自钉子上取下。

    她把锅搁在炉上,将五只鸡挤进一只锅里,另一只也如法炮制。她打开烤炉门,把锅推进炉内再关上。啊,她拍拍手想道,都完成啦!

    她转向剩下那些要剁开的鸡,拿起附近桶子上的一把刀开始锯将起来,但刀太钝了。她瞥见一把有着大柄的厚刃方形刀,决定那正是她所需。取下那把切肉刀高高举起,使尽吃『奶』之力砍向鸡身。

    她砍了又砍,最后那鸡除了脖子和脚外,成了一堆无法辨认的碎块。她耸耸肩,反正她吃过的也都不像它原来的样子。她继续『操』刀。

    完成后,她愉快地走向面粉桶,拿起一碗面粉回桌边,照山姆说的把鸡一块块丢进去。她一面哼歌一面自得其乐地重复这个动作,一道白雾自碗上升起。将最后一块鸡也沾好面粉后,她决定以同样的愉快来炸它们。接着她打了个喷嚏,面粉和羽『毛』在她四周纷纷飘起又落下。

    她拂开羽『毛』,想着应该早点把它们清掉。接着她又垂眼看她的衣服,上面已结了一块块的麦粉,她想拍掉它们,却只令羽『毛』再度像三月的蒲公英似地在空中飞扬。她放弃,改而走向巨大的炉灶。

    她把六个大黑铁锅全取下放在炉上,打开猪油罐试着把一匙猪油甩进锅里,足足甩了一分钟它才嗞一声掉进锅里。接着,她满怀信心地用舀了猪油的汤匙猛敲锅边,满意地看着它们融成『液』状。这挺好玩的,而且也不难。她回桌边兜起满怀沾了麦粉的肉块丢进锅里,不多久所有的鸡肉全都下了锅。

    还要做什么给他们吃呢?她检视过那些布袋和木桶,瞧见一些米。简直太完美了。她回头看看正滋滋作响的鸡肉,抹掉前额上的汗水,屋里愈来愈热了。

    她又从墙上取下几个锅放在最后一个炉上,汗流泱背地加水又加米,直到米几乎从锅里溢出来为止。她盖上锅盖,回头检查炸鸡。

    她拿着一枝汤匙想翻动肉块,它们却文风不动,她努力想把汤匙『插』进鸡肉底下。烟开始缕缕上升,明显的焦味充满室内。

    飞快地瞄了其他的锅一眼她便知道炉已过热。她动作像闪电似地在炉间移动,努力想撬起粘锅的鸡。油飞溅在她手上和衣服上。

    最远的炉上传来水开了的嘶嘶声,莉儿转身只见冒出白泡沫的米把锅盖掀掉在地板上,带水的米溢出来,白『色』蒸汽和肉焦味混在一起。

    她惊恐地跑来跑去,一块块的米和着白『色』的米浆流下烤炉的铁门。炉子太热了,她得去推推节气闸散热一下才成。

    或者是关上气门呢?

    噢,真要命!她全都搞混了。镇静,她命令自己,努力不去理会不断喷出来的米水。她挥开烟雾试着专心一志。节气闸是用来控制空气的,而气门也一样?仍不停冒出的烟愈来愈黑,一锅锅的米啦啦作响地摇晃。非常时期需要非常手段,她两手各握紧一个把手,将之关闭。

    轰然的爆炸声令每个士兵都转过头去,包括山姆在内。他直觉地想到他们被袭击了,但落在他脚边半生不熟的鸡肉推翻了那个念头。

    “噢,狗屎!”他丢下手上的炸弹,跑向炊事房。

    黑烟自原先覆有茅草的屋顶涌出,鸡『毛』如雪片般自空中飘下。前门只剩一道绞链支撑,山姆往前走时踏到了后门。木桶碎裂,铁罐四处滚动,屋内有一整边被麦粉之类的东西搞得一片白。

    “莉儿!”他踩过一地残骸,不小心踏到粘糊糊白『色』的什么。“莉儿!”他再走进去些四处找着她,却只看到后墙上一个五呎大的洞。

    山姆跨过大洞便见到倒在八呎外的她,赶忙冲过去蹲在她身旁。昏『迷』不醒的她呼吸轻浅。“莉儿,回答我,快醒来呀!”

    她没动静。他双手抚过她,观察着她躺在地上的样子,然后极其小心地抱起她,大步走向她的小屋。他直盯着她灰白的脸『色』,一点血『色』也没有。她合上的眼睑沾了白『色』,满是擦伤和割伤的颊上则沾了烟灰。一小道血迹自她裂伤的唇渗出,烧焦变黑的金发足足短了五吋。

    “她还好吧?”吉姆跑上前来,后面是葛麦兹和其他的士兵。

    “我不知道,她失去知觉了。”山姆踏上屋前的阶梯,吉姆推开门,山姆把她抱到床上。“替我拿些水和『毛』巾来好吗?”他看着她起伏的胸口,向自己保证她正好好呼吸着。他看看她的脸和烧焦的头发,真想踢自己一脚。他早该依最初的直觉把她关在小屋,直到他能带她回她父亲身边为止的。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哪个像这恼人的小女人一样造成诸多破坏的人。

    吉姆把水桶和『毛』巾放在床边,山姆的注意力自莉儿的花脸上移开。“谢了。”他浸湿『毛』巾开始擦去烟灰和干了的血迹。

    “我能帮什么忙吗?”

    “不必了,帮我看着那些人,好吗?”

    “没问题。”

    山姆把她的脸、胳膊和颈子弄干净后,又把『毛』巾浸湿绞干,再搭好放在她额上。他有的是时间坐在那儿看她、自责。

    她哄得他答应让她做一件他明知她根本无法做到的事,而这女人能做的事根本没几件……他修正这个想法。她设法穿过了丛林,甚至还偶尔赶上他,除了在海湾得知错过了人质交换的那一次之外,她从没歇斯底里过。

    她的个『性』中有某种和她被娇宠的富家女——他最早的想法——的背景完全矛盾的特质。他完全错了,她不是个眼高于顶,被宠坏了的小鬼,而是个需要保证、接纳及鼓励的人。她渴望被人喜爱,却又似乎从不期待任何人这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拥有一切——金钱、家人、社会地位——的女孩却没有多少自我呢?他虽没做什么帮她,但也知道自己并非令她如此的原因。然而他却是她受伤的原因,见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令他忘了西班牙、枪枝、贪婪,一切的一切。

    他此刻真的感觉到的是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还有再度出现的罪恶感。他不知道她怎能引出他甚至从不知其存在的罪恶感,但她的确做到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做到的事。他在乎,而且不怎么欣赏这种感觉。他相信在乎某件事物将蒙蔽一个人的判断力,而山姆向来是以自己客观的决断力为做的。

    然而看着她时,他却不期然地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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