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根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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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根岛-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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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好笑,也不想难为他,以他这种胆量,恐怕杀鸡还成,杀人就算了。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但如果你不说出是谁指示你陷害我们,恐怕你脱不了谋杀嫌疑的干系。”
“是一个穿得很富贵的男人,他留着分头,戴着副眼镜,,下巴很宽,没胡子,看上去不像本地人。他拿了点钱给我,让我带人把教堂围起来,还说是你们勒死了修士。”年轻男人低着头说,他怕众人不信,还掏出几张百元大钞,示意众人他没说谎。
“那人去哪儿了?”
“不知道,大概十几分钟前的事吧,好像是朝农场那里去了。对了,他身上好香,弄的我鼻子都痒痒的。我还纳闷哪里有男人喷香水的,不过那味道真的蛮好闻得,很舒服。”他继续解释道,我觉得他所说的男人似曾相识。
虽然未能完全洗清嫌疑,不过我们还是离开了教堂。按照修士的地图,先要回到农场才行。我和苏洛幸运的搭上了最后一班赶回农场的班车。
“我觉得那个人就是刘裕。”苏洛肯定的说。
“他的确有很大嫌疑,说是来找儿子,但是来了这里却音讯全无。不过在找到他们之前,还没有定论。我们得快点,最好天黑之前赶到安德烈博士的房子所在的那座山。”我打开地图,窗外的光线已经开始暗淡起来,初春的白天非常短暂。
我们乘坐的汽车保持着稳定的车速在平坦的公路上向前行驶,窗外的天色开始变得阴沉灰暗起来,一块巨大狭长的乌云在上空诡异的飘荡着,时而缓慢的张开时而收缩,像一只黑色虫子,在天空上慢慢蠕动,朝我们相同的目的地爬去,隐约透露出一种不祥之感。
按照地图的指示,我们在农场北边下了车,接着沿着小路步行穿过一片茂密的甘蔗林,沿着甘蔗林旁边的卸翻过一座矮山,我们看到了地图上标识的通往安德烈家的巨大的倒“T”型的谷口。
两边非常开阔,但却很荒芜,长满了齐腰深的荒草。这里鲜有人烟,所以也没人去管理,万一有点明火,烧起来倒是颇为壮观,很有燎原的气势,只是没人放在心上罢了。虽然知道安德烈把房子建在偏僻处,却没想到是这种地方,这里离农场的边界很远,即使脚力好的人也要走上将近半个多小时,也不知道他们一家是怎么生活的,
从狭窄的通道进去后,是一条漫长而又弯曲的幽径,两边都是陡峭粗糙的石壁,从头顶投射下来的光线几乎完全看不见了,我们只好打开手电,勉强超前进发。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完全安静下来,除了风穿过石壁发出如婴儿哭泣的声音外,只有我们自己的脚步声。我感觉我们在不停的转圈,而且这个圈很大,大到我几乎以为自己在走直线。
终于,大概半小时后眼前豁然开朗,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博士是将家安在半山腰,从山脚通往他家的唯一途径是一条呈螺旋式的坡度不大的狭窄山路,难怪很难被发现。
走出通道后,我们看到了一大片开阔地,依仙以看到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黑影,看来那就是安德烈建造的如同教堂式的家了。
就算修士还在,恐怕也无法走完如此漫长艰辛的路程了。眼看目的地就在前方,我的脚步却慢了下来,内心充满了顾虑,在没到这里之前想的是如何寻找作为一切问题根源的这栋房子,但是真正找到了,我又想起刘佳明他们,想起金,想起几十年来失踪的所有人。
还有安德烈博士和他那对古怪的儿女。
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即便要返回,恐怕也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等到天亮。身后黑暗的路口刮起了大风,犹如黑洞一样要将所有东西都吸进去,我和苏洛勉强支撑着身体朝屋子走去。
我们看到了那片刘佳明叙述的奇怪植物,和他所说的差不多少(?),一种草本类植物。我不是植物学家,从未见过这个,只是觉得那种淡紫色仿佛有生命般的跳动着,不像是植物应有的祥和和安宁,倒类似于捕猎者企图扑向猎物之前的跃跃欲试和激动。看来这就是那些六根草…………刘佳明是这样叫的,我的眼睛开始酸痛起来。
这时候月亮出来了,银色的月光席卷而来,将这空旷的大地照得透亮,经过月光照射的六根草更加妖艳起来,颜色似乎更加浓重,像要滴出汁液一般。这里不适合杂草生长,所以一望无际,即使是一只兔子,在这里也无所遁形,何况是一个人。
是的,没人可以在这里躲藏起来,这里唯一藏身之处就是那栋房子。我们不知道六根草是否有毒,于是穿过是非常小心。走到房子大门和草群之间的时候我看到挂在大门前自上垂下来的绳索,它动也不动猛地看去,像一个蹩脚二流画家在模糊的黑色房屋背影下画上去的一个绞索,下面的木质台阶像极了处刑台。那诡异的圆形,让人有一种忍不住将脖子伸过去的欲望,据说被吊死的冤魂为了诱惑别人自杀,在受害者抓着绳扣犹豫不决的时候,他们会让绳扣变成一个类似于电影的东西,受害者可以从中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像美女、金银珠宝之类的,只待你将脖子伸了进去,便要一命呜呼。
我不懂,为什么这个怪异的科学家要把自家大门设计成这个样子,让每一个到访的人都觉得是在走向死刑台。
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叫嚣着成为审判别人的法官,中国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外国行侠仗义的罗宾汉,佐罗,这些人不胜枚举,实际上没有人可以审判别人,特别是决定他人的生死,所有的人的路从他们第一步迈出去就决定好了,无论是通往绞刑台还是软玉香杯。
圆形的绳索活扣在月光照射下投射出黑色的样子,死死的订在大门的地板上。虽然着说房子经历四十余年,不过似乎很扎实,饱经风雨却未能损坏它整体的构造,甚至横梁上的红漆还依仙见,窗户上贴着的彩色的圣母壁画泛着炫目而又冰冷的微光。
“我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刘佳明说短短不到一分钟,他们就又回到了房子外面,而且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消失,另一个人则被挂在大门上奄奄一息。”苏洛走上台阶,伸手小心的摸了摸那绳子,又使劲拉了拉
“很普通啊,而且如果章远是个胖子,怎么可能会自己转起起来,你看,绳子很粗糙,也很牢固,即使我使劲旋转也很难让它扭转起来,这种绳子柔韧性很差的。”苏洛将绳子用力翻转起来,果然,转到一定角度就转不过去了
“别再研究绳子了,不知道我们会不会重蹈覆辙,待会不知道是你还是我会被吊在这里,那时候恐怕没人帮我们解下来了,风一吹,就成大号的晴天娃娃(哈哈)。”我开玩笑道。
“为什么不是风干的腊肉呢?”苏洛眯起眼睛也笑了起来。
这家伙,果然是三句不离食物啊。
终于,我们将双手放在大门之上,就要进去了,不知道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当我调整好呼吸准备推门的时候,苏洛那家伙已经一个大脚踹过去了。
可是门并没有如想象的那样倒下或被踢开,甚至连动也没动,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嘭的声音,掉下去许多灰尘、
“这是怎么回事,刘佳明不是说轻轻一推门就进开了么?”苏洛奇怪的说。我也觉得纳闷,看样子门十分的坚固,难道要我们顺着身子爬到二楼从窗户进去么,这倒是像极了小偷的行径。
“就那么想打开地狱之门吗?”我听到身后响起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但接下来我的鼻子闻到一股更为熟悉的香味。
“当我转身的同时,脖子上被绕上了一根坚固的细牛皮绳,我试图反抗却感觉到浑身无力,被勒住的脖子无法喊出声来,只是我看到身旁的苏洛缓缓的倒了下去,全无声息,就像被猛得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
眼睛的血管充满了大量鲜血,让我的视网膜负担过量,头顶开始觉得一股热流直冲上来,我的视野也逐渐变得不清晰起来,身体还是(开始)变得轻飘,仿佛随时都能飞走一样,双手在空气中胡乱的抓着,勒住脖子的牛皮绳仿佛整个陷入我的脖子一样,就像在喉咙里塞入一个煮好的鸡蛋。
我感到自己的气管很快就要被切断了,耳边传来止不住的嗡嗡耳鸣声。牛皮绳始终保持着一个劲道,我还不至于完全昏迷,但也差不多失去知觉了。
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
当我上是所有直觉即将昏迷的最后一刻,求生的本能让我将手伸向了那扇紧闭的大门,那个空空挂在前方的绳套。
我的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流出来,我知道这是因为血液充斥过快导致的泪腺自我保护,身上变得黏糊糊起来,就像是沾满了糖水被风干,从脊背上不停的淌出汗来,但很快又被周围的冷风给吹干,我的四肢开始觉得冰冷麻木,那是因为血液无法流通到哪里的原因,即便是嘴巴张到下巴几乎脱臼喉咙仿佛一根冰锥扎进来似的,又冷又痛。
从肺部以下到膀胱,开始一阵阵的痉挛,肠子似乎都绞在了一起,眼前的景物逐渐变成暗红色,又变成黑色,就像红黑色的钢笔水滴洒在白色的稿纸上一样迅速扩散开来。
我知道最多还需要半分钟,我就要窒息昏迷,再有半分钟,不,二十多秒,只要那个勒住我的人在用力些,细长柔韧如钢琴弦般的牛皮绳会直接卡进皮肉,将我的气管生生掐断。
我实在不想以这种方式死去啊,甚至连杀死我的人都没看清楚。
虽然我已经几乎猜到他是谁了,但我无法容忍带着遗憾死去,为什么苏洛这个家伙平时什么都不怕,在这关键的时候脆弱的如同孩子一样晕了?我望着那空空的索套,脑子却想着那些上吊而死的人。
在临死前透过索套真的会看到幻觉吗?
我想是的。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风,风将四周紫色的六根草吹起来,吹散,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的从我的鼻翼、大张的嘴巴、鼓起的眼球、耳洞、甚至毛孔里爬进我的身体,进入皮肤、肌肉、血管神经甚至我的心脏脑干之中,逐渐占领它们,奴役它们。
这身体,仿佛不再属于我了,开始变得轻飘,我也渐渐感觉不到肉体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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