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梯菲尔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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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梯菲尔奇遇记-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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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主教助理答应唱弥撒,祈祷、奏大风琴、吹喇叭、插婚姻吉祥草等结婚程序。

  这对表兄妹匹配成双,喜结良缘,此乃天作之合。他们焦急地盼着4月5日这一天,朱埃勒毫不掩饰这一点,爱诺卡特却较为含蓄。这个日期是多么来之不易啊!于是,他们在加紧准备着,筹办嫁妆、装饰品、家具等等。好心的特雷哥曼老人参与布置新房,每天总要拿些小玩艺儿,这些都是他过去在朗斯河岸搜集的心爱之物,比如,其中有一个圣母小雕像,是他曾装饰在“阿美丽”号船长室的,现在用它作为礼物送给一对新人。这不正说明,这位老人和新娘、新郎之间的知心、亲密的关系吗?这位受人尊敬而又爱戴的驳船长不止一次地对他俩讲:

  “对你们的喜事,我全力以赴,让市长和主教尽快办理。”

  “为什么呢?亲爱的吉尔达?……”姑娘有些不安,问道。

  “我的那位朋友可是个脾气古怪的人,等他跨上神骑,奔向金钱王国的大路,可就不好办了。”

  朱埃勒也是这么想的。叔叔虽是好人,但却有点乱弹琴,只要他在市长面前,没有吐出那神圣的“同意”二字,一切都不能算定局。

  况且,海员成家立业,从来就得分秒必争,时不待人哪!要么就像驳船长那样,打光棍;要么就抓住时机速战速决。眼看,朱埃勒就要到巴伊夫公司的三桅船上去当大副。那么,数月,乃至数载,都将会穿洋过海,远离妻子于万里之外,这还得托上帝的保佑,因为上帝是不允许海员及其眷属讨价还价的。作为水手的女儿,爱诺卡特深知,漫长的航行会把自己的心上人带到遥远的地方。是的,婚期一天也不得拖延了,因为他们今后的生活将好比牛郎织女遥望天河……

  当年轻的船长和他的未婚妻买完东西回到家中时,看到两个外国人比比画画,气呼呼地走出高房街的家门时,他们吃了一惊。这两个人来干什么?朱埃勒觉得有些紧张。……

  当爱诺卡特和他听到楼上叮叮咚咚,有人唱着自编的小调,反复的叠句已飘向城墙那边时,他们就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叔叔发疯了!难道不是吗?他想经度把脑袋都想炸了,要么就是追求荣誉而使自己癫狂起来,还不是钱迷了心窍。

  “发生了什么事,姑妈。”朱埃勒问道。

  “叔叔在跳舞。”

  “但是,他一个人怎么把房子震得地动山摇似的。”

  “不!还有特雷哥曼。”

  “怎么,特雷哥曼也在跳舞?”

  “还不是为了让舅舅开心吧!”爱诺卡特说道。

  三个人急速上了楼,看到昂梯菲尔这副疯狂劲儿,可别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只见他还在不停地、声嘶力竭地喊着:我有啦,我有经度啦!

  再看那位胖老头,面红耳赤,圆脑袋上直冒热气,可千万别是得了中风,他合着节字正腔圆地唱道:“对,对,他有经度啦!”

  朱埃勒脑子里突然一闪,刚才见到的那两个外国人,会不会就是那位瘟神——总督的信使,他们真的来了。

  青年人脸瞬间变白了,立即拦住了狂跳的昂梯菲尔师傅:

  “叔叔,您有经度啦?”他喊道。

  “有了,侄子!”

  “他是有经度啦!……”吉尔达老头低声嘟囔道。

  他坐在一把椅子上,那巨大的压力压得椅子简直要散架。过了片刻,圣马洛人才喘过气来。两个青年人总算知道了昨天以来所发生的一切!勃·奥马尔及其助手来过了,他们曾企图骗走总督的信稿;遗嘱的内容,埋藏财宝的小岛的确切经度也全知道了……

  “唉,叔叔,现在他们也已知道金山在哪儿了,他们会抢在我们之前,先下手的!”

  “侄子,别担心,他们一分钟也抢不了先,”他耸了耸肩。“我又不是傻瓜,我能把保险柜的钥匙交给他们嘛?……”

  吉尔达·特雷哥曼作了一个手势以示否定。

  “……一个锁着上亿家财的保险柜!”

  这个“亿”字堵塞了马洛的嘴,几乎使他喘不过气来。

  无论如何,他本以为这一宣布一定博得热烈的欢呼,但他却想错了。怎么!雨点般的黄金以及钻石、珠宝像暴风雨似地落在高房街的房顶上,这个连财神爷也嫉妒的好事,还不快点伸手去接,难道还让它们一滴不漏地全掉进屋里不成?

  事实上,在昂梯菲尔胜利地宣布了那一字万金的话之后,高房街的人们恰恰是冰冷的沉默。

  “啊!这样!”他喊叫道,看看姐姐,瞧瞧侄子、外甥女还有自己的朋友,“你们怎么不露声色?”

  尽管如此提醒,人们还仍然是那冷淡的表情。

  “我向你们宣布,我现在和克雷苏一样有钱,我是从埃尔多拉多来,可用黄金压舱,就是印度伊斯兰国的富翁也望尘莫及,你们怎么还不搂住我的脖子给我祝贺呢?……”

  还是没有任何回答,大家低垂下眼睛,把脸转了过去。

  “你,纳侬?……”

  “是的,兄弟!”姐姐回答道,“这可宽裕多了!”

  “岂止是宽裕多了,只要你愿意,你每天花去30万法郎,也足以够一年用的。你呢!爱诺卡特,你也认为这很宽裕吗?”

  “天哪,舅舅,要那么富,有多大必要?……”姑娘答道。

  “对,我知道,你的弦外之音!……财富不等于幸福!对吗?远洋船长先生!”叔叔直接向侄子问道。

  “我觉得,那埃及人满可以把总督头衔传给您。要么,有那么多钱,可没头衔……”朱埃勒答道。

  “嘿!嘿!……昂梯菲尔总督!”驳船长微笑着说。

  “你说说看,”昂梯菲尔以命令的口吻叫道:“你说说‘可爱的阿美丽’号船老板,你也要乘兴打趣几句吧?”

  “我的好朋友!我……”吉尔达驳船长辩解道。“老天有眼,既然您当了百万富翁,我自然得亿万次恭贺您啊!”

  全家为什么对一家之长的快乐持以冷漠的态度?他或许已经完全忘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侄子和外甥女的婚事。大家都耽心他变卦,生怕二个青年人的婚事要吹,至少会延迟。其实,这才是全家及吉尔达老头感到忧虑不安的缘故。

  特雷哥曼想劝劝他的朋友……最好是按原计划办喜事,至少是大家可以商量一下,通过商量,可以使这位可怕的人理智些,不致于一意孤行。

  “喂,朋友,”他鼓足勇气说道:“假设你有那几千万……”

  “假设,驳船长?……为什么要假设?”

  “好吧!就算你已有几千万,象你这样一位老人,俭朴的生活已过惯了,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

  “我喜欢要。”昂梯菲尔冷冷地回答。

  “你怎不会买下圣马洛吧!我想……”

  “岂止圣马格、圣塞尔旺、迪纳尔,只要我愿意,就连那可笑的只有涨潮才有水的小溪——朗斯河,我也要买下。”

  他明白,贬低朗斯河,会刺痛那位在这美丽的河上航行了20年的老人的心。

  “好吧!”特雷哥曼辩驳道,咬着嘴唇,“但是,你能多吃多少?你能多喝多少?……除非你能再去买个冒……”

  “伙计,我需要买什么,就买什么。即使有人反对我,即使我家中出了反对派……”

  这显然是说给两位未婚夫妻听的。

  “一亿,我都吃掉,扔掉,把它烧成烟,化成灰,那朱埃勒和爱诺卡特也甭想得到每人一半……”

  “应该说全给他们俩,我的朋友……”

  “为什么?”

  “因为他们就要结婚了……”

  这下子干柴可点着了。

  “嘿,驳船长!”他像洪钟似地喊道。“你去爬爬最大的桅杆,看我跟得上吗?”

  听话听音,这明明是打发他的邻居走开的一种方式。因为,他这大块头要上到桅杆的顶端,不靠纹盘是不行的。

  纳侬、朱埃勒及未婚妻都不敢介入谈话。年轻船长气得脸发白,但他还是极力地克制着,那一触即发的怒火。

  此刻,好心的驳船长硬着头皮走向他的朋友:

  “可是,你已经答应……”

  “答应什么……”

  “他们结婚……”

  “对……那是没有经度的时候,现在经度已带来了……”

  “你得为他们的幸福着想……”

  “说得对!老家伙,对极了……所以,爱诺卡特要嫁给一位王子……”

  “如果有的话……”

  “朱埃勒要娶一位公主……”

  “那就甭想结婚了!”特雷哥曼反驳道,他简直没词了。

  “用五千万作嫁妆,总可找着了吧!”

  “那你就请找吧!……”

  “我去找……我找得着……在哥敦年鉴里有过!……”

  他把哥达说成哥敦,这个执拗、顽固的老家伙想把昂梯菲尔家族的血缘和君王的血缘结合在一起。

  况且,他不愿意再谈下去了,对结婚一事他决不作让步。并明确宣布,他要独自在房中待着,晚饭前,谁也不见。

  吉尔达·特雷哥曼认为,还是以不违抗他当上策。于是,大家回到楼下的客厅去了。

  人们似乎绝望了,姑娘的美丽的眼窝里泪水直往外流淌。特雷哥曼忍不住了。

  “我不喜欢你哭鼻子,即使多么伤心的事,也不能哭孩子!”他心疼地说道。

  “但是,好朋友,”姑娘说,“一切都完了!……舅舅他顽固不化!那笔巨额遗产把他扰晕了头……”

  “是呀!”纳侬附和着,“我那兄弟只要打定主意……”

  朱埃勒没吭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会把胳膊叉起,一会儿又放下;时而握紧拳头,时而又张开手。突然,他喊道:

  “不管怎么说,他不是我父亲!……我结婚不用他批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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