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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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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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川“哦”了一声,手指带来的手下,道:“真想以多欺少,就不会让他们站着当桩子了。”他轻蔑一笑,道:“还是说,黄兄弟怕了余爷?”
黄芩佯作被他所激,闷声道:“小爷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什么余爷?!你头前带路。”
陆九川笑道:“余爷有对头需得防范,所处之地不但经常变动,而且十分秘密。黄兄弟与他的会面最好无人知晓,是以还要你委屈一下才行。”
黄芩也不多问,道:“随便。”
之后,陆九川把黄芩领到江边,送上一条黑洞洞的,没有窗子的小船。然后,他还不放心,又把黄芩的眼睛用黑布蒙了,才叫人开船。
小船开出去不知多久,绕了多少个弯,终于停在了‘渔鹰’的那条大船边。
当黄芩解下黑布,放眼四下瞧看时,但见,船舱中连同他自己和陆九川在内,一共有五个男人。其中一个身形彪悍之人叉腰站在当中间,微微昂着头,目光从眼角处射向黄芩。以他身上那股掩饰不住的盛气凌人,以及眼光中含有的审视之意,分明就是这些人的头儿。
向贤上前一步介绍说,那人便是扬州四鹰之一的‘渔鹰’余爷。
黄芩注视着余大海,没有开口。
向贤又道:“黄兄弟的行事虽然气盛鲁莽了些,但为人直率,艺高胆大,优点自不用说。我们余爷心胸宽阔,最喜英才,是以一听说地头上来了你这号人物,就生了结交之心。”
滕师爷也跟着道:“如果黄兄弟想在咱们扬州地界干出些名堂,那么跟着我们余爷,绝对是不二之选。”
黄芩的目光依次扫过四人,忽然淡淡笑了笑,道:“不二之选?我如果不选呢?”
听闻此言,几人皆是一惊:很多年没人敢对余爷语出不敬了。一刹那间,他们只觉面前站着的黄姓小子象是换了个人,先前那个令人不喜的肤浅恶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个沉府颇深的陌生人物。
陆九川腾地站起身来,面色不悦,厉声喝道:“放肆!”
黄芩只是冷笑不答。
向贤感觉不对,瞧向余大海,后者回以一脸疑惑。
滕师爷拦在黄芩面前,道:“莫非你是胡志的人?”
黄芩哈哈笑道:“你身为师爷,怎可如此没有见识。我如是鹞鹰的人,此刻还不俯首贴耳,百般迎合,巴不得借此打入你们内部。”
陆九川又喝道:“你小子哪里来的?什么企图?!若不从实招来,体怪三爷无情!”
黄芩的目光在几人间转了几转,道:“我的身份并非见不得光。而且,我知道即便现在不据实回答你的问题,不出几日,你们也能自己找出答案,所以,不如实话实说。”停顿了一下,他毫不隐晦道:“我姓黄名芩,乃是高邮州的一名捕快。”
听闻他是捕快,几人脸上都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
滕师爷道:“且不论真假,就算你真是捕快,此刻说出身份,是以为我们不敢动公人吗?”
陆九川接口道:“咱们走江湖的,哪有畏惧官府之理?那些公人捕快都是饭桶,要是落在我手里,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向贤疑道:“高邮的捕快到扬州来做甚?”
黄芩道:“到扬州是为问余爷一个问题。”
陆九川横□来,恶声道:“休与这厮废话,我们就此剁了他喂鱼!”
很明显,刚才在财星赌坊,他憋足了一口气。
一边的向贤叹了声,道:“若是你一句话就能把他剁了喂鱼,只怕他也不肯来此。”他言下是说黄芩肯跟着陆九川来船上,必是有非凡本领。
他侧步挡在了陆九川身前,向黄芩一拱手,道:“黄捕头,官有官道,你想问余爷问题,本该走你的官道,让官府来提审便是,如此装模作样,砸人赌场,似乎不该是公人所为。”
黄芩笑道:“你们这样的地头蛇,我再清楚不过,整日窝在阴沟洞里不见光,若非一样的蛇鼠,怎能找得到?如果走官道,我怕连余爷的人影都见不着。”
余大海面色一沉,其寒如冰,忽道:“如果我连你的问题都不要听,就让你消失,你待怎样?”
黄芩道:“我此番来扬州非以公人身份,也未与扬州官府联系,你若自持能将我先杀后埋于此地,不妨试一试。”
他心底知道,这样的地头蛇在官府中必有门路,更加上这里不是自己管辖的高邮,而是陌生的扬州,寻常情况下,官道是走不通的。
陆九川狰狞笑道:“你的身手我已试过,一对一也许不行,但。。。。。。”他没把话说完,可意思再明白不过。
黄芩道:“你以为我的武功只略高你一筹,是不是?”
陆九川冷哼一声,算作肯定。
黄芩道:“说的没错。只不过,在我没起杀心时,纵然武功高过你十倍之人与我交手,也会和你有一样的感觉。”
陆九川‘呸’地吐了口吐沫,只当他说了个笑话。
黄芩点头道:“我知道你定然不信,那就一起上来,试过便知。”
陆九川似要拔刀,余大海也握紧起拳头。
舱内,无形的火星四处溅洒。
向贤突然道:“你刚才说你姓黄名芩?”
黄芩点头。
向贤转至余大海身侧,俯在他耳边,以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余大海似是听进去了,静默了一阵,打定主意先听一听黄芩的问题再说。若是好答,就回答了打发他走,若是不好答,再翻脸也不迟。
他转而讪笑道:“之前不过是气恼黄捕头掀了我的场子,气头过了也就好了。其实,我素来敬重公人,尤其象黄捕头这么有能力的。不知黄捕头大老远从高邮赶来,想问些什么?”
黄芩道:“宁王运货入京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余大海愣了愣,道:“什么?”
他没料到黄芩会问这个。
黄芩道:“你得了这消息,又高价卖给了‘北斗会’。我想知道,这消息是谁人给你的?!”
余大海望了一眼滕师爷。
滕师爷接过话头,淡淡道:“黄捕头的消息不知从何而来?我们余爷的对头甚多,也许是遭人陷害也未可知。我想,这趟你是白来了,宁王货船入京的消息我们从来不曾听说过,更不可能卖给‘北斗会’。”
黄芩上前一步,喝道:“休要遮掩!这消息是从北斗会得来的。难不成北斗会是你们的对头?只怕你们还没这个胆量吧。”
滕师爷摸了摸头上的秃处,斜了眼黄芩道:“北斗会和我们都是江湖上混日子的,黄捕头何以听信他的胡言乱语,而认定我们有所隐瞒呢?”
黄芩听言愣了愣,心头一阵惶恐。
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对韩若壁这个谎话连篇之人的话深信不疑起来。只因为他说消息是渔鹰给的,自己连多想一下都没有,就火速离开高邮,飞奔到扬州来查探了。可如果,真如滕师爷所言,韩若壁的话并非属实,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用来调虎离山的,又该如何?此时此刻,韩若壁是不是正利用自己不在高邮的大好机会,领着北斗会一众兴风作浪呢?。。。。。。
滕师爷笑道:“不知黄捕头还有什么要问的?”
黄芩回过神来,目光似箭,直射向滕师爷,仿佛看穿了他一般,嘴角带着几分残忍的笑意,缓缓道:“我可以把你的话当真,然后调头就走。那么,随之而来的后果是,一旦我发现你们在向我撒谎,难免举刀向你等大加挞伐。我想,余爷没有必要为了一点无关痛痒的消息,付出自己兄弟的鲜血和生命吧。除非,你们本身就深陷其中,若是那样,最终挨刀的时候,也不算冤枉。”
说话间,黄芩探手一招,只见丈外的桌上一个锡酒壶,竟然被他凌空拿到手中。
余大海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道:“隔空擒龙手!”
黄芩凶狠一笑,道:“是隔空,却不是擒龙手,也擒不了龙,只不过,杀起人来,方便极了。”然后,他举起酒壶,倒掉壶中的酒,又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壶嘴吹了一口气,只见壶嘴上的锡立刻如粉末般洒落了下来。
黄芩这一口气,当真是比刀子还厉害。
向贤惊呼道:“吐气成罡!”
“吐气成罡”是纯以先天真气吐出,不练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绝难办到。而能练到此等境界的高手,无一不是足以横行天下的强龙,又哪里是他们这样的地头蛇能相匹敌的。
余大海看看左右,只见大家面面相觑,被黄芩的武功所震慑住,谁也说不出话来。
黄芩目光闪烁,带着一种森冷的视人命如草芥般的情绪,道:“是保护一个对你们而言,无关痛痒
的小秘密,还是与我这样难缠的人为敌,你们自己决定。不过我还是先给你们一个提醒,我只是个捕快,目的只为缉拿嫌犯。如果拿不到我想拿的嫌犯,拿走你们也算得上为民除害,于我而言是无所谓的。但是,你们若不想被我缉拿,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对你们痛下杀手。”
他缓了口气,冲余大海微微一笑,道:“若激起我的杀心,我保证,你会做恶梦的。”
黄芩的笑容很温和,却令余大海打了个冷战。
因为,他发现,那个笑容是没有温度的冷,比冰还要冷。
沉默了良久,向贤道:“你是公人,我不信你敢无故杀人。”
黄芩狞笑道:“那你猜猜看,我会不会留下把柄,给你们去高邮挖我的根呢?”
陆九川喝道:“一旦伤了我们的性命,你也休想离开扬州!”
黄芩打了个哈哈道:“真取了你们的性命,无论我能不能离开扬州,都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向贤心头一寒,心道:他果然不似一般公人。
余大海也觉脊骨发寒,一摆手道:“正如黄捕头所言,那个秘密与我们的确无关痛痒。”他尴尬地讪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僵硬,继续道:“我此刻说出来,并非怕了你,而是买卖早就做成了,钱也收到,没什么可顾忌的。”
黄芩知道他不过是撑个场面,嘴硬而已,自然不会说破。 
余大海道:“消息是师爷的朋友告诉他的,他报告给了我,我又卖给了北斗会。”
他转向滕师爷道:“你说吧。”
黄芩转盯着滕师爷。
滕师爷惊魂稍定,才道:“不错,确实是我朋友给的消息。”
黄芩问道:“你那朋友是什么人?”
被那样的目光盯着,滕师爷知道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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