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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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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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为何以前从没发觉?
甚至,在瞧见韩若壁倒下的前一瞬,都不曾发觉到这一点?
黄芩的脑袋已混沌迷茫如一团糨糊,无法想出答案了。
其实,一直以来,‘天魁’所表现出的强大,无形中给了黄芩某种暗示韩若壁和他已经失去的那些人不同,天生就是强悍而屹立不倒的,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多么大的麻烦,也能应付自如。是以,虽然黄芩从没意识到这种暗示的存在,却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模糊却坚定的印象:不管自己瞧得见,瞧不见,韩若壁都会如同他的绰号永远璀璨在天际的‘天魁’一般,伫立某处,冲自己露出那半是挑衅,半是得意的,独特而自信的微笑,并将一直这般微笑下去。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不曾有过害怕失去这个人的感觉,也才感觉不到这个人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
不知不觉中,他的脑袋已失了理智,仅被感觉支配着,甚至忘了刚才那招毫不留情,一击必杀的重创原是出自他手。
将韩若壁的面颊紧贴上自己的面颊,黄芩努力想从那片冰冷中探索到,能让人感觉安心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温热。
可惜,他感觉到的只有一片冰雪样的寒冷韩若壁的脸,就如同他的‘寒冰剑’一样,寒彻人心。
这会儿,黄芩真是怕了,也慌了。
他手忙脚乱地检查起韩若壁的伤处,只见被他铁尺点中之处已经皮破血流,他的铁尺虽然是钝头的,但只瞧他可以轻松的劈砍切割敌人的手臂、大腿就知道,灌注上真气之后,有多么的厉害!幸好韩若壁的护体真气也是相当的精纯,伤口处还不算非常严重,但是也已经染红了附近的衣襟。因为是新伤,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这样的伤虽然不能算是太重,不过毕竟伤在丹田要害附近,所以还是大意不得。当即,黄芩撕扯开那片衣袍,点了周围的穴道止血,草草包扎了一下。
说起来,这等皮肉外伤只要处理得当,不出五日便可收口生肌,完全复原,不过,黄芩的处理只是权宜之计,真想好好医治,还得去医馆找大夫帮忙。
血虽然止住了,可韩若壁仍旧没有醒。
比起外伤,他的内伤才真正值得担忧。
黄芩什么也不想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怀里这个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双目紧闭,不醒人事之人能醒过来,哪怕耗尽真力,拼掉性命,也再所不惜。
他不断运起真力,毫不惜力地,忙不迭地把所有能想到的救护方法,不停地、一遍遍地在韩若壁身上施展开来。直到韩若壁缓过劲来,悠然转醒,冷冷地推开他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真力已经耗尽,不得不跌坐到地上,一时间,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见对方暂时性命无碍,黄芩慢慢地恢复了之前的理智与冷静。 
韩若壁无言地盘膝而坐,欲提聚起一点残存的真气,试着游走全身,以便估量伤情,可一番努力下来,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发现被打散的真气居然不知怎么了,丝毫无法聚拢,想靠运功调息自行治疗,似乎变成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
韩若壁从没伤的这般严重过!
他的心头不禁涌起阵阵寒意。
他知道若是失了这身傲然绝世的内力,便再也使不出‘六阴真水神功’,‘寒冰剑’也不过徒有虚名了,‘北斗会’里祸乱必起。。。。。。他想象不出后果会有多严重,自己要如何应对。
心思虽乱,方寸未乱。
转头,他瞧向黄芩。 
虽然这场拼斗的始作俑者分明是自己,韩若壁还是恶狠狠地瞪着黄芩道:“我输了,却是不甘!“
黄芩因真力耗尽,已是满身大汗,点点头道:“你受我一链之伤在前。这一仗确是占了你些便宜。”
韩若壁咬牙切齿,摇了摇头,声音虚弱道:“那点小伤,我连看都懒的看。”
黄芩目中闪过疑惑道:“那你因何不甘?”
韩若壁哼了声,道:“因为我并非输在武功上,而是输在没你狠,也没你无情。我意在比试,总留有几分余地;你不顾死活,根本是要我性命。是以,我输的不甘。”
他话里的意思是,到最后,他并非为着拼命,是以留了一手绝杀‘得兔忘蹄’没有施展。
黄芩知他说的不错,虽然自己也并没使用最为致命的暗器‘青钱’,且武功是遇强则强,就算对方全力施为,也未必会输。但抛开输赢不论,仅以出发点而论,自己那时是真的被激起了杀性,从而一发不可收拾。由此,他无力反驳,只能无声地瞧向韩若壁。
心底里,他以为自己一旦杀红了眼,便很难控制住这一事实,韩若壁应该清楚。
刚才的比拼,这二人,一个是心思百变,一个是越杀越兴,从这点上来说,的确是韩若壁吃了点亏。
对上那双微有迷茫的眼睛,韩若壁叹了声,道:”我不是怪你。。。。。。只是忍不住以为,你对我,总该和对别人有些不同。”
他以为,面对黄芩,他能控制住嗜血的冲动,黄芩也该和他一样。
见韩若壁已然转醒,还能说上几句不服气的话,当是没甚性命之忧,黄芩调息片刻后,站起身,简短道:“归根到底,是你不该。”
韩若壁明白,他的意思是说自己不该掺和进掳良为娼的歹事。
韩若壁傲睨一笑,道:“既然我不该,目下我真力受滞,武功已失,要抓、要杀,黄捕头看着办吧。”
黄芩一时哑然,也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韩若壁冷眼瞧他,道:“你真相信我掺合进了那桩买卖?”
黄芩惊疑交集,默默注视了他一阵,眉宇间泛起郁郁之色,嘴巴连张两次,但都没能发出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试探道:“你什么意思?”
韩若壁无力地‘哈哈’笑了两声,勉强站起来,目中充满讥嘲,声音吵哑而干脆道:“枉我以为你是世间最懂我的人,原来你却不是!”
忽然,黄芩少有的产生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不解道
:“韩若壁,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韩若壁边喘息,边笑道:“真真假假,端看你怎么想。你想它是真,它就是真;你想它是假,它便是假。就好像你想‘北斗会’是唯利是图的贼窝,而我是无恶不作的贼首一般。在你看来,为了银钱插手掳良为娼这种买卖,就真象我韩若壁做的出来的事?”
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笑得很嚣张,虽然比哭还难看,还苦涩。
诚然,若非他为了争个胜负,故意误导黄芩,诱其出手,黄芩也不会认定他与那桩伤天害理的勾当有关。可即便如此,韩若壁还是觉得如果黄芩真懂他,就不该因为几句话,而忘了他‘盗亦有道,劫亦有节’的行事准则,更不该因此误会他这个人。
黄芩想了好一会儿,才矛盾道:“心底里,我不信你会掺和进这种事。可眼见你假扮鬼影救走倪少游,又加上你自己那番说辞,叫我如何不信?”
韩若壁站起身,语带挑拨道:“既如此,还不快抓我?”
黄芩犹豫不决。
理智上,他明白应该先抓了韩若壁,再想法审个明白,可情感上,面对这样的韩若壁,他只觉心痛、怜惜,下不去手。
以往,无论嫌犯是强是弱,他从不会手软,这一次却是为何?
鬼使神差的,黄芩低头瞧向摊开的一只手掌。
除了细密的汗渍,手掌上平坦空荡,什么也没有。
可是,黄芩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在那里,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用手指写过一个字,送他。
字是凭空写的,自然没法留下印记。
但是,他记得,那是个‘情’字。
他能记得,不因别的,只因印记没能留在手掌上,却留在了他心里。
其实,情思惘惘,起不知何处,但终究缘起遇见,经相识,到相知,则相系,当时黄芩虽然不自知,却并非一点也觉不出,只是对于‘感觉’一项,他素来不如别人敏锐罢了。
黄芩握掌成拳,抬起头,道:“我欠你一条命,这一次,你本该向我讨,那样一来,无论你清不清白,我都得放过你。”
韩若壁形容狼狈,却傲气十足道:“偏不!我要你到死都欠着我一条命。至于这一次,你要杀便杀,要抓便抓,我若眨一下眼,就不是韩若壁!”
默然无语了许久,黄芩道:“我不抓你,你走吧。”
听言,韩若壁勉强迈开大步,边往山下走去,边道:“我这会儿不想瞧见人,尤其是你。”
他不想见人,并非是记恨黄芩,而是心知伤势难愈,一时接受不了,要找个地方,独自冷静思考一番,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过,也可能他不是不想见人,而是不想被人瞧见。
走了一段山路,又绕过一片荆棘林时,韩若壁的伤处不小心被支出的荆棘划擦到了,他负痛地‘哼’了声,脚步一阵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然后,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衣袂响动声。
韩若壁回身瞧看,只见几丈外站着黄芩。
显然,他终是放心不下,打算一直默默地、保持距离地跟着韩若壁,如无意外也不会现身出来。但是,刚才瞧见韩若壁差点摔倒,以为伤情有变,这才忍不住显身了。
韩若壁冷笑一声,道:“莫非黄捕头反悔了,想抓我回去严刑拷问?!”
黄芩立刻倒退出十丈外,远远答道:“你放心,我只是跟着你,等你伤势无碍了,我便离开。”
韩若壁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黄芩依他的意思上前。
韩若壁歪着头问道:“听你那话,莫非只要我这伤有碍,你就一直做我的跟屁虫?”
黄芩皱一皱眉,没有出声。
在站着的人面前,韩若壁就地坐下,悠悠笑道:“若我这伤十天半月才得无碍呢?”
黄芩答道:“我便跟你十天半月。”
韩若壁掏了掏耳朵,又道:“若是一年半载才得无碍呢?”
黄芩皱起眉,道:“我便跟你一年半载。”
韩若壁啧啧道:“你出来铁定是要查案的。跟着我,莫非连案子也不查了?”
黄芩道:“什么重要,我先做什么。”
韩若壁心头微微一甜,调侃般道:“可我若是一辈子也不得无碍呢?”
他说的是玩笑话,可黄芩却似当了真,抓了抓头,为难起来。
韩若壁顿觉有趣,一时竟忘了自己境状堪忧,玩心大起,装出凄入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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