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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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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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芩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
见他默认了,徐陵笑道:“既然这件无关紧要的案子,能让黄捕头出来说情,我便尽力而为吧。”
其实,听了黄芩之前的复述,他也很同情那个苗人,况且写个书文陈明情况完全不是什么麻烦事,而能否得成也不是他能控制的,是以当然乐意给自己的得力属下一个面子,也叫黄芩欠他一个人情。 
黄芩正要表示感谢时,邓大庆在一名下人的带领下,慌不迭地奔到了门口,口中急切道:“头儿,出事了。。。。。。”
他会跑到内堂来找黄芩,足见是要紧的事。
见此情形,徐陵面色一沉,道:“有事说事,慌乱什么?”
邓大庆吞吞吐吐道:“那个在押的苗人。。。。。。死在牢里了。”
黄芩眉间一紧,匆忙冲徐陵道:“大人,事出突然,属下只能先行告退了。”
徐陵也皱起眉头,道:“明、后日扬州府提人的官差就到了,你速去查明情况,须得给对方一个合理的交待。”
黄芩点头,返身和邓大庆一并往州衙大牢奔去。
几日前他才到过的囚室门口,一边站着焦虑不安的牢头和四个牢役,另一边站着周正等几个捕快以及一个仵作。那个苗人男子就仰面躺倒在囚室地上的一片血泊中,身体已渐僵硬。
见黄芩到了,众人都忐忑不安地瞧向他。
以冷电似的目光扫过牢头那边,黄芩斥道:“都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看管着,怎么让囚犯死了!?”
牢头哈着腰,虚声回道:“小的也不知道,自从总捕头来的那日他闹过一次,小的们给他吃了点苦头后,他就很老实了。不想今日送饭时,发现他居然。。。。。。”
黄芩黑着脸,率先步入囚室,而后招呼仵作和邓大庆进来。
只见尸体面上、颈上、上半身的衣物几乎都被血浸透了,显然是大量血水从口中涌出所至。
仵作轻轻擦拭掉尸体嘴唇上的血垢,发现下唇的里、外各有一排森森牙印,几乎要洞穿整个下唇,从牙印
向内弯曲的形状来看,应该是这苗人自己咬的。
仵作疑道:“这苗子为何要咬自己的嘴唇?”
很有经验地,他又撬开尸体的嘴,却发现口腔里空空如也,舌头已没了影子。他在身边找了找,没找到,奇道:“这苗子的舌头不知哪儿去了。”
听言,邓大庆低头在囚室四周的地上查找起来。因为光线不佳,他找得颇为费力,几乎要凑到地上,如此来来回回了几次,也没能有什么发现。
这刻,牢头显得很有眼力见儿,赶紧让牢役们点了几盏灯拿来,安放在门口各处,室内立时亮堂了起来。
盯着尸体瞧看了一会儿,黄芩兀自蹲□,掰开尸体紧握着的右手只见里面死死攥着一截,齐根而断,已经死白死白的舌头。
他示意还在检查头部的仵作一起验看。
仵作看过后,惊骇道:“这苗子好狠的心肠,硬是拔了自己的舌头寻死了?”说罢,将舌头仔细收拢起来。
转瞬,黄芩又见尸体左手紧握成拳,大拇指极不自然的向掌心处折叠,包裹在四指内,且有血污从紧闭的指缝间浸透而出。他心中起疑,又将尸体的左拳掰了开来。
但见这只摊开的左掌上的大拇指,竟然少了最上面的半截指头,而那看似被生生拗断的半截拇指就躺在掌心处。断指的创面已是烂糟糟的,血肉模糊一片,令人见之欲呕。
就在黄芩大感不解时,邓大庆叫了声:“墙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原来,自点上灯后,囚室内就亮堂了不少,是以,俯在地上四处踅摸,寻找可疑痕迹的邓大庆偶然抬起眼,立刻瞧见面前的墙上有几行排列起来的,粗粗的、暗红色的符文样的字迹。
州衙的囚室向来没什么人打扫,就算牢役偶尔清理一下,也是敷衍了事,是以墙面坑坑洼洼、墙皮剥落、霉印密布,若是没有灯光,上面的符文样的字迹虽然不小,却仍是难以被人注意到。
丢下正在琢磨的半截断指,黄芩到门口处提了盏灯进来,转到这面墙前,细细查看了一番。然后,他用手指甲刮擦了一点带着暗红色的墙灰,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回头道:“这是人血写的。”
说着,他回身拿起那截断指,和暗红色的笔画比照了一下粗细,发现大致一样。
他道:“看来,这苗人是先折断了自己左手的拇指,再以指代笔,以血代墨,往墙上写下了这些。”
“原来是这样。。。。。。”仵作如梦初醒般道:“看来,定是这苗子为防止自己忍受不了断指之痛叫出声来,才死死咬着嘴唇,落下了那些牙印。”
‘苗子’的称呼本就带有一定的侮辱性,黄芩之前已听众人说了许多次,这会儿终于耐不住了,瞪了仵作一眼。
继而,他道:“之后,这苗人就拔舌自尽了。”
对着那些一个个不是汉字,但又分明是字的东西,邓大庆横坚来回看了好几遍也没看明白,喃喃道:“写的什么啊?”
黄芩目光阴霾,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苗文吧。”
邓大庆瞧了眼死尸,抱怨道:“光是在我们高邮大牢里寻死,就已经够折腾人的了,还故意写下这些东西,难不成叫我们猜谜语吗?”
对墙上的字,黄芩似乎并不在意,道:“你且让人临摹下来,看能不能找个懂苗文的人瞧瞧。不过,我猜可能是些诅咒汉人的话,应该没甚用处。”
听他这么一说,邓大庆只觉心底一惊,脚下凉气直冒,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周正等人也围了上来,瞧见墙上那暗红色的符号样文字,互相望了望,都心存畏惧,一时间噤若寒蝉。
对苗人,他们虽谈不上了解,却常听说苗疆的巫师如何神通广大,会画符念咒取人性命,是以在这阴森森的囚室里,惨淡淡的灯光下,看见那以人血写成的陌生字迹,全都莫名生出了一种恐惧。
越是恐惧,越是不敢明明白白地提及,就怕一旦提及,这种恐惧就会变成现实。
站在囚室外的牢头瞧不清墙上的东西,是以没甚害怕,而是十分不解道:“真是不懂,反正是死罪,多活几日还可多吃几顿饭食,何苦赶着去死。象他这样的,即便被判死罪,大多一刀铡了,痛快得很,哪用得着死得这么惨烈?这般死法,倒象是把自己直接送进了拔舌地狱。”
定定瞧着墙上疑似苗文的字迹,黄芩面色沉凝似冰,道:“我想,他是不愿死在汉人手里。”这话,似乎是在回答牢头,又似乎只是他的自言自语。
转身,他走出囚室,先吩咐周正等人配合邓大庆处理好现场,后只身前往衙门,求见徐知州去了。 
路上,想着囚室墙上那几行血肉涂抹成的暗红色苗文,黄芩心道:这一次,希望我能给你一个交待。
对这苗人男子的死,他看得破,却忍不过。
这事若是发生在以往,就算他想管也没法擅自跑去苗疆,可它偏偏发生在徐知州要他去往苗疆,查找故人之子杨松时。。。。。。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到底是谁的天意?
杨松的天意,还是苗人兄妹的天意?
其实,谁的天意已经不重要了,天意只有一个,它到来时,总让人无法拒绝。
之后,黄芩告诉徐陵自己改变了主意,答应替他去苗疆找寻杨松。得闻他回心转意,徐陵自然欢喜,当即叫人帮他准备盘缠,打点好了一切。过不得数日,黄芩安排好州里的相关事务,起程离开了高邮。
日头初升,时候尚早。
京城里,四镇兵马统帅府邸的偏厅内,‘火焰刀’管天泰正肩背行囊站在厅中,一副即将远行的打扮。江彬坐在主座上,含笑与之攀谈。
笑了两声,江彬客套道:“管先生匆忙之间告辞离去,可是嫌府内下人招呼不周?若是如此,我定严惩他们。”
经过上次黄芩与管天泰的一场比武,江彬得知这个自称名叫‘秦关’的绝顶高手,就是‘火刀冰剑天地动’里的‘火焰刀’管天泰后,面上未有大动,实际上已吩咐下人,提高了管天泰在府里衣、食、住、行的标准。当然,在那场比武之前,‘秦关’早已凭借实力,自一众客卿中脱颖而出,独占鳌头,成为江彬门下武功第一人,是以,江彬也曾怀疑‘秦关’的真实身份是江湖上某位赫赫有名的前辈高手,但见对方自己并无意说明,便没有点破,尊称他为‘秦老’,而那场比武之后便自然而然地换称他为‘管先生’了。
管天泰拱身行礼,笑道:“哪里哪里,我在将军府里住得舒适无比,若非眼下有件急事需待去办,将军想赶都未必赶得走。”
“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江彬道:“真有棘手的难事,管先生只管说来,以我的能力,总能帮得上些忙。”
其实,管天泰在将军府里已呆了不少年头,从未听他提到过有家人,是以江彬这话的大意不过是客气。
“不瞒大人,我父母早亡,至今一心向武,无妻无子,”拍了拍腰间的刀鞘,管天泰哈哈笑道:“如果除去这把刀,我可说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哪有什么真正棘手的难事。”
瞧见他说话时总在笑,显然心情不错,江彬道:“说的也是,看管先生喜形于色,可见不是难事,是喜事。不如说出来,让我也一起高兴一下。”
管天泰笑道:“将军一说便中,正是有喜事。我早年曾托一位朋友办一件对我而言极其重要的事,如今十几年过去了,那位朋友来信说,事情即将办成,让我尽快过去与他见面。”
江彬微有好奇,道:“什么了不得的事,竟要办十几年之久才‘快要办成’?”
管天泰道:“那件事可遇而不可求。其实,我本以为有生之年都未必等得到此事达成。”
江彬道:“这么神?”
管天泰笑道:“这事若能得成,我此生心愿便了。”
江彬道:“可否具体说来听听?”
管天泰神秘地笑了笑,道:“这事虽然难办,却只关乎我个人的武功修行,说来复杂,将军定无兴趣。”
本来就是随口问问,见他不愿多言,江彬也不勉强。
瞥了眼管天泰那装了满满一大包的行囊,江彬问道:“看先生的准备,怕是去的不近,不知需时多久?”
管天泰道:“就算快,路上也得好几月功夫。
江彬又问道:“你那朋友定居何处?”
管天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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