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荷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锦荷记- 第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头顶的声音叹了一声,缓缓说道:“云深,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我惊异地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着他。他说对不起,因为这整整一年都不来看我吗?还是因为……。

他深深看着我,眼底一片深切的痛惜。他似乎咬咬牙,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云深,其实我……”

他的话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我忙朝他退开两步站好,擦干眼泪,整整衣服,尽量平静地开口:“进来。”

我的祖母走进来,见了我哭红的眼睛,一脸的惊异,忙过来握了我的双手,关切地问:“怎么哭了Gisèle?你不舒服吗?”

我正不知该如何回答,身旁的靖平已替我答道:“太后陛下,是我的错。我太久不来看Gisèle,惹她伤心了。”

这时一个悦耳的声音从祖母身旁响起:“这也不能怪靖平。他这一年特别忙,有时候连吃饭都顾不上。”

我并未觉察和祖母一同进来的还有另一个人,便抬眼看去。

一个金发碧眼,长身雪肤的盛妆女子,正风姿绰约地站在我祖母,不,应该说是靖平的身旁 … 那是瑞典公主Matilda。

她怎么来了?

和靖平一起来的吗?

是作为他的女伴来的吗?

我尽力压制住心里的翻江倒海,向她微微颔首。

她微笑着还礼以后,开口道:“我早听靖平提过他有个漂亮的小外甥女,Ludwig也跟我说比利时的小公主美丽得不像凡人。今天一见,Gisèle公主的美貌的确是名不虚传,连哭的时候都那么美。”

他跟她提我吗?只说我是他外甥女吗?

祖母微笑着和Matilda公主客套:“还是Matilda公主厉害。我们请了靖平一年都请不动,你这么轻易地就能把他拉来。”

原来如此。他是为了她来的,不是为我。

“我最近恰好有了一个空档时间,就赶过来了。”靖平说。

Matilda公主接口道:“本来这次是由我哥哥和嫂子代表瑞典王室出席的。但他们有事临时改了计划,就由我替他们来了。正好靖平也在斯德哥尔摩,我就和他顺路一起来了。”

他们果然是一起来的。我强撑着自己站稳,垂下眼睛,不再看他们。

“我们回去看演出吧。”祖母微笑着转身向外走。我移动着僵硬的腿,机械地向前迈步,却一脚踩在我的裙边上,身体一斜向一旁倒去。

“云深!小心!”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我的腰,让我没有摔到地上。我像被火烫了一样,慌乱地推开靖平,站起来,向祖母急步逃过去。

我听见Matilda公主的声音在我身后问:“靖平,你刚才叫Gisèle公主什么?”

“那是她的中文名字。”我听见他不动声色地回答。

我们四人都坐在刚才的包厢里,继续看着演出。我双眼紧盯着台上,但演了些什么,我一概不知。

靖平穿着一套宝珠灰色的燕尾服和笔挺的长裤,浅灰色半高翼领衬衣和腹扣马甲。宝珠灰本来是一种优雅矜持到有些倨傲的颜色,但他没有选择传统的蝴蝶领结,而是用一条比外套颜色略深的灰色丝巾在领下宽松地系了一个阿斯科特节,从而保持了这一套华服的庄重典雅,又增加了亲切的随意,让人仰慕赞叹,又不拒人千里。非常出彩的搭配。

一年的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仍然温雅沉稳,风仪卓绝。

坐在他身旁正在和他说话的Matilda公主今晚穿着一件深灰色无袖的深V领;鱼尾贴身长晚礼服,高高挽起的淡金色头发上,带着一顶镶嵌着硕大梨形钻石的山形王冠和相配的长耳环,雍容艳丽,却丝毫没有给人在佩戴大型饰物时常会产生的落俗感。

她本人比照片和屏幕上更漂亮,一双冰绿的眼睛深邃美丽,让人心折,又不太敢亲近。但这双眼睛在看着靖平时,却是充满温情和爱意的。她身体修长苗条,大概有一百七十五厘米,站在一米八七的靖平身边,相得益彰。而我仍然是只有一百六十五厘米的身高,站在他身边,仍像个孩子。

他们在和祖母交谈着,间或会问我一些问题,无非是我的学业和生活,我都尽量不失礼地简短地回答过去,然后装做认真看演出的样子,逃避和他们的交谈,特别是靖平。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对不起大家 … 这次更新得晚了。主要是因为最近工作太忙 … 昨天偶在连续工作了十四个小时以后(其间只吃了一片pizza),终于把差交出去了。

酒会上的较劲(云深)

好不容易挨到演出结束,全体皇室成员和部分受到邀请的宾客移驾到宫里的维多利亚厅,出席为欢迎各国王室代表而举行的酒会。

水晶灯柔和的光下,维多利亚厅被四处放置的鲜花,织锦,和古董装典得高贵华丽。满眼是交错的花影杯光和华族贵妇颈上发间的闪亮珠宝,充耳是皇亲国戚的谈笑低语。

靖平身旁总是围着一群又一群的人,向他问好,争着和他攀谈。他用流利的英文,法文,和德文与人们寒暄。他站在那里,优雅沉稳,自如笃定,比任何人都更像一个帝王。有时他会一面微笑着和人搭话,一面用灵动的目光让人不易察觉地飞快地在人群中找寻着什么。这时,Matilda公主便会意地走过来,站在他身边,微笑着加入他们的谈话。他们真地是心有灵犀。

我灰心地躲到角落里绛红织金的落地窗帘后面,藉着厚重层叠的织物躲过众人的视线。我不再想和任何人交谈应酬,也不再想被任何人注意。

这时我身旁不远处两个男人的谈话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那人是谁?这样嚣张?”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Armand;卢森堡大公的小儿子。

“嚣张?他可是站在那里,半天了一动没动。”这听起来像是Angladi侯爵。

“那他到底是谁?每个人都想跟他说话似的。” Armand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我说Armand; 你平时少注意些女人和赛马,就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李靖平。”

“是他呀!那个卖药的。”

“这就说错了!你可以称那些靠卖药起家的暴发户为买药的,不管他们多有钱。李靖平可是正经皇族亲王出生。他靠自己的能耐拿了Nobel奖,现在又是瑞典医学院院长。他卖的药可全是他自己的专利。他的钱只怕比你我全家加起来的还多。所以这药贩子的名头是安不到他身上的。” Angladi侯爵听上去对靖平挺有好感。

“看他那样子像是个乏味的人!” Armand有些悻悻地说。

“我看不见得。女人们可是很喜欢他。我说你是不是妒嫉了?” Angladi侯爵低声笑起来。

这时候,Olivia从我身旁走过,发现了我,正要惊奇地开口,我忙将一根食指放到唇前,示意她噤声。她看看近旁的Armand和Angladi侯爵,会意地朝我轻轻点头,然后和我悄悄地走开,躲到一座巨型古董座钟的后面。

“你是怕被Armand看见又来纠缠你吗?”她同情地问。

我点点头。

“这花花公子真讨厌,像苍蝇似地围着你。他是那些追你的人里我最不喜欢的一个。Ludwig就比他好太多了。” Olivia低声嘟囔着, 然后她兴趣盎然地问我:“那个正被另一帮苍蝇围着的帅哥就是你那个著名的舅舅,对不对?”

“对。”我有点无精打采地回答,抬眼看去,靖平身边的人换了一拨,但仍围着他。

“我的上帝,他可真英俊,像阿波罗神一样。你确定他有三十岁吗?怎么看起来只像二十四五。他的气度可真像个皇帝。以前怎么很少听你提过他?”

“没什么好提的吧。”我心慌意乱地掩饰着。

“看来以后我要少看足球和电影杂志,多看医学刊物了。待会儿给我引见一下吧。”她对我眨眨媚气的眼睛。

我无可奈何地点头。

这时,我注意到Alexandra孤零零地站在各自围成小圈子的人群之间,没有任何人和她说话。Bernard不知去了那里,不在她身边。而祖母和我的叔叔也在忙着应酬别人。

Alexandra本该是今晚的主角,虽然顶着未来王储妃的光环,但她只是希腊的普通贵族出身,并没有皇室血统,在这个自以为是的虚伪圈子里,注定要受到轻慢。而一些本想把女儿也嫁入皇室的高官显爵更是因此对Alexandra妒恨不已,此刻他们正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她出丑闹笑话。

我赶紧拉着Olivia走到Alexandra身旁和她说话,免得她尴尬。Alexandra感激地看着我们,先前已经含了泪的眼睛里有了如释重负的笑意。

“别理那帮人,等你成了皇后,他们又会回过头来,狗似地巴结你。” Olivia安慰着她,却突然停下了,专注地看着我身后。

我忙回头看去 … 是靖平!他礼貌地穿过围在他周围的人们,大步走过来,停在我们身前。

“您好,殿下。请允许我恭喜您。”他微笑着,向Alexandra躬身行礼。

厅里所有的人几乎都停止了各自的交谈,侧目看过来。

Alexandra还没有正式成为王储妃,因此是没有“殿下”这个称号的。但靖平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称呼她,并对她行着对国王和皇后才用的礼节,这无疑是在维护她的尊严,狠扇那些势利小人的耳光。

靖平,他毕竟还是一个那么温善的人。

Alexandra有些手足无措地回应着:“哦,您太慷慨了。我……我还没……”

靖平温和地接过她有些慌乱的话语:“您太谦虚了。有您这样美丽的妻子,Bernard殿下会很幸福。比利时的国民也会为有您这样一位典雅的储妃,和他们未来君主的母亲而自豪。”

靖平在提醒在场的所有人Alexandra将来的地位和分量。果然,人们开始向Alexandra围过来,并向她祝贺,问好。

这时Bernard也不知从哪儿走回来,站在Alexandra身边轻轻环着她。

靖平和我们悄悄地退到一边。

Olivia满脸赞赏地看着靖平,说:“我想中国人也会为有你这样一个传奇而骄傲吧。”

靖平谦虚地笑笑:“中国人拥有的传奇太多,我还算不上。”

“我叫Olivia,是G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