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曲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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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曲直-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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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和这种局势,周恩来想了一个办法,这是个什么办法呢?张国焘在回忆中是这样写的:“我第一次参加的政治局会议,约在我到上海后的第五天,出席的人,除我们三个政治局委员外,还有秦邦宪、张闻天、杨尚昆等。周恩来首先以便于秘密开会为理由,提议由向忠发、张国焘、周恩来等三人组成常委,为最高决策机关,其余中央各部主管人,根据常委决定,进行工作,但必要时得列席常委会。这个提议很顺利地通过了,其作用是为了使那些新进的领导人物退让一步,以缓和党内反米夫派的气氛。”但周恩来的这一番苦心,对罗章龙并未奏效。相反,他大动手脚,将其为“反对四中全会代表团会议”主持起草的报告大纲印成小册子,通过全国总工会系统下发到全国各省总工会所辖之地。同时他还派了张金刃、韩连会、王仲一等到顺直,唐宏经到满洲,李震瀛到香港进行反王明活动,并指派王克全、徐畏三等带人强占江南省委机关,但没有成功,遂宣布成立第二江南省委。此时,中国共产党已濒临分裂的边缘。在当时白色恐怖笼罩之下,共产党员正处在敌人严密搜捕的险境之中,一旦出现分裂,就会给党带来致命的打击。 
在这危急关头,米夫和王明都躲在后面不敢出面直接与罗章龙交涉,因为他们自知做了不光彩的事,便指示张国焘去做说服工作,但罗章龙拒绝与张国焘面谈。没办法,又命令周恩来找到罗章龙、王克全,同他们进行谈话。周恩来从维护党的团结大局出发,要他们停止反对四中全会和分裂党的活动。 
“王明没有罢你的官,你就来做说客,来和稀泥了。”罗章龙挖苦着,把手一挥,发怒道,“我不和你谈。” 
王克全在一旁也是一脸怒容,大骂周恩来,说他没有党性,没有原则。周恩来一气之下,对罗章龙、王克全来了个最后通牒,说:“你们何去何从,五日之内向中央表明态度。”说罢,便转身而去。   
相煎何急(3)   
当米夫、王明得知罗章龙、王克全的态度,预感事情不妙,但也只得等到五日后看罗章龙和王克全的回音了。 
然而,五日后,罗章龙、王克全不仅没有理睬中共中央,反而继续进行分裂党的活动。 
这便是罗章龙的悲剧所在。本来,他反王明是一种正义的行为,但他以分裂党的手段来反王明,那就大错特错了。在党内是绝对不允许有这种分裂行为的,不管理由多么充足,也不管动机多么善良,在党内制造分裂就是一种罪过。如果谁企望用分裂的手法来解决党内分歧,结局必然是一败涂地。正因为如此,中共中央政治局于1月27日作出《关于开除罗章龙中央委员及党籍的决议》。 
同时,中共中央还作出《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开除王克全同志中央政治局委员和中央委员、王风飞同志中央委员等问题决议案》。数日后,又将王克全和王风飞开除党籍。还有一大批与罗章龙有关系的共产党员被开除党籍。 
此时,罗派成员一见这势头,大多纷纷发表声明书,宣布退出在“反对四中全会代表团会议”上推选以罗章龙为首组成的“中央非常委员会”。 
至此,罗章龙的一切计划已宣告破产,但他没有宣布“中央非常委员会”解散,而由张金保接任了“中央非常委员会”的主席之职,此举是罗章龙的安排,还是张金保主动接任,不得而知。但张金保随即召开了会议,通过了《非常委员会致中共中央信》,宣布“中央非常委员会”解散。张金保本人也以“非常委员会主席”名义,致信中共中央,表示了悔过。 
其实,张金保完全没有必要接任这一职务,更没有必要以“非常委员会主席”名义来悔过,至多以参与者的身份承认与反思自己的错误也就罢了。她这样做,等于把大部分责任揽过来了。但她这样做,主要是为党负责,因为罗章龙并没有宣布解散“非常中央委员会”,这样长期下去,对党的团结非常不利。因此,她考虑这个临时组织及主要负责人,必须向中共中央有一个明确的交代。然而,王明不分是非,决心把过去跟着罗的人置于死地,不允许这些人悔过自新,不仅开除了张金保的党籍,反而还说张金保的“悔过声明”是向党发起的新的进攻。 
王明口出此言,绝非一时气话,他不仅没有忘记张金保在四中全会上对他致命的攻击,而且他还怀疑反对的人会有更大的动作。 
真有这等事儿吗? 
瞿秋白落井,王明下石 
王明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同米夫一起把持着中共中央的大权,要把反对他的人统统整倒。接下去要整的目标,便是他视为眼中钉的瞿秋白。 
瞿秋白待人宽厚、温善,对事业忠诚,能顾全大局,从不感情用事,也没有政治野心,因而他与王明并无权力之争,只是过去有些小摩擦。在王明看来,瞿秋白与他过不去的有两件事。一件事是他们两人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时,瞿秋白批评过王明搞小宗派的行为,那也只是党内的一种批评,也只是一个老党员对一个年轻党员的批评。另一件事就是瞿秋白回国第二次主持中央的工作,王明因反立三路线受了处分,本想等瞿秋白回来树他为反立三路线的英雄。然而,瞿秋白不仅没有对他加以褒奖和重用,而且连李立三给他的处分也没有撤掉。这些都没有上升到争权夺利的高度来看待,只是瞿秋白对王明的人品没有好感,仅此而已。但王明对瞿秋白几乎是恨之入骨了。 
在四中全会上,王明一伙进入中央政治局,这是瞿秋白从前没有想到的事儿,王明、米夫对他采取了绝不相容的态度,撤销其党内职务,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因为思想准备不足,当严峻的现实摆在他面前时,心理上感受到的压力非常沉重。 
当然,瞿秋白如果要进行报复,条件和机会是有的。 
四中全会之后,何孟雄、林育南、罗章龙在反王明时感到势单力薄,便四处寻找同盟者。他们首先想到的便是瞿秋白,因为他毕竟两次出任中共首脑,在党内有一定的影响力,如他参与反王明的行列,把王明拉下马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于是他们分别找瞿秋白,向他陈述王明上台的手法是一种极不正常的现象,今后将给中共带来严重的消极影响,尤其是向他陈述了王明没有实际工作经验,上台后只能胡闹,必然会给中国革命造成严重的损失。但瞿秋白并没有为他们的陈述所动,他很清醒,心想:如自己加入反王明的势力,必然要导致中共的分裂,这对中共是致命的打击。因此,瞿秋白没有从个人的恩怨去对待他们所陈述的一切。他想,要与王明斗就自己单枪匹马地干,兴师动众对党的团结不利。 
当时,王明已知道何孟雄、林育南、罗章龙找瞿秋白的目的,王明最怕的是瞿秋白同那些反对他的人结成同盟。虽然他也知道瞿秋白当时并没有与何孟雄等人结盟,但总为此而疑神疑鬼,老是担心瞿秋白要同何、罗站在一起反对他。所以,米夫、王明总是紧紧盯住瞿秋白不放,逢会就批,批别人时也总忘不了批他一顿,并派人监视其行踪。 
本来,瞿秋白准备要和王明好好理论理论,不料心火太重,把肺都烧出了毛病,导致心力交瘁,已无力再与王明、米夫一争高低。 
于是,瞿秋白在1月17日给共产国际和中共中央写了《声明书》,书中把自己骂了一通。   
相煎何急(4)   
虽然如此,王明、米夫犹觉不够,在开除罗章龙党籍的当天,亦作出了决议,警告瞿秋白“必须真正认识自己的错误”,还要瞿秋白“须写声明表明积极反右派与对立三路线的政治态度”。 
瞿秋白已把米夫和王明看透了,只不过是“黄小人”与“洋小人”而已,他虽然有与王明、米夫斗争之志,无奈重病缠身,只得长叹一声,于1月28日,再次违心地写了一份《声明书》。在这份声明书中,他仿照阿Q的做法,竭力往自己脸上抹黑,黑得不够的地方就多抹一些,越黑越好。他说自己在莫斯科时,就支持反王明的“中大”学生李剑如等,回国后也没把王明看在眼里,这更是极大的错误。 
尽管如此,王明、米夫仍不饶过瞿秋白,继续对他进行无情的打击,并且揪住他自己供认的在莫斯科对王明的不尊大作文章。2月2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又专门作出了《关于1929—1930年中共中央驻国际代表团行动问题的决议案》,内称:“秋白同志对立三路线的调和态度,对国际路线的两面派态度,对国际代表的极不尊重的态度,绝不是偶然的,和他的右倾政治意见有密切关系。” 
在政治上将瞿秋白整倒以后,王明、米夫一伙采取落井投石的办法,在经济上卡瞿秋白,当时瞿重病在身,王明等却停发了他的生活费,每月仅发给十几元钱,为上海工人最低的工资,仅能糊口。从此,瞿秋白沦为“流浪汉”。 
到此,王明的目的已经达到,党内该平静一下了,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乱云飞渡的岁月(1)   
历史,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进入了一个更加惨烈的时期,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连发生。 
1931年4月下旬,也就是四中全会后三个多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参与中央特科工作的顾顺章,送张国焘去鄂豫皖根据地后,在武汉被捕叛变。他长期负责党的保卫工作,了解党的很多重要机密,掌握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中共中央机关和许多中央领导人的住址,也熟悉党的各种秘密工作方法。当时远在上海的中共中央并没有立即获悉顾顺章被捕和叛变的消息。顾顺章向国民党建议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将中共中央机关和主要领导人一网打尽。这个极端机密而重要的情报,被打入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当机要秘书的地下党员钱壮飞获悉了。他立刻派人连夜从南京赶到上海,报告中央特科负责人李克农转报中央,这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同年6月,中共中央总书记向忠发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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