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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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史演义-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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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帖木儿复还至军中。梁王王禅等亦乘胜进逼,与燕帖木儿军遇于榆河。燕帖木儿升座誓师道:“寇已深入,大都戒严,孰胜孰负,在此一举。将士等为国前驱,理宜奋力杀敌,若有退避不前,本爵帅只有军法从事,休得后悔!”将士等唯唯听命,燕帖木儿遂命开营逆战。
两下里交锋起来,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一边是誓扶幼主,期立大功;一边是力保长君,目无全虏,足足战了三四个时辰,不分胜败。燕帖木儿执旗当先,引军突阵。部下见主帅奋勇,格外效力,无不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北军渐渐败却,退至红桥。
燕帖木儿步步进逼,一些儿不肯放松,恼动了梁王部将。一名阿剌帖木儿,曾为枢密副使,一名忽都帖木儿,曾为上都指挥,两人素称骁勇,至此气愤填胸,挺身还战,竟攻入燕帖木儿阵中。燕帖木儿正挥刀前进,适值阿剌帖木儿突至马前,挺戈刺来,亏得燕帖木儿眼明手快,将身闪过一边,右手用刀格住戈铤,左手拔剑砍去,不偏不倚,正中阿剌帖木儿左臂。阿剌帖木儿狂叫一声,拨马就逃。燕帖木儿紧紧追去,又来了忽都帖木儿,接住厮杀,奋斗了数十合,彼此尚不相让,仍恶狠狠的搏战。燕帖木儿手下,有一矮将名和尚,短悍绝伦,善使双锤,他恐主帅有失,忙拨马助战。忽都帖木儿欺他短小,不以为意,谁知这和尚煞是趫;捷,左右驰击,防不胜防,忽都帖木儿方思退避,左臂上已着了一锤,几乎跌落马下,幸他将前来救护,才得走脱。两帖木儿不敌一帖木儿,无愧为太平王。北军见两将败衄,人人夺气,遂驰过红桥,阻水而阵。燕帖木儿恐军士力疲,不欲再战,只命弓弩手用矢攒射,把北军一阵射退,然后收兵。
次日复分军为三队,令也速答儿率左,八都儿率右,进逼北军。时北军退至白浮,因燕帖木儿挑战,也出来对仗。燕帖木儿麾兵佯退,俟北军追来,命左右两队包抄过去。北军正杀得高兴,猛见也速答儿从右边杀来,忙分军抵敌。方在酣战,左边又遇着八都儿军,又分军敌住,不意燕帖木儿复转身杀到,所向披靡。那时北军招架不住,只好且战且走,复退十里下寨。燕帖木儿见北军虽败,行列尚是整齐,也即鸣金收军。
越宿复战,北军抖擞精神,前来冲突,燕帖木儿也不肯稍让,督军猛击,自辰至午,相持不下。蓦见燕帖木儿阵中,跳出锐卒数百名,由燕帖木儿亲自督领,冲杀过去。北军前来抵截,被燕帖木儿手刃七人,方才退却。燕帖木儿也即鸣金收军。
是夜二鼓,燕帖木儿召孛伦赤、岳来吉入帐,密议道:“连日酣战,两军俱疲,长此坚持,何以退敌?”孛伦赤道:“不如今夜发兵劫营,想寇兵应亦疲倦,定中我计!”燕帖木儿道:“我亦想及此着,但彼此对垒下营,岂有不防之理?从前甘宁百骑,夜劫曹营,我何不仿他一行,也可扰乱敌心,使他自退?”燕帖木儿想曾阅过《三国演义》。孛伦赤、岳来吉二人齐声道:“末将等愿效死力!”燕帖木儿大喜,便调集锐卒百骑,令各带弓箭,并持战鼓,随孛伦赤、岳来吉二人同去。临行时又吩咐道:“你等抵敌营时,只宜左右鼓噪,四面驰射,不必与他厮杀,但能使他惊扰,便算头功。”孛伦赤等领命去讫。燕帖木儿恰高枕自卧。
那边梁王王禅,正恐燕帖木儿劫营,令兵士小心严防。到了三鼓,突闻外面鼓声大震,忙令各营出战,兵士开营出去,只见来兵东驰西射,散无纪律。当下冒矢追杀,走到这边,他到那边;走到那边,他到这边。嗣后来兵越多,混战一回,互有杀伤。战到天明,彼此相见,才知所杀伤的统是自家人,不禁懊丧异常。这时的孛伦赤、岳来吉两人,早已收集百骑,回营报功去了。小子有诗赞燕帖木儿道:
力战何如智取工?榆关犹忆大王风。
须知兵事无嫌诈,燕邸当年固善攻。
毕竟北军曾否再退,请看官续阅下回。

怀王之立,不当立也。以泰定之正统言,则皇太子已即位上都,怀王固不当立;以武宗之正统言,则嗣位者应属周王和世矗怀王亦不当立也。燕帖木儿希宠取媚,南迎劝进;借使怀王正言抗斥,则燕帖木儿之志不得逞,而兵祸可立弭矣。乃江陵遽发,飘然入都,御殿即真,封王拜爵,彼已南面称尊,讵尚肯北面为臣耶?让兄之言,徒虚文尔。然发难之首,实出自燕帖木儿,故本回中叙述各事,皆以燕帖木儿为前提,西安以下,概置后列。至如出师战胜之举,尤写得机变神智,非称美燕帖木儿,实隐诛燕帖木儿也。曹阿瞒以知兵闻,阿瞒得谓汉之忠臣否耶?吾于燕帖木儿亦云。
第四十回 入长城北军败溃 援大都爵帅驰归
    却说孛伦赤、岳来吉等,回营报功,燕帖木儿时已起床,即将二人功绩,书录簿上;并命撒敦带着偏师,出营巡哨。是日大雾迷濛;,眼不见影,撒敦巡至敌营,已是空空洞洞,留着虚垒。走将进去,只有敌卒数名,尚在寨中收拾行李,见了撒敦等,一哄而逃,被撒敦兵追上,擒住二卒。经撒敦审讯,才知北军已窜匿山谷中。撒敦即将二卒带还,报知燕帖木儿。
燕帖木儿道:“王禅未曾大挫,即行遁匿,我料他必有诈计,将乘我不备,前来掩击哩!”料事如神。便下令将士,教他裹粮坐甲,静待后命,不得私自出营,违令者斩!越夕,又命坚壁严装,如遇寇至,只准固守,不准出战,违令者斩!到了夜间,防备尤密,四面布着侦骑,探听消息。未几鸡声报晓,远远的接吹角声,燕帖木儿听着道:“寇兵来了!”忙出升帐,见侦骑亦来禀报,说是北军成列出山,距此只数里了。燕帖木儿仍饬各军守着前令,不得有违。约一时许,北军鼓噪而至,冲突数次,坚不能入,没奈何退后下营。
燕帖木儿命撒敦、八都儿两人,各率一军,分授密计,命俟至天晚,分头趋出。两人依计而行。是夜天色愈暝,四面阴霾,北军也严行准备,不遑就寝。一更以后,但听后面有铜角声,吹得非常响亮,不由得慌忙起来,梁王王禅,惩着前辙,只令各营静守,不敢出头。忽前面又起角声,亦觉激越异常。时值深秋,寨外草衰,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加以角声震荡,前后相应,益令军心胆怯,不寒而栗。梁王王禅,尚兀自守着,偏营内各兵,自相骚扰,不肯镇定。至三鼓以后,角声越吹得厉害,仿佛有千军万马,四面杀来,那时军心益乱,情势仓皇,任你王禅如何禁遏,也是弹压不住,遂不禁叹息道:“罢了!罢了!看来幼主无福,偏遇这燕帖木儿,不如就此退兵罢!”你自己无将帅才,不足胜敌,反说看幼主无福,是谓肚痛埋怨灶司。当下撤营遁去。
看官道这铜角声如何而来?就是撒敦与八都儿,奉着燕帖木儿密计,虚吓敌兵。原来撒敦自营后出师,潜绕北军后部,吹角惧敌;八都儿自营前出师,直逼北军前面,鸣角相应。两军并不去厮杀,只仗这铜角为号,虚声恫喝,那北军竟堕计中,夤夜遁去。
撒敦等来报燕帖木儿,燕帖木儿即命倾寨穷追,直到昌平州,方见北军还在前面。一声鼓号,驱马杀去,北军心胆俱裂,哪个还敢拦阻?你奔我溃,彼跌此仆,被燕帖木儿军,乘势掩杀一阵,斩首约数千级,所有逃不及的北军,顾命要紧,管不得什么面子,只好匍匐乞降。燕帖木儿准他投诚,收降至万余人。
正拟饬兵再追,适值钦使到来,忙下马接旨。诏中所说,略称丞相亲冒矢石,恐有不测,万一受伤,朕恃谁人?自今以后,但教凭高督战,视察将士,用命行赏,不用命行罚,毋得再自冒险,以滋朕忧!燕帖木儿谢旨毕,即语来使道:“我非好死恶生,但猝遇大敌,不得不身先士卒,为诸将法。现在寇已败退,自当遵旨小心,请钦使转达御前,免劳圣虑为是。”钦使应着,即行别去。
燕帖木儿麾军再上,杀得王禅等弃甲抛戈,抱头窜逸。于是燕帖木儿勒马中途,但令也速答儿、也不伦,及弟撒敦,率兵三万,再追北军,自率余军徐徐后行。将到居庸关,接也速答儿军报,北军已逃出关外去了。燕帖木儿即遣使上追,驰马入关,会也速答儿等亦已回军,遂命也速答儿居守,辅以佥院彻里帖木儿,并就他统卒三万名,留供驱遣,自率得胜军南还。
至昌平南,来了古北口急报,上都军已入古北口,进掠石漕。燕帖木儿愤愤道:“居庸关才得收回,古北口又闻失守,如何是好!”撒敦即上前进言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怕他何为?弟愿前去,杀他片甲不回!”燕帖木儿道:“吾弟前去,须要小心!”撒敦应命,即领着万人,倍道去讫。燕帖木儿,率军后应,亦兼程而进。
撒敦驱军至石漕,不管甚么利害,竟上前掩击,敌军正在午炊,仓猝遇敌,不及拦阻,便向北窜去。撒敦追击数十里,杀毙敌军无数。
正拟下营,燕帖木儿大军亦到,两下相会,当由撒敦报明胜仗。燕帖木儿问敌军主将,系是何人?撒敦嘿然。燕帖木儿道:“吾弟杀了一日,难道连敌将姓名,尚未查明么?”撒敦道:“问他何为?我只知见敌就杀,得胜报功。”是一员莽将口吻。燕帖木儿微笑道:“幸你所遇的都是庸将,倘使遇着将材,恐怕有败无胜哩!”
当下令侦骑探明,返报敌将姓氏,一个是驸马孛罗帖木儿,一个是平章答失雅失帖木儿,一个是院使撤儿讨温。此处叙敌将姓氏,恰从侦骑探报,无非避文笔复沓耳。燕帖木儿道:“这等乳臭小儿,也来将兵,真是可羞!待我用一条小计,便好擒住三人。”撒敦道:“用什么计?小弟出去,包管擒来。”燕帖木儿道:“你只知力战,不知智取,难道他束着双手,任你擒获么?”言毕,便问侦骑道:“我见前面有一大山,此山叫作何名?”为将须明地理,观此益信。侦骑道:“名叫牛头山。”撒敦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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