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褪残红青杏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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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褪残红青杏小(完)-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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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墙。”我信手一指我以为的墙的方向。
  
  “翻墙?”他言语中带着讥讽,“要不,你再翻个我看?君家这墙又深又滑,我保管你会跌的狗吃屎。况且,你知道有多少护院在守着君家?
  ”
  我眨了眨眼睛,这谎话说的,确实不高明。我不曾想到君家还有护院。也是,胖子刘说君府是江南第一富,想必府里很多财宝,护院肯定要有,我心里有点发慌。
  
  “快说,你家小姐到底住在哪里?”
  
  我心里在暗骂着,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我撒什么谎,现在倒好,我说我不知道他又怎肯相信?
  
  “说!”匕首的凉意已经透过我的皮肤,切切实实的沁在我身上。
  
  “少爷,我,我,委实不知啊”我结结巴巴的说。
  
  “哼,一个丫环,敢如此滑头”,我只见眼前银光一闪,一股寒意袭面,以为他要伤我,没想到,落下的,是我右面垂下来的头发。
  
  “怎么样?想不想成秃子?”他语中带着得意,讥讽气更重。
  
  真是流年不利,我心一横,尽量说的诚恳些:“少爷,奴婢刚进府没多久,又是厨房的下人,平日没有主子的命令,是断断不敢乱走动的。府里小姐、少爷的住处,只曾听说,不曾到得。即便是老爷的住处,也只是被人带过去一次,并不曾好好打量,这是实话。”
  
  他似乎狐疑的看了看我,我也只坦然的目视前方,免得被他寻出破绽。突然,他“咦”了一声,又看了两眼,接着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见过我?这样一说,好像这声音也曾听过,尤其这盛气凌人的口气,哪里见过呢?我把头侧了侧,淡淡的夜色中,一个少年身著淡绿色袍子,腰系深绿色玉带,头上带着一块墨玉的璎珞,一身贵气,我心里一动,又是他?
  
  “怎么?我在哪里见过你?”他的口气中带着一丝好奇,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少爷,您记错了吧,您是少爷,我是下人,怎么可能见?”我怕他想起上次败于我的不光彩,万一新仇旧恨,我不是完了么?
  
  他围着我转了转,又看了我两眼,“哈,方广寺,对也不对?”
  
  我白了他一眼,得意什么?他又转了一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进府给人做下人。”既然他认出了我,那索性就豁出去了,我便不再对他恭敬,只语气淡淡的回答道。
  
  “哂,那小子呢?”他指萧靖江,懒得理他,我也确实不知道,便沉默着不应。
  
  “你怎么不回答我?”他等了一会儿,不见我回答,又问了一遍。
  
  我懒懒得说:“回少爷,你不是我的主子,这种事情,我不用回答。”
  
  “你?!”他似要发作,“一个下人,怎敢如此和本少爷说话?”
  
  “回少爷,我虽然是下人,但只是这君府的下人。似你这般未经主人邀请而擅自入府的,只怕我家主人知道了,也不会以客待之吧。”
  
  “哼”,他不怒反笑了,“你家主子若知道我来了,恐怕会欢喜的像猫爪儿一样了。”
  
  他是谁?口气怎么敢如此大?我正暗想,他又凑了过来,“你还是赶紧讨好讨好我吧,只怕,我将来也是你的主子之一了。”他的头在空中晃了晃,一副极得意的样子。
  
  谁呀?将来是我的主子之一?看他那得意又自大的样子,我也不想问,免得他更得意。于是,我又沉默。
  
  “看来你不怎么爱说话啊,为什么上次口风却那么硬?”
  
  我不答言,心里只寻思着天黑了,估计内厨房要忙着一锅粥了。于是,我对他行了个礼“少爷,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抬步要走。
  
  他倏的拦在我前面,“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去?”
  
  “少爷,我是内厨房的,天黑了,该传饭了。少爷要找小姐的房就另外的去吧,我委实不知。”
  
  我又要抬腿走,他却把我拉了回来,妈的,男女授受不亲,你干什么?我甩了甩袖子,将他丢开,又退后一步,离他远点儿站着。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你问的,我确实不知。”
  
  他又围着我转了一圈,“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我是下人,只要知道我的主子是谁就可以了。”
  
  “切,实话告诉你,我便是那当朝大理寺少卿之子,你们家老爷正打算将女儿许配于我,我今天进府,就是想看看她到底长得如何?若是太丑,饶是家财万贯,我也不会要的。”他言语中带着极大的自负。
  
  大理寺少卿?女儿许配?他是杨骋风!怪不得要出律例题难为萧靖江,原来是大理寺少卿之子,这算什么?胜之不武。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怎么?不服气?”
  
  我言语无波的哦了声,然后说:“承教,少爷若无事,我便先告退了。”我确实有点急了,再不回去,李二娘非骂死我不可。
  
  “哼,想走”,他挡在我面前,大剌剌的说:“也是,你这种丑丫头,料也不能得主子欢心。不过,”他又顿了顿,“上次被你耍手段输了,今天我们再比试一回。”我不搭言,只听他说:“今天我们赌一样儿,若是你输了,你乖乖带我去见你家小姐,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寻得她的住所。”
  
  “那若你输了呢?”我反问道。
  
  “哈哈,”他轻狂的仰天大笑了几声,“本少爷又怎么会输个一个下人。也罢,为了让你心服口服,若是本少爷输了,你便可走,本少爷绝不追你,你看如何?”
  
  “好,赌就赌”,反正我也不知道小姐房在哪里,赌输了我也没什么损失。“赌什么?”
  
  “嗯,你一个下人,又是女的,想来风雅的你也不会。算了,就赌,三个问题内,你能不能让我回头,怎样?”
  
  妈的,真叫一个损,三个问题内,问什么?看我不说话,他越发得意起来,那样子,似乎头发都要炸起来了,我看着就来气。
  
  “啊?那边来人了,我不和你赌了。”我突然往他身后一指,言语急切。
  
  “切,别装了,这么黑,别说你看不见,看见了又怎了,我们在林子里,他也看不见我们。”他话中的嘲讽味,差点没把我噎死,好像我是天下头号傻瓜。
  
  “呸,难为女人,你算什么本领?”
  
  “哈哈,认输了?别着急嘛,不是才一个问题吗?”他把两手背在身后,也不知是风掀了他的袍子,还是他在摇,反正我觉得他在我眼前晃动着,十分可憎。我慢慢的移着步,溜达在他身后。
  
  “想跑?别忘了,我们的赌题是三个问题,不是我不可以回头抓你。”他头也不回,语音中的得意更盛。
  
  治不了你?我不搭话,干脆找了个树,靠着根坐了下来。等了一会儿,我们都不说话,天完全黑了下来,晚风轻轻的走过小树林,和煦中带着凉意,夹杂着青草味、春花味,刚刚只攀出小叶子的树在风中微微的摇晃,四处一片安详。想着前世,北京的植物园正该也是游人如织吧?不知人在阴间再投生需要世上的多长时间,我离开那个世界又有多久了呢?我正在胡思乱想着,他依旧不回头的问:“怎么,认输了?
  ”
  “哼,”我跳起来,“谁和你打这赌?这里是君府,我现在就跑,看你敢不敢抓我?”说着,我便往前跑。
  
  “死丫头,敢跑。”他身影一晃,却又拦在我前面,并把脸逼了过来。
  
  “打住!”我习惯性的两手交叉,“少爷,你输了。”
  
  “我怎么输了?我说过,我们的赌题是三个问题,不是我不可以回头抓你。”
  
  “是呀,少爷,我的第二个问题是‘谁和你打这赌’,第三个问题是‘看你敢不敢抓我’。我的三个问题全部提完了,你回头了,输了。”我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为了防止他反悔,我连忙加了句话激他:“一个少爷,莫不是想反悔不成?”
  
  “哼,狡辩,你那也叫问题?”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色,只觉得他语塞。哈,这下子轮到我得意了,我假惺惺的施了一礼:“多谢少爷体谅,小女告辞。”说罢,我故意放稳脚步向前走,一出了树林,我略略变了方向,撒开脚丫子就往前跑。我觉得我跑得一定很快,因为风在耳边呼呼的,我也不敢回头,惟恐看见那个杨骋风追来而失掉跑的勇气。我跑啊跑啊,前面似乎有点灯光,也许是我跑的太快了,它居然在摇晃?我加快脚步跑了过去,灯光好像是在回廊里,又不见了,我加快脚步,我翻过回廊,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一盏灯刚好照在我的脸上,我被照的睁不开眼,却听得有人大叫一声,灯被丢在我的脚旁。
  
  “锄桑,何事大惊小怪?不常告诉你,遇事要沉着么?”一个沉稳的少年男声响起,我不敢抬头,只借着地上的灯光,看到一行三人,最前面的一个是仆人打扮,穿着青衣褂,正瑟瑟发抖。中间一人黑暗中只看出他身着浅色锦袍,头带玄青绉纱,腰间靠着灯的这边,却佩着一个玉石雕就的小乌龟,后面一个因为隔得远,看不清楚。这又是谁?今天真是不幸,遇见这么多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管他是谁,我反应极快的趴在地上:“奴婢夜黑迷了路,惊扰各位,请各位原谅。”
  
  “司杏?”侍槐的声音?我抬起了头,原来在最后的一个人走上前来,打着灯笼看了看我:“真是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急切中只说:“我本想出来散散步,没想到天黑了,找不到回内厨房的路。”
  
  侍槐狐疑的看了看我,转过去躬身对中间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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