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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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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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头!”韩老板的大拇指伸到乔的眼前,又“哈哈”地摇了几摇。放荡的笑声在屋子里萦绕,乔芙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激情,立刻抱住韩老板的嘴又使劲地亲起来,这时她毫不顾忌龇牙咧嘴前的犬牙了。韩老板被二奶奶逗惹得眉飞色舞,这位阔妇人的心意使韩老板旧情萌发;一切任她吮吸和摆弄。乔芙蓉对着他的耳朵轻声地问:“韩老板,身边这朵芙蓉花在温情脉脉地向您怒放盛开,甜蜜,娇艳,盼您来尝、来摘呀!”“二奶奶,别这样,下面的学徒看到是不光彩的。”“怕啥?二奶奶都不怕难道你还心虚吗?韩老板,你做旗袍的工钱我是不会亏你的;今天的调情是你我重温旧梦。”韩老板满脸通红,手抖得更厉害,高高的鼻子上那块红斑仍旧不住地抽搐,低下头不敢再看她。“韩老板,不裁了,我请你喝酒,慰劳呀!”说着就把他手中的剪刀、尺子甩在桌上。“走,活儿干不完还有明天,喝酒去!”韩老板还在踌躇,乔芙蓉立即挽住他的手嘻嘻哈哈地朝酒楼走去。
近来,乔芙蓉与韩老板常在茶坊酒肆进进出出。一天,韩老板正用心为她做旗袍,她进屋又邀他跳舞,连搡带拉地将他推出了门,乘车又去海宁大街的酒楼。海宁路大酒楼十分热闹,在闸北区一带享有盛名。柔和暗淡的色光从玻璃制品的水晶灯里向四周喷射,橱窗和壁柜里的酒类、香槟、食品琳琅满目,留声机播出日本女伶低婉的歌声在大厅环绕。乔芙蓉在此如痴如醉的氛围里,想到今夜该从狂欢开始,将他真正俘虏,才能从炽热的欢快中得到升腾,此后就任随自己摆布了!“韩老板,做旗袍是国粹,穿旗袍是风流;难道你我的交情就不是国粹,也不是风流吗?嫦娥在广寒宫里思念凡尘,七仙女下凡配董允。我在人间为何不思念韩老板呢?”“二奶奶,你是有家,有丈夫的人。”“啥?丈夫?丈夫是多余的。舒俞岚从来就没认我这个二太太,我又称他丈夫干啥?有丈夫我芙蓉花还能处处朝三暮四,时时柳暗花明?哈哈哈。”“二奶奶,你是很有身份的,又是西安路上的富贵之人,怎么会这样呢?”“韩老板!求神不分大小,爱人不论尊卑。我这名媛名花的贵妇人早就被打入冷宫。他舒俞岚远有野花柏玫瑰,近续三姨太姜超琼,已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昨天,他俩手挽手肩并肩南下广州,我的醋意犹如汤煮,自问在‘十里洋场’就没有心上人吗?你我过去交往不浅,现又劳你出力,先斟一杯酒让我俩乐在今宵,再干三杯!”“二奶奶,请原谅,我酒量欠佳,实不能与你共饮!”“哎?你身为老板,没有酒量何以能迎纳四方宾客?来,我先饮为敬。”几杯酒后,韩老板面色反而变青,二奶奶脸上却泛起红光,美媛如花笑意盈盈,腻润的肌肤在灯光下越发泄出珍珠般柔嫩色彩,和着酒香阵阵散发。她嘴唇略开,如芙蓉花在含苞待放时微微颤动:“韩老板再喝!你看舞池里几对舞伴拥抱着蠕动,像海里婀娜纠合的串串珊瑚。跳舞吧!”韩老板喝得酩酊大醉,祈求似地说:“我不会……“没关系,你随我跳就行了。”他俩的手搭上肩,相抱着腰,互为对视。乔芙蓉那双深山探宝海中捉蛟的眼神把他死死盯着。韩老板脸上的羞愧腼腆悄悄被醉意和旋转的舞步所驱散!“二奶奶,我回去了!夫人见我这么晚未回家要生气的。”“怕啥?我是舒俞岚的二姨太就从来没怕过他,我想怎样就怎样。何况你堂堂老板还怕起老婆不成?”“二奶奶,我定要回去啦!”乔芙蓉见软说不行,就来硬的:“哼,别装傻!你闻了二奶奶的香气,把我上上下下都摸弄了,想走?没那么便宜。你的一切都得顺从我,知道吗?”韩老板瘦削的脸上一片腊黄,浓黑的睫毛下垂着,深陷的眼睛充满泪水,被吓得几颗龇牙咯咯地响,半天答不出话。“老韩我去付酒钱,今晚到我的公馆去住,其他的明天再说!”“二奶奶,不行,不行啦!”乔芙蓉火了,扇了他一个耳光:“什么不行?你说?坏东西!”乔芙蓉挽住韩老板的手大步地下楼,乘车到“舒氏公馆”。乔芙蓉告诉薛嫂:“这是我的客人,有事到我这里来,你不能让外人知道。”“是。”乔芙蓉进房间剥掉了自己的短装和白茸茸的胸罩,也为韩老板脱去了衣裳,不由分说把他拖上了床……还不住地在韩老板身上发出嘻嘻哈哈的淫笑……
第十章 荒郊上的歧路
    静静的夜晚,月亮收回往日银光。“舒氏公馆”内外的喧闹早已消逝,唯独乔二奶奶的房间一派热腾,韩老板与芙蓉花又乐在今宵。昌俐和昌怡多次问她妈:那个陌生人是谁?到我们家来干啥?爸爸知道吗?乔芙蓉一时说他是我的朋友为我办点事,一会儿又说为我做几套衣服,有时还说我们在合伙做生意。邮政给公馆送来信,薛嫂立即找到大奶奶。卢明桢看到信封上有“广州”二字,心中非常高兴,拆信观看。
明桢、芙蓉及全家好:
我与超琼赴粤真是饱餐辛苦,夜卧忧愁。香烟,在日寇侵华、兵荒马乱的广州一样是很紧俏的,我们选择这个职业不错,可是花城的烟草大王们却把我们压得只剩喘息的气了。加之人地生疏,朋友无援,资金短缺,进展极难。我们打算再住几月看看怎样。或回上海保住旧业,或到武汉、济南开辟新路。若此次受挫将是“舒氏家族”的重大失利。
颖玲,我们对你时刻放心不下,全家人赋予的希望又是多大啊!望你饱读诗书,以迎未来。超琼热血扬扬,不畏艰辛;但不大适应南方气候,常看医生。其他如故,希勿挂虑。
祝全家人好!
舒俞岚
  1942年3月16日写于广州
卢明桢“哇哇”地哭出了声:“昌华,快写信叫他们急回上海。”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乔芙蓉人还未到话音便传了过来:“大姐,老爷来信我看看。”“二妹,他们在广州困难重重呀!”乔芙蓉越看越高兴,到后边欢喜得跳起来:“哈哈,有些人要去这下可要升天啦!舒昌华拿去,给你老汉回信!”乔芙蓉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舒颖玲看到信便说:“奶奶,我到广州去。”“颖玲!”明桢急忙制止:“你跑去干啥?你爷爷叫你在家读书。”“家,家,日寇未灭,何以言家?当了亡国奴,还有什么家呵!我要去找隆正光!”说完,颖玲转身也就出去了。
一天晚上,乔芙蓉在房间同韩老板吵嘴,乔芙蓉把他叼着的烟扯下来扭着耳朵问:“我给你说的话忘了吗?怎么搞的?”“二奶奶,真对不起,这几天很忙,等闲了再买也不迟。”“你骗我,你一定是买了的,我来搜。”乔芙蓉的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双贪婪的箭光射进韩老板的眼里,张开血盆大嘴似要把他吃掉。韩老板艰难地说:“买了的。”乔芙蓉拿着项链不住地翻看,又笑逐颜开:“你真好!你不仅要在做旗袍、中装、套裙上为我尽心效力,还要从头到脚给我打扮,使我成为倾城倾国的风流女神。”“二奶奶,我哪里有钱?”“什么没钱?你有铺子、房子、还有你这个人。我俩的事刚开始怎么就说起难听的话呢?你的铺子、房子卖了还挣得回来,二奶奶的花儿却不会‘梅开二度’。你放心,我俩的好事还在后头呢。”
下午,康乐路的西街有人在后边急促地喊:“韩老板!”韩老板转过头一看:“啊,陈先生,近来贵体安康?”陈先生气愤地说:“别扯闲话。我找你几天了,给钱来?”“这几天实在没有,请宽容一两天。”“老韩,你赊的布料、赊的线几个月不给钱,汤老板说收不到钱要剥我的皮。”韩老板无限哀怨地乞求:“陈、陈先生,就请宽、宽容呀!”“老韩,你的铺子垮了,用什么来还债?今天不给钱不行!走,到汤老板那儿去说。”陈先生连推带搡地把韩老板拉走了。事情并未结束。乔芙蓉躺在韩老板的钱上穿戴吃喝,要在贵妇人的行列中展露出艳丽的姿色。乔芙蓉气冲冲地说:“老韩,把钱给来我要去看戏!”“二奶奶,你已把我逼得无路可走,我要去告官伸冤啦!”“什么?你这个奸夫,勾引舒俞岚的二姨太与你跳舞喝酒,还胆大妄为地夜宿公馆,我们舒家的人要把你这个王八蛋劈成两半。”“二奶奶,找人评理,这是你惹的祸,怎能怪我呢?给我一条出路呀!”“我惹的啥祸?找人评啥理?难道我还怕你吗?我是西安路上正正派派的乔芙蓉,还输了官司不成?谁说你没出路呀?你面前摆着又宽又大的路。你把钱给我走了就是!”话音刚落,乔芙蓉从他的衣袋里又搜出了钱朝门外走去,举手招呼:“开车,到岳阳楼剧场!”霎时,她的车消失在人海中。芙蓉花眼中的韩老板的名讳已被“老韩”所代替。事情还未结束。乔韩之事从街谈巷议到轩然大波,其后就是人们的默认罢了。一天晚上,韩老板垂头丧气地在楼上哭泣,乔芙蓉上楼凶神恶煞地问:“老韩,今天收了多少钱?”韩老板的妻子在旁边补充了一句:“没有钱。”乔芙蓉气冲斗牛,上前便给韩妻一耳光,厉声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这臭样子我见到都发呕,还不滚远些。”她的责骂使韩老板夫妇更为害怕。韩老板垂头丧气地说:“二奶奶,我一个红红火火的缝纫店都塞进了你的腰包,钱全掌握在你手中。店里的布用完了没进一寸,线用完了没买一点,工人没发工资都走了。”“放屁,放狗屁,你这个‘寒老二’(1)  在老娘面前撒谎是不行的。今天若不一五一十地把钱拿出来,我决不饶你。”韩老板嗟悔不及地说:“我已经没有钱了。”“你‘寒老二’耍赖不行。懂得市价吗?知道上海滩的行情吗?你摸了我们这种人起码是十万,有少无多。你给我的这点钱还不足万分之一,想赖账吗?”“二奶奶,把我缝纫店的所有东西变成钱,最多也不过几百元。就是把房子卖了也凑不起1000元。怎么能达到你的要求呢?”“‘寒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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