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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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遇而安-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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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气氛最好的时候。后来他们都发现了,只要我没参加的例会,效率就一定很高。只要我在,效率一定很低,但气氛浓烈。有一次景总终于烦了,对我说:“以后开会你不用来了。”我本以为他是说着玩儿的,后来他真把我的制片人头衔给撤了,制片人例会我就真的不用去了。再后来他对我说,你去“零距离”当主持人吧!我表示这个位置让人压力很大。他说,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其他岗位都有人了,只有这个岗位还没人干。我想想嗷嗷待哺的一家老小,只能说:“好吧。”

2、主播的感觉

虽然《南京零距离》只是一个省域节目,江苏以外的观众看不到,但是它在电视新闻行业内的影响却很大。在中国电视新闻史上,也应该被提一笔。

《南京零距离》开播不久便在业界声名鹊起,频道接待来参观的全国同行有数百批之多,有的时候一天能来好几个台。我在业内的熟人大多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南京零距离》在业内给我带来了一定的知名度,随之而来的麻烦之一就是有些大学请我讲课,让我非常惶恐。既不是学新闻的,也不是学电视的,更不是学播音主持的,基本上我什么都没学过,我能跟人家讲什么啊?后来有大学老师告诉我,现在大学里播音主持专业使用的教材《播音主持学》,其中多处提到并且引用我的话。希望这没有误人子弟。有不少同行问我:“对主播来说,从录播到直播是很大的一个跨度,你是怎么克服心理障碍的?”我说:“我没有障碍,因为我没有录播过,我不知道它们有什么区别。”

第十二章他们说《非诚勿扰》(一)

两年前在我离开《南京零距离》的主播台,开始主持《非诚勿扰》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到,这档节目将给我带来什么。在这本书里自己评价这个栏目恐怕不太合适,自己夸自己总是不太下得去嘴。看到胡紫微女士的一篇关于《非诚勿扰》的文章,让我很感动,征询她本人意见之后,收在了这本书里。学界我倒是有几个熟人,但自己的一本小书叨扰人家总还是不大好意思,能随时开这种口的,只有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的副院长张红军了。

1、无关风月

胡紫微

跟孟非先生原算不上相识,我本人又是做财经节目出身的,要说起来,对孟非和他那红透大江南北的《非诚勿扰》实在没有任何置喙的资格。也是因缘际会吧,他突然就从众多围观群众中浮了出来,那么,就作为观众,也作为同行,对我心目中的“非诚”和孟非,说几句最肤浅的感受吧,胡说而已。

很显然,我对“非诚”是属于后知后觉的那类观众。后知到什么程度?记得在二〇一〇年元旦前后,当《非诚勿扰》栏目开播并在收视上一路攻城拔寨高奏凯歌,很快就达到“高得不像话”的地步时,这个节目对我来说仍然只是个传说。直到春节后某日,水皮先生来我主持的一个财经谈话节目做嘉宾,哈欠连连,见我有异色,忙抱歉说最近每晚看《非诚勿扰》,结果春节没休息好。好家伙!水皮是何许人呢?《华夏时报》总编辑,资深的财经评论员,平时不苟言笑,与我相识十年从未在任何非财经证券领域表露过哪怕任何一点儿兴致的这样一位严肃的前辈,竟为一档找对象的节目而废寝忘食。一叶知秋,看来,这档节目在社会中的辐射已有足够的纵深,因此,这节目也绝不只是找对象那么简单。于是,那个周末,我就加入了《非诚勿扰》的观众大军,并且就像歌儿里唱的,“从此后,便像草一样不能自拔”。

从同是电视人的角度,我也琢磨,《非诚勿扰》不容置疑的号召力到底源于哪里?毕竟交友类栏目作为一种节目形态已不少见,“非诚”也没有先发优势。不管怎样,先用个排除法吧,我感觉“非诚”和其他交友类节目最大的区别是,它本质上与风月无关。这是一个境界上的区别,也是它能够引发巨大的社会效应,并且让各种毁誉一直缠绕在它身边的幸也不幸的根源。

字典上的“风月”很浅白,清风明月,也指闲适的事,更多用于男女情爱,比如《红楼梦》里的智能儿,“如今大了,渐知风月”。节目的主题既是交友,可以想象《非诚勿扰》应该是怎样清浅的调性,一些渐知风月的男女,谈谈情,跳跳舞,各自展示一番雕虫小技并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宾主承欢,大幕落下。可是不然,这个《非诚勿扰》横空出世,而且一出世,就颠覆了所有人的预期:这不是一档小情小调的节目,这曾是一出直指人心、直指当下世道人心的大戏。

戏中的主角是二十四个如花似玉八面玲珑的女孩子,也有人名之为物质女孩儿,她们形貌参差,性格鲜明异常,想来这二十四个角色的设置是有讲究的,刚好可完整覆盖一个时代女性的众生相。上大学时,我修的主课是电影剧作,课上专门讲到“群像展览式”剧本的写法,当时没有“非诚”,否则十个蓝本都有了。马诺、谢佳、马伊咪、闫凤娇……围绕着她们有很多话题在似有似无的策划中渐次展开,而每期几个顺次出场的男生,则像极了几道考题,每一个人都争取代表或者说外化时下某一类型的男子,来考一考这些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了解她们的眼光,知晓她们的好恶。男嘉宾的遴选也有趣,基本上都是自己家没有但邻居家有的那种熟悉的陌生人,让你既有窥秘的好奇,又有天然的亲近。所以,一直很佩服“非诚”导演组选人的眼光,总怀疑有个眼光老辣的高人躲在后面,暗中调配每期嘉宾的出场阵容。

评价一个电视节目的成色,还有一个不太能上得了大台面的指标,就是它调动观众肾上腺素的能力有多强。它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影响观众的悲欢和甚至不经头脑直接发出自肺腑的感喟,观众就会在多大程度上被它挟持或驾驭。“非诚”在这点上做得有多么出色呢?它不但成功调动了亿万受众的肾上腺素,也搅动了几乎全社会的肾上腺素。栏目中那些尖锐的来自价值观的冲突和男性女性角色的冲突迸发出了极大的对抗性,那些对于生活、对于金钱、对于性、对于事业、对于孝道、对于爱情……这些沉甸甸的无关风月的命题,在每一个周末,伴随着气场强大的主持人扑面而来。曾有一度,我甚至有种强烈的直觉,分明感觉到了在每个周末之夜,在每个开场的时刻,在收看《非诚勿扰》已成为亿万双眼睛和节目组共同预谋的某种规模超大的集体行为艺术的情势下即将开演前的那一分静寂,就像一锅沸水,在水沸之前那一刻的静寂。我们都知道,它将沸腾,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沸腾将来自哪一滴水,这滴水将在哪一刻迸发。于是,马诺因为她的那句“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在自行车后座上笑”而一夜之间名动天下,就是一个很必然的偶然了。

我承认,我是很偏爱这个节目曾经的烟火气,喜欢它碰撞中的激情,喜欢它的假中见真,喜欢它直面生活真相的勇气和能力,这真相里有刺痛人心的寒冷,也有足以融化众生的柔情。当然,对一档节目的评价往往因人而异,就像《红楼梦》单是名字,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不同的理解。《非诚勿扰》还是有些复杂了,因为从它里面可以提炼出的面相过多,多得有些像生活的本身。于是应了观众的种种眼光,它的某些刺目的部分就显得格外突出,于是口诛笔伐也就可以想见地“壮怀激烈起来”。而在众多道德家的肾上腺素集体亢进的压强下,不久节目组做出了合乎时宜的转型,目前看来转型挺成功,据说已经成了和谐三宝:麻将、淘宝、《非诚勿扰》。呵呵,看来,曹雪芹生在当下也是枉然。当然,历史没有如果,让风月的回归风月,时下的“非诚”已是另一番风景,我的“非诚”,不见了。

好在,还有孟非。

当一个同样无关风月却有着新闻理想的人去做娱乐节目,会是怎样?

会是孟非的《非诚勿扰》。

跟孟非先生有过一次短暂的擦肩而过。那是在孟非主持的《南京零距离》成为业界传奇的时代。大概五六年前,我正在北京电视台主持《身边》,也是一档民生节目,一年的广告费在四千万左右,一个节目组三十多人,一年能给东家交这么多公粮,干得也算是拼死拼活。但是领导想得远,让我们去一档一年能挣一个多亿的民生节目偷偷艺,那就是传说中的《南京零距离》。于是就在南方最难熬的早春三月,我们一行人赶往南京与“零距离”节目组“零距离”。因为时间安排匆忙,也是因为领导和群众挂心的正事到底是不一样的,为了赶赴江苏台的招待晚宴,孟非和我只远远地在演播室打了个照面,但是据当事人孟非先生后来称,这个面他可是没有照上的—也难怪,那时他正在备播,手里一摞稿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副样子,同是主持人我很理解,正是内心焦虑头脑忙碌的关键时刻,一会儿就直播了,谁招他他跟谁急。

看介绍,孟非主持民生节目非常受欢迎,据说初试啼声就赢得南京市民的满堂喝彩。因为不上星播出,无缘得见。但是,看了孟非主持的娱乐节目,可以想见他做新闻的好。好的新闻人,都是很会问问题的人,因为问题提对了,离答案就不远了。而孟非对男女嘉宾的提问,往往很对,而且带着自己的立场,有一种不动声色的主观性,并靠着它把握住了现场微妙的平衡。比如,对某个一贯挑剔的女嘉宾,孟非会问:“你嫌前一个男嘉宾个子矮,换了个个头高的你说他不能逗你笑,这位逗你笑了你又嫌人家工作不理想,你选择男朋友有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呢?”这个分寸在孟非手里,话很直接,却没有攻击性。尤其在嘉宾发言尺度过大的时候,等着看孟非如何收拾局面如何圆场曾是我的一大乐趣。

好的新闻人,都是很会总结和概括的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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