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宗玉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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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宗玉文集-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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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春天了,杨歌突然有个机会,报社要送她到北京一个大学进修新闻。杨歌问吴楚她该不该去,吴楚当然不能说她不该去,这样的机会如果不是她舅舅的原因,怎么会随便轮到她头上呢。何况杨歌那么热心要做一个名记。何况杨歌她自己也是非常想去的。吴楚就说:去,有这样的好事,当然去。为什么不去呢?
  晚上两人做爱,都表现得很热情,却又都有点心不在焉,使得这场性爱不得不又以虎头蛇尾告终。躺在床上,杨歌突然说:楚,我是不是很不称职?吴楚支起身看着她,问:你怎么这样说?杨歌不看他,说:我知道一直以来你并不好。吴楚躺了下去,不知说什么好。
  停一会儿,杨歌说:楚,我们……分手吧……
  吴楚说:好吧。杨歌说:你知道,并不是因为我要去读书……吴楚说:我知道。杨歌说:我读书要四年,那时你三十岁了。这也是原因……吴楚说:我知道。杨歌说:我不想要你等我那么久,尽管我舍不下你……吴楚说:我知道。
  杨歌突然叫起来: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以为我是假心假意!你在敷衍我!吴楚搂着她笑,说:小家伙,凭什么就说我是假心假意?杨歌叫道:你不爱我!你把我看作可有可无!吴楚笑道:天地良心,这时我能阻拦你吗?我真要阻拦你,你会恨我一辈子的。杨歌大哭起来,叫:我就要你阻止我!就要就要就要!!

  四、
  杨歌去了北京。
  杨歌说四年后她会回来。杨歌说他俩永远是朋友。杨歌说她会记他一辈子的。杨歌说这些的时候,吴楚只是笑着看她。杨歌走的那一天,吴楚去送行,要上飞机时,吴楚说:我会常去看你的。杨歌就泪流满面地走了。
  杨歌在写给吴楚的第一封信中很激动,说了很多事。其中也提到了吴楚在洗手间的事。她说她其实知道他的事,只是不知该如何对他说,也无法明白他的感受。但在她看来,那样做,吴楚一定并不好受。她说,现在他俩已经分手了,他不要再顾忌她了。她要他尽快找到适合自己的女友,若真不行,找个情人也好。退一万步说,她宁愿他去找小姐,也不要这样封闭自己。这样做对心身都不好。
  这信看得吴楚太窘。比脱光衣服站在杨歌面前更窘。吴楚把杨歌的信看了几遍,然后流泪了,他坐在家里,把杨歌的信一点一点撕碎,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他知道,他是伤害了杨歌。可他没办法,他这样做是不由自已。而她一个小小女孩,其实也并不完全了解一个比她大六岁的男人。这时候,吴楚突然好想杨歌,好想好想对她说点什么。
  大大的房子里,又只有吴楚一个人了。心里空空落落的同时,也有一种莫明其妙的轻松感。现在下班后的吴楚也不急着往家里赶了。有时他会呆在办公室的电脑前玩一会儿电游,更多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去酒巴喝酒。他好像已经习惯一个人消闲了,再不像以前那样,出去都是好几个,甚至上十个。
  坐着灯光幽暗的角落,他一边听着飘渺的音乐,一边看着那些在暗影里穿行的女孩。她们一个个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把身体最好的部位用不同质地的衣料完美地衬托出来,让人看得心旌摇荡,浮想连翩。吴楚就这样以种种女子优美的体型下酒,把自己灌得微醉,然后回家。洗澡时把水笼头开到最大,让它们像瀑布一样对着自己的男根冲,头脑里则尽是酒巴女孩的幻影,也不是那一个,而是层层叠叠。然后自然而然等待那销人心魂的高潮到来。
  杨歌是集体宿舍,宿舍里的电话用起来很不方便,吴楚就寄钱给杨歌在北京新买了一台新手机。两人开始聊聊分开后的各自情形。吴楚的环境杨歌都知道,所以没啥好聊的。吴楚就听杨歌讲她在北京逛过的名胜古迹和她班上的一些事情。
  有一天,吴楚的报道有点与事实不副,被报道的那个厂的法人代表和律师就找上门来了,大闹总编室,还说要法庭上见。总编被他们搞得极不舒服,把吴楚叫过来,劈头盖脑就是一顿骂。吴楚只能闭嘴,因为他可找不到可骂之人。早早回家,吴楚仰头横倒在床上,睁着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一错抹万功,吴楚算是领教了。其实要说错也不尽然,法庭上见谁输谁赢还很难说,可总编为了省事,就当着那两个鸟人的面将自己一顿臭骂。然后要自己要第二天的报纸上公开道歉。唉,报纸就是这样,遇强则弱,遇弱则强。
  夜幕降临了,房子里静悄悄的。吴楚坐起来想去酒巴喝酒,但一想那里喧嚣的气氛也许并不适合自己,就犹豫了。有点饿,还是老法子,泡方便面,反正是报社发的,报社好像特别鼓励自己的员工吃方便面,尽管在报纸的卫生保健专栏中多次提到方便面中的色素和防腐剂对人的身体有害,但报社发福利了,还是把方便面一箱一箱地发下来。
  吃了方便面,吴楚又一头倒在床上,突然想起了杨歌,就给杨歌挂了个电话。等电话通了,吴楚才发现没话可讲,这事让自己已够烦的了,说给杨歌,无非是让杨歌陪着自己烦,没必要。杨歌喂了几声,吴楚才说:你在做什么?杨歌说:我在阶梯楼上自习呢。吴楚说:我……我好想你……
  杨歌觉得吴楚的声音有点不对,就从阶梯楼跑出去了,说:你怎么啦?你身体不舒服吗?吴楚听她这么说,突然脆弱得不成,说:我想躺在你怀里。我好久没在你怀里躺了。
  这话说得杨歌心里一热,这是来北京后,吴楚说的最温柔的一句话。集体宿舍的女孩大多还不知男人为何物,可偏偏到了临睡时就互相以男人取笑,杨歌不跟她们闹,只静静躺在床上想吴楚的样子。回忆往往是温馨的,有时甚至会让杨歌下身热热的、湿湿的。
  杨歌说:你今天遇到不高兴的事了吗?吴楚说:没有……只是特想你……
  杨歌叹一声说:想吧,想吧,我也想你呢……可这么远,想有什么用?吴楚说:我想从电话这边钻过去,顺着你的耳际滑下来,躺在你怀中。杨歌轻浅一笑,说:你神经呢,好吧,你来。吴楚说:我想噙着大宝宝……杨歌又浅笑一声:嗯。大宝宝是指杨歌的乳房。杨歌的乳房并不大,开始吴楚叫它们小东西,但杨歌不让,说是嘲讽它们不大,吴楚就改口叫它们大宝宝。这个词一出,两人马上想起了以前很多事。吴楚的身子渐渐热起来,他的手不自觉地就游到了下边,吴楚说:我想吮吸大宝宝……这话说得双方都动情了。杨歌没笑,她听见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在加剧,她又嗯了一声。吴楚又说:我还想顺着你小巧玲珑的肚脐滑下去……杨歌轻轻地叹了一声,说:你呀。
  他们的这个电话打了足足四十分钟。他们在电话里做爱了。两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奇妙的感觉,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就算是面对真人,他们也很少有这样好过。电话到了最后,就只剩一声一声呼唤对方的名字,又一声一声应着对方:
  歌……嗯……楚……嗯……歌……嗯……楚……嗯……
  后来吴楚让自己喷薄而出了。然后吴楚告诉杨歌,自己的工作出了点麻烦,现在没事了。
  有了第一次后,两人不久就有了第两次。再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到后来,杨歌厌倦了这种游戏,她发现吴楚把她当作性渲泻的工具了。有一次她哭了,她对吴楚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你为什么不走出去呢。你让我很难受,你知不知道?我都成什么了?你把我当性热线电话了么?我写给你的信,你有看没看?为什么不听我的呢?我知道你一边给我打电话,一边还在干什么……你呀……
  越说越气,杨歌不等吴楚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后来,吴楚白天打电话来她就接,晚上打电话来她就不接。有时说着说着,吴楚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就立刻挂了电话。
  放暑假了,杨歌突然告诉吴楚,她不回去了,她在北京一家报社打工。
  吴楚说:随你。
  到了秋天,杨歌又告诉吴楚,她恋爱了。对方也是记者。有点像他。
  吴楚说:随你。放下电话,吴楚让自己的泪流出来了。他也不是特别的痛心,因为这结果是在他预料之中,更何况他也知道杨歌并不适合做自己的妻子,或者说,他并不适合结婚。
  有一个月,吴楚不接杨歌的电话。杨歌几乎每天都打,但吴楚一听是她,就毅然决然地挂了电话。后来杨歌就泄气了,觉得吴楚恨上自己了,也就不再打电话了。
  元旦节,杨歌突然想起了吴楚,就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这回吴楚接了,心情很好的样子,不待杨歌说话,他就问杨歌生活得可好,钱是不是够用。如果不够用,他就寄一些过去。听得杨歌心里热热的。她告诉吴楚,她活得好好的,她希望他也活得好好的。她又说,如果吴楚方便的话,给她寄一千把块钱来也行。吴楚当时就楞了一下,他只是随口说的,没想杨歌还真要他寄钱。这就说明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淡下去。吴楚有些欣慰。
  吴楚接到杨歌的电话时,正陪着肖碧在逛街。肖碧从北方回家探亲,路过沙市,打了个电话给吴楚,祝他元旦快乐。吴楚笑呵呵地也祝她元旦快乐,随口问了句她在哪里。肖碧停了一下,说:我在你们这儿的火车站,正准备转车回老家去。这回轮吴楚犹豫了,,吴楚说:这么久不见了,不想看看我吗?肖碧半开玩笑半当真,说:想是想,可你不怕夫人责骂么?吴楚说: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夫人?肖碧就说:那好,你来接我。
  听了这话,吴楚就骑着摩托风速赶往火车站。见了面,两人非常自然地打了招呼。只是握手时,两人稍稍有点尴尬,因为这种画蛇添足的举动,反使两人显得生疏了。
  吴楚把肖碧带到家里,让肖碧坐下,给肖碧倒茶。肖碧则四下打量房间,说:你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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