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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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澜-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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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走在公路上,你信目四顾,“丰田”、“蓝鸟”、“奔驰”、“马自达”;你侧首,想抛开这令你目光伤痛的一切,路边赫然广告牌上:“中美合作”、“德国技术”、“中日合资”、“澳火利亚流水线”Ala,你为什么哭了?
    Ala,还记得吗?那次我们去乡下,一位老农双手扶犁,弯腰弓背,慢慢前进。前面的老牛,颤抖着垂头前移……
     Ala,你哭了,你说。国外运用农业现代化机器,每个农民耕种上万亩地,而中国采用牛耕,几千年仍旧徘徊在几亩地的水平。
可是,Ala,后来你又做了什么?
    电视放《甲午风云》,你停下了咀嚼。“致远号”击沉的那一刹那,你又关上了电视,我知道,你是在逃避,为什么呢?
    那一次,那位埃及客户来拜访你,你们很快便热识了,并且聊得很投机,一次他忽然说:“我们国家在金字塔内发现了金属丝的痕迹。可见,我们祖先几千年酋使懂电话。”
    你说:“我们中国从嘉裕关到山海关,整座万里长城找不到半根金属线痕迹,可见那时我们用无线电。埃及人目瞪口呆,你微笑了。Ala,你赢了。你赢得精神上的阿Q式的胜利,这又能说明什么?
    Ala,你变了,你变得对周围的事无功于衷,那次,我们在酒店。服务小姐盈盈拜倒,你忙不迭地捏着她凝霜皓腕挽起,塞给她一张百元大钞,并趁机在她腻脂粉腮上摸了一把……
    Ala,你知道的,我们祖国科技落后,尚需要科拄工作者的奋斗。你初是做保全,后来兼电工。可后来你挂了经理头衔,全身而退,再也不去摆弄机器,于是厂里设备陈旧老化。式样再没有更新。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祖国需要科技。我们也需要你掌握科技。Ala。你知道吗?
    时钟就要响了,恰十二下,二十一世纪即将到了,Ala,你知道你担负的世纪之交的责任吗?
                                      酸枣姐
                                      你的生日
    Ala读了信后思索了很久,效果很明显。首先,在以后的许多天里,他收敛了许多;其次,以后偶尔他也陪他的岳父岳母聊会天,以博得长辈的欢心。
    Ala的生日办得极是隆重。王先生邀请了社会名流之士,王姐还把Ala所有记得名的请了来。熙熙攘攘的人坐满了偌大一个客厅,Black小姐也来了,带着同母异父的的弟弟索那。索那和Ala同系,同Ala交情甚笃。Ala把莜翠介绍给他,他的那双眼睛便再也拿不开。
    切过蛋糕,Ala便要献节目,他便把自己那盘充满激情的诗歌朗诵录音带拿了出来,说:“这首诗是我自己作的,名为《中华颂歌》,大家不要见笑。”
    众人静了下来,录音机打开,客厅里响起Ala日渐粗犷的青春浑厚的声音:
    “您的血液里有百分之九十是黄河的水,您的脑袋里装满了黄土文化的智慧。您的心底敲响了中华大地的铿锵之音。世界最伟大的文明在这里汇萃。
    (Ala看了看几个知名人士,都在默默地点头赞许)
    “您健步跨过了奴隶世纪,却一脚踏入了封建社会的烂泥,秦汉,隋唐,宋元,明清,蹒跚走过二千多个春秋,脚步拍打着低徊的叹息。
    “殴美的炮声在广州响起,药膏捏成的钥匙打开您闭关的经济,一个条约签过,您的脊背上刺下了‘半殖民地’。
    “您的笑容迅速敛起,目光投向西方,双脚踏着封建的奠基,抵抗,师夷,反封,反帝,终于黄色大地上竖起一面民族的旗帜。
(Ala又四顾一下,每个人都头垂着沉思/
    “民国建立了,却难逃帝国主义的勒索。关东枪声响起,华北何梅签约,不抵抗政策,丧权辱国。人民愤怒了,八年抗战,国共合作。打美,败蒋。中雨,一个崭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屹立在世界的东方!(众人都抬起了头)
    “几千年的流离苦,一百年伤心泪。散聚别离,中华民族捧起一份份文明的骨灰。沉淀,结晶,孕育着新的腾飞。(录音机里的背景音乐响亮起来)
    “今天您重新展翅,振翼高飞,世界四分之一的财富里,点点滴滴都是您的汗水。中华民族,一个伟大的称呼,您的生命付予文明。您的身心尝尽酸楚。
    “二十一世纪是汉语言的世纪,二十一世纪是中国人的世纪,如果有人问,‘世界的未来属于谁?’干万只胳膊同时举起,挥动着一个伟大的称呼一—中华!
    没有掌声,众人齐唰唰拥了上来,一一拥抱了Ala,几位老人热泪盈眶。
 

    田颖沉默了,Ala走了,田芬去了远方上学,“母亲”和她没们什么言语。同事则对她敬而远之,她不止一次地看见那个日本人在她家出入,预感到有什么不测的事情发生。
    又是一天下班。
    刚进家门,“母亲”便笑容满面迎上来,端上为她做好的面条。
    “吃,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那个女人边说边住她碗里夹面条。
    田颖受宠若惊,呆愣了半天,方回过神来。匆匆忙忙地把面条吃了,便要起身离开。
    “再喝些水。”
    盛情难却,田颖又勉强喝了些水。回到屋里,觉得头沉,便早早上了床,迷迷糊糊刚要睡去,却忽然听到开锁的声音,她一惊,挣扎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门无声地开了,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摸到她的床边。她刚要叫喊,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身上忽然沉重起来,黑影在撕她的睡衣。她忽然明白那人要干什么了。拼命挣扎几下,却无力地倒下了。下身锥心般地刺痛起来,她一急之下,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醒来了,一切在脑子里复苏过来,猛地爬起身,床单上一片殷红,被褥一片狼藉,下身痛楚犹在……
    她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母亲,难道是母亲?”她的眼瞪得大大的,“一定是母亲在饭里放了什么东西。”她悲切地哭了起来。
    “阿声,”一个英俊的面孔晃在脑际,“你的田颖再没有了。”她昏昏地扑向了桌子,泪眼模糊中看见了一柄小刀,颤抖着拿了起来。“割哪儿?”“切断颈总动脉五分钟致死。”这是她大学时解剖学教授的声音。她在下颌一侧摸到一处跳动的血管,很迅速地用小刀割了一下,血“哗”地涌了出来,没有多大的痛楚,只是心在流血……
    
Ala接到田芬的电话,“你快来,我姐……”剩下的全是哭泣,他立刻意识到田颖有了什么不测,马上跑到王先生的书房。
    “爸,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怎么啦?”王先生急问。
    Ala只是掉泪,什么也不肯说,但王先生已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事,立刻给Ala办往返手续。第二天一早便把他送上了飞机。
 
    田颖静静地、静静地躺着,苍白的脸、半睁的眼、紧闭的嘴唇合腮下那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痕,向人诉说着她的苦楚和不幸。
    自古红颜多薄命?
    她是那样的完美,她是那样的圣洁,她与这个污秽的人间格不入。她本就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她应该到圣母身身边,不,或者她本身就是圣母。
    她走了,静静地,悄悄地走了,独自一个人。没有向我们的Ala告别,一个人,默默地,无声无息地离去了。没有徘徊,没有犹豫,没有一次次的回首,没有留恋,汉有叹息。只身离开了这个无奈的世界,离去了,走向那个没有申辩的天堂。
    虐诚地跪下,默默地祝福,祝福她在另一个世界平安……
    “田颖——”所有的人都在哭喊,Ala却没有,他默默地坐在屋子一角,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名片。
    晚上,Ala踏上东去的列车,没有同任何人道别,一个人,带着一个地址,一柄手枪。
 
    前面是海,他上了船。
    前面是大连,他下了船。
    毫不费力,他找到了那个日本人,一个秃顶的矮胖的看上去只有四十岁的日本人。
    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亮出了枪,“砰!”打偏了,日本人趁机向他甩过一把椅子。Ala只觉得头“嗡”的一声,他俩眼昏黑,摇摇欲倒,抬手又打了一枪,日本佬应声倒地,死了。
    Ala什么也没再做,只是倚着墙静静地站着。警报大作,他毫无知觉;手腕冰冷地套上了手铐,他没有知觉;有人推着他走路,他也投有知觉;直到被推进冰冷的小室,有人在外面上了锁,他才清醒过来,微微地笑了。
    审讯是艰难的,有人自愿为他辩护,却无人能以这位眼球不轮的Ala开口,他唯一做的,就是沉默,麻木地咀嚼着别人送来的饭菜,很呆滞地看着每一个人,充耳不闻任何人的话。
 

    王先生送走Ala,便匆忙打电话告诉了邝妹这一切,邝妹她们立刻猜出田颖出了事,打电话去济南一问,果然Ala到过,但此后就不见了人影。很快又在报上看到大连一起杀人案,凶手的照片正是Ala!“曼迪”所有的人束手无证,最后想到了阿桂。
    阿桂、阿四、刘姨立即赶往大连。
    当夜,她们射倒了守护人员,架着Ala出来,连夜离开了大连,为避嫌疑,他们坐了船,终于回到深圳。
    Ala却是不言不语,几个人吓坏了。接着,他便被从新加坡赶来的王先生带了去,阿桂电跟着去了。
    一天,两天,三天……Ala静静地坐着,—句话也没有说。
    王先生着了急:“Al,你到底说话呀!”
    “唉,她走了!”又无言语了。
    五天,六天,七天……Ala去上课了。
    下午,筱翠开车去接,遇见了Black小姐。
    “Ala怎么了?”Black小姐问。
    筱翠很是伤感地叹息了几声:“他的心爱的情人自杀了。”
    Black小姐也是不无感触地叹了气。
    “Al你要去看犭人                              吗?”筱翠上了车,问,她见Ala没有回答,径直开车去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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