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澜》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狂澜- 第10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马先生忧心忡忡,看Ala果然不喜欢蝶儿,还常与利玛吵嘴,禁不住担心起来,好在Ala还是每周都要来。
    今天,Ala又来了,马府准备了饭菜招待,马先生频频举杯相劝,Ala也吃得格外兴奋。
    利玛却说话了,“哼,明明是两人的事,却让我一个人受。”她可能是在撤娇。
    Ala停了下来,话说得毫无人情味:“你生孩子时我也急得要命,算对住你了。”
    利玛的脸“唰”地白了:“你关心的只是孩子,是我吗?”
    “我关心你还能怎么着?不让你怀上。挺个大肚子难看?”Ala忽然笑了一下。
    利玛声音软了下来:“还不是你,千方百计地讨好我,让我那样子,让同学笑话。”
    Ala终是大笑起来,却戛然而止:“爸。”
    马先生被他叫得一愣。
    “什么事,Ala?”马太太说。
    “我,我想让筱翠做……您的干女儿。”Ala说得极为迟疑。
 
    阿桂忽然忌恨起了筱翠。本来她是一个豁达的女人,不愿干涉Ala的私情;本来筱翠是她的人,只要她伸手,筱翠得乖乖把Ala交出,但女人的本能使她决定自己拥有Ala,她不担心那王姐、柏敏,也不担心慕容、邓萍、邝妹,她却担心起筱翠。她不明白Ala为什么始终想着筱翠,筱翠曾向她承认并不喜欢Ala。职业的本能使得她知道Ala每晚的“下种”,她不许筱翠怀孕;Ala却给蔽皋要来了一个身份——马府的干女儿,她终于发怒了,把筱翠逼去了大陆。
    她又把Ala看管起来,轻易不再让他乱去。但这很快招来Ala最疼爱的秋儿的反对,不止一次地抱着她的腿要爸爸,她的脸红了,Ala不是她的。
    把Ala放走了,却见Ala闷在家坐的日子里写下的日记。有一篇引起了她的兴趣。是一篇文章。
泪水荡起的涟漪,很美!
    飞马多双是我的朋友,她是内蒙古人。我认识她已有三年了。
    那年的春天呗,我在中山遇见了她。高的个儿,微卷的头发,鹰样的眼睛,草原的肤色。她向我问路,我答了她,便认识了。
    据她说,她是呼和浩特十四中的毕业生,高考落榜,想到南方试试运气。我劝她复读,“复读会令我痛苦终生。”她说。
    过些日子,便听到她被毛纺厂录用了。那是因为她那高原的眼睛及内蒙古的手指善于辨别毛料质量。但不久,但不久,她被辞退了,因为她太耿直,又不又会广东话。
    她跑去见我,发誓要学粤语。这以后的五个月里,她找了份杂活。每天早晚地跑,还要学语言。说实在的,粤语并不简单,几乎每字都有与普通话截然不同的读音,还有一些词汇普通话里根本就没有,这对一个蒙古族人尤其增加了难度,何况她同时学习了白话和客家话。
    在她“一、二、三、四”尚数不清时,我离开了祖国。
    收到她的第一封信是我来Singpore两个月之后。可以可以看出,她很累,也哭过多次,她想父母亲人,想那“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内蒙古。更加惊讶的是她这样一句话,“现实,这样残酷;人,如此无情。魔鬼的咒语——‘忧胜劣汰’几乎将我逼入绝境。”
    读到这些,我已无语,这种境况我也曾经过。只是不能用语言表达而已。
    后来,她终于学会了广东话,进了一家服装厂。
    ’96年。她获得了某纺织大学录取通知书。
    ’97年暑假,我途经深圳,竟与她邂逅相遇,一切未变,只是我俩都扛起了眼镜。相聚数日,说话自然就多了,每每谈起过去,她总是笑。伴着一丝泪光。
    今年春节,她又来信了。信中说,她设计的服装样式已登台亮相……
    我很激动,为她高兴而激动,给她回信时写了一首诗,
    青春,弹去睫毛的泪水。
    荡着年轻的涟漪儿,好美!
    火样的激情,蘸着泪,
    写下一曲畅想,沉醉,
    飞马多双,
    你是否记得那些泪水?
    它们的冲刷,洗涤着你的无悔。
    飞马多双,
    你是否记得那些日子?
    它们逝去了,伴着泪。
    飞马多双,
    她已不再憔悴,
    她变成了草原上的苍鹰。
    展翅高飞,
    瞧,她强健的翅膀,
    拍去了往日的污晦;
    听,她嘹亮的歌声,
    悠扬,清脆……
    “苦难是我最大的财富。”这是她的回洁。
    阿桂又一次疑惑了,从没听说过这么一个飞马多双,她又记起了那个神秘的郭姐。她去问慕容。
    “可能是一种象征。”慕容说,“是广大打工族的一个凝缩。”
    她将信将疑,深知这背后隐着什么秘密,亲自去深圳探听一个“飞马多双”。
    几个星期过去,“飞马多双”的消息一天所获,她却得到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她拿电话的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Ala不是真正的方声。
    她脑里闪过的第一念头就是:保守这个秘密!
    然而,她苦笑了:至少有两人早已知道了这一秘密——慕容和邝妹,慕容曾经是方声的讲师,一个优秀的学生,她不会不注意的;邝妹是第一个去Ala家里的人,她一定知道这一切。
    她忽然疑问:“她俩为什么隐瞒着?”慕容的野心她是知道的,想当总绕夫人,可是邝妹……她决定追查下去。
    很快,她知道了:邝妹父母均不在深圳,她那所谓的总经理父亲竟是位香港人,今年46岁,32岁方才完婚。她明白了:一切都是假的。可邝妹究竟是谁?她的脑里闪过的两个字差一点把她气昏过去——“方声”!
    原来,方声是女的!慕容曾是一个喜欢女人的女人!
    方声是女的!从来没有怀疑过“方声是男子汉!”却原来他(她),竟是邝妹!
    曾经有一个姓柏的岳父去了一个北方的小村子。他却忽视了一点,没问向他要打听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从而故事就这么戏剧般地延续了下去。长期的条件反射给人们造成的定向思维使得故事这么完整地写了下来。
    她现在唯一迷惑的是那身份证。
    照片剪了短发,看不出性别。证件上却是改动了一个字,任何人不会想到这个字是有意改的。性别,女→男。
 
十三
    一天,Ala回来,大喊:“我会游泳了。”
    过些日子,几个女孩便和他一起去游泳。女孩脱了衣服,换上泳衣。Ala看见,大声背诵一首曾今阿桂脸红的诗:
    “褪放纽扣儿,解开罗带结。
    酥胸白如银,玉体浑似雪。
    肘膊赛冰铺,香肩凝粉捏。
    肚皮软又绵,脊背光还洁。
    膝腕半围团,腰肢纤纤绝。
    中间一段情,露出风流穴。”
    几个女孩都在笑骂,慕容却冷笑:“又是取经路上的?古书云‘七年男女不同席’,你却和我们同塘洗澡。”
    Ala笑嘻嘻地下了水,“扑嗵”几下。并不太热悉,好不容易游到慕容身边,攀着她的肩,再也不肯松手。慕容被地带得直往水里沉,便拼命拍打水,嘴里骂他。Ala把嘴凑到她的脸上,挨挨擦擦的,慕容恐他身子也贴上来,没法游了,赶紧划水到边上去,抓住扶手。Ala搂住慕容脖子,在她耳边说:“急雨收残暑,梧桐一叶惊。萤飞莎径晚,恐语月华明,黄葵开映露,红蓼遍沙门。浦柳先零落,寒蝉应律明。”
    慕容慌忙推他:“你可不是又曲解了?”
    A1a反问她:“你那《蜂恋花》就不曲解了?”
    慕容害羞地低下了头,粉脸贴在Ala胳膊上。
    Ala又她耳边说:“面赤似夭桃,身摇如嫩柳。粉颈自然低,蛮腰渐觉扭。合欢言语不曾丢,酥胸半露松金纽。”
    他两个在这里楼搂抱抱,低语温存。早被邝妹看在眼里,悄悄游了过来,“你们两个在这时做什么鬼?莫非是水里交媾?”
    慕容被她说得只差把头插进水里,Ala脸上也是挂不住,反身抓邝妹,却早被她溜走了。
    慕容终抬头对Ala说:“你不要死钻那些词,还是你自己写得好。”
    “可这得‘触景生情’呀,诗因情发嘛。没景没情,我哪里来诗?”他说完,转身游了开去。
    这边邝妹见他过来,兜头抱住,沉到水底,Ala慌了神,猛然间又呛了水,只是憋得发慌。又喝了几口,半天邝妹方才将他托出,笑问:“刚才你们干些什么事?”
    Ala吃了她的亏,转身要逃,早被抓着腿扯了回来,搂在怀里。Ala怕了,连忙说些软话,并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邝妹这才心里高兴了,一手揽着他向岸边游去。
    邓萍则喊:“邝妹你这妖精,莫非要吞了他?”
    邝妹回脸嗔她:“吞了他怎的,来抢呀!”
    邓萍、柏敏、王姐都上来抢Ala,但邝妹水性极好,拉着Ala丝毫不放,回身蹬那赶上来的一脚,借着这劲,迅速向边上游去,Ala虽是不愿,但在水里逞不得能,只得由着她。靠了边,邝妹劈水击那靠近的女孩,都慌忙转身笑骂着游开了。Ala这才得以静下来喘口气。
    邝妹看着Ala模样的俊美,又肌肤相亲,禁不住芳心荡漾,满面通红。Ala知她动了情,便悄悄解了她的泳衣,抱在怀中,邝妹一时间骨酥筋软,没提防有人过来。
    只听邓萍大喊一声。Ala慌地连忙松了手,邝妹急着游走,却被邓萍抓住,上身给托出水来。邝妹没了游泳衣。胸见了光,只得捂着,拼命尖叫。几个女孩都上前羞她。邝妹只喊“救命”。Ala忽然上前夺过邝妹,喊:“谁敢欺负她?”
    慕容潜水把邝妹游泳衣捞出,让她穿了。几个人凑在一起说笑。
    Ala给她们出个谜语:“一点一点又—点,一撇一撇又一撇,一捺一捺又一捺,一横一横又一横,一竖一竖又一竖,打一字。”
    邝妹早已被他说昏了头,“什么”一点一点一撇一捺的?天底下哪有这个字?”
    Ala不说出谜底,只是卖关子。
    聪明过人的慕容一口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