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之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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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之玉碎-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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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空大师此时却似陷进回忆中,慢慢地捻着手中的佛珠,说:“昔年,老衲曾在京城行医之际,有幸遇见圣上。圣上身边之人何等龙章凤姿,却又是何等地眼高于顶。他们纵马疾行,纵情欢乐,却不知路上行人避让之际是如何恐慌,身带小儿之人是多么害怕无情马蹄。然而他们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满,只能默默地尽力避让,唯恐贵人不宁以致祸延己身。老衲的病人宁肯延迟医治,甚至失去性命,也不愿意冲撞贵人。阿弥陀佛,民生多艰,贵人又如何得知。”
  永琪呆了。他想起多年前,他也曾这样纵马前行,当时只觉快活无比,却未曾留意到行人是否恐惧。
  也许,这就是他种的一个因?也许,他还种下许许多多的因,只是他没有发觉而已。
  永琪发起抖来,不敢再想得深,害怕自己真的作孽太多,否则今天他为何沦落到这幅德性。他只能向慈空大师求救:“大师,大师,您救救我,救救我。”
  慈空大师见小小孩童,颤颤地向自己求救,眼露哀求,水光连连,再叹一声,轻轻抚摸小童头顶,说:“因果福报,世事皆有前因,痴儿既已种因,果亦已生成,何人还能插手。老衲堪堪看破小小天机,却只能提示一二。痴儿莫怕,你既已来到此地,就当尽力回报此身之恩,以减怨孽。”
  永琪又慌又怕,深怕大师所说的怨念就在自己身边。想了想,又惨白着脸扑到老人怀里,颤抖地问:“那他呢?他去哪了?”
  知道永琪指的是原来的富察皓祥,慈空大师垂下眼帘,轻轻把孩子抱住,说:“老衲虽医术不精,可也看出他早已中毒。天命注定,他走了,你来了。”
  永琪呜呜地哭起来,泪水沾湿了慈空大师的衣襟,像在哀悼自己的人生,又像在为未来而惶然。
  作者有话要说:怨念?就是我的怨念啊!哈哈哈哈~~~慈空大师:老衲怎么敢说呢?万一也挂了就惨了。另,努力存稿,希望过年也能保持更新~~


☆、回府

  接下来的几天,慈空大师为永琪祛除了体内的余毒。似乎皓祥的死去,带走了大部分毒素一样,永琪身上的毒不多,费不了什么功夫就治愈了。
  趁着慈空大师解毒期间,永琪跟他又谈了几遍。那天,他哽咽着求慈空大师帮忙化解怨念,可大师却表示无能为力,只能为他在佛前多诵几遍经,减轻怨念。无奈,永琪只能再想其他方法,可不管怎么想,现在他也一筹莫展。他也慢慢地接受了现实——他已经变成了一个6岁小孩子。
  在慈云寺的日子,永琪过得很简单。他不想深想,也不愿意多想。为了尽量减轻孽障,他每天随着慈空大师到寺里上早课,下午则帮助大师整理经书,或者问大师更多如何解决缠绕他的怨念的办法。
  半个月后,硕王府来人请永琪回府了。
  走的那天,永琪很不舍,也很恐慌。还魂并且回到过去,这种事情若让别人知晓,那他就只能被认为妖孽,被杀都已经是仁慈,最怕的是无止境的折磨。而慈空大师是目前唯一了解他的情况并且还愿意庇护他的人,而且大师慈祥如他的皇玛麼,温和可亲。他愿意就留在慈云寺,甚至出家为僧。可是,他的身份是所谓的二少爷,一个小孩子是没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去留的。
  他强忍着拉住慈空大师的手的冲动,随着身边的丫鬟仆人向大师行礼道谢后,便转身离开。
  转身那刻,慈空大师满是老茧和皱褶的大手拉住了他。他惊喜地回头,见大师那双黑亮幽深的眼满是慈爱怜悯,却并没有出言留他。大师褪下他一直捻着的佛珠,把它戴到他的手腕,道:“小施主,只望您一路前往,能完因结果。老衲没什么东西能帮助您,这佛珠陪伴老衲多年,望它能给您一点助力。”说完,双手合十,道声阿弥陀佛,便转身回寺。
  虽说有点失望,可永琪也不能再求其他,此刻大师的相助,已经让他心怀感激。他亦双手合十,向大师的背影拜了拜,衷心说:“多谢大师。”
  慈空大师回房后,重重叹息。他见多识广,并不是没有见过借尸还魂的人,只是那些多是厉鬼还魂,算不得好事,他都以佛法祛除,以卫世人。只这一位皇帝却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奇特之人。依命数看,这位皇帝得位并不正,算是天外之命异变而登位,所以后来他被人篡位也并不奇怪。他登位后并没有造福世人,反而因他人之事累及己身,终致沦落此间。实在可恨可叹可悲。现在还魂不过是欠下的因需要他亲自去偿还。因果之律,最忌讳旁人肆意插手。因而,他并没有出手,却送上援手,希望这位像孩子似的皇帝能最终得正果吧。
  **********
  回程的马车上,永琪无言,默默低头摆弄腕上的佛珠,思考着大师所言,又对自己将要面对的一切感到些许惶恐不安。红叶见永琪沉默,也不便多言,只默默地上茶或者整理车内的软垫。
  两人一路无言,只有马儿的得得蹄声和车夫偶尔的赶马声回响着。到达硕王府大门,永琪换乘小轿到硕王的书房。
  他必须先见过硕王和福晋,才能回翩翩的院子。
  硕王端坐在正座上,正抿着一口新茶,见永琪进来,并不发话,只抬起眼帘看向他。
  永琪知道此刻他应该向硕王见礼,可是做了皇帝多年,他早就不习惯向别人躬身屈膝,更别说要口称拜见了。然而此刻他身为人子,不向父亲见礼便是不孝。心中纠结万分,行动上便更显迟缓。
  硕王见他迟迟不行礼,也不出声,只呆呆地站在原地,以为他的病还没好全,觉得不耐烦又无奈。明明都已经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了,他却还没有好转,这不是浪费人功夫么!可慈空大师却说他已经痊愈了……难道真如雪如所说,这个孽子住了几天寺庙,移了性情,就敢不孝?
  幸好听了雪如的话,早早便把他从寺庙里接回来!不然,硕王府不就闹出更大的笑话了?
  念头一起,硕王开始愤怒起来,觉得永琪实在是顽劣不堪,性格驽钝,又可怜他小小年纪便到寺庙一遭,险些移了性情。心中烦乱,也不想再见到永琪,挥挥手,让他退下。
  永琪尴尬地站在原地片刻,最终还是拱了拱手,走出书房。
  红叶见他不过半盏茶时间就从书房出来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上前询问:“二少爷,王爷这么快就让你走了?”
  永琪不愿意提起,只摇摇头。
  红叶见此,只好转话题:“二少爷,您还要见过福晋呢,快上小轿吧。”掀开轿帘,扶着永琪上了轿子,继续向福晋雪如的碧萝院前进。
  因为硕王放过了他,永琪正舒了口气,可听见还需要拜见福晋,又不自在起来。以往在皇宫,他出宫回来后,除非必要,他也不会去求见皇阿玛,更别说主动去坤宁宫拜见皇后乌拉那拉氏。而现在却要亲自去见了一个亲王福晋嫡母,然后才能休息,不可谓不讽刺。
  然而,这却是一个王府的庶子必须要做的,不然光是一个不孝,就足够让福晋把他按死。
  幸好,福晋雪如并不想见他。她让人传话,说怜惜他刚病好,让他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来请安也不迟。
  于是,轿子在碧萝院拐个弯,终于到了侧福晋翩翩的院子——英虹院。
  翩翩早就候在院子门口,焦急地等着永琪回来。一开始硕王让皓祥到慈云寺治疗,她就心疼孩子要生活在苦闷又萧瑟的寺庙。后来虽然知道他病好了,可她又担心孩子有没有受了什么苦。终于孩子回来了,她却只能默默等待到最后。
  一看见永琪下轿,她快步走向他,一把就抱住永琪,泪水不自觉就流下来。她抚着永琪明显瘦了一圈的身子,心痛难忍,哽咽地说:“我的孩子,皓祥,你受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有吃好?在庙里睡得好吗?阿拉真神保佑,你好好地回来了。”激动之间,竟把她心中一直默默崇拜的真神都说出来了。
  红叶听了,觉得好笑,可见翩翩这样的心痛,又感慨侧福晋的慈母心肠。她看向永琪,真心希望她的二少爷病好了,能好好地孝顺侧福晋。
  永琪窝在翩翩的怀里,既觉得尴尬,又觉得温暖。他都有35岁了,怎么说都是一个大男人,这样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他很不自在。可他自小生母早逝,亲近的令母妃却从来没有这样急切地关心他的生活,没有这样紧紧地把他抱进怀里,心疼他是否吃好睡好。
  也许,这才是一个亲生母亲的爱?
  心中一股暖流慢慢流淌,渐渐舒缓了他自进府就紧张不安的心情。虽然知道他现在是一个叫皓祥的小孩子,可面对陌生的所谓父亲和嫡母,他放不下自己作为皇帝的尊严,却又不得不屈服于现实。心中很是憋屈,又怕别人看出破绽,把他看作妖孽,真是忐忑不安,一言难尽。现在翩翩的一番话,终于解了一些心结。
  不管如何,他代替了皓祥,就必须要照顾好这位把儿子当作一切的母亲。
  永琪稍稍挣扎了一下,埋在翩翩的怀里闷闷地说:“额娘,我们先进院吧。”
  翩翩这才放开永琪,牵着他的小手,边走进院子边说:“好好,我们进去。皓祥,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和点心,待会儿你先好好地用饭。庙里没有荤食,你肯定是饿了很久了,要多吃一点。”
  两人这才慢慢走进院子,一群仆人也紧跟着。英虹院一下子有了生气。
  红叶想服侍永琪用饭,永琪却挥退了她,自己拿起筷子,吃着这些特别准备的饭菜。他握着筷子,看着对面翩翩那张微笑着的脸,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既感到心安,却又心虚。他低头吃着饭,默默思量着。这些关怀给的人都是皓祥,不是他永琪。然而现在享受着这一切的人却是他。他张不开口说出真相,不仅仅是怕他自己的人身安全,更担心这位母亲是否能够承受得了这个事实。同时,他也开始有点依恋翩翩给的关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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