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毛主席 吴冷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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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毛主席 吴冷西-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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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过渡,这非常危险。北戴河会议规定了过渡到共产主义的五个条件,哪一条也不能少,缺一条也不能向共产主义过渡。
谈到这里,毛主席很动感情地说,反正我不准备急急忙忙过渡。我今年65岁,即使将来快要死的时候,也不急急忙忙过渡。
毛主席强调,过渡要有物质条件、精神条件,还要有国际条件,不具备条件宣布过渡也没有用。要划两条线:一条线是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的区别,一条是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的区别。不要轻易宣布向全民所有制过渡,更不要轻易宣布向共产主义社会过渡。
毛主席还说,我们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不仅把杜勒斯吓了一跳,也把赫鲁晓夫吓了一跳。不过看来赫鲁晓夫还比较谨慎,他现在只讲12年内准备向共产主义过渡的条件,并没有说到时就要过渡。我们有些同志头脑发热,想抢在苏联前头过渡,这很不好。苏联同志建设社会主义已搞了41年,我们才搞9年,就想当先锋,还不是头脑发昏?人有少青中老,水有溪河湖海。事情都有一定的量度,有相对的规定性,从量变到质变要有一个过程,不能随意想过渡就过渡。
破除迷信与尊重科学
毛主席说,他在郑州批评了陈伯达主张取消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还批评起草新40条(按:指15年-20年规划纲要草案)的同志想入非非,要生产2亿吨到4亿吨钢。现在有些同志说解放思想、破除迷信,实际上把科学也破除了。毛主席说,凡是迷信一定要破,凡是科学、真理一定要坚持。资产阶级法权,一部分要破除,如官僚主义、脱离群众、等级森严、娇骄二气,非破不可。但还有相当一部分不能破除,如工资制度、国家强制、上下级关系等等,还得保持。如果把这些必要的、有用的部分也破得体无完肤,就会天下大乱,总有一天要承认错误,还要赔礼道歉。
毛主席说,新华社和人民日报,记者和编辑,头脑都要冷静,多开动自己的脑筋,独立思考,不要人云亦云,随声附和。要调查,追根问底。要比较,同周围比较,同前后左右比较,同古今中外比较。唐朝有位太守,他审理案件,先不问原告和被告,而先要了解原告和被告周围的人和环境,调查好了才去审问原告和被告。这叫做勾推法,也就是比较法。记者和编辑要学会这种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其实这也是思想方法,实事求是的方法。记者,特别是记者头子,——这时毛主席指着我说,像你这样的人,头脑要清醒,要实事求是。
毛主席同我和田家英这次谈话谈得很直率,有时甚至相当激动。看来可能是经过下午同各大区组长的谈话,思想相当活跃,滔滔不绝,一直谈到深夜。
最后,毛主席要我尽快把这个精神告诉记者,并问我用什么方法可以快些。我告诉他:新华社正在北京召开全国分社会议,主席的意见可以向会议传达。毛主席先提出可否把会议搬到武汉来开,接着又考虑到临时安排不便,而且中央在政治局扩大会议之后接着要开六中全会,要来很多人。田家英提出,中央办公厅每天有专机来往京汉之间,可以明天回去传达,后天回来开会。我看可行,毛主席也同意这么办。
这样,我23日飞回北京,当天向参加国内分社会议的同志和新华社、人民日报部主任以上干部作了传达。当时我考虑到毛主席谈话中涉及一些重大决策与具体的人和事,没有全部向大家传达,而且传达时要求大家只记总的精神和要点,不要作详细记录。所以后来新华社和人民日报档案中都没有完整的记录。幸好毛主席22日深夜谈话的主要之点,有些在21日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中已讲过,有些在23日会议中也讲了。
毛主席这次谈话,还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中“左”的指导思想问题。以后召开的八届六中全会仍然表现了要求过急、过高的“左”的思想倾向。例如全会通过的1959年计划,规定钢产为1800-2000万吨,虽然比北戴河会议减少了900-1000万吨,但仍然太高(1959年6月颐年堂会议才根据陈云同志的建议降为1300万吨);粮食产量指标仍为10500亿斤,并未比北戴河会议规定的减少。关于人民公社的决议只批评了两个急于过渡的思想倾向,仍然没有解决人民公社的根本问题。但是,历史地看问题,毛主席从1958年11月初郑州会议起就开始注意纠正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中他认为是“左”的偏向,这次谈话比较鲜明地反映了他当时的思想。无论如何,毛主席的这次谈话,对于我国新闻工作,实际上也关系其他工作,仍然具有重大意义。
武昌会议后,毛主席回到北京。1959年1月间,我向主席汇报人民日报和新华社都按照他11月22日谈话精神作了检查,并采取改进的措施。毛主席说,最近暴露了去年工作中的许多缺点,坏事可以变成好事。今年的工作有可能比去年做得好。我们工作中不可能不犯错误,有些错误别人犯过了,自己还会犯,这样才能取得教训。你们记者检讨了错误,改了就好,但不要泄气,得到教训就行。
 
第九章 又斗争又团结 
从香山到中南海
1959年4月19日是星期日,天和日暖,我大清早就同家人一起去香山郊游,中午在香山饭店吃饭和休息。
这是旧地重游,1949年3月底,毛主席和党中央从西柏坡搬到北京,开始就在香山驻扎。我同新华总社的部分编辑人员随中央到达香山,编辑部就设在香山饭店。毛主席住在半山腰上因山泉汇成两个清澈见底的池子而得名的双清别墅。刘少奇、周恩来、朱德、任弼时等中央书记处成员也住在香山。刘、周住在香山饭店旧址东面两栋小楼里,其西就是新华社编辑部所在的香山饭店;由前后三排四合院组成。当时新华社社长是胡乔木,副社长兼总编辑是陈克寒,我是副总编辑。编辑部写出的重要稿件,都送少奇同志和恩来同志审阅,其中特别重要的还要送毛主席审阅,这是中央在西柏坡集训新华社主要干部时立下的规矩。我每晚11点左右带着最后审定的稿件乘车进城,到设在司法部街原国民党“联勤总部”(位于现在人民大会堂西边,已在1959年拆除)的新华总社城内办事处,向北京各报发稿,并处理北京分社当天采写的重要稿件,然后连夜返回香山。直到8月间编辑部搬进城内司法部街为止,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恩来同志从5月份起即忙于筹备人民政协,一般是白天到中南海办公,夜晚回香山。少奇同志6月到8月访苏,回国后即搬入中南海。毛主席在香山为新华社写了许多重要评论和新闻。他的著名的《论人民民主专政》是在双清别墅写的。他直到9月中旬写完了五评艾奇逊白皮书的新华社社论:《唯心历史现的破产》,才搬入中南海菊香书屋。
这次重游香山,同新华社搬离此地,差不多快10年了。由于整个上午游览了卧佛寺、碧云寺等地,相当疲劳,我在香山饭店餐厅吃完午饭后就到后院找原来住宿的地方休息,准备午睡。正在这时候,服务员来要我接电话。我一时有些纳闷,怎么电话打到香山来找我了?我接上电话,才知道是中南海总机打来的,说毛主席的秘书罗光禄同志找我说话。这时我心里想,中南海的总机话务员真了不起,居然能打听到我在香山饭店。罗光禄同志的电话很快接通,他通知我说,毛主席要我马上回城参加会议。这样一来,午睡不成了,我马上坐车回城,直奔中南海。这时已是下午3点多了。
当我走进颐年堂的时候,毛主席冲着我说,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你到哪里去了?上午通知下午3点开会,找了半天才找到你。我赶忙说,我一清早上香山去了,刚才接到开会的通知就马上回来。
开始反击
毛主席接着说,昨天(4月18日)印度官员散发了一个达赖喇嘛关于西藏叛乱的《声明》,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开始反击。找你来是要你立即起草一篇评论。我问:评论着重讲哪些观点?毛主席说,刚才同总理他们议了议,可以着重从三个方面批驳所谓“达赖喇嘛声明”:
第一,《声明》从“西藏独立”说起,反映了英帝国主义历来的梦想,要把西藏从中国分裂出去。
第二,《声明》说人民解放军在西藏违反1951年关于西藏和平解放的十七条协议,但又举不出任何事实。我们要指出,过去8年中,西藏地区的一切政治制度、社会制度和宗教制度,仍然同和平解放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西藏内部的事务,几乎没有一件不是经由原西藏地方政府负责进行的;中央人民政府还宣布1962年以前不进行民主改革。
第三,《声明》歪曲了3月10日至19日发动叛乱的经过,我们可以根据达赖喇嘛3月10日以后给中央驻藏代表谭冠三将军的三封信来说明:达赖喇嘛是被反动分子包围,并在3月17日被劫持走的。《声明》中也说是“顾问们认识到”达赖喇嘛及其家属和官员“离开拉萨成为十分紧迫”。
周总理还补充说,《声明》行文不用第一人称“我”,而用第三人称“他”,完全不是西藏文体,而是像英皇诰示那样的文体;《声明》用的某些观念和词句也是外国的;散发这声明的又是印度官员。我们要指出,这些都表明《声明》不是达赖喇嘛本人的,而是别人强加于他的。评论中可以揭露这点。
少奇同志还谈到,评论要提出质问:现在发表这个声明,究竟想干什么?可以点出他们这样做是下决心同中国对抗。
会上还提出有关西藏叛乱和中印关系的一些其他意见。最后毛主席提出,时间不早,会议到此结束。他要我当天晚上把评论起草出来,他夜里等着看。
我散会后即回新华社起草评论,晚饭后继续写。完稿并打出清样送中南海,已是20日凌晨3点多了。
第二天(4月20日)下午,毛主席找我和胡乔木一起到他家里去,先把他修改过的清样给我们看,其中主要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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