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名人轶事辑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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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名人轶事辑览-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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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旧者所致耳。先师奏言:“皇上之圣明洞悉病源,既知病源,则药即在是。既知守旧之致祸败,则非尽变旧法与之维新不能自强。”皇上言今日诚非变法不可。先师言近岁非不言变法,然少变而不全变,举其一而不改其二,连累致败,终必无功。皇上然之。先师又奏言,所谓变法者,须将制度法律先为改定,乃谓之变法。今言变法者,是变事耳,非变法也。又请先开制度局,皇上以为然。先师又奏:“臣于变法之事尝参考各国变法之故,曲折之宜,择其可施行于中国者,斟酌而捐益之,章程条理皆已备具,若皇上决意变法可备采择。”皇上曰:“汝条理甚详。”先师乃曰:“皇上之圣,既见及此,何为不厉行之?”皇上以目睨帘外,既而叹曰:“奈掣肘何?”先师知皇上有所碍,又奏曰:“就皇上现在之权,行可变之事,虽不能尽变而扼要以图,亦足以救中国矣。惟方今大臣皆老耄守旧,不通外国之故,皇上欲倚以变法犹缘木求鱼也。”皇上曰:“伊等皆不留心办事。”先师对曰:“大臣等非不留心也,奈以资格迁转,至大位时精力已衰矣。又多兼差,实无暇晷,无法参考新学,实无如何。皇上欲变法,惟有擢用小臣,广其登荐,予以召对,破格擢用。方今军机总署并已用差,但用京卿、御史两官分任内外诸差事,当无不办。其旧人且姑听之,惟彼等事事守旧,请皇上多下诏书示以意旨所在,凡变法之事皆特下诏书,则彼等无从驳议。自割台后,民志已离,欲悚动臣僚之意,团结兆民之心,非得皇上哀痛之诏无以收拾也。”皇上曰:“然。”    
    先师又奏今日之患在民智不开,而民智不开之故,皆由以八股试士为之。学八股者不读秦汉以后之书,更不考地球各国之事,然可以通籍,累致大官。今群臣济济,然无以任事变者,皆缘以八股考试致大位之故。皇上曰:“然西人皆为有用之学,而吾中国皆为无用之学,故致此。”先师对曰:“皇上既知八股之害,废之可乎?”皇上曰:“可。”先师对曰:“皇上既以为可废,请皇上即下明诏,勿交部议,若交部议,部臣必驳矣。”皇上曰:“然。”皇上曰:“方今患贫,筹款如何?”先师略言,中国矿产遍地,生财有道,但当设法开源,不患财用不足。先师又详奏译书、派游学、派游历各事,每终一事稍息,以待皇上命。皇上犹不命起,重及用人行政未及推广社会,以瀹民智,而激民气,并招抚会匪。因间遂奏谢保国会被劾,皇上为保护之恩。皇上点首称是。久之,皇上点首云:“汝下去稍歇。”又云:“汝尚有言,可具摺条陈来。”先师乃起出,皇上目送之。苏拉迎问,盖对逾十刻,为从来所未有也。    
    当万寿后,先师进《波兰分灭记》,详言波兰被俄奥分灭之惨,士民受俄人荼毒之酷,国王被俄人控制之苦,守旧党遏抑之深。后国王愤悔变法,俄使列兵禁制不许变法,卒以割亡云云。德宗览毕为唏嘘不置。又赏给先师编书银二千两。七月初四日,总理衙门传言谓当有旨到,命勿出门。既而章京李瑞岳来口传谕旨,即令仆人将赏银捧出。先师仓卒拜受,例应诣宫门谢恩。惟以未降明旨恐有曲折,致为太后所忌,故不敢行。但具摺谢恩而已。又于摺末极陈时变之急,新政变而不变,行而不行之无益。制度局不开零星散杂之无裨。末复举波兰事,反覆言之。摺凡数千言,德宗大感动,非复曩时之迂回矣。    
    德宗知事中变,欲保全先师,故促先师(康有为)出京也。是夜未见旨,宋侍御伯鲁邀先师饮于其家。酒半酣,李尚书端盞、徐待郎致靖唱昆曲,主宾极洽,而声带变徽曲终哀动,谈事变之急,相与唏嘘感叹。自是夕后,先师遂长为出亡之人,与诸同志永不复见矣。酒罢归,即奉德宗手谕曰:“朕惟时局艰难,非变法不能救中国,非去守旧衰谬之大臣而用通达之士,不能变法。而皇太后不以为然。朕屡次几谏,太后更怒,今朕位几不保,汝康有为、杨锐、林旭、谭嗣同、刘光第等可妥速密筹设法相救。朕十分焦灼,不胜冀望之至。”谕由杨锐带出,时七月二十八日也。越四日,又传密谕曰:“朕今命汝督办官报,实有不得已之苦衷,非楮墨所能罄也。汝可迅速出外,不可延迟,汝一片忠爱热肠,朕所深悉,其爱惜身体,善自调摄,将来更效驰驱,共建大业,朕有厚望焉。”谕草于八月初一,初三早由林旭传出,先师跪读痛哭,即草密摺谢恩,并誓死救皇上。令林旭持还缴命,并奏报于初四日出都,并开用官报关防。先师乃召梁先生启超及弟广仁来筹画救皇上之策。徐菊人世昌时在袁世凯幕府,亦来,先师相与痛哭,世昌亦哭,举座痛哭不成声。先师乃属谭嗣同游说袁世凯勤王,率死士数百扶皇上登午门杀荣禄,除旧党。袁曰:“杀荣禄如一狗耳。然吾营官皆旧人,枪弹火药皆在荣处,且小站去京二百余里,虑不达事泄。若天津阅兵时,上驰入吾营,则可以上命诛贼臣也。”自谭嗣同入城后,梁先生启超至金顶庙容纯甫处,刺探消息。先师发留别书检行李。及夜,杨锐、宋伯鲁、李瑞岳、王照来慰。天将署,乃睡。翌日上午九时,访李提摩太与谋,适英公使赴北戴河,不得要领。先师又见伊藤博文,请其游说太后。至夕出城入南海馆,居室墙忽倾,心窃恶之。黄绍箕饯先师,言变将作,荣禄将不利于君。劝先师易装迂道山东,勿经天津。林旭来言英俄已开仗。是夕太后还宫,以为外患方殷,内忧当渐息,心少安。旋弟广仁来劝先师微服行。先师以死生有命答之,乃命广仁留京。广仁送先师出门,遂从此永诀矣。先师独携仆李唐于天未明出京,车中思黄绍箕言欲改从山东行,已而决过天津。薄暮抵津沽,即登招商局海晏船。先师以该船须俟初六日下午四时启轮,恶久滞船中,思另搭别船再运行李入栈。至初六早改搭太古公司重庆船。十一钟启轮,先师以既离天津亦无戒心矣。过烟台购梨及石子,初九日抵上海。下午二时船将入吴淞,登船而瞻眺时,有浙江贡生姚祖义以其所上书来示,先师因与议论,船中人无不争识康某。忽有英人来问曰:“君为康某乎?”先师姑应之。英人即邀先师至一小室,出照片相视曰:“此为君之相乎?”先师曰:“然。”英人问曰:“君在北京曾杀人否?”先师曰:“吾安得杀人,何问之奇也?”英人乃手出上海道蔡钧一函附抄伪上谕一道云:“康有为进红丸弑上,即密拿就地正法。”(案戊戌八月初六日,北京有电旨到上海言皇上已崩,系康有为进红丸所弑,急速逮捕就地正法云云。此电旨上海道持以告各国领事请其协拿,英领事抄传之。)先师览毕,眩然大哭。英人曰:“汝有进丸弑上事否?”先师即抄密谕示之,并哭言其故。英人曰:“我英人濮兰德也。故知君是忠臣必无弑上事,特以兵舰救君,可速随我下轮,勿迟,恐上海道即来搜船。”先师乃随之下小轮,时骤闻上弑之讯,痛不欲生,预为蹈海计,口占一绝句云:“忽洒龙医太阴,紫微移座帝星沈。孤臣辜负传衣带,碧海青天夜夜心。”    
    《南海康先生传》


第五册康有为(1858—1927)(5)

    南海失宠妾    
    南海宠姬何女土縋理、殇于沪寓邸第。其门下客某制联恭挽云:“天若有情亦老,人难再得为佳。”南海亟奖藉之,时方岁晚,馈遗有加。    
    《眉庐丛话》    
    康有为南洋作为    
    有为亡命南洋岛中,游说侨民集资立保皇党。八国联军事起,征李相入京议和,行至沪得有为书,劝清君侧,逐母后。时上海居民十方杂处,恃租界为护符,扬言无忌,为举国讠皮辞之所自起。李相偶闻人言及此,辄笑曰:“何今之少年中毒若是之易也。”盖至是已微知乱萌矣。有为旋命唐才常密结会匪游勇,谋据武昌。已而,才常及其同党骈诛于市。虽无成功,然定计在辛亥革命十年以前,不可谓不识时务者也。既败,以余资设《时务报》馆,欲以言论之力转移人心,于思乱之一途,积久似有微效。有为死,《清史》本其素志置诸列传之末,而论事实则不然也。    
    《异辞录》卷3    
    康南海之图章    
    康先生有为南海县人也,原名祖贻。应礼闱试时,公车六千余人诣阙上书,康居首。通籍后以德宗内制于母后,外制于权奸,即锐意行新政清君侧,虽以主事进身,颇邀上眷。梁启超系康之门生,同为维新派而意向迥别。忌者乃构蜚语,谓康进红丸蛊闭圣聪,党祸狱兴,遂出亡。当时友人赠以联云:“岂有鸩人羊叔子,恨无草檄骆宾王。”民国成立始返国,二年春,国会议立约法,康屡请以孔教为国教,无效,遂专程赴徐州晤张勋,请协助。勋素重康之为人,即去电请愿,始得于“信教自由”条下添“以孔教为国教”句。现虽此议取消,不能不佩其力崇圣学也。复辟期前进京下火车时,手执大蒲扇,遮遮掩掩而行,论者多疑之。未几康为弼德院长,观此,康虽志在维新,似不与革命同系也。先生文笔夭矫不群,书法亦潇洒出尘。来徐州时,予适在第七路统部司笔札,曾请其书楹联一副,上印大章一方,刊句云:“维新百日,出亡十三年,游三十二国,行四十万里路。”如此印章得未曾有,可谓清季有数人才矣。    
    《蛰存斋笔记》    
    康有为学问及其著述    
    光绪季年文体日趋?!诡,掇拾子史中之奇字僻语,以为博奥。诗宗宋体,实则沿明季公安竟陵余习,皆所谓亡国之音也。其时公羊学盛行,南海康有为因创《为孔子改制说》,肇革命之萌芽。康号长素,盖谓学问长于素王也。甲午会试题为《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康文结语曰:“夫孔子大矣,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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