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侠魔女传 作者:烟花赏期(晋江2012.09.2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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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侠魔女传 作者:烟花赏期(晋江2012.09.21完结)-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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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昏迷的时候,不知为何,脑海中出现了婆婆炼制毒药的场景,在梦中片段的指引下,她不知不觉就开始吸收蓝彩蝶的剧毒。而最关键的提示,来自幼年时婆婆给她喝药汤的情景。
  梦里的生活片段,让她回忆起年幼时婆婆炼制的千奇百怪的药汤,她都一一被哄骗着喝下了。她当年不知道那些药汤是什么,现在已经清楚了。她猜测就是因为幼年时的培育,她的身体才会对剧毒产生了自动吸收的反应。
  但是她还是不明白,婆婆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梦里,她回忆起婆婆曾经说过,她体内有胎毒,而婆婆熬制的药水,能治愈胎毒。秦谣可以理解为是一种以毒攻毒的治疗方法。可问题是,她今日的遭遇,已经证明了,她体内还是有毒元存在。那么如果当年不是以毒攻毒,只能是培养毒元的方法。
  婆婆为什么忍心对当年还只是个稚童的她,下这样的毒来慢慢炼制她体内的毒元。如果没有今日中毒一事,她绝对有无数个理由来痛恨婆婆的所作所为。但不偏不倚的,如今却是婆婆的“歹毒方法”救了她一次,她没法恨起来。可是要说婆婆当年就预料到了她今日必定会出事,这未免也太牵强了。如果说婆婆当年别有用心,那到底是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是,为为什么毒元隐藏在她体内多年,一直没有发作,也没让她发现。因为一般炼毒的人,一旦开始,就很难放弃,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体内慢慢积累的毒素让练习的人欲罢不能。就像秦谣现在这样,她好不容易把蓝彩蝶吸收了,但也一发不可收拾,因为蓝彩蝶的剧毒似乎把沉睡多年的毒元给唤醒了。她必须不时地补充毒,否则她的身体不止会垮,而且性命难保。虽然她已经尽量用最低级的毒来少量地补充,但这个过程继续下去,她对于毒的需求会越来越大,无法抑制。
  她迟早会彻底沦为一个修炼邪功的人。到那个时候,无论她愿意不愿意,她都会堕入魔道。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她的心脏莫明其妙地越跳越快,激烈地好像她刚刚狂奔过一样。但她刚刚才从一个破庙里趁着夜色出来散心。
  心跳越来越快,让她觉得气喘,眼花,不得不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她大口地喘息着,她知道是炼功的时间到了。她的身体缺乏毒太久,开始蠢蠢欲动了。此时她只需要少量的一点毒,一点点就好。但是走之前被孙颂涯扯烂了包裹,她仓皇出逃,身无分文,也没有任何药材可以炼毒。
  秦谣眼前开始模糊了,喘气越来越费劲,好像鼻腔里塞了棉花,就是吸不进新鲜的空气。她快撑不下去了。
  “啊——啊!”她
  突然爆发出一声撕裂苍空的呼喊,双手痛苦地用力撕扯自己的头发,衣服,几近疯狂。
  谁,谁来救我,谁,谁?“涯哥哥,涯哥哥……”她呜咽着,流着泪,倒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翻滚着,匍匐着,寻求着安全的庇护。
  可她没法忘记,她就是因为炼毒的事情被孙颂涯发现,才会逼不得已逃亡在外的。孙颂涯是她最亲密的人,但孙颂涯是侠医。
  侠义,永远是排在一切之前的他的信仰。为了侠义,他可以舍弃性命,舍弃名誉,舍弃一切,当然也包括她。
  越是痛苦的时候,孙颂涯那张扭曲的脸就越是清晰。他发现了她的秘密,他震惊,他痛苦,他绝望,他可以让自己心碎,但绝对不肯放过她。即使无人知晓她的过去和未来,孙颂涯也会从此追踪她到天涯海角。从此,他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她再次碰到孙颂涯,不是她死,就是孙颂涯亡。
  “涯哥哥,涯哥哥,你为什么这样……”秦谣的泪水,像洪水肆虐,漫流整张沾染着泥土的脸,内心的痛苦如此剧烈,仿佛要撕裂她的五脏六腑,反而暂时盖过了身体的痛苦。除了孙颂涯,还有谁可以救她。
  何老三,鬼医!
  秦谣的泪眼睁大了。像在黑暗中发现了一盏温暖的灯火,她兴奋地挣扎着起来,脚步蹒跚地朝山野小村的方向走去。她出来前,的确想去何老三的山野药铺,原因是那里一定有更多的药材可以让她炼毒功。那里本来就是何老三设的观察魔教的一个据点,不像寿安堂,一直做正经生意,储存的毒药材很少。只要她去了那里,就如鱼得水,要什么有什么,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何况何老三本身就是魔教长老,并不排斥炼毒。
  可是她走了没几步,又迟疑着停了下来。
  真的要去那里吗?一旦去了,就再没有回头的路了。
  不,不能去。心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抗议。有点像婆婆的声音,也有点像自己的声音,和孙颂涯的声音。或者是几个声音混杂在一起抗议:不能去!不能去!
  去了,就万劫不复了。她多年以来的正气清元会全部毁于一旦。她会从属于哥舒惑,也许她能得到重用,胜任魔教第一长老都有可能,甚至也许将来能继任魔教教主。可是她毕生想追求的,难道是这样的结局吗?
  孙颂涯,孙颂涯……她要的,难道是和孙颂涯势不两立的结局吗?她这一生,真的可以甩一甩头,就忘却前半生给她无尽关爱,期待,和希望的这个人吗?
  秦谣咽下了满满一嘴的泪水,苦涩,咸酸。如果要她一辈子都受到孙颂涯的鄙视和仇视,她宁愿死。
  她宁愿死。
  她宁愿死。
  她忽然后悔了,之前如果没有跑出来该多好。
  那样她至少可以死在他手里,毫无疑问。
  细想起来,死在他手里,难道不是她梦寐以求的结局吗?从她记事开始,从她情动开始,她就一直幻想,以后她要一生一世和孙颂涯在一起。不是为了他,她怎么会义无反顾和魔教断绝一切关系;不是为了他,她怎么会甘心扮做他的小药童,无怨无悔地相伴江湖。她要的,就是能和孙颂涯有朝一日水到渠成,结成良缘。从此举案齐眉,像公公和婆婆一样白头。若是能度过这样一生,即使百年归老,最后能在他的怀里辞世,此生就是圆满。
  现如今,虽然已经枉作非人,可若是能死在他怀中,也算差强人意了吧。
  想到这里,她开始懊悔自己之前为何怯懦出逃了。如果没有躲开那一掌,此时应该可以躺在他怀中吧。无论恨她爱她,孙颂涯一定会抱住她,看她默默闭上眼睛,与世长辞;他心里一定会很痛,很痛,甚至也许会抱着她痛哭。他一生都不会忘记,是他自己亲手打死最疼爱的小谣。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在他心里住一辈子了。
  “好,好,不枉此生来这一遭了,哈哈哈……”秦谣的泪水汹涌得更厉害,可却又露出释然的微笑,带着笑,噙着泪,她毅然转过了身,朝来路走回去。
  “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她喃喃着,踉跄着奔回原路。
  


☆、美人各自栖

  又是子夜。
  不让任何人跟着,甚至连踏雪都不牵,他独自在寂静的姑苏城内晃荡。在傍晚时分亮起灯的人家,又一家一家地熄了。连春宵楼都安静了下来,原来即使是露水相逢,也可以在有所需要的时候,相拥而眠,暂且温暖彼此。
  而他却依然孑然一身。诚然他不会去春宵楼这样的地方买欢,求得一时的温存;但他也不想回到冷清的家中。
  他的家中,有着十几名自小训练的侍卫,个个都身手不凡;他的家中,有温柔稳重的婢女会一直守候在书房内,还有亲如兄弟的小厮翘首盼望。如果他不回去,所有人都不会安歇,会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天明。
  可是他觉得寂寞。
  因为所有人都习惯了在他冰冷的外壳外退缩等候,没有人会毫无顾虑地破开他薄薄的冰外套,闯入他的心田。
  本来他寂寞了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但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像只蜻蜓似的,只是在他平静如古井的心海里轻轻点了一下。她倏忽地来了,又倏忽地走了。仿佛他那里只是个过路歇脚的驿站。可他却永远记住了那一丝涟漪。那一缕波纹再也平复不了。只是回荡在湖面上,印证她曾经来过。
  她命悬一线的时候,逃亡到他那里时,他是多么欣喜啊。因为她知道他是个可以托付身心的人,而不是外人所看到的那个冷血剑客。红尘世间,有此知己,夫复何求。
  可是她为什么又走了。
  因为她心里惦记着另外一个人。
  她一走,易寒就明白了一切。她在生命垂危的时候,宁死也不会去牵连那个人,情愿拿自己的性命去给孙颂涯减少一点点的麻烦;可她一旦恢复,却义无反顾地又去追逐那个人。如果那个人只会指使她做这件事那件事,都不过是为了自我的侠义虚名,她为何还要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她真傻。
  傻得像自己,一次就可以明白她的心不在这里,却还是挂念她,现在何处,是否安好,有没有又碰上唐门的人。如果有,身边是否有人可以为她挺身而出,仗剑在胸,拼尽前半生厮杀江湖得来的赫赫声名。
  易寒摇了摇头,他不想再想了,因为想这样的问题不像和人比试,无论耗多少时间,无论出多少招术,最终总可以分个高低胜负。他也习惯了这样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越想越沦陷。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酒壶,却只剩下了一小口。前面就有酒家,正要关门,他雪亮的剑卡住了门板。
  真是好笑,易寒看着小二哆哆嗦嗦地送上酒菜来,心想出娘胎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用手里的剑干这么熊的事。
  不过这时他的确需要多一点的酒精来糊涂一下自己,免
  得太清醒。一杯接一杯,第三杯的时候,一只柔软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放手。”易寒沉声道,头也不抬。喝了也不少了,偏偏感觉还很敏锐,一缕脂粉香暗示他,来人不是秦谣,因为后者从不涂脂抹粉。
  那只手却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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