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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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金童-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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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发呆的时候与时剧增……

对这那扇门坐了一下午,煎熬着他自己薄弱的自制力。

自我鄙视法:

“谁没秘密?!你怎么这么多事?三姑六婆吧你!”

打消积极性法:

“话说回来有秘密跟你又没什么关系,肯定不是宝藏。”

威胁恐吓法:

“好不容易恢复自由了,你还真想再被人抓住小辫子?那人睚眦必报,不好惹,怎么没记性呢!”

……

不辞劳苦地进行一个下午的自我催眠,直到日落西山,晚风渐起……

周奕从地上跳起来,拍拍衣服,把手中书放回原处,决定了!

——明天说啥也要进去看看。

好奇心迟早有一天得害死他!

21绝大的讽刺,皇家的亲情

明天——到了

他溜进去了。

真的没什么特别。

南边有个架子,上面摆了几本书,非常粗浅,好像那种给小孩子启蒙教育用的。有些习字的册子,也是出自孩子的手笔。还有乱七八糟的涂鸦,面前看得出是两个孩子手拉手游戏什么的,剩下的就是比正常小一号的乐器,球之类的。

如果或南面的架子上还算是‘学习用品’的话,北面的架子就全是玩具了,原始但是精巧。

周奕坐在唯一的桌子上,摆弄着那些木制的小玩具,还别说,有些东西还得他琢磨琢磨才会玩。

很多玩具居然还包含些高深的数学几何原理,老祖宗的智慧真是不一般。

周奕把里面的玩具摆弄个遍,探了究竟,心情好多了。

他手扶桌边从上面跳下来——忽然意识到不对……桌上某地有些松动……

他回头看身后的桌子,四脚八仙桌,他细细地摸索边缘,敲敲桌面——一个暗格——很容易找到。

打开暗格,里有一个册子带着黑漆的木质封面,又大又厚又重,完全不像这里寻常的那种线订的软软的纸书。

周奕把它拿出来,捧在手里,翻开硬硬的封面,里面的东西像一道霹雳,把周奕从头到底打穿。他瞬间僵直,心脏狂跳,脑子里更是空空一片,不能思考。

周奕摸索着坐下,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渐渐缓解心脏痉挛的疼痛,冰冷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里面硬硬的纸张,划过黑白分明的线条。

整整一厚本都是图画,一个孩子成长的画册。

用炭笔画出来的图画,或者再专业点说,是写生,是素描。页面有些发黄,但图依然清晰,笔法纯熟,充满感情。

圆圆的脸,滚滚的身子,小小短短的四肢,犹带婴儿肥的小孩子:天真的神情,撒娇的样子,号啕大哭的委屈全都有。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会爬、会走、会跳……

图画里也时常会出现个年龄大一点儿的孩子在身边陪着,要走一起走,要摔一起摔。最后一张还是两个人,稍大的孩子抱着那个小豆丁,一起睡着……

周奕闭着眼睛,抱着这画册,久久不愿松手,这种写实的画风,这种素描的手法……还有人跟他一样从现代掉到这里来,是吗?

他活着、死了,还是回去了?

周奕翻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开始是单纯的看画,感受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后来却慢慢地被画上的内容吸引,两个孩子那么快乐、那么亲密、那么的无忧无虑——一种叫‘幸福’的东西跃然纸上,震撼心灵。

他停在最后一页看着……很温馨,很甜蜜——无论是牵挂的,还是被挂念的……

真让人羡慕……

一只手从周奕背后伸过来,接下他放在膝头的画册,合上。

长久沉默。

“那是星,我弟弟。”平静的表述,却让周奕感觉出那声音里的一丝不稳。

是那个传说中失踪的六殿下,早夭……真是可惜了。

“六殿下很可爱。”

他没有叫他皇弟,也没有叫他六弟,只叫弟弟,这种亲昵的称呼深深的触动了周奕内心深处的柔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净土,能让罗耀阳这样严肃淡漠的人有这么充满温情的时刻,这个六皇子还真是……

“你对他真好。”

死了这么多年还被哥哥摆在心头挂记,是一种福气……

周奕没有回头,他感觉到罗耀阳的情绪有些不对。

又是长久的一阵沉默。

周奕静静地等着。他感觉到背后的人也坐下来,两人后心贴着后心。

“我不是个好哥哥,十七年前我把星弄丢了。”

沉默……

“十七年了……他的谥号被我扣了十四年……从不想相信他竟然就这么离开了……”

依旧沉默。

不一会儿周奕感到后心传来阵阵压抑的颤动,像鞭子,一下一下抽在自己的心上。

周奕把头仰得高高的,眼睛睁着大大的。

理智有时就是这么残酷、这么自我折磨,连着筋骨血肉的情非得让理智一遍一遍的梳理,直到标记到骨髓,直到痛彻心肺或者逼着自己渐渐淡忘。

死的人两眼一闭,内心煎熬也罢,流言蜚语也罢什么也不顾,却独留活下的人练就一身铜筋铁骨抗住那痛苦的后半生。

光活着还不行,你得活得灿烂潇洒,活得耀眼辉煌……似乎这样才能对得起天上看着你的人,逝去的遗愿得靠着活人继承……

活着比死了辛苦得多,却依然得拼了命活着,若他有选择……

不,他没选择。命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没资本谈死。

直到午夜离开,他们谁都没再说话,周奕当然也没有问画册的事,问了又怎样?

若那画师还在,说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若是他死了或不见了,周奕也不可能知道他是真的死了还是又回去了。

这样看,问与不问根本没差别,又何必多余提起别人的伤心事。

……

罗耀阳一日忙过一日,周奕也被困到书房没时间游手好闲。

查贪官找银子这事儿被闹得越来越大,官场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似南六郡的盐官们贪了银子,实质上朝廷上下真正没有受好处的凤毛麟角。

满朝文武心知肚明,圣上心知肚明,罗耀阳也心知肚明,却依然搅拨得人人自危,不见松口。

周奕冷眼旁观,心里明镜儿的。

若是单纯找银子做赈灾款这就应该打住了,水至清则无鱼,还能怎样?

朝廷上上下下得靠这些贪官才能支起来。无欲则刚,若大臣们都完美地像个圣人不贪不贿,没有什么小辫子握在皇帝老儿手里,皇帝老儿还不一定能放心用呢——这就是人的本性,荒谬的逻辑、不合常理但实际。

只是……看当前这架势,不知道罗耀阳努力激起的满堂人心惶惶、无处宣泄的众口铄金到底最后会落在谁身上。

唯一肯定的是——无论是谁,恐怕都是灭顶之灾。

论学问见识,自己确实比这里的人多了两千年的积累,小胜一筹。但说到算计,他跟这些整日在政治阴谋里打滚,玩弄权术的政客们差了不知多少个级别。

周奕揉着太阳穴,信手翻过一个新递上来的公文,一看开头……又是?!

这几天只见各部各官员狗咬狗,互揭疮疤,那副嘴脸跟泼妇骂大街也相差无几,真是风度全无,斯文扫地。

周奕大略扫过几眼只为抓住名字,然后扔到那一堆骂架里的了事,却见了几个敏感的字眼出现——淮王?淮王不是大皇子的封号吗?

周奕匆匆又扫过一遍,犹豫了一瞬,最后拿着这份公文,摆到了罗耀阳的案头,混放进一堆寻常类别的公文里面。

他回来落座,书案下的手心里掐出一道又一道月牙痕,眼睛偷偷地注意那边的动静。

目光慢慢划过那人挺直的鼻梁,紧闭的嘴唇,坚毅的下巴……心头闪现的是那晚与自己背靠背用温柔的声音提起自个弟弟的男人。

在这样森冷的皇宫大内,一个曾经那么温柔的孩子,一个可以怀念弟弟十七年的人,一个保存着所有跟他弟弟一点一滴回忆的人……真不愿看到这样的人也会……兄弟相残。

罗耀阳一本一本地批示,渐渐地堆在前面那些重要文件处理完了,然后轮到下一摞。

周奕暗地在心里数着,第二,第三……第七,第八……

终于到了黄大人呈上的那本……

只见罗耀阳摊开,眉头微蹙,渐紧,然后慢慢展开,最后平静中带着一丝安然之色地把公文单独提出来放在一旁。

周奕见状,趴在桌子上,心抽痛得厉害。

原来枪靶子是大皇子,太子爷搅了这么多天的朝堂只不过要把大皇子搅进来。

不管私养军队,意图谋反是不是真的,不管是不是真的严重到某种需要拿到日程上重视的程度,反正只要有人提出疑问,必然模糊了原本贪污案的焦点。

满朝上下这些日子被贪污案弄得焦头烂额生怕惹祸上身,这会儿巴不得有人转移视线,必定是不遗余力的口诛笔伐,日夜奋战定然交出个皆大欢喜的满意答复。

——真是完美的一记借刀杀人,真正意义上的幕后黑手。

这才应该是帝王家的兄弟情吧。

图画里的那个温柔体贴的孩子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永远封存在纸上,那个对弟弟百般呵护,思念牵挂的哥哥也仅仅存在于想象与回忆。

很难说是人性本恶,还是这宫廷独特的环境对人性有着毁灭性的摧残。

知己难求,这些时日的相处,让他见识到罗耀阳的另一面——不是‘小人嘴脸’的另一面——他,有责任有担待,聪明果敢,见识过人。他欣赏过他,佩服过他,也着实被感动过,甚至还考虑为他做些什么……

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差距太大,终归不是同路人……

罗耀阳拿起下一本刚要展开,手一顿,眸内精光闪过,他轻敲了一下手边的那份公文,若有所思地往周奕身上望去。

只见周奕趴在桌子上睡的正好,唇边还依稀流着水光,不由有些无奈好笑,刚刚那一丝被人窥破心思的疑虑也在释然中烟消殆尽。

真是个懒惰散漫、偷奸耍滑的小狐狸!

都说聪明人活不长久,也有个说法叫傻人有傻福。

其实真正的聪明人有时必须要学会装傻。

周奕不仅聪明,他还怕死。

22暴风雨的前期宁静

第二天,议事朝堂

二品吏部侍郎黄庭黄大人含沙射影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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