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音落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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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落 完结+番外-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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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对自己露出纯粹的关切之意。饶是子衿逍遥,都是带着些许敬畏的。
无痕忽然觉得心中痛楚无比,将人交给子衿,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这个人,险些连朔月都不认识。
从来在人前,他都是优雅如兰的,带着淡漠清潦的面具,给人谪仙的感觉。
可是此时,他虽然还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但周身散发的寒意,那双平静无底的清眸,杀意!
朔月心惊,他竟是起了强烈的杀意。
而那厢萧铭和南宫啸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刚刚还站着的数十人中一道影子鬼魅的穿梭,片刻后,影子顿住,周边立着的人“轰”地倒下。
其他活着的见状,都朝一人看去,那人做了个撤退的手势,几人迅速后撤消失。
“好狠的招式。”怔然过后,南宫啸喃喃道。
太恐怖的杀意。萧铭皱眉看着无痕,他只胸前沾了血,其他半点血星也无。
而那血,是司空宣的。
究竟是多高强的武艺,竟能在杀了如此多的人后还能片衣不沾血。
萧铭不由得背后一股寒意,此人留不得了。
朔月过去查探司空宣的伤势,对几人道:“三公子伤势不轻,这里又是荒岛,眼下只能靠我们几人轮流用内力为他疗伤。”他看看司空宣,牙一咬,手下利落地拔了剑,小酒过来迅速地洒了止血的药粉,小心地撕开伤口周围的衣服,又找出一件干净的衣裳撕了包扎好伤口。
朔月和小酒料理完毕,站起身对无痕道:“我们快走吧,他的伤势不可拖延。”
无痕抬起脸看他,清眸里面空洞一片,只听他喃喃自语:“他竟为了我,竟然……”
“快走吧。”朔月拍拍他的肩膀,自子衿手中接过司空宣背在身上,脚步飞快,但却急稳。
“司空宣,不想他难过,就给我活下去。”他冷声道。
你救他一命,我救你,也谢你。
子衿仍是扶着倾城跟在众人身后,小酒在一边照看着。
那瞬间的场景不停地从她脑中闪过。
倾城腹背受敌,她当时也没多想就冲了上去欲要挡剑,此时青衣闪现,她刚要呼一声“公子”,却见公子身前又多了一人,“呲”一声,她清楚地听到剑刺入身体的声音。
而那人却只是笑着回头,对公子说了声“没事”。
那眸中柔化的神情,让她如何还能装作不知。
当时脑中只有一句话。
“子衿,我会对你好的,我这一生只娶你一人。”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世间最美的承诺都让她遇到了。
可是,弱水三千,你真心想取的又是哪一瓢?
子衿含泪而笑,这个春天可真冷啊。

【身份披露】

海上行了月余,除了两次海啸,几人都是有备而来,勉力避过倒也没出多大问题。只是六皇子精心准备的豪华大船这两番折腾,在这浩瀚无际的海上弱弱的似只小扁舟。
几人都是一贯顺风顺水惯了,见到那纱幔早被海风撕得惨不忍睹,一根木柱歪歪斜斜的硬撑着,船板踩着还会有那么两声咯吱咯吱声。虽觉狼狈的有些好笑,但眼下粮食告急,司空宣伤势严重吃的方面又马虎不得。这海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便是几人再如何本领通天也不得不接受要饿肚子的事实。
这可如何是好?南宫啸挠头,要是再这样下去,船夫们没力气,这船还要如何驾驶?几人只得葬身这大海了。
萧铭也静默地坐在一边,面色微黄,嘴唇也有些干。
两人对视一眼,皆苦笑。回头看向舱内某间厢房,那人进去已有一个时辰,定是又去为司空宣输内力去了。这次司空宣虽受了伤,但得到这江湖人人敬重的无痕公子这般贴身细心照顾,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想起那日那幕,不由又都牵牵嘴角,却是半响这笑也未拉开。
南宫啸有点憋不住了,自从忻州乐家灭门后,后来的四大家一直相互护持,个中原因暂且不表。但若说起几家亲疏远近,又属他和司空宣更为亲厚些,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两家来往也一直密切,这一来二回的便很熟了。南宫啸知晓他此人,一副热心肠,心善真诚,对谁都好。所以,他虽有些瞧不起司空宣那些傻行为,却也觉得这人可爱的紧,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再者,关系好些,对他日后也是有些帮助的。但今日见这家伙诸种傻行为,原先玩笑玩笑也就罢了,但他既舍命相救,他便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想。
“你说,司空这家伙不会真……”他顿了顿,“真喜欢上那谁了吧?”
萧铭放下茶盏,也是面有忧色,他原先已起了除去无痕之意,但思起司空宣,却开始犹豫起来。若是除了那人,以这几日他看到的,只怕到时会有不少麻烦,两人生疏其次,只怕将来失了北州一方的拥护。
“依我看,还是暂且留着他的命吧。”南宫啸知晓他的心思,说道。
萧铭思索须臾点头。
外面传来哄笑鼓掌声,两人对视一眼,步出了船舱。
乍见之下,都无奈地一笑。亏这个朔月想的起来。
粮食紧缺,他居然以他惊世江湖的武艺捕起鱼来。
那一掌拍下,用了三成功力,只见海水如柱喷起,待下落时,一旁围观的下人立刻兜网罩住。渔网里虾大鱼肥,翻腾蹦跳。这样几次后,竟得了满满五桶海味。
朔月转身,见萧铭南宫二人面色古怪地盯着自己,他揪起袖子闻了闻,对两人歉意地笑道:“六皇子有事?可否等在下先去沐浴,这味道委实太过腥气了。”
萧铭一笑,示意他快去洗澡。
待人走后,迎着海风,望着海面,他不由感慨:“上能名扬天下,下能撒网捕鱼。朔月风华,风华朔月,难怪啊!”
南宫啸淡笑,不置可否。
于是这一日,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众人都吃到了美味的海虾喝到了鲜美的鱼汤,裹腹之事一解决,力气精神都恢复了大半,吆喝着开船了。
无痕见着子衿给司空宣喂了鱼汤,点了他的睡穴,让子衿在一边守着,有事立刻通知他。一月来,第一次敲响了隔壁厢房的门。
窗纸上透着烛光,屋里的人还未睡,听到敲门声,放下手中把玩的棋子,开了门。
屋内的男子着一身白色中衣,身上随意地披着见外衫,见到他让到一边,关了门,无声地笑了。
“你知道我今日会来?”没有平日的讥讽逗闹,只是很平静的问话。
朔月眯了眯凤目,指着桌上的一盘散棋,一贯地勾唇弯笑,妖孽一般。“陪我下一盘吧。”
无痕却是看也未看,只问:“为何?”
朔月靠近他身后,熟悉的兰香,却是有些不熟悉的人。他笑,凑近他耳边,低低道:“你信么?”
没有回答,没有解释,只问他信或不信。
无痕转身,后退小半步,拉开些许距离,直视着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目,等着他的回答。
朔月垂目,掩去目中瞬间的黯然,自嘲地勾唇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在他面前。
纸张很薄,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的那刻,两人似是都听到了崩山般的剧烈轰响。
无痕低头,弯身捡起那张纸,只看了一眼,就着燃着的烛台烧了,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
衣袖相拂,擦出细微的声响,朔月闭眼,心下大叹,伸手就扯住了那人。
“无痕,你真要如此?”
他任由手臂被扯住,静静地道:“以后你的事我不会插手,只请我的事,你也别管。”
他这是要划清界限?
朔月轻哼,扣着他的手臂蓦地收紧,“你真当以为以你一人之力足可以应付么?”
“你我如今各有一枚尊天令,剩下的那枚,就看老天肯不肯给了?”无痕道。
扣着他的手松开,一声轻笑,烛火微弱,辨不清那面上是何表情,但无痕能够肯定定是半分怆然半分自嘲。
因为,他也是。
“无痕啊无痕,我早让你不要自作聪明。你真以为我会傻得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剩下的一枚令牌早已在你手中。”
“云山不知处,天下人都会不知,但是你,青衣无痕却不会不知。”
“我是该唤你无痕公子,还是沁音阁少主,亦或是——”
他笑,眸中藏着野兽遇着猎物般的精光,亦有那一丝无人察觉的黯然。
“乐大小姐?”
无痕闻言,未有半分诧异,似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侧身,弯唇一笑,手一勾,束发丝带飘落,三千青丝落下,倾世的容,勾魂的眸,娇媚的笑。
朔月心底登时如同被铁锤狠狠撞了一击般,似痛非痛,酸中藏甜。
他伸手抚上那如云黑发,盯着那双眼,眼底第一次出现了别人的影子。
“我没想逼你。”他说。
他并非是想逼得他当面爆出身份,并非是想威胁他。只是这一月来他骤然冷却的态度,他对那人贴身细微的照顾,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只想,不与她远离。
弯身捡起青色发带,以手为梳,细致温柔地将一头青丝束起,簪上玉簪。
静寂,无声。
海风起,烛火摇。一个微笑,他还是似仙若妖,似妖若仙的朔月公子;他还是优雅如兰,清高淡漠的青衣无痕。
刚刚那一切,只是一场梦罢了。
此刻,到很久之后,谁也没有提这浩茫的海上烛火昏暗的夜晚。
三千青丝而下,却是倾倒了谁的一生一世。

“这里已是忻州了,我看就在这里吧。小酒去找大夫,我们先找家客栈休息几日,可好?”下了船,朔月如是提议。他们下了船,到附近一个小镇上买了马车,又行了半日到了忻州地界。
虽说五年前忻州乐家被灭,但忻州向来是盛朝最平和安全的地方,加上有“兵器城”之称,也是十分繁荣的。
萧铭几人都没有异议,他看向无痕,自进忻州以来,他虽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但眉心时而微蹙,俨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无痕,你认为呢?”朔月笑。
“甚好。”他玉笛遥指一处,“那里是忻州最大的酒楼,朔月公子该是极为喜爱的。”
“哦?”萧铭闻言笑,“无痕公子以前来过?”
他应了一声,“曾经陪一位朋友来过。”
“既然无痕公子都说了那是最大的酒楼了,要不我们一起过去吧。”南宫啸说。
扶着司空宣的子衿一看那地方,一愣,“嗖”地脸就红了,身边司空宣有气无力地靠着她,见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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