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王朝的最后时刻:帝国不语对枯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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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大王朝的最后时刻:帝国不语对枯棋-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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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再一次证明人心不稳;
 
同年七月,黄河决口,阳武县内一万多家房屋被冲毁。难民遍地,人心思宋,一种叫白莲教的宗教开始在民间广为传播;
 
同时,通货膨胀在继续,纸币越来越像纸。朝廷开放了铜禁以应急,但老百姓强烈要求对金银交易也解禁,未果;




第154节:新时代在腥风血雨中开始(1)

面对大元朝的这一地鸡毛,泰定帝疲于应付,真真是心劳计绌。
 
新时代在腥风血雨中开始
 
当然,政治斗争是一个王朝永远的主题。
 
泰定帝在这方面着力最多,收效也最大。
 
只是,百密一疏,他还是在泰定元年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一年,他把武宗的小儿子图帖睦尔从遥远的流放地琼州召回大都,并封他为“怀王”,去镇守南京。
 
泰定帝不知道,他这是为自己埋下一颗定时炸弹。几年之后,这颗定时炸弹就引爆了。
 
引爆者是他最信任的权臣燕帖木儿。
 
那是公元1328年的夏天,在遥远的上都避暑的泰定帝逃不出大元皇帝英年早逝的怪圈,于最热的七月死去,年仅三十六岁。好在太子已立,九岁的太子阿速吉八在一片懵懂中当上了皇帝。但是这个被后世称为天顺帝的小孩却在此时宿命般地遭遇了那颗定时炸弹。
 
因为燕帖木儿出手了。
 
燕铁木儿之所以出手是因为他对先帝武宗怀有深厚的阶级感情。早在武宗海山即位之前,他就做过海山的警卫员,时间长达十几年。所以对武宗之子的非常遭遇,他本能地抱有一种同情心理。武宗的大儿子和世{王赖}在一场暴乱之后仓皇逃往西北的察合台汗国,至今不能回京;小儿子图帖睦尔虽然从遥远的流放地琼州召回,但也不能留京——这所有的林林总总,不能不激发起燕帖木儿的报主之心。
 
一场新的皇权角力已如箭在弦。
 
八月初四。
 
清早。
 
大都。
 
燕铁木儿一脸欲望地带了十七名士兵进宫,宣布政变开始。在这一天,共有十二名效忠泰定帝的高官成了阶下囚。与此同时,图帖睦尔被迎立回京,一场两个人的交易就此展开。燕帖木儿承认他为大元朝的新皇帝,图帖睦尔则任命燕帖木儿为中书右丞相兼知枢密院事,位极人臣。
 
这样的交易惊呆了大元朝的文武百官。两个皇帝并存的格局是他们此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他们沉默地观察着,并不发自肺腑地表示效忠图帖睦尔新皇帝。




第155节:新时代在腥风血雨中开始(2)

与此同时,居庸关外,阿速吉八新皇帝的部队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冲进来。
 
誓死抵抗的只有燕帖木儿。
 
燕帖木儿那真是玩命地抵抗——既然他向命运发起了挑战,那就得想方设法将命运摆平。
 
但命运在此时向他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九月十七日,居庸关失守。并且,效忠阿速吉八新皇帝的部队在全国好几处地方取得了战略优势。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心。陕西、四川、云南三省的高官悍然表示,只听阿速吉八新皇帝的,不听图帖睦尔伪皇帝的。
 
可以说,一个王朝不管在外在形式上还是在精神归属上都陷入了分裂状态。
 
并且势均力敌。
 
燕帖木儿在此时真切地感受到了命运的狰狞。如果没有一只强悍的手出来打破僵局,燕帖木儿还真不知道他的明天在哪里,这个王朝的明天在哪里。
 
好在这只手及时出现了。
 
是他叔父不花帖木儿的手。不花帖木儿说服齐王,从一个隐秘的方向挥师上都,并在十月十四日这天将这个顽固的城堡攻破。阿速吉八新皇帝最终为这个城堡和他的所作所为殉葬。随后,一场政治大清洗如火如荼地展开;皇太后被流放到东安州,阿速吉八新皇帝任命的左丞相倒剌沙被杀,中书平章政事兀伯都剌被杀。聪明的人只有右丞相塔失帖木儿,他选择了向图帖睦尔投降。
 
一个新时代就这样在一片腥风血雨中开始了,但领袖不是图帖睦尔,而是他的哥哥和世{王束}。他是在图帖睦尔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从察合台汗国归来就职的,这就是元史传说中的明宗皇帝。没有人知道图帖睦尔为什么放着现成的皇帝不当要去迎立他哥哥回来即位,就像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造反,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成功了。
 
图帖睦尔谦逊地看着他哥哥在皇帝这个位置上不知所措地坐着,直到半年之后,明宗皇帝离奇地暴病身亡。大元朝的皇帝在后期总是不得好死这俨然成为定律了,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让人奇怪的是,明宗皇帝的上台和死亡就像一场游戏一场梦,缺乏历史的正当性和逻辑基础,令人欷{虚欠}不已。




第156节:人心开始骚动(1)

明宗皇帝暴病身亡后的第七天,图帖睦尔面无表情地再次当上皇帝,他成了文宗皇帝。一个新时代又开始了,但这一次开始得有些诡异和荒唐,因为图帖睦尔的面无表情说明了这样一个问题,他并不开心。
 
开心的是权臣燕铁木儿。前面说过,在历史的关键时刻,是他叔父不花帖木儿伸出一只手,挽救了图帖睦尔的皇位,所以燕铁木儿和不花帖木儿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居功至伟。于是后者成了知枢密院事,前者更牛逼,让文宗皇帝看见他就吓得浑身发抖。燕铁木儿好色,皇室和皇族的女人,被他“娶”走了四十多个,甚至连泰定帝的妃子都被他“娶”走了,看着无数美色在他家中争奇斗艳,燕铁木儿有时候就觉得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人心开始骚动
 
公元1332年六月初八,大元朝最后一位皇帝顺帝一脸惊惧地即位了。
 
此时的元王朝权臣当道,民变蜂起,很多时事观察家认为,顺帝如果身体健康,最长可以挺过十年,如果病病歪歪的,那估计也就三两年的时间这个王朝又将面临“易主”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但谁都想不到,顺帝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健康,那是相当的健康。他在位时间长达三十八年,比忽必烈还多出四年——他成了元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
 
就因为这,顺帝成了一个帝国时事最后的观察者和亲历者,他是帝国最后的回忆。
 
回忆从一条河开始。
 
黄河。
 
黄河又决口了。
 
这是公元1344年五月,对黄河中游地区来说是暴雨连天的五月,暴雨之后黄河一如既往地决口了,灾情已危及济南、河间地区,相传在这两个地方已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
 
丞相脱脱觉得,这是一个凶兆。一个王朝一旦走到人吃人这一步,那离完蛋也就不远了——大元朝决不能完蛋,黄河非治理不可。
 
但是怎么治理是一个问题。工部郎中贾鲁站出来说:“欲弭黄河之患,必须塞北疏南,使复故道。”
 
当然了,这样的一个大工程人工是少不了的。贾鲁伸出了两个指头:二十万。




第157节:人心开始骚动(2)

脱脱无语了。在这多事之秋,集合二十万人不是一件小事。先暂且不说在已经发生人吃人惨剧的情况下能不能集合二十万精壮劳力,即便真的集合在一起,他们会干些什么呢。是老老实实给你干活,还是一心一意谋造反,这都是未知数。
 
在这历史的两难选择面前,脱脱一个晚上没睡好觉。
 
顺帝也是一个晚上没睡好觉。江山是他的,出了事他得兜着。天亮的时候,顺帝拿定主意:两害相权取其轻。黄河不治江山不稳,只有治理了黄河,他才有可能睡上安稳觉。
 
在脱脱的建议下,在顺帝的英明决策下,治黄工程指挥部总指挥贾鲁走马上任了。虽然工程是艰巨的,需要修治的地段长达二百八十多里,但他仅用了一年时间,就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使得黄河复归故道。顺帝高兴之余,封了他个集贤大学士的官。这基本上相当于政治局委员的待遇了。
 
但是贾鲁看上去却心事重重,不太开心。
 
因为此前顺帝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工程开工前,一个流言就在黄河南北广为传播: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这流言很直白,但谁也不知道它代表什么意思。
 
直到工程开工后,贾鲁亲眼看见那个挖出来的石人,静静地躺在自己脚下,而他的周围,站满了一脸疑惧和不怀好意的农民工。这块埋在黄河岸边的石人是他们挖出来的,他们看上去一个个都是那么的无辜和好奇。
 
但是他们在等待贾鲁给出答案。
 
这是历史的等待。
 
这是心照不宣的等待。
 
贾鲁选择了毁灭式的回答。他命令农民工将这块惹祸的石头砸得粉碎。
 
贾鲁以为,只要砸烂了石人,天下就不会反了。
 
农民工们沉默地照办了,但是天下的人心开始骚动。
 
因为贾鲁忘记了一个基本的事实——石头是砸碎了,农民工的嘴没有闲着。无数张嘴将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不断地放大与传播。
 
贾鲁这才明白,什么叫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158节:人心开始骚动(3)

在大元的天空下,“一只眼石人”事件的嫌疑人韩山童信誓旦旦地对大家伙儿说,他是宋徽宗的八世孙,“当为中国主”,而站在他身边那个三棍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刘福通则是前宋朝大将刘光世的后人。
 
关于这一点,我完全可以作证——韩山童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
 
围观者笑了。有人问他,谁能为他作证呢?谁能证明他是宋徽宗的八世孙?
 
石人。一只眼石人。
 
韩山童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大家伙儿不敢笑了。因为这事确实比较怪异,充满了天意的成分。
 
于是人心开始慢慢变齐了,越来越多的人对这个王朝离心离德,对那个石人身上刻的字深信不疑。
 
一支队伍就这样拉出来了。韩山童成了造反者公认的明王。
 
但很可惜,在历史的天空下,这个明王成了一颗流星。他很快就被元兵抓住并咔嚓了。不善言辞的刘福通成了这支队伍的实际领导人。这支队伍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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