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嗵嗵嗵——”
“轰轰轰——”
沅江“几”字湾顶附近，国防军和华军继续上演着高射炮和重机枪的对决。虽然国防军的重机枪暴露一挺就被消灭一挺，但是，华军总归是“后发制人”，沅江江面上，冲锋在前的华军木筏和人员，已经有了近半损失和伤亡。
“命令重炮，给我朝着可疑地方继续炮击！”华军前沿指挥所内，周树勋从望远镜内看到士兵死伤惨重，几乎是怒吼着下达命令。
国防军由于重武器相对较少，所以在排兵布阵时，重机枪、火炮阵地都搞得即牢固又隐蔽，即便华军有105MM榴弹炮这种大杀器，国防军被直接摧毁的重机枪也不到四分之一，损失最多的，是河堤后简易阵地内的普通士兵。至于国防军的炮兵连一发炮弹都没发射出来就被摧毁，则纯属华军的运气，也是国防军轻视华军侦察能力而随意搬动火炮阵地的恶果。
“轰！轰！轰！”105榴弹炮每发射一枚炮弹，阵地上就如地动山摇一般，其声音也大得吓死人。
“报告，敌人开始用木筏过河！我方重机枪刚一露头但被对方的火炮给摧毁！”国防军指挥部内，再次收到前方消息。
“为什么？”曹锟之所以火炮被毁都显得不急，他就看在这几百挺的重机枪上。
“华军有一种炮，可以直射重机枪阵地，口径虽小，但却是连珠炮！”通讯官解释道。
“子玉，你们可听说过这种炮？”曹锟有些无奈，这四川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多。
“没听说过这种炮。”此时，吴佩孚的眼界显然还没有注意到列强中已经有了这种可以连发的高射炮。
“哒，哒哒，哒哒哒……”
终于，在损失了近半木筏后，华军约有百余人到达了北岸，迅速建立了滩头阵地。
四月，沅江基本上还属于枯水期，冲过江面之后，有近两百米的河滩地，第一批上岸的华军，只有百余人，虽然还有二十来挺轻机枪，但并不足以对数千敌人发动冲锋，所以，坚守滩头阵地才是正道。
此时，国防军能够得着这些过江士兵的重机枪，基本上被消灭一空。
而华军第二批50架木筏，也划到了江中心的位置。
“报告，敌军有小股部队已经过河！”曹锟再次收到战场消息。
“什么？命令二师组织力量立即将敌人赶过河去！一师迅速组织力量增援二师！”此前，曹锟看到华军如他设想的一样，在沅江“几”字湾顶进攻，便起了与敌硬耗硬拼的想法，自己的士兵多，而敌人要少一万多人，即便拼人数也要拼赢对方。但是，战局的发展显然超过了他的预期。
“是。”吴佩孚和王占元两人都站了起来，当然，还有四个旅长同样站了起来。此时，他们得上前线了。
……#……
“狗子，你怕不怕？”在沅江北岸滩头阵地上，正在挥舞着工兵铲培整工事的华军第5师1团1营2连3排排长李江随口向身边的士兵问道。
“排长，我不叫狗子，我有大名的。”这名叫狗子的士兵抗议道。
“是。陈得胜同志，现在本排长问你，怕不怕？”
“怕，怕个毬。”陈得胜甩了一个白眼给李江。怕，当然怕！此前过河时，敌人的重机枪随时可能光顾自己，只要被一颗子弹击中，就结束了。但现在，敌人的重机枪再也不响了，而自己手上可是握有轻机枪的，还怕个啥？
“我要报仇！”陈得胜同志狠狠地将一铲子河泥培在前方的土坎上。因为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村子长大的朋友，在刚才被敌人的重机枪给扫中了。
“大家快一点，敌人反应过来之后，就要冲锋了！”2连副连长刘钟毓一边挥舞着工兵铲，一边吼道。
在刚才的渡河中，2连连长不幸牺牲，此时刘忠毓就是沅江北岸的最高指挥官。在第一轮渡河之中，是以一连为主还是以二连为主，两个连长是以划拳决出的胜负。二连长胜，就是二连全体一轮渡江，而一连的机枪手带着机枪随同渡江，接受二连连长的指挥；反之，则是一连整体渡江，二连的机枪手跟随渡江。
“副连长，敌人上来了！”就在刘钟毓话音刚落，河堤上，至少一个营的敌人冒出了头，弯着腰，端着枪向着华军阵地悄悄地掩来。
“准备射击！”刘钟毓大手一挥，正在挥铲的士兵纷纷卧倒，迅速抓过身边的枪，开始瞄准。
陈得胜的反应更快，因为那声“敌人上来了！”就像是兴奋剂，当副连长一声“准备射击”出口时，他已经架好了机枪，上好了弹盘。
“兵勾——”华军还没开枪，敌人到是先开枪了。只不过，此时华军都躲在已经成型的工事内，想要打中华军士兵，还需要点技术。
“哒哒，哒哒哒……”枪声就是命令，华军的轻机枪欢快地叫了起来。此时，至于是谁的枪声根本就不重要。
“哎呀……”国防军士兵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20挺轻机枪交织出的死亡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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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常德战役4
“兄弟们，给我冲啊！”国防军营长挥舞着手中的手枪，鼓舞着士气。虽然对面的轻机枪火力凶狠，但自己人多不是？再说，两军相逢，勇者胜嘛！
“刘志威，给我干掉敌人的指挥官！”刘钟毓指着那个拿手枪的家伙的方向，对身边的一个战士说道。
刘志威，华军5师1团1营2连狙击班班长，在刚才渡河时，他的班很惨，4名狙击手牺牲，现在只剩下他这个班长和另一名士兵，差不多快成光杆班长了。
“兵勾——”刘志威早就在寻找着敌方最有价值的目标，副连长还没说话之前，他就已经发现了敌营长，而稍一瞄准之后，就一枪击出，而在瞄准镜里，他看到敌营长的额头眉心处冒出了血花，然后才寻找新的目标。
两百米以内的距离，对于狙击手这种人来说，几乎可以说指哪打哪了，一枪击中眉心，很正常。
“好样的！”趴在工事后的刘钟毓给刘志威竖了一个大拇指。
“哒，哒哒，哒哒……”陈得胜的机枪以点射为主，但其杀伤力不亚于别人的连射。机枪手点射，表明其射击技术相当过关，并不需要以连射威慑对方，而只是直接歼敌！
“妈呀，营长死了，我们快跑啊……”几个国防军士兵发现他们营长毙命，惊叫一声，向阵地后方跑去。
有了带头的，谁又愿意继续冒死冲锋？所以，敌人如潮水般来，也如潮水般退去，只是六百人的进攻，仅仅两三分钟时间，就丢下了近两百具尸体。而华军这边，仅仅是几人被流弹擦伤。
“快划，快呀——”沅江河面上，第二批50架木筏如飞一般向北岸驶来。
“报告师长，工兵营又做好了50架木筏！”就在周树勋计算着每送一批士兵过河需要多少时间时，工兵营长张国芳前来报告。
“哎呀，我的张大营长，你真是我的救星啊！快，将木筏抬到江边！”
“师长，木筏已经抬到江边。”张国芳补充了一句。
“好，好，好！此战结束后，我要为你们工兵营请功！”周树勋连说三个“好”字，表明他此时心情确实大好。刚才，他计算出，木筏一个来回，最顺利也需要半个小时，加上第一批过江剩下的木筏，他一个小时只能送700余人过江，如果敌人不顾死活地压上，他很担心过江的部队能否守住，又或者自己这仗会打成“添油战术”？
现在多了50张木筏，可以缓解北岸防守之急，可以稍为运送一些重机枪和60迫过去。
“报告师长，一团长许宏亮他们想到一个办法，他们让木筏装载武器和弹药，而士兵手扶着木筏进行泅渡，一架木筏一次性刚好可以过去一个班12个人！”周树勋心情大好之时，通讯参谋崔玉龙又来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去报告战役指挥部，我前指保证在中午12点之前两个主攻团全部过江！”周树勋命令道。
看着通讯参谋领命而去，周树勋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总司令果然说得不错，这战争，还是要充分发挥基层士兵的创造性！”
……#……
西元1913年4月23日，早晨6点30分，桃源县城。常德战役指挥部由昨夜的热闹转入了清静，战事进展顺利，作为战役总指挥的蒋朝阳利用这难得的清静躺在行军床上小眯一会儿。
“冯科长，前指电报。”通讯参谋看见总指挥正在抓紧时间休息，对着第5师参谋科长冯延辰小声地说道。
“嗯，回电前指，尽快拓宽北岸阵地！”冯延辰直接安排道。此事，总指挥蒋朝阳早有安排。
“什么事？”谁知，两人还是将蒋朝阳给“吵”醒了。
“司令，是好事。您再睡会儿吧！”冯延辰关心地说道。
“读给我听，这睡是睡不着的。”蒋朝阳翻身下床，然后走到一盆冷水边，将头埋在水里浸泡着。疲倦，是一定的；睡不着，也是正常的。
“命令：张家康部即刻起对河洑山之敌发起牵制性进攻，并相机渡江；冯雨部于上午9时，从芦荻方向向常德之敌发起进攻，并做好敌之反扑之准备！”
只要两个主力团过了江，这曹锟就翻不了天！华军数百门大炮，数千挺机枪并不是国防军靠人多就可以抗过去的。
事实上，双方的交战也正按蒋朝阳设计的方向发展着。虽然在河洑山一战张家康的60迫小分队被吴佩孚的一团反咬了一口，但整体上无伤大局，而且，吴佩孚的重机枪阵地暴露之后，更是被华军列装在沅江南岸的80迫逮住机会给敲掉了一些。
常德城内，国防军指挥部。
第一次营级规模的进攻在华军“哒哒哒”机枪声中失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曹锟的耳中。通讯参谋报告说，王占元正在准备一次团级规模的冲锋，曹锟在等着冲锋的结果。
……#……
沅江北岸，华军滩头阵地。副连长刘钟毓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过了江心的第二梯队渡河士兵，大声吼道，“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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