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再见。”自从那次之后,学长也没来找过我,或许他也觉得,我需要静一下吧。现在对于他“亲热”的动作,有种莫名的厌恶。
“崔小爱,你第一个出场没问题吧。”校董一边擦去额头的汗水,一边对我说。
“嗯,没问题啦。那我现在就去候场区准备了。”恭敬和他道别。
——
舞台上,佑哲学长轻轻喉咙,礼堂里的同学都极其配合地安静了下来。
“听说,钢琴动听的旋律能够传递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琴声究竟能美好到什么程度?那么接下来欢迎A班的崔小爱同学为大家演奏《不爱的路》这首曲子。大家欢迎小爱同学。”传递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希望,这首曲子,你,唐忆彬真的能够感受到。
在大家热烈的鼓掌声中,我穿着雪白色晚礼服安静走上舞台。忽然一片漆黑,然后一束银白色灯光照射在舞台最中央的黑色钢琴上。一切显得真实华丽。
对大家鞠躬后,就坐在钢琴椅上,抬起双手,开始在修长的琴键上熟稔跳跃。
《不爱的路》唐忆彬,这是我在你离开的三个月因为思念写出的曲子,这也是我第一次着手去写的曲子。
你听得见吗?
这里面——有我对你所有的思念、
这里面——有我没了你孤独的心情、
这里面——有我对你全心全意地爱、
这里面——也有,你不爱的离开。
唐忆彬,现在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有没有偶尔地想起一位叫小爱的女孩?
如果你能回来,我不再勉强你爱我,我不会勉强你接受我,只要每天能看见你,能听见你声音,能和你呼吸一样的空气这就足够了。
对于你,我不再去奢求太多,你不爱的路,我能接受,你不爱我的路,我也能接受,只要你能让我看见你。
知道吗?每晚看着佐助的海报,每晚想着,你现在是不是和佐助一样,在黑夜里舔着自己的伤口,在黑暗里,怀念那些曾经走进你生命的人。
我现在能懂,你不爱的路,并不是自己所能左右,并不是冷漠无情,只是因为你在乎。
你的命运或许给了你太多的承担,或许,你从未为自己而生存。
《不爱的路》只想让你明白,我爱你,仅此而已。你不爱我,我也不爱别人。仅此而已。
“啪嗒——”琴音截至时,我的一滴泪水清彻掉落在琴弦。三个月了,这是我的第一滴泪水,名为想念的眼泪。
“啪啪啪……”安静了刹那,礼堂哗然鼓掌、
微微地楞了一下,恍惚过来,站起身走在舞台最前面的位置,再次对大家表示感谢的鞠躬。
当正要起身时,眼角的余光蓦然注视到礼堂最右边的角落,一个修长的身材散发出绝美的气息。
我心一紧。瞬间呆滞凝视着那则声影。眼泪无声滑落,用唇语叫着他的名字。是你吗?唐忆彬是你吗?
他安静纹丝不动地站在那,眼里参杂许多我看不懂的情愫,他把那些情绪直直地射向了我。他瘦了。他变得憔悴,让人心疼的憔悴……
他似乎察觉到我看到了他,心慌转过身,想要逃离。
“唐忆彬。”不理周围同学疑问的目光,不理一旁佑哲学长复杂的情绪。我站在舞台上,痛彻心扉呼唤他的名字。
他离开的脚步猝然停止。像一尊绝美的雕像狠狠停在原地。然后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再次加快脚步,一直到消失在礼堂的门口。
我快速跳下舞台,心急追了出去。一出门,才知道已经下雨了。
磅礴的大雨无情落在整片校园,给这接近黑夜的学校增添心灰意冷的孤单。
我提起着晚礼服的裙摆,疯狂在校园里奔跑,雨水大颗大颗打落在我身躯。不顾一切继续奔跑。
“唐忆彬——唐忆彬——”用尽全身力气呼叫他的名字。
不知道被什么碰了一下,整个身体瞬间扑在地上,顿时地上的污水沾满全身。
大哭在地上撕心裂肺的低吼:“为什么出现了又要离开?为什么在我看见你后,你又离开?唐忆彬,你这个混蛋,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在我所能看见你的一举一动下,不说任何言语,不给任何安慰就转身,就离开。
我不是坚强的女孩,我怎么能接受?你想过我吗?
“唐忆彬,我知道你在,我知道。拜托你,出来好不好。就只要告诉我,你过得很好,就只要说这五个字就行了……”
周围还是只听得见我埋怨的声音和大雨清晰的声音。没有、没有那个冷淡的语言,没有那个近似没有温度的声线。
突然,一支雨伞遮挡住在大雨下微微颤抖的我。绝望抬起头。微心疼冲我笑笑。
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在看见微后,所有难过的情绪再无掩饰。
“哭吧,如果觉得好受的话。”她蹲下身,为我撑着伞。
“他又离开了,说话的机会也不给我,就这样离开了……”湿淋淋的我用力抱紧微。就像找到了依靠。
“小爱不要埋怨他。他的出现,不就是是因为在乎你吗?他不见你,应该有他的道理。”
迷糊听见微在耳边的一字一句,刹那,眼前一黑,不再有任何感觉,不再听见任何声音,眼睛疲惫闭上——
“小爱——”最后的意识,是一句扣紧心弦地低吼,是那个声音,那个在梦里叫了我无数次,想念了无数次的声音。唐忆彬、你没离开吗?谢谢……
(2)
好难受、好恶心、在永无止尽的黑洞里、我一直一直在下沉……
这是哪里?为什么周围全部都是黑暗?为什么没有一丝光明?唐忆彬你在吗?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三个月来,我基本没怎么安心吃过一顿饭。
三个月来,我基本没安稳睡过一场好觉。
三个月来,我基本没清晰度过每一天。
可是三个月来,相信我,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小爱吗?”嗯?怎么在黑暗中,有一个好听到忘记呼吸的声音。还有一丝亮光。
一直往下掉的尽头,一位深蓝少年,倔强挺起胸,抬着头。
这、这是佐助?他对我微笑着,对我悲伤坚强地微笑着。
“你……是佐助吗?你在下面干什么?我下不去,怎么办?”
“不用下来,聚精会神地想着美好的世界,想着心中的光明。加油。”
“你、你说什么?”
“坚持心中所想的!仅此而已。”深蓝的身影,坚定说完这些字,幻影般消失。他消失后,唯一的光明跟着消逝。
“等等佐助。我想知道,最后的结局你会幸福吗?你幸福我会很开心啊。”
四周不再有除我回音以外的声响。佐助真的和我说话了吗?真的见面了吗?
他说要想着心中的光明……
可是这周围都是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的黑暗啊。
心中的光明吗——
——'怕吗?'这是唐忆彬啊。他又出现了么?不,不是,脑中忽现的是上次风波事件,他牵着我手,问我的话。
嗯,很怕,没有你的世界,很怕很怕……
——'算了算了,警告你,不要走进我的生命,不要靠近我,更不要担心我。'
不要这样啊,忆彬。你知道吗?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想刽子手一样毫不留情宣判了我的死刑。答应我,下次不要在说这些不要我靠近你的话了。
——'佐助吗?不知道你在说谁。可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把我想成别人那你就错了。我就是我,我是唐忆彬,而且,我是一个坏人,从小别人就说着,我是黑社会老大的儿子,所有人都不敢接触我,因为黑社会的关系,因为我爸爸的关系,所有人都离开我,就连我自己亲生的妈妈也是这样。'
你不是一个坏人,而且,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远离你的,比如说我……
——'你闭嘴,听我说。崔小爱,你想要的就是这样吧?就是每天能抱抱你,然后像一个男朋友一样陪在你身边,守在你身边。对吧?可是,对不起,你找错人了。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的路,不能让任何人来陪伴,那样……只会拉那个人掉进深渊。'
不怕深渊,不怕黑暗,因为你就是我的光明。
——'为你好?好是什么?对不起,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是没有感情的人。'
才不是这样,你只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没感情的人,仅此而已吧。冷漠不过是你演绎不在乎的道具。
——'崔小爱,这就是你对吧?前几天才对我表白,现在又对另一个男生投怀送抱?你知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不是啊忆彬,从小到大,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甚至于疯狂的爱上了你。
——'对,没错,就是你说的这样。怎样,我现在一个心情来了,又可以把你甩在路边。'
你懂吗?不喜欢看见你丢下我的背影,那么无所谓,那么决绝,下次,请不要丢下我,不要转身,更不要……离开。
——'你在哭?你又哭了?'
在你心中,还是在乎我的吧,因为,那一次,你的声音满是心疼于无可奈何。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为什么就这么的坚持爱着我这个坏蛋。为什么不能离我远点。难道、就这么地想走进黑暗一样的世界吗?傻瓜,白痴。'
是啊,我是傻瓜,可是你比我更傻,因为,你不敢遵从自己的内心去爱。为什么要离你远一点呢?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啊,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说过,黑暗都会显得渺小,因为,你是我无可缺陷的光。
——'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女孩,你是我见过女孩子中最独特,最可爱的。可是我不能喜欢你,对不起。我的命运决定我不能喜欢任何一个人。我不想让你受到更大的伤害。你回家吧,以后不要见我,不。以后我不会让你见到我,这样,或许时间久了你就会忘记我。'
可是,我还是不能忘记你,或许……我从来没有记得过要忘记你。
——
好难受、好想哭、好像永远地闭上双眼什么都不要去想。可是……又好舍不得。舍不得唐忆彬、舍不得那个总对我微笑的微、舍不得爸爸妈妈、
“你想到了吗?心中的光明?”还是那个好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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