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染帝业(出书版) 作者:端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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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染帝业(出书版) 作者:端木摇-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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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床上,碧浅坐在床前,不解地问:“姐姐,好生奇怪,那大夫说,这种药散只会让人全身发热、神智不清、性情大变,好似发春的母猫,可并不会要人的命,为什么如意就死了呢?”
  “自从如意回房后,只有那两个侍女看着她,如意死了,你觉得是谁下的毒手?”
  “她?”碧浅惊诧地睁大眼,“可是卜清柔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她是将军的元配,服侍将军多年,在她眼中,将军是她一人的,她怎么甘心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我冷冷笑道,“她不单单嫉恨我,也嫉恨那些分宠的侍妾。”
  碧浅点点头,“因此,她就顺手杀人,将害死如意的罪名推到我们身上?”
  我瞪她,“如意之事,与我们何干?”
  她立即掩嘴,“哦哦哦,对,与姐姐无关。”
  临近子时,刘曜才回来,我已睡了一觉。他让我枕着他的手臂,温存道:“听闻如意离奇死了,你怎么看?”
  我将这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他听,道:“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性情大变,照如意那样子,应该是膳食、茶水被人暗中做了手脚,许是那种吃了让人行止不端的药。”
  “你的意思是,有人害她?”他的声音无波无澜。
  “许是她得罪了人,许是没有任何缘由,府中女人多,便会有争宠。”我面不改色地说道。
  “是啊,女人一多,就会有争宠。”刘曜叹气。
  如珠和如意侍寝也有些日子,但我吃不准,他对她们,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我问道:“将军还记得我刚进府的那会儿,如意和如珠让我踩碎片的事吗?”
  他侧首看我,眼中似有怜惜,“记得。”
  一想起那事,心中就堵得慌。我拿开他的手臂,侧过身,“你的妻妾合伙欺负我,将军就那般无动于衷吗?对了,还是你亲口应允如珠,让我从碎片走过去,你也欺负我!”
  “算起旧账来了。”他呵呵低笑,撑起身子,扳过我的身,俯视我,又悔又痛,“是我的错……容儿,都是我的错,过去了,就不提了,好吗?”
  “就算不提,也是心中的一根刺,还在那里。”我紧紧闭眼,“害死如意的那人,算是为我报了仇,我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好,应该道谢。人死了就算了,再追究也无用。”
  “你以为是我害死如意?”我睁眸,蹙眉问道。
  “怎么会是你?”他温柔地笑,宠溺道,“就算是你,我也不生气。”
  “为什么不生气?她毕竟服侍过你。”
  “虽然清柔服侍我多年,但在我心中,你才是我真正想娶的妻;纵然寻遍天下,纵然穷尽一生,我也要找到你。清柔也好,如珠如意也罢,都可有可无。”
  我缓缓地笑,心中如蜜。
  刘曜吻下来,婉转痴缠,屋外,夏夜深浓,月白风清。
  ——
  两日后,早间,刘曜一早就出门了,我在屋外散步,银霜陪着我。
  晨风较为凉爽,少了点暑气,空气清新,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银霜说,今儿碧浅不进府了,说是家中有点事,明日再来。
  我点点头,想着往后让碧浅多多陪陈永也好。
  忽然,一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侍卫跟在她后面,叫道:“您不能进去……将军吩咐了,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他们拽住她,她奋力地挣开,疾言厉色地怒斥:“大胆!我是将军的人,你们也敢碰我?”
  我扬声道:“让她进来吧。”
  两个侍卫没有再阻扰,紧紧跟着如珠。她急步走过来,浅绿色的裙裾拖曳在地,像是一汪碧绿的湖水;而她的脸却没有衫裙那般清新别致了,满面怒容,满目怒火。
  银霜扶着我,担心她伤到我和腹中孩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如珠怒指着我的脸,悲愤交加地叱道,“你在如意的膳食、茶水中下药,又命人毒死她,别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揭露你杀人的罪行,让将军惩处你,你别得意得太早!”
  “神不知、鬼不觉,你说得很对,不要自以为天衣无缝,人在做、天在看,你做过什么,老天爷看得清清楚楚,我也看得一清二楚。”我勾眸微笑。
  心事被我说中,她面色一僵,有些心虚。
  我寒声道:“无凭无据的事,你最好不要血口喷人。就算你说得振振有词,将军会信你吗?”
  如珠咬牙道:“将军自然会信我,待将军看清楚你的丑恶嘴脸,就是你失宠之时。你别想母凭子贵!”
  我莞尔一笑,“既然你有此把握,那就等着瞧。”
  “我不会让如意死得这么惨,你自求多福!”她凶狠道,恨不得挖出我的眼眸。
  “我最讨厌有人指着我的脸。”我懒懒下令,“掌嘴!”
  一个侍卫按住她,她拼力挣扎,却无法挣脱,叫嚣道:“放开我……贱人,你胆敢打我!我要告诉将军,让将军治你的罪!贱人……”
  另一个侍卫扬掌,狠狠地打了她两掌。
  我转身回房,心想,真正的考验要来了吗?
  这日,临近黄昏的时候,刘曜回府,许是忙于政事,就先去了书房。
  白露说,将军前脚刚回来,如珠后脚就跟着去求见。然而,半盏茶的功夫,她就被赶出来了。
  不久,白露又来禀报,说如珠不甘心,跪在书房前求见,痛哭流涕,苦苦地哀求。
  夏日的天象说变就变,天色阴霾,狂风大作,各种飞屑漫天飞舞,从天际劈下来的闪电耀白了阴暗的天空。
  晚膳时辰到了,我遣人去请刘曜来一道用膳。忽然,一道银白的闪电疾速闪过,天上炸开一声撕裂天地的巨响,好像砸在屋顶上,直裂人心。
  我吓了一跳,银霜连忙扶着我,安慰道:“夫人,没事没事,只是打雷。”
  我定了定神,不再多想。暴雨倾盆而下,噼噼啪啪地打在屋顶,像是撒下无数的黄豆。
  屋外狂风暴雨,天地凄迷,夜色笼罩下来,潮湿的冷风灌进来,有点凉。
  银霜取了披风给我披上,我望着外面从屋檐垂挂而下的雨帘,暗叹:这场雷雨,来得可真急。
  刘曜回来了,我扑入他的怀中,不理会多少双眼睛看着,缩在他胸前惊惧道:“好可怕。”
  “电闪雷鸣罢了,我陪着你,不怕。”他安抚道,与我一同坐下来进膳。
  “小时候,夏夜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母亲就整夜陪着我。”
  “有我在,你还怕什么?”他轻拍我的肩,为我舀了一小碗滋补的羹汤,“你身子弱,多吃点。”
  “我……吃不下。”如意到底因为我而死,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要惩罚我才下这场雷雨。
  “莫非你要我喂你?”刘曜在我耳畔,暧昧道。
  我笑睨着他,“不正经。”
  他当真用勺子舀起羹汤喂我,期待地看我,我笑了笑,张口吃了。他继续喂我,笑眯眯道:“你不吃,我儿子还要吃呢。”
  候在一旁的下人掩嘴偷笑,我故意道:“如果是女儿呢?”
  刘曜开怀笑道:“女儿更好,不过我想,你这胎一定是儿子。”
  我问:“为什么?”
  他神秘地凑近我,低声道:“因为,我想要你为我生一个儿子,继承你我共同创建的基业。”
  我甜甜地笑,“那我多吃点。”
  他捏捏我的脸蛋,继续进食,旁若无人地恩爱、体贴。
  府中的安管家进来禀报,看看我,又看看刘曜。刘曜没有让他说的意思,我便道:“有什么要紧事么?”
  “夫人,那小夫人跪在外面,求见将军。”安管家回道,颇为愁苦,“她一直跪在雨中,全身都湿了,只怕会淋坏了身子。”
  “她愿意跪,就让她跪着。”刘曜如常吃着,没好气地说道。
  “如珠求见,想必有要紧事吧,稍后将军见见她吧。”我劝道。
  “她能有什么事?”他怒哼,“容儿,大夫不是让你少思虑吗?旁的事,你无须理会。”
  “女人最禁不得折腾,不如先让她回去吧。”
  他点头,我对安管家道:“请如珠回去,如果她执意不回去,就抬她回去,总比淋坏了身子好。”
  安管家应道:“是,小的这就去请小夫人回去。”
  我柔柔一笑,若无其事地进膳。
  不多时,外面传来如珠的喊声:“放开我……贱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将军,你不要被她伪善的面目骗了,她蛇蝎心肠,害死了大公子……还害死了如意……如意是她害死的,将军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下人……贱人,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回去……”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越来越小,最终被风雨声吞没。
  刘曜无动于衷地吃着,仿佛未曾听见如珠的话。
  ——
  雷雨来得急、去得快,刘曜与我就寝的时候,雨停了。
  屋中留着一盏烛火,昏暗的烛影蔓延而来,轻纱幔帐遮笼,床榻间更暗了,只能依稀瞧得见他的眼鼻。我轻轻抚着他的额头、白眉,“将军,如珠求见,应该是为了如意离奇去世一事。昨日早间,她来找过我,说是我害死如意的,她还说不会放过我,要我一命抵一命。”
  “我刚回府,她就跟来书房求见,说有人可证明是你毒害如意。”寂静的夜,他的声音平和得不真实,面无波澜,瞧不出喜怒。
  “你不信如珠所说的?”
  他没有回应,我缓缓道:“我真的没有害死如意,如珠所说的那个人证,我倒是想听听他会怎么说,为什么说是我害死如意的。”
  刘曜沉声道:“没有必要,我说过了,你安心养胎便是。容儿,还是那句话,我信你。”
  我握住他温暖的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要我不要胡思乱想,哄我快睡。我闭着眼,脑中浮现出如珠那仇恨如焰的美眸,像是两团火,朝我飞过来,与我同归于尽。
  次日,跪在雨中多时的如珠果然病倒,却也诊断出有了身孕,她开心得无以复加,竟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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