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花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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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花辞-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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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做耿于怀的女人,还不如作耿于怀养的马。
  是啊,那匹“纯血马”的事要是摆不平,他的下场只怕不会比“耿茉”折了手臂舒服多少。准备按下呼出键的手指,突然僵硬了动作。这是巧合吗?鸠尾原本按键的手指改成了合上数字盘。他突然有些了然的笑了起来。
  他差点变笨了。
  同一时间发生的巧合太多,耿于怀对自己喜爱的事物表现的态度太明显,而这和他的处事作风不符。他并不是一个性格外露的人,可是他在他面前做了一件刻意的事。
  眼前又闪过“耿茉”那压抑痛楚的脸,如果耿于怀不知道她只是“袭人”,那么如此粗暴的对待又怎么解释呢?如果耿于怀已经发现“耿茉”被掉包的事实,怎么还会容许这个“袭人”待在自己身边呢?
  迷雾!
  鸠尾只觉得面前的事全是迷雾重重,理不出一点头绪。
  耿于怀太难懂,他的反应总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或许耿茉的命该留下来,最少多了一个牵制耿于怀的筹码。人死了,如果判断错误,那真没有再反败为胜的可能了。
  耿于怀!
  如果这盘棋局你已接下,那就让我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幽夜舞隐忍的咬着下唇,可是在耿于怀猛力的帮她把关节合上时,却还是疼的叫出了声。他离他那么的近,甚至能看到他冷凝淡漠的眼里有着自己的身影,纤长的眼睫虽然凝炼如霜,可是那样坚定中溢出的一丝温柔却让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蔓延出烧灼而激烈的感情。
  “自作主张。”他说,语调平稳,听不出情绪。可是幽夜舞知道这是警告。这个男人很轻易就看穿了自己在他面前玩的把戏,可是不知道能不能看穿她的心。
  “这次只是轻惩,下次没经我同意就插手我的事,脱的不止是关节。”放下她刚接好的手腕,他转身离开。他帮她把手接好,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如果不是因为还需要她联系上简风亦,她今天的自作主张按他的脾气已经可以死一百次了。
  幽夜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他看出来了,尽管她做的隐秘,表面上是她帮他演了一出苦肉计,其实是让鸠尾察觉耿于怀暗处的用心。事上万物都有个度,多一分减一寸结果都将不同。不过既然耿于怀看出了自己的用心,居然还容忍自己如此做,甚至配合,他心里到底又在做着什么打算呢?她还没有天真的以为他对她会有什么感情或是下不了手,两天前的刑讯已经证明了这个男人并不忌讳打女人,相对的她的命在他眼里也一样不值钱。
  “还不出去。”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凉薄,却有着让人俯首的震慑。
  幽夜舞起身,捧着脱臼的手腕心里却有那么一丝叛逆:“你有多爱那个女人?”她问的尖锐。
  耿于怀是背对着她的,可是明显的,她感觉到他的背部在一瞬间僵硬了一下。
  “滚出去!”
  幽夜舞在这刹那有些想笑,门在她背后合起,眼泪却在笑的折痕中开始不止息的滚落。她有些明白为什么他给自己治疗手了。是!他是洞悉了他的把戏,可是这张和那个女人一样的脸却让他下不了重手。他这次饶的不是她,是这张脸。只是这张脸啊!
  泪落得好不值得,可是有什么办法能让这泪不再落下?
  耿茉!耿茉!
  她恨她!她恨她的脸!她恨她的一切!
   
                  第二卷 情劫 第七十章
  知觉是从手臂开始一点一点凝聚的,有什么东西刺进了皮肤,有些什么东西在激烈的注入,泛起了疼痛。耿茉努力的想睁开眼,可是头太重,有一把锤子在脑袋里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胸口有团火慢慢烧灼扩散,喉咙里干涩的血腥味浓烈的烧灼、疼痛。
  “水……”那么那么的努力,从唇里吐出的字眼却模糊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给她!”
  有冰凉的东西碰触着她的唇,凝固的血块终于挤出了一丝缝隙。舌尖上有被指甲刮破的伤痕,初一接触到那冰冷,几乎使味蕾在瞬间崩溃。下颚被捏开了,塞入的冰凉不是水,是冰块。猛烈的冷在嘴的温度里融化,化作细流顺着喉咙流进身体。很痛!强烈的冰冷象刀在耿茉的口腔里翻搅,长时间没有得到滋润的喉咙因为不适应这突来的刺激,开始抽搐收缩。
  “吞下去!”本能的耿茉想呕吐,可是有双手用力的合起了她的嘴。眼睛是在挣扎里痛苦的睁开的,抬眼看到的这个女人不是紫槐,有些象庞雅睫,可是又不全象,眼神很犀利,嘴角挂着一丝疯狂的、残忍的微笑。眉尾挑起的弧度带着阴狠。
  庞雅媛!耿茉在脑子里模糊的寻找到这个名字。
  手臂上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耿茉的眼看到紫槐拿着一个一次性的注射器退到了庞雅媛的身后。
  她们给她注射了什么?
  一丝惊恐象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心脏,扭摆着被钳制的头部,可是挣扎太无力,只是图增了自己的痛苦和对方“猫戏老鼠”般的快意。
  “姐姐,记得我吗?”庞雅媛的脸靠近耿茉,仿佛只是让她能更清楚的看清自己。“欢迎回家!”她脸上的表情是阴狠的,语气却异常的温柔。
  冰块在口里融化的速度加快了,那种烧灼的冰冷顺着喉咙一直蔓延到四肢。这间石室因为长期不见阳光,本就阴冷、湿霉。再加上耿茉长期没有食物补充体力,强制用体温融化口中的冰块不但让整个嘴巴都麻木了,连身体都因为寒冷开始不自己觉的打起颤来。
  “姐,两年多不见,我很想你呢!”凑近的面孔带着虚伪的笑意,纤细的手指如捻花般温柔的抚上耿茉苍白冰冷的脸颊。“姐,你真是个美人,到了这种时候还是美的那么惊心动魄。难怪雅睫斗不过你,你这双眼真是让女人看了也失魂啊。”手指抚上了耿茉的眉心,很轻,指甲轻轻的梳理着耿茉浓而密,卷而翘的睫毛。耿茉的眼闭了起来,落在她们手里,她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姐,你在发抖吗?”庞雅媛带着温度的呼吸拂在耿茉的鼻翼处。尖锐的指甲在细嫩的下颚划出妖娆的红痕。
  “雅媛,还等什么。”紫槐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
  “不,妈,我突然想到一个更有趣的游戏,她的眼睛要留下。”庞雅媛饶有兴味的盯着那闭起了却依然美丽的眼。
  “什么游戏?”
  “那么漂亮的脸蛋,那么能诱惑人的眼眸可不应该白白浪费的。”庞雅媛在笑,可是笑容里的阴狠却比食人的母狼还凶残。
  “你猜如果柏大总裁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会是什么表情呢?会很有趣吧。”
  “你的意思……”
  捏住耿茉下颚的手指抽了回来,庞雅媛脸上露出一抹期待玩味的笑意:“负心的男人应该尝尝背叛的代价。”
  靠在皮椅里,柏尘的眉头紧蹙成蝌蚪状。快2个月了,他几乎用了所有的方法去寻找,可是他找不到耿茉,他查过所有市内的酒店和旅社,可是没有一丝痕迹。耿茉存心消失,所以她没有留下一点点可以找到她的线索。她真的要这样躲自己一辈子吗?
  耿茉说过他们在一起是地狱。
  是的!
  现在他就活在地狱里,雅睫自杀了,他成了杀死她的凶手,日夜受着良知和道德的煎熬,而耿茉不在他的身边。他是在地狱,可是她没有在他的身边。他想恨她的,可是一想到她那含痛无奈悲伤的眼,他就怎么也恨不下去了。
  耿茉,你知不知道,可怕的不是地狱,而是到了地狱却依旧抓不住你。是的!这对不起雅睫,可是他不后悔,也无法回头,他可以背着这歉疚过一辈子,可是他从没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有些错知道是个错误,也只能任它错下去。有些毒,明知道会伤喝下也不悔。
  可是,耿茉!
  你在哪里?
  手掌抚上手臂上那淡淡的抓痕,这是那一夜,她属于他的唯一证明。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它也在消失,慢慢只剩浅浅的白色痕迹。就像他倾尽了所有也没办法留下她一样。
  办公桌上有一张会议纪要,上面的词,上面他的名字是她用笔一画一画镌刻的,她写在纸上,那情却刻在他的骨血里。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耿茉你可知道,世上最刻骨的痛,不是相爱无法相守,而是一切还未开始,满心已尽是殇痕。
   
                  第二卷 情劫 第七十一章
  头无力的埋进双臂的抓痕里,只有这个,耿茉留给他的居然只有这淡淡的抓痕和沉沉的一页相思,两处闲愁。
  电话在这刻响了起来,柏尘用手指揉开皱起的眉角。
  工作,也许只有这一样可以淡了那浓浓的相思苦楚。
  “柏尘。”
  “伯母!”居然听到紫槐的声音,这让柏尘多少有点吃惊。在雅睫的葬礼上,紫槐情绪相当不稳,庞雅睫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一见到柏尘整个人都扑了过去。那疯狂崩溃的眼神带着毁灭。如果不是有人拉开,那么那天紫槐只怕会把自己撕裂。可是现在居然给自己打了电话。心底模糊有丝不安在窜动。和庞雅睫有关的人和事都是提醒自己对雅睫造成的伤害和那不堪的背叛。
  “不敢当。”电话里的声音相当轻蔑不屑。
  “我这有个人想见你,有兴趣过来吗?”口气很怪异,让柏尘不自觉的后背泛起凉意。他知道自己退婚的事肯定得不到庞家的谅解。是庞同德要兴师问罪了吗?
  “伯父吗?”柏尘试探的问。
  “你怕吗?”那冰冷的声音,几乎让柏尘有些握不住电话。
  罪!
  他对庞家的确是有罪的。
  “什么时候?”柏尘问,有些错就算不悔,也要弥补。
  “晚上7点好了。”柏尘看了一眼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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