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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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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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匡胤、张永德、党进等人。但李重进以为,如果没有自己的神兵天降,就是有十个八个赵匡胤、张永德,也不可能转败为胜。他倒不是惧怕柴荣,只是心里大不服气。按他的想法,这样大规模的征战,自己即使不能担当主帅,也总该是个副帅。可柴荣竟命樊爱能挂了帅印,还命张永德、赵匡胤充当先锋正、副将,只给自己安排了个替他人做嫁衣裳的职位,真是岂有此理!此战中樊爱能退缩崩溃,他没有去增援,张永德、赵匡胤几千兵马与北汉兵肉搏,死伤无数,他也坐视不救,只率兵攻击北汉的侧翼。因为张、赵兵马牵制了汉兵的精锐,故而李重进一路挺进,大胜而回。而张、赵二将虽然最终取胜,却伤亡惨重。为此,张永德曾在柴荣面前指责李重进不能顾全大局,当以军法论罪。柴荣认为李重进虽有贪功之嫌,但毕竟与樊爱能等人的畏缩不同,所以不但没有对李重进加以责罚,反而与张永德、赵匡胤等均在受上赏之列。李重进听说张永德这个毛崽子敢在柴荣面前说自己的坏话,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一刀杀了张永德。     夏末这一次出征北汉,柴荣原打算命李重进与张永德合兵一路,而李重进却推说腰背疼痛,不愿出行。柴荣知道他这是在耍性子,但碍于情面,也只能按住火气,还亲临他府上探望,让他多多珍重。     这一日李重进正与手下一个叫张崇诂的谋臣对弈,听说张永德的父亲被人杀了,高兴得一下子从座上跳起来。他在屋里来回走了好几圈,不住声地叫道:     “天报!天报应!”     张崇诂三十来岁,身材低矮且瘦,面色灰暗。此人与李重进是同乡,都是河北沧州人。别看他其貌不扬,却极有心术,深得李重进信任。他把棋盘一推,笑嘻嘻走到李重进面前,骨碌着两只眼珠诡秘地说:     “大帅,小人还有个小小的把戏。大帅想不想多看些张家的热闹?”     “什么把戏?”李重进问,“讲嘛!”     张崇诂附在李重进耳旁嘀咕了数句,李重进眉飞色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天夜里,张永德独自一人在家中为父亲守灵。灵堂里虽然点着数盏灯烛,仍显得黑乎乎的。你道为何张颖这样的大人物死了,只有其子一人守灵尽孝?这话还要从张永德的家世说起。张颖原是河东阳曲县一个富家子弟,自幼与一个姓马的女子指腹为婚,这马氏生得不算俊俏,张颖看见她心里就烦,因此婚后每每对她非打即骂,张永德四岁时,母亲马氏就被休回了娘家,不久病死。这时张颖又讨了个姓齐的年轻女子,永德便一直跟着这位继母长大。张颖与郭威同在后汉刘氏帐下为军校,郭威见永德灵透,便把女儿许配给他。不想后来张颖对齐氏又生厌倦,把她撵出了家门。儿媳郭氏是个纯孝女子,她护送婆母辗转来到宋州,婆媳俩艰难度日。张颖则终日里不是秦楼,就是楚馆,风风流流地混了几年。后来郭威当了皇帝,升张永德为驸马都尉,其妻郭氏为晋国公主。张颖虽然一下子成了皇亲国戚,但齐氏与晋国公主早对他伤透了心,誓不与他同檐而居。这可难坏了张永德,他既不能迁就继母和妻子与生身父亲反目成仇,又不能忘了养育之恩断绝与继母的关系。那晋国公主与婆婆相濡以沫,许以终身伺候婆母,所以一直守在齐氏身边。这次张颖遇害,齐氏与晋国公主过来到他灵前看了一眼,又回宋州去了。     张永德没有理由埋怨继母和妻子,因为她们与张颖早已经没有来往。可自己是张颖的亲生儿子,尽管父亲生前有些过错,毕竟血脉相连,无话可说。他睡在灵前的草席上,连孝服也没有脱,上面盖张稍微软一点的席子,这叫做草席苫盖,是古代人子为父母守孝的规定礼节。无论是盛夏还是严冬,这一套都不能改变。这些天来,他一直考虑着如何为父亲报仇之事,几乎夜夜不能成眠。此刻他正在琢磨用什么理由说服柴荣对南唐用武,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抓回逃到淮南的曹澄,尽人子之孝。     静夜之中,忽听得门吏高喊: “有贼!有贼啦!”     张永德“噌”地一下子坐起来,顾不得整理衣衫,急忙跑出去。这当儿府中的六七个家丁也已来到门前,张永德跑到大门口时,老门吏还在喊:     “抓贼呀,别让他们跑了!”     “贼”毕竟是些手疾眼快的家伙,家丁们赶来时,有两个已跑得无影无踪。还有一个手脚欠麻利,摔在地上,身旁还有个写着“囍”字的大红灯笼。张永德抬头一看,见大门楼上已挂上了一盏。他一下子明白了: 这些人不是贼,是仇家派人泄愤来了。     他怒不可遏,狠狠地扇了那贼一个耳光,咆哮道:     “狗日的,谁让你来的?”     那贼开始不敢说,无奈一顿狠揍,不得不吐出实情:     “是,是,是李大人。”     “哪个李大人?”     “李……重进。”     “好哇!”张永德吼了一声,“先给我押起来。这盏灯笼谁也不许动,去把开封府的推官叫来勘过!”     家丁们不敢耽搁,飞跑到开封府去叫人。府推官见是张永德的家人,哪敢推脱是白天还是夜里,忙带上几个衙役,火速来到张府。     现场并不复杂,不过是两个红囍灯笼和一个人犯。推官记下笔录,将人犯和物证都带了回去。     次日一早,张永德一身孝服,径直朝开封府衙走来。府尹郑仁诲慌忙下堂迎接,他已听推官说过昨夜发生的事了。     “张将军,本官定会依科条办理此案,请将军暂且息怒,回府尽孝吧。”     且说这郑仁诲也是大周老臣,原在宰相范质府中为属官,他这个开封府尹,就是范质举荐的。他对李重进一向没有好感,自己上任未足一年,有关李府的案子已经断过两件了,每件都是偏袒了李家才算了结。     张永德盯着郑仁诲瞅了好一阵,才点点头,恨恨地说:     “郑大人,我要的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明白!”     “是是,本官明白。”     郑仁诲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实在犯愁: 一个是先皇帝的驸马爷,一个是先皇帝的亲外甥,怎样才能断得公道,他真是心中无数。俗话说京官难做,他这回可算是领教了。 
          《赵宋王朝》 第二部分萼娘子离家流落 张永德居丧受辱(2)    他细细审过那个人犯,弄清实情后,便命人备马,匆匆来到宫中,向柴荣禀报了此事。依他的意思,是想讨个圣命,让自己脱去干系。谁知柴荣只说让他秉公而断,这可更让他犯了难。     回到开封府衙,郑仁诲在后厅中来回踱步,足足一个晌午,也没想出什么良策。他紧锁双眉,无奈地叫了一声:     “推官。”     府推官应声来到面前,问道: “大人有何吩咐?”     “到李重进府上下一张名刺,就说开封府尹郑仁诲求见李大人。”     李重进这一次倒是颇讲礼节,郑仁诲来到时,他已经在府门等候了。两人互揖之后,走进李重进花厅之内,这里是李重进会见宾客的地方。     “李大人!”郑仁诲瞅了李重进一眼。“本府遇上了一件麻烦事,所以特到大人府上来讨个主意,还望大人不吝指教!”     “哪里的话,什么事能难住你郑大人呀!”李重进早知道郑仁诲的来意,他倒要看看这位府尹能拿自己怎么样。     郑仁诲先把张永德向官府报案的事向李重进讲了一遍,然后用商量的口气说道:     “李大人与张大人同为国家重臣,又都是皇亲国戚,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李大人一向肚量宽宏,下官想,能否屈尊李大人到张府道个歉,说明此事本为属下戏闹,今后严加管束,再把那几个挂囍灯的奴才抽上几鞭子,此事就算抹平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倘若李大人肯俯就下官拙策,下官愿与李大人一同前往,从中调和,不知李大人意下如何?”     “郑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听你的意思,是本帅唆使属下跟张永德过不去?你有何为证?”     “李大人千万不要动怒。”郑仁诲强作笑脸说道。“常言说得好: 后退一步天地宽嘛。凡事还是一团和气的好。下官原本不该插手二位国戚的家事,只是张家抓住了贵府门人,还把他送到本府来了,本官想绕也绕不开呀!”     李重进料到郑仁诲要说到这一步,一脸不屑地说:     “郑大人,我府上并未丢失丁口呀,张永德一定是弄错了吧?”     “此人现就在本府拘押。若无口实,下官岂敢到贵府来惊扰大人?”     “依郑大人所言,此事定是本帅所为无疑了?”李重进的话变得难听起来。“郑大人,小民无赖之言岂能轻信?如果本帅想跟你郑大人过不去,立刻就能从街上叫个人来,给他几两银子,不怕他不说是你郑大人唆使,你信不信?”     郑仁诲被李重进噎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无话可说,只得告辞出来。一路上越想越气,不由得一口痰涌了上来,呛得他咳嗽不止。     收复西蜀四州,重挫北汉大军,甚至把北汉旧主刘旻也送到了阴间,这一连串的胜利,使柴荣甚为欣喜。郭威临终前,他曾涕泗横流地在郭威榻前发过誓,一定要绍承先志,富国强兵,统一河山。如今登基刚刚一年,就有了如此辉煌的战果,他怎么能不兴奋呢?再加上京城里居民日益繁夥,四方客商如云集雾合,把个汴京城都快挤破了,这不正是煌煌大朝的气象吗?想到这些,他倒为京城的拥挤和皇城的狭隘感到不满意了。如今的皇城方圆不过四里,而隋、唐的都城洛阳、长安,却都有十二三里之阔。难道堂堂大周皇帝,就只配缩在唐朝一个节度使的帅府里君临天下吗?再看整个汴京,城墙周回不过二十余里,还比不过北汉的太原和南唐的金陵。这怎么能从气势上压倒陪邻诸国?看来,这几十年未曾整治的京城,到了非扩建不可的时候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便向宰相范质等人征询此事,范质对修城之举甚为赞同,但他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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