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花嫁 冷戏嫣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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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花嫁 冷戏嫣人儿-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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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自从小菊来了之后,她总是三不五时就会被打扰,总是一会儿送茶水,一会儿询问是否需要夜宵,要不然就是说睡不着,明明说好只坐在一旁静静不说话,但最后总是开始问东问西的,让她无可奈何。
  「小姐,妳不喜欢小菊喊妳小姐吗?」
  「我不是妳的主子,妳当然不可以喊我小姐。」
  「那小菊还是叫妳恩人吧!恩人救了我爹一命,小菊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
  闻言,梁聆冬顿了一顿,放下手里找到的书卷,抬头看了小菊一眼,心想自己虽然救了她爹一命,但是,这丫头是被自己的爹当成医药费抵押在这间医馆的,明明就说三天之内要拿银子来还,把女儿给赎回去,没想到一去三个月,别说连个影儿都没见到,也没半个信儿说明情况。
  难道,这个傻丫头还不知道自己被亲爹给拋弃了吗?
  「除了恩人和小姐之外,妳都可以喊。」她轻叹了口气,放弃与小菊争执,听着这丫头喊恩人,会让她想起自己被陷害变成「人口贩子」。
  「那……小菊可以喊聆冬姊姊吗?」
  「随便妳。」
  「那……聆冬姊姊!」能够喊恩人一声姊姊,小菊高兴得眼泪盈眶。
  梁聆冬无奈地笑叹了声,只不过换个称呼,哪有什么好感动的呢?她抽出一张药单,交给小菊。
  「妳明儿个记得提醒荣伯,说医馆里需要再补一批甘草。」
  每隔两天,翔龙堂会派人过来询问是否有缺药草,荣伯就是负责接洽的人,他做事勤快,跟着她爹亲做过事,熟知药草的特性,能够替药材的品质把关,替她省了不少事情。
  「甘草?小菊曾经听姊姊说甘草其实没有特别的药效,可是好多药帖里都有这一味药,是因为药很苦,所以才加甘草,好让药汤没那么苦吗?」
  「那倒不尽然,甘草虽然是一味不起眼的药材,可是,很多药缺了甘草便提不出药性,会让药材有加乘的效果。」梁聆冬抿唇一笑,「妳喜欢去天桥听戏,应该听过甘草人物这个词儿吧!」
  「小菊当然听过!可是……」说到最后,提高的音量变得很微弱,小菊尴尬地笑道:「可是小菊不太懂人和甘草为什么会有关系。」
  「无论是在戏里,或是在药学里,都是一样的道理,甘草人物一向被视为最不重要的人物,可是戏里少了这种人,妳说会发生什么事呢?」
  「嗯……」小菊很认真地想了半天,才终于说道:「会很闷,说不定会闷到让人看不下去,就算是很精彩的戏,也觉得少了个味儿。」
  「那就是了,同样在应该加入甘草而没加的药帖里,药性可能会过涩或过热,又说不定药效会提不出来,而过与不及对于病人本身都不是一件好事,而甘草恰恰好能够调和药性,这样说妳懂了吗?」
  小菊迟疑了半晌,才缓慢点头,刚才那一番话对她而言太过高深,要她在一时半刻之间就融会贯通,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梁聆冬轻笑了声,知道要她这丫头在短时间内就精通药理是绝不可能的,反正来日方长,不需要急于一时。
  就像以前爹亲耐着心教导她,告诉她学医之路要稳扎稳打,最忌讳心浮气躁,否则一个不留神,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小菊趁着梁聆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闪走回房,生怕又要被强迫记一些药草的特性,时间不早,她还是乖乖回房睡觉好了。
  梁聆冬笑着摇头,或许她根本就不该寄望小菊这丫头能成气候,每晚只消提起药理这个话题,那丫头就会闪得老远,根本就不敢再来烦她,如果要这丫头别来打扰,这倒不是为一个好办法。
  书房里再度回到只有一个人的寂静,梁聆冬翻开书页,专心于阅读之中,就在她不知觉之中,银色的月牙爬上树梢头,夜渐深了。
  ※※ ※※ ※※
  寂静的深夜,一弯月牙如勾,淡淡地挥散着银色的光泽。
  寒冷、痛苦、宛如万蚁穿心的煎熬难耐。
  男人高大的身形躺在榻上,蜷缩得像个无助的婴孩般,他痉挛地捉着裘毯,因痛苦而揪皱的五官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涔涔的冷汗不断冒出,几乎濡透了身上的衣衫,但他却咬着牙没喊出声,喉间逸出的呻吟却如负伤的野兽,教人间之为之战栗。
  「主子,让御医们进来替你诊治吧!」禄多从小就跟在主子身边,看着他为体内的剧毒所苦,心里就觉得难过。
  「滚开!」海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声。
  「可是主子……」
  「那群庸医既然治不好本汗,又何必多此一举?!滚开,滚!」更剧烈的痛苦穿心而上,让海勒一瞬间恨不能了断残生。
  禄多知道主子的心高气傲,不想让人见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眼眶泛红,悄然地退出门外。
  阒静的氛围,宛如张牙舞爪的恶鬼笼罩住海勒,从他十七岁开始毒发,至今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每逢月圆之时,他就会痛苦难当,随着年纪渐长,毒发的痛苦就越剧烈,每当此时,他的部下就会将刀剑等利器从他身边拿走,生怕他一时捱不住煎熬,举剑自尽。
  不,他不会死。
  痛苦暂歇之时,海勒冷静下来告诉自己,才不过区区的苦痛,绝对不会将他打倒!
  在他登基为汗王之时,才不过只是七岁的孩童,由叔父古革摄政,以及一干忠于他父汗的臣子为辅佐。
  然而才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一干臣子接二连三遭到诛杀,叔父的野心昭然若揭,而他,明明知道身边的女官已经被叔父所收买,在每天的饮食之中加入少量的毒药,要他缓慢衰竭而死,叔父好以他的名义拟召,自立为王。
  为了不让叔父起疑心,他乖乖地吃下毒药,积极地寻求反败为胜的契机,终于在他十六岁那年,他得到几个心腹手下以及护城军的协助,终于以叛乱的罪名将叔父给逮捕斩首。
  隔年春天,他第一次毒发,群医束手无策,只说他体内积毒日深,能护住性命已属不易,除非向大罗神仙求到仙药,否则此病将成陈疾,随着毒发的间隔越来越短,他也将离死期不远。
  而这些大夫唯一能做的,只是开给他止痛的丹药,他不想吃那些会让身体上瘾的药,如果这痛苦已经成为习惯,那他就将这痛当成自己的一部分,不愿自欺欺人,最后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一阵剧痛再度猛然袭上,让他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但他依旧只是咬牙,不让自己屈服于苦痛。
  「可汗……可汗不会有事吧!」门外依稀传来禄多担忧的唤声,「阔雷将军,你不是说能救可汗的人已经上了路,怎么眼下还没见到人呢?」
  「应该快到了,只希望别出差错才好!」粗厚的男声也是充满了担心之情,似乎不是担心该来之人未到,而是自己的主子能否撑过这个晚上。
  海勒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痛苦也像是被稀释了般变得不太清晰,他的生命彷佛风中烛火,却是将熄不熄,一口气息就快要断绝,也是将尽难尽。
  不!他不会死!海勒在心里怒吼,十年前他没有死,十年之后,就算是阎王反悔,也绝对不能将他的命收走!
  ※※ ※※ ※※
  「哼!也不瞧瞧咱们这家医馆是谁给撑的腰,竟然不知好歹上门来闹事,存心不想活了是吗?!」
  晚膳过后,小菊一边收拾被砸乱的东西,一边喃喃自语,说到激动处依旧是义愤填膺,好象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还在面前似的。
  对于医馆被弄得一团紊乱,梁聆冬的反应倒是非常淡然,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的规矩不合人情,迟早一定会出乱子的。
  是的,不是不近人情,只是不合人情,她也不过就是要求那些想来医馆看病的有钱人,必须像穷人一样排队挂病号,无论那些有钱人能出多少重金聘她,她也绝对不会出诊,除非病人有不能外出的理由。
  对于病人一视同仁,一直都是梁家的家训,但是对于那些喜欢摆阔,喜欢与众不同的有钱人而言,这个规矩当然是不合情理,想他们坐拥金银财宝,理当要与一般平民百姓不同,他们的身分尊贵无比,岂能够跟穷人被摆在一起?简直就是侮辱他们这些大爷了嘛!
  所以,今天带人来闹事的黄大富只不过是头一个,往后会上门来找麻烦的富绅权贵只怕还多得是。
  小菊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收拾完毕,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回头看见一副神色轻松,坐在药柜前翻着药单的梁聆冬,不明白今天那个黄大富明明就带人来做了过分的事情,好多东西都被砸毁了,而且他还放话说要掳人,无论如何都要大夫亲自上门替他家小妾看病,但她的聆冬姊姊竟然一派优闲,好象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真是太奇怪了!
  「聆冬姊姊,天色已经很晚了,妳还不歇下吗?」
  梁聆冬笑着摇头,递了手边的巾子给小菊拭汗,「如果妳累了,就先去睡下吧!我还不困,想要再把今天开过的药单看过一次,有些病者再过几天也需要换药帖了,该忙的事情还多着呢!」
  「聆冬姊姊,妳不过是义诊,又不收他们的钱,妳这样太辛苦了!」小菊一边用巾子擦汗,一边替她的聆冬姊姊抱不平。
  「如果他们有给钱,我就不辛苦了吗?」她没好气地睨了小菊一眼,「我的薪金有蔺大当家会给,这义馆是他开的,本来就说好是要帮助没有能力去看大夫的穷病患,是要做善事,怎么能跟一般医馆来比呢?」
  「可是,聆冬姊姊的医术那么厉害……」
  「再厉害也有我医不了的人。」她唇畔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人们总以为她说这句话只不过是谦虚,殊不知她说得可认真了。
  「我不信!」小菊摇头,一脸她真是爱说笑的表情。
  她这个聆冬姊姊确实很会吓唬人,总是教人弄不清楚她究竟是认真,或者又在开玩笑。
  就像上一次,聆冬姊姊跟一名老伯说他的病再拖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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