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没能成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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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没能成为皇帝-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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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所在的政权仍然是以前历史上的政权,仍然要有斗争,必须要有斗争。在这种心态下,刘秀的每一次赏赐,他都惶恐不安。他认为这种赏赐是对自己的迫害,可因为皇帝无戏言,他每次都推脱不掉。 
刘秀的发自内心的“道歉”,对刘强来讲却成了一种负担。在这种负担的重压下,他的心脏支持不住了。如果历史可以复制,我们真希望能到他的身边,告诉他,这一切是你应得的,而且什么危险都没有。 
事实上,从他到东海国的第四年,他的身体就已经垮了。刘秀和后来的刘庄屡屡派御医为其治病,但效果不佳。其实,他得的是心病,自然需要心药来医治。可御医们根本就不懂,一个在享受上仅次于皇帝的东海王怎么会有心病。由于心理疾病的加重,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当他得知父亲去世后,更是惶恐不安。还是历史,还是历史告诉了他,这个曾经是他自己成全而当上皇帝的弟弟,肯定会对自己有所动作。 
特别是发生了刘荆造匿名信事件后,他更是害怕,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几乎把功高震主这句话用在了自己身上,他殚精竭虑地想要刘庄相信自己,可他这种心思就如同重拳打在了海绵上,毫无声息。因为这块海绵根本就不具备进攻力,更没有进攻的打算。 
但他依旧在琢磨,琢磨自己的将来,琢磨怎样才能免去自己本不该得到的一切。一直到他临死,他才彻底地放弃了这种心思。当生理疾病夺去他生命的同时,他的心理疾病却莫名其妙地好了。他的遗嘱中希望皇帝能封他的三个儿女为王,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按照常理,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但它却在刘强身上发生了,并且发生得那么顺理成章,刘强也是心安理得。 
所以,我们说,刘强自从让出太子位,甚至可以说,在他将要让出太子位的时候就已经得上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并且也注定了他必将死于这种病。 
这样一个人,心理承受能力如此差的人,表面看上去是没有做皇帝的资格的。可反过来想一想,如果没有他母亲郭圣通的被废,没有他对历史丑陋一面的了解与他手下诸臣子的影响,他肯定不会走到公元58年那一步。性格决定命运,但同时,读太多的书也不是什么好事。 
书中有太多的并不正确的事实,从古到今,历史虽然在重复,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历史教训与经验是没有的。东汉光武帝时期的那段历史就是一最好的反驳。 
没有了宫廷斗争与太子争斗的东汉光武,却出了一次刘强让太子事件,在让人费解的同时也让一些人觉得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合乎情理的。出于这种想法的人也患了刘强所患的精神疾病,把一般规律当成了必须该发生的普遍规律。 
刘强之死说明了一个问题:任何人都不能不受历史的影响,包括未来的准皇帝——太子。     
太子李成器:何如人间作让皇   
何如人间作让皇   
李成器跟随父亲多年,一直承受着父亲所承受的一切,他不如李隆基的性格果敢坚决,并且从小就认为天下是李家的,即使武则天在位那么多年,李隆基从没有放弃过对李家江山的复兴念头。可李成器不一样,这个六岁就被立为皇太子、仅几年后又被降为皇孙的孩子在经历了巨大的波澜后,对政治这种东西似乎已经厌恶了。即使没有达到厌恶的程度,也可能跟他父亲一样,达到了可有可无的程度。 
孔融四岁时让了一个梨,被传诵了几千年。而唐朝中期的李成器,后称李宪,把将登皇位的太子之位让给了李隆基,却少有人知。倘若将这两个人所让之物比较,就能得出一个很不好的结果来:水果要比江山重要。孔融让梨,得到的是大人们“真乖”的称赞;李成器(也即李宪)让江山,得到的是李隆基的感激涕零。李成器死后被封为“让皇帝”,这三个字不仅仅是对他审时度势的认可,也是对他仁义的肯定。与他的祖宗李世民相比,他真是一位可爱而又可敬的人。他这一让,让出了大唐中兴,让出了宫廷兄弟情深的楷模。   
死后荣光(1)   
大唐帝国的皇帝李隆基在741年的那年冬天,一直心神不宁。这一年,长安城里的气温比往年要低很多,大雪纷飞,皇城里的每一个屋子都在日夜不停地供暖。但李隆基还是感觉冷,这种冷是因为心神不宁而对温度没有一丝感觉所致。六十三岁的大哥李成器已经病了很久,而入冬以来,由于天气恶劣,病情突然恶化。李隆基与他的兄弟们几乎使用了巫术来给大哥祈福,但李成器的病丝毫不见好转。 
这年的十一月,天寒地冻里,李成器还是自然而然地走了。走时没有一点痛苦,据照顾他的太监报告给李隆基说,他走得很安详。一听到这句话,李隆基可不安详了,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号啕起来,任谁都劝阻不住。 
五十六岁一个老头,且是一国之主,哭起来居然像个孩子,不累不罢休。过了很久,他明白了即使再哭上十年,哥哥也不会再复活了,才在别人的安慰之下擦干了眼泪。哥哥生前大仁大义把太子之位让给自己,在他死后,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对于一个死人而言,做什么恐怕都于事无补,但对活着的人来讲,起码是一种心理上的平衡,更是一种安慰。 
随后,李隆基下诏:“能以位让人,有上古之高风。生则成全其气节,死当表彰其贤德。按谥法推功善尚曰‘让’,德性宽柔曰‘让’,敬追谥为‘让皇帝’。”其安葬礼仪完全按照王礼安葬,墓称为惠陵。 
不久,李成器的儿子上表恳辞,表示如果父亲泉下有知,肯定不会接受此帝号的,请皇帝收回成命。李隆基告诉侄子:你父亲得此封号是理所应当的。 
下葬时,李隆基遣金 
紫光禄大夫、守尚书左仆射、摄太尉、上柱国、许平县开国侯耀卿,“奉霄载奠祖筵,以申天伦之感也”。又令词臣,将此事叙于典册,以教后人知。 
根据历史的记载,唐明皇李隆基是个半截皇帝,上半截时把大唐捣鼓得很像模像样,下半截时把大唐折腾得一蹶不振。其英明程度之高让人惊叹,其昏庸程度之深,让人更是张口无言。当这样一个人处在英明与昏庸之间时,却为了一个哥哥几乎是求生不得。这很让人琢磨不透,皇帝从来不缺少兄弟姐妹,也正因此,大多数皇帝总觉得自己的兄弟姐妹太多,所以,都抱着宁少勿多的心态而杀之,凌辱至死。 
但李隆基却是一个另类,他非但没有对兄弟姐妹们进行屠杀,反而做得要比平民百姓好出很多。李隆基曾经让人制作了一张大被子和一长枕,每当冬天时,便和李成器共一被、共一枕。在今天看来,两个大男人在一个被窝里总有点暧昧。许多人会想,李隆基这是在作秀。但即使是作秀,倘若不是兄弟情深,也不可能作秀二十多年。由此可知,李隆基对李成器的友爱之情是发自内心的。 
李隆基登基后,由于李成器当初的太子头衔依旧还留在人们心中,所以,关于李成器的种种谗言竞相传到了李隆基耳里。可李隆基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反而对李成器友爱有加。他曾经跟李成器和另一位兄弟说,“魏文帝曾写过一首诗:‘西山一何高,高处殊无极。上有两仙童,不饮亦不食。赐我一丸药,光耀有五色。服药四五日,身轻生羽翼。’我现在还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有这样一种药的,吃了他就能如老鹰一样在天上飞。可我现在觉得就在飞,因为你们就是我的羽翼。魏文帝的兄弟曹植有超世之才,却被自己的兄弟文帝不重用而活活给憋死了。而没有了兄弟的文帝却被司马家夺走了天下,这难道就是文帝所谓的神丸之功效吗?从古至今,家族和睦才是永世太平之根本。这就是我的神丸,今天分与二位兄弟,我们大家同吃,同保高龄,直到永恒。”于是,三个人就把这根本没有的神丸吃进了肚子里,吃进了心里。 
唐睿宗共有六个儿子,最小的一个很早就去世了,故李隆基与其他四位兄弟一向以“五王”著称,分院 
同居的住宅则称“五王宅”。李隆基继承帝位之后,将原在兴庆坊的旧宅改为兴庆宫,但仍在此宫的四周为其两兄、两弟建造王府,以便于弟兄间的亲密往来。 
据说,李隆基先生经常登上这一楼阁,欣赏诸王府中的音乐之声。有时候,他召集诸王前来楼上欢聚,玩耍嬉戏,谈笑风生。有时候,则亲自前赴诸王府第,赋诗饮酒,赏乐观舞,赐财赠物。诸王每天在侧门朝见玄宗,回去之后,就鼓乐齐鸣,开怀畅饮,或者击球,或者斗鸡,或者到近郊狩猎,或者在别墅行乐,终年如此,几不间断。而与诸王一起游乐的,颇多宫中的太监,显然表明帝君在时刻关心着他们。有一次,有人向玄宗报告说,宁王李成器,在酷热的夏日里尽管汗流如注,却仍然击鼓不止,而所读的书则多为来自域外的乐谱。李隆基听了,大笑着称赞道:“身为天子的弟兄,就是应该这样尽情享受啊!”人们闻言,都对李隆基的“友悌”之“德”肃然起敬,盛赞李隆基的“友爱之情”超过近古帝王。李成器更是以其过人的品格深受李隆基的敬重,在李隆基因谗言杀太子等三个儿子时,在他册立杨贵妃等家庭事件时,他都要征求这位大哥的意见。 
李隆基与李成器的友爱成为历史上的一段佳话,但并没有成为榜样,在他们之前,有兄弟相残,在他们之后,有兄弟喋血。清人何亮基说,宫门喋血千秋恨,何如人间作让皇。 
可世间又有几人能舍得把本该是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呢?即使他明知道别人得到这样东西后会比自己拥有时更能彰显东西的魅力?   
有其父必有其子(1)   
李成器的前半生可用一个字来形容:苦。他的苦是和他父亲唐睿宗李旦的苦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可以这样说,两个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可以这样讲,李成器后来的让太子行为完全是耳濡目染了父亲多年来的身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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