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记 作者:华玫(晋江2014-01-0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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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记 作者:华玫(晋江2014-01-01完结)-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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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淑仪方才给她讲了一些作姑娘时的趣事——从小到大,温暖的,搞笑,调皮捣蛋的,都有。想着卫淑仪眉飞色舞的样子,姚葭的脸上,泛起一抹笑意。溜+达x。b。t。x。t
  慕容麟盯着那丝笑意,“这几日,身上可好些了?”
  笑意一敛,姚葭低声道,“好些了。”依旧不看慕容麟。
  慕容麟一皱眉,抬手扳过姚葭的下巴,扭向了自己。
  瞳仁漆黑的眼,是两汪含烟秋水,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噬人魂魄;翠羽细裁的眉,是两道如黛远山,笼着春光,含着秀色,令人沉醉。这样的眉,这样的眼,再配上直条条一个悬胆鼻,红润润一张樱桃口,白扑扑的一副胜雪冰肌……这样的一张脸,端的是——不让照水牡丹,羞杀凌波芙蕖。
  在慕容麟打量姚葭的同时,姚葭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慕容麟。看慕容麟的眉,慕容麟的眼,慕容麟的鼻,慕容麟的嘴,看慕容麟乌黑瞳仁里,风起云涌的复杂情感。
  二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双方都是沉默无语。许多的情,许多的意,尽付这默然相望间。
  尘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们明明深知彼此的心意,却只能将其深埋心底。
  良久之后,慕容麟盯着姚葭眼睛,开了口,声音很轻,“还想知道自己是谁吗?”
  姚葭垂下眼,“不想了。”
  慕容麟收回了手,“真不想了?”
  姚葭的指尖拂过盒中的大小蚂蚱,没有马上回答。片刻之后,她静静答道,“想又如何?陛下会因为臣妾想知道,就告诉臣妾吗?”
  慕容麟没说话。姚葭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而且,陛下曾说过,臣妾是勾结外人,陷陛下于万劫的罪人。臣妾知道这点,足够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姚葭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猛地跳了出来,横在二人中间,一下子阻断了方才的宁和气氛。
  望着姚葭绝美的侧脸,慕容麟忽然觉得有些胸闷。许多的前尘,许多的影像,在他眼前似水流过。
  不动声色地作了个深呼吸,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方才差不多,差不多的淡然。
  “不错,你是罪人,你欠朕很多。”顿了下,他接着说下去,“真相并不美好。所以,朕才让你吃‘忘尘’。忘了过去,对你,对朕,都好。”
  说到这里,慕容麟垂下眼,“有时候,不明不白地活着,倒是份难得的幸福。”
  那样不堪的往事,那样血腥的过往,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愿回想。他不相信,她的承受力,会比他强。
  顿了顿,慕容麟沉声道,“不要总想过去,往日不可追。现在,你只要知道,你叫姚葭。从今往后,不要再作出对不起朕的事情,就行了。至于其它——”慕容麟停了一下,“都不重要。”
  不重要吗?姚葭抬眼,望向慕容麟。
  诚然,破裂的镜子可以重新拼合。可是即便重新拼合,裂痕还在,能当它不存在吗?
  慕容麟盯着姚葭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开口道,“记住朕说的话。”
  姚葭望着慕容麟严肃的表情,心中有些恍惚,没有马上应声。
  慕容麟抬手捏住姚葭的下巴,探身靠近,“说,说你记住了。”
  姚葭目光一闪,刚要作答,不想问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外。
  很快,门外传来了陈弘抖颤的声音。
  听了陈弘的通禀,二人均是一愣。
  慕容麟在最初的怔愣后,一皱眉,扭脸面朝房门的方向,大声道,“知道了。”然后,他依旧紧盯着姚葭的眼睛,一字一句,低声要求,“说,说你记住了。”
  慕容麟的眼睛很好看,专注看人时,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魅力。在他专注的注视下,姚葭垂下眼帘,轻声道,“臣妾记住了。”
  慕容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你好好养着吧,朕有空再来看你。”说完,转身离去。
  房里,随着慕容麟的离去,忽然变得空落落的。姚葭的心,也一并变得空落落的。
  她仰起头,微阖了眼,轻轻吸气——空气中,还残留着慕容麟的味道,淡淡的,幽幽的,很好闻。
  靠回榻上,姚葭的脑中,不断响起陈弘方才的通禀,陈弘说——
  皇后娘娘割腕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回 皇后

  慕容麟实在搞不懂,女人为何都喜欢割腕?
  姚葭如此,窟多铃亦然。
  窟多铃本是柔然的公主,当年,他落了难,逃去柔然,遇到了她。她发了疯地爱上了他,非他不嫁,结果就是——
  她成为了他的妻子,然后,说服她父汗发兵,助他攻回故国,夺回皇权,重登权力顶峰。
  窟咄玲的寝室门外,两名绿衣宫人垂首而立。这二人年龄都不大,顶天能有十五六岁的模样。见慕容麟来了,二人先是蹲身,作了个万福的姿势,然后一伸手,各执了一扇寝室门的门环,将门拉开。
  慕容麟暗叹了口气,迈步进房。寝室的门,随即在他身后,无声地合上。
  慕容麟进房前,窟咄铃本是闭着眼,平躺在睡榻之上。听见慕容麟的脚步声,她一下子睁开眼,吃力地转头,望向房门的方向。
  她的眼睛,在看到慕容麟的那一刻,蓦然焕出喜悦的光,人也挣扎着向他伸出了手,像个渴求大人拥抱的孩子。
  慕容麟的目光落在窟咄铃伸出的左腕上,那里,赫然缠了好几圈白绢。
  微微皱起眉头,他想起了另一条手腕,那条手腕也是如此。
  几步行至榻前,慕容麟伸手,把那只受伤的手腕轻托在手中。身子一沉,他坐在睡榻边上,和窟咄铃打了照面。
  窟咄铃不断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怎奈浑身上下骨软筋酥,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气。连着作了两个不大像鲤鱼打挺的鲤鱼打挺,她终是没能如愿。
  这让她又气又急,脸面涨得通红。眼里,也很快地浮上了一层亮闪闪的水气,是个泫然欲泣的模样。
  慕容麟暗叹了口气,放下窟咄铃的腕子,探身向前,双手cha进她的腋下,稍一用力,把她从榻上提了起来。
  然后,一手把她搂在怀里,一手从榻里扯过一只厚厚的锦靠,垫在榻头,让她半躺半靠在其上。
  及至把窟咄铃摆放好了,慕容麟想撤身后退,不想,却被窟咄铃虚虚地抓了前襟。
  慕容麟垂下眼,看着被抓的衣襟,片刻后,抬起眼,看向窟咄铃。窟咄铃也正看着他,看得一眼不眨,脸上,挂着眼泪。
  顺泪而上,慕容麟看进了窟咄铃的眼底,那里,有爱,有恨。爱里夹着恨,恨中裹着爱。无论爱恨,全都浓烈得让他招架不住。
  移开目光的同时,慕容麟轻轻地把窟咄铃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摘下来。站起身,他抱起窟咄铃,自己坐在了窟咄铃的位置上,让窟咄铃靠坐在他怀里。
  松松地把窟咄铃圈在怀里,慕容麟无言地抚了抚她的发顶。窟咄铃的头发乌亮浓密,和姚葭一样。和姚葭不一样的是,窟咄铃的发质很硬,和她的脾气一样,而姚葭的头发很软。
  每个月,他固定来凤仪宫两次,月初的朔日来一次,月中的望日来一次。
  近来,因为政务繁忙,也因为烦心事实在太多,他想,先把这个月的望日探视,停一次,下个月再去。
  不想,她竟因此自残。
  搂抱着他的倔强皇后,慕容麟的心里压着一才乌云,前朝的政务,后宫的家事,全都不让他省心。
  民间百姓只知国主吃好的,住好的,拥娇妻抱美妾,只看到国主出行前呼后拥,仪仗威赫,却不知,国主也有国主的烦恼。
  软绵绵地贴靠在慕容麟的胸前,窟咄铃随着慕容麟的呼吸,静静地听着慕容麟的心跳,听得专心致致,全神贯注。
  她很喜欢听慕容麟的心跳。
  慕容麟的心跳,那么强壮,那么有力,“嗵”、“嗵”,一下下,象里面藏了千军万马。
  每次,趴在慕容麟怀里,听他心跳,都会带给窟咄铃同样的感受,会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而他给的委屈,似乎也可以在这份难得的静谧中,忽略不计了。
  见窟咄铃安静下来,慕容麟又抚了一下她的头发,低低道,“朕不是不想来看你,只是最近事情实在太多。”
  窟咄铃眨了一下眼,没出声。
  “朕答应你,以后,无论多忙,都来看你。不要再作傻事。”他抓起她受伤的腕子,心里很不好受。
  窟咄铃还是不出声,只是象一只最温驯的羊,静静地贴在他胸前,两只眼睛亮亮地望着前方,目光发直,不知在想什么。
  见此,慕容麟也不说话了,抬头望向前方。
  又过了一会儿,窟咄铃忽然有气无力的开了口,声音低弱,“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边说,她边费力地仰起头,去看慕容麟。
  慕容麟低下头,定定地望着她,一份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窟咄铃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睫毛又浓又长,向上卷翘着,正经是双漂亮的眼睛。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常年盛满了对他的爱,满得时常要溢出来,此刻亦然。
  他哄孩子似地,轻轻摩挲了下她的后背,“别说不吉利的话,朕不许。不许你再说这样的傻话,也不许你再作这样的傻事。”
  窟咄铃盯着他,眼也不眨地盯了一段时间后,颤声道,“我恨你。”美丽的眼睛里,储满了泪水。
  慕容麟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目光,望向前方,音容平静道,“朕知道。”
  窟咄铃的眼泪一下子滚出了眼眶,紊乱的气息,扑在慕容麟的脸上,“我喜欢你。”
  慕容麟抬起手,为她擦去泪水,“朕对不起你。”
  他欠窟咄铃的,如果没有窟咄铃,兴许,他再无重回燕国的可能,就算回,也不可能回得如此之快。
  评心而论,窟咄铃是个很好的女人——美丽、热情、率直、爱憎分明,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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