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公主 作者:繁朵(纵横2012.8.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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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 作者:繁朵(纵横2012.8.1完结)-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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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怎不能信?”郑蛮儿扮着鬼脸,没心没肺的叫道,“若不是九姨自己住到了清忘观去,这会母亲定然已经将你托付的事情办完了!”

她这么一说并无他意,却是听者有心,元秀心下嘀咕,自己住到清忘观没几天,平津长公主就带着郑蛮儿造访,顺便把郑蛮儿留在了观里独自回府处理家事,算一算时间,平津后院起火,却是自己那次拜访后就随之发生的事,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进宫提醒王氏子嗣之事了?

而昌阳公主所注意的却是另一点:郑蛮儿说元秀负气去了清忘观,所以平津长公主未能完成其托付,元秀负气的真正原因因当时宫人皆被屏退所以宫中只是猜测,各种版本说来说去都是元秀与丰淳发生口角被逐出殿。

可到底为了什么发生口角却无人知道,昌阳想到郑蛮儿说元秀在昭贤太后丧礼后没两天就轻车简从去了平津长公主府托付平津自己的终身大事,心念转了转,不期然就想起了昭贤太后梓棺出宫当日太极殿上的情形——

那日太极殿上,昌阳大体上与元秀同在一处,虽然丰淳到时昌阳先一步回了公主行列,可元秀与丰淳说了几句话亦退入列中,也就是说,当日元秀所见人中有可能让她中意的,便只有两人:崔风物、柳折别!

“若是柳折别,此人未曾娶妻,观其举止形貌亦是风度翩翩,九妹既然喜欢,就算有婚约在身,五哥是她同母胞兄,一向偏爱于她,岂能不如她的愿?”昌阳心中暗惊,“难道九妹看中的……是崔郎?我与崔郎的婚约是先帝所定,五哥也不能轻易推翻,何况清河崔氏自诩门风,轻易是绝不会同意易娶之事的!”

“是了是了,那日殿上我见柳折别离开时颇为注意九妹,还与她调笑了一句,当时她用昭贤太后丧礼的话来堵了我,我只当她伤心养母,无心注意柳郎,可她若是对崔郎……因此才无视柳折别么?”昌阳公主越想心思越乱,如今回想元秀当时对两人不卑不亢的态度似乎也带着些刻意……

“七姨,含冰殿到了,你怎的不下来?”冷不防郑蛮儿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昌阳一惊,却见身旁已经空无一人,郑蛮儿半揭着车帘奇怪的看向她。

“哦,想一些事情,却是走神了。”昌阳定了定心,掩饰的笑了笑。

含冰殿比周围其他殿宇要小,也因此显得格外精巧,汉白玉栏杆下面种着一溜排开的兰草,元秀仔细看了看,认出其中颇有几种是名贵的,惊讶道:“七姐怎么种这么多兰草?”

“闲来无事,看这里地方足够就种了。”昌阳此刻心中烦躁,很勉强的回答道。

好在元秀没注意她态度的悄然转变,却和郑蛮儿一起取笑她:“七姐可不是喜欢花花草草的人,我看啊多半是为了崔郎!”

“九姨说的是!”郑蛮儿惟恐天下不乱,赞同点头。

昌阳把头别过去不理会。

留在殿中的宫女修联修纤迎了上来,行过礼后,在正堂坐下,元秀笑问道:“不是说修眉新学了鹅掌炙么?我们可是冲着这个来的。”

“阿家放心,方才马车才过玄武殿,奴等得到消息,修眉就开始准备了,再等片刻就能上桌!”修联恭敬的回道。

“这菜名倒和武周时张易之与其弟张昌宗竞豪所创的鹅鸭炙只差了一个字。”郑蛮儿好奇的问道,“我在书中读过,鹅鸭炙的做法是取铁笼置鹅鸭其中,笼内生炭火,用铜盆盛酱醋等五味汁,鹅鸭被火烤得不停地来回走动,兼之口渴,只得饮汁水以解,这样下去羽毛尽落,熟后鲜嫩可口……如此复杂,怎么现在这么快?”

元秀皱眉道:“此菜也太残忍了些。”

“阿家放心,鹅掌炙是鹅掌炙,虽然与鹅鸭炙皆要取鹅掌入菜,但做法却是截然不同的。”修联忙解释,“至于是否鲜嫩可口,还要请阿家与郡主尝过才敢说。”

郑蛮儿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七姨因为从前与六姨一起长大,是喜素不喜荤腥的,怎么忽然要叫修眉学起鹅掌炙来?莫不还是为了崔郎……”

毫无征兆的,昌阳忽然发起怒来,跺脚大哭:“崔郎崔郎,什么都要提到他!你们究竟是到我的含冰殿来,还是到了崔家来?”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三十章 偶遇
'更新时间' 2012…03…15 21:31:37 '字数' 2831

元秀和郑蛮儿面面相觑,修联忙给修纤使个眼色,修纤一转身进了里面,不多时一个穿着竹青细绢对襟半臂、内里是鸦青短襦,襦下系了一条靛蓝罗裙的妇人匆忙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半幅针线,这妇人装束虽然素淡,但盘桓髻上一支累丝芍药缠珠钗做工之精巧却是修联修纤几人发上珠翠都不及的,正是昌阳的乳母南氏。

“阿家这是怎么了?”南氏只知道昌阳在发脾气,修纤叫自己出来劝解,哪知道一出来却见元秀公主与承仪郡主都在,顿时愕然,忙不迭的给两人行礼,元秀摆了摆手,有些尴尬道:“我们说过了话,七姐生气了,南娘且先劝一劝她罢。”

南氏自昌阳襁褓中起就跟着她,自是对她心疼的紧,得了元秀的话也不再推辞,随手把针线塞给了修纤,上前抚着昌阳的背又哄又劝,元秀给郑蛮儿使个眼色,郑蛮儿咬了咬唇,才上前拉住昌阳袖子赔罪道:“都是蛮儿不好,拿七姨打趣说过了头,七姨且看我是晚辈的份上莫要计较,若是心里还不痛快打蛮儿几下就是!”

“阿家,承仪郡主年纪小,何况自己亲外甥女,就是有什么说差的地方也无恶意,阿家不要难过了。”南氏轻声慢语,昌阳其实方才一哭自己都吓了一跳,只是又担心又窘迫就这么哭了下来,此刻郑蛮儿已经赔了礼,她知道郑蛮儿平时也是娇纵得厉害,又因为平津长公主和杨太妃的缘故,郑蛮儿对自己本就远不及其他姨母亲热,早先清忘观里若不是急着想回长安,绝不肯那般热情。如今既然已经回到了宫里,肯赔这个不是还是给元秀面子,再哭下去得罪平津长公主是一回事,自己也没法下台,只得胡乱擦拭两把,道:“我没事!”

“阿家,鹅掌炙就要做好了,是在偏殿里用,还是到庭中设席?”修联在旁趁机说道,昌阳借回答她下台:“偏殿里气闷,还是放在庭中的好。”

元秀和郑蛮儿对望一眼,后者悄悄一撇嘴角。

因此事三人之间便添上了一层尴尬,连修眉精心烹制的鹅掌炙也未能尝出什么好歹,好在樊尚宫办事利落,酉初时分,杏娘就亲自过来告诉元秀:“尚宫局那边已经将珠镜殿打扫完毕,采紫等人业已从凤阳阁搬去,阿家可要现在就过去吗?”

“自然要的。”元秀和郑蛮儿正在尴尬,闻言都是迫不及待道。

元秀在宪宗未崩前,一直随昭贤太后住在了蓬莱殿后的含凉殿,如今的珠镜殿却在蓬莱殿侧,宫车不远不近的傍着蓬莱殿走,依在半卷车帘边看风景的郑蛮儿忽然道:“九姨你看,那是谁?”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两道人影正从蓬莱殿中走出,拾阶而下,皆宽袍大袖,太液池上的晚风吹来,衣袂飘飘欲仙。

“那是崔家大郎?”元秀看了一眼,惊奇的道,“他来见五嫂做什么?”

郑蛮儿刚才在昌阳那里自觉受了委屈,听到是崔风物,轻哼一声,重重甩下车帘,隔断了视线。

倒是于文融在外面笑着接话:“不单是崔风物,旁边那个郎君也是一表人才!”

“是柳折别吗?”元秀奇道,“上回在太极殿上见过一次,本宫记得这柳郎君仿佛是年前就随柳适入长安的?怎么两回看到他都是跟着崔家大郎,像是才到长安人生地不熟的模样?”

“阿家说的是,年前大家起用河东柳适为太府寺卿,柳家郎君想是随之而来。”于文融道,“崔家大郎是长安出了名的俊秀风流,柳家郎君却也不愧是其姑表弟,奴这么瞧着,两个都好似玉人一般。”

“可他们跑到后面来干什么?”郑蛮儿在旁听着,蓦然问道。

于文融赔笑道:“这个奴就不知了。”

“既然是光明正大走出殿来的,想来是有正事。”元秀道,“这和咱们无关,去珠镜殿就是。”

这时候崔风物和柳折别都恰好走到不远处,听到辘轳车声,认出是公主仪车,给他们引路的内侍忙示意一起避到道旁,元秀本无意和他们招呼,所以不再出声。偏偏郑蛮儿在含冰殿一口气憋到现在,马车与两人擦肩而过时,她忽然一把掀起帘子,恰好与崔风物打个照面,嫣然一笑道:“你就是崔风物?我七姨未来的驸马?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听母亲说,杨太妃早在七姨及笄时就替七姨在教坊那边物色好了俊秀少年供其享用,你……”

“蛮儿!”元秀目瞪口呆,宫车在宫中行进速度本就不快,加上郑蛮儿口齿伶俐语速飞快,一直到这时候元秀才急急斩断她,喝令于文融停车,对已经隔开一段距离的崔风物道:“蛮儿才被七姐说了几句,刚才那番话都是小孩子乱说的,崔郎不要误会!”

崔风物风度极佳,在郑蛮儿说话时口角常含的轻笑也未曾消失过,此刻听了元秀解释,态度更是和煦得使人如坐春风,翩然作揖道:“多谢贵主!”他今日穿着缥色袍衫,圆领广袖,乌黑的发整齐的束在皂幞内,抬手行礼时露出指上玉韘,酉时西沉的夕阳从太液池上折返出的余晖照得他面若冠玉,容光焕然处,几乎将腰下羊脂玉绶鸟衔花佩的光泽都压下。

郑蛮儿心中暗赞其人风仪,想到他即将是昌阳的驸马,越发的不服气,趴在车窗边,歪着头瞪他:“你做什么不信我信九姨?岂不知道她们姐妹关系好,自然要合起来欺骗你?”

“胡闹!”元秀在后面一拍她肩,哭笑不得,“你快跟我回珠镜殿,不许乱说!仔细大姐知道了嗔你!”

“哼!”郑蛮儿把头一偏,忽然伸手一指崔风物身后的人,“我听九姨方才说你是崔郎的表兄弟柳折别?你来说,若是崔风物有什么不好,你会帮着告诉我七姨,还是帮着他隐瞒?”

柳折别闻言,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看向了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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