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可以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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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不爱我-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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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知不觉上到了二楼,拐角处的第一间教室就是初二一班。莫桐欣喜地发现教室里正在吐沫横飞的正是当年教她的物理老师,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洪亮,上课时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向上盯着天花板,讲到兴起时,吐沫还是一如既往横飞,想当年他多么喜欢走到她桌边,在她头上下一阵又一阵的毛毛雨。想到这里,莫桐有点忍不住想笑。
  凌力想起他们升入初二后变得更拘谨了,但彼此的存在感变得更加强烈。学习成了他们唯一的交流,相互问问题成了他们唯一的乐趣,他喜欢感受跟她靠近时她的头发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脸,她纤细的手指拿着笔在他面前摇晃,她轻柔的声音让他如沐春风,还有她身上少女独有的清香萦绕在他鼻端。于是他变得更加勤奋刻苦。那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解答她所有的问题,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更具有挑战性的问题去问她。他们的成绩开始不相上下,轮流霸占着年纪前两名。
  那个时候,他只知道自己喜欢她,但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少年的心并不自知。直到那一天,他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一天,那触目惊心的一天,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失去常性,变成了一只丧心病狂的野兽。
  作者有话要说:莫大美女从小就是凌boss的克星


☆、75忆起(一)

  初二的时候;学校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他和莫桐了,每次期中和期末颁奖大会上都有他们发言,想不引入注目都难。开始有女生以各种借口给他送小东西,不外乎是贺卡啦、笔记本啦、小吃什么的。他要么不理,要么收了就直接扔掉。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仅没有让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望而却步;反而更加强烈地吸引了她们;她们觉得他很帅、很酷;向他示好的女生络绎不绝。
  也开始有男生给莫桐送东西;莫桐比他礼貌、温和。她每次都客气地接受;向人道谢。她不忍拒绝别人。这让他心里开始冒出零星的怒火。最令他恼火的是隔壁二班的一个男生。他刚开始只是送贺卡;后来就以各种名义跑到一班来找她。一次又一次后,他开始变得忍无可忍,潜伏在他心中的那只野兽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事情的发生毫无征兆;但实际上他早有准备。
  那是国庆节后上学的第一天,那个男生又出现在一班后门口,让靠窗坐的一名女生去帮忙叫莫桐。坐在莫桐身边的他突然腾地一声站起,从书包里掏出一条铁链,杀气腾腾地往外走去,那名男生不明就里,好奇地眼望着他朝自己走来,不知道他手里拿着一条粗铁链要干什么。他走到那个男生身前,那个男生还没回过神来,就杀猪般惨叫了一声,痛苦地捂住了一条胳膊,接着他又稀里糊涂地连吃了两三鞭,教室外有学生吓得连声尖叫,教室里的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好奇地往外跑。不一会儿,初二一班教室后门就被堵得水泄不通。不停挨打的男生无力招架,只是一直在可怜地叫喊,“你干嘛打我?”他自始至终没有吭声,只是一直抽,一直抽,他下了狠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残忍,直抽得那名男生脸上,脖子上,腿上鲜血淋漓。整个初二一班的人都跑到后门口去看热闹,只有莫桐一动没动,一次都没有扭头去看,她手里紧握着圆珠笔,死死抵在作业本上。没有人知道,他每一鞭子下去,她的后背都会剧烈地一颤。
  很快好几个老师赶来了。迅速制服了他。他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那名男生的家长得到通知后赶到学校,看到他们被打得血淋淋的儿子,哭得死去活来,一定要让学校给个说法。秦岚被叫到学校,一口答应承担所有医疗费,并承诺给一笔赔偿费,他这才没有被学校开除。
  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教室里开始有学生往窗口好奇张望,那位讲得兴起的物理老师一直钉在天花板上的眼睛终于转到了教室窗口两个陌生青年身上。他扫了他们一眼,没有露出认出的样子,而是示警似地轻咳了一声,莫桐赶紧拉着凌力蹲□,慢慢从窗口下退回去,退到了楼梯口。
  她轻声对凌力说,“你知道吗?他是我当年的物理老师,他现在完全认不出我了。”说完捂着嘴偷笑。凌力看着她乐不可支的样子心里无比酸楚,却也跟着无声地笑。
  初三一班在三楼第一间。教室里鸦雀无声,他们偷偷看了一眼,原来是在考试,老师清闲地坐在讲台上看教科书,偶尔抬头威严地扫一眼。到了毕业班总是大考小考不断。
  凌力想起了那个人的眼光,那令他厌恶的眼光,每次看到那眼光,他都想杀人。那个人一直很喜欢莫桐,她是他的得意门生。从初一到初三,莫桐一直兼任学习委员和语文课代表,她的作文经常被当做范文当众朗读。他总是随口开玩笑说她是个小作家。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对劲的?
  对,就是在初三下学期。他上课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总是落在莫桐身上,越往后越异样。他明白那不是单纯的欣赏,那里面还有有别的。莫桐往往经不起他的注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低头的样子是那么美,总让他想起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水莲花不胜娇羞。”
  就是在那时候,他心里深藏的那只野兽又开始蠢蠢欲动,如果不是他,如果换作任何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他肯定早就重演了一年前的大屠杀,但这次不同,他只能忍,忍了又忍。
  他看到过这个人去莫桐家,像是去做家访的样子。
  临近毕业考的时候,县里组织了一次中学生作文竞赛,莫桐被选中代表C中去参加,带她去的就是他。凌力能感到她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郁郁寡欢。虽然她并不是个喜欢热闹嬉笑的人,但她素来平静如水,而现在他感到她变得沉默寡言,变得苍白憔悴、心事重重。和他讨论题目的时候也常常走神。她再不能迎上那个人的目光,连对视都不敢,但凡他望过来她就会事先赶紧低下头,到后来,语文课上她甚至从不抬头。幸好那时候已经要毕业考了,大多都是在复习,他并没有感到有多么不对劲。然后,然后他看到她反胃干呕……
  “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们考试。”
  凌力猛地一惊,从深重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到的是莫桐纯净的眼,她的眼底有隐隐的笑意。她什么都不曾想起。
  走到楼下,莫桐问,“你要不要去找校长谈谈捐资建校的事?”
  凌力摇了摇头,“不用了,等过两天我们的人过来了再一起谈。”
  “哦,那也好。”她转而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等等,我去去就来。”他说完朝一楼教室走去,只见他叫出了刚才那位带学生读英文单词的女老师,两人嘀咕了一阵,他回来了。
  “走吧。”凌力说。
  “你刚和那位女老师说什么了?”莫桐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
  “没什么。”凌力讳莫如深地说。接着他抬手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吧。”
  莫桐点了点头。
  两人在学校附近随便找了家小餐馆吃过午饭后凌力带着她到一家小店买了两瓶酒和两条烟。
  “我们是要去看谁吗?”
  “嗯。”凌力面无表情地回答。
  他们沿着那条靠河的小路原路返回,从小店里取回了自行车。才没骑两步天突然就变了,刚才还精神抖擞的太阳不知怎么地就收起了笑容,露出了晚…娘脸。轰隆隆的春雷滚滚而来,其中还交织着树杈状的闪电,紧接着下起了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很有分量。
  “怎么办?要下大雨了,真倒霉。”莫桐喊。
  凌力看了一眼路边的桥墩,那边有几棵粗大的梧桐树,四月正是梧桐花开得最灿烂的时节。“我们去那边躲会儿雨吧。”
  “好。”
  两人匆忙下车,跑到了桥墩下。两人的头发都淋湿了,水湿哒哒地往下滴。
  四月的天,春寒还未褪尽,艳阳高照的时候,还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而这会儿,莫桐只感到寒意袭人,她忍不住抱紧了双臂。凌力脱下灰色风衣披在她单薄的身上。她一直就瘦,也许是小时候营养不良的缘故,至今还是瘦得可怜。
  “不用,真的不用,你自己也冷。”莫桐立即推让。凌力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
  “没事,我在美国的时候还冬泳过,这点冷不怕。”
  “冬泳?”莫桐扭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那该有多冷啊。我最讨厌冬天了,冻得晚上都睡不着。小时候的冬天都是奶奶把我的脚夹在两条腿中间睡,很暖和,很舒服。读大学的时候,宿舍在这头,卫生间在那头,晚上起来上厕所都要酝酿好久的勇气,不到憋不住,死活都不肯起来。起来了,就像冲锋陷阵一样,一口气跑到卫生间,然后又飞奔回宿舍,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忍一忍,忍一忍就会过去的。每次都这样。冬天的晚上都不怎么敢喝水,再渴也忍着,就为了晚上不用起来上厕所。到后来,凡是遇到什么困难,头脑中总会冒出一个念头,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的身子裹在他宽大的风衣里显得小得可怜,两只袖子空荡荡地甩,多出一大截。他凝视着她,雨水从她发梢滴到脸上,她说话时神采飞扬,他喉结处不自觉地滚了滚,克制着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莫桐走到桥墩边上,捋起袖子,用手接从桥墩上滴下来的水,嘴里轻轻哼起了一支曲子。
  电闪雷鸣,白天瞬间变成了黑夜。马路上本没有什么人,此刻更是空荡荡的,突然一声惊雷,莫桐吓得把脖子缩进了衣领里,飞快捂住了耳朵。
  远处有嘀嘀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道光顽强地刺穿了厚重的黑。
  刺耳的车声、刺眼的光、刺目的鲜血、那恐怖的一幕突然又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
  莫桐呆呆地望着前方的大路,突然转身对他说,“这一幕好熟悉。”
  作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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