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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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竹心-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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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有站在朕身旁、作这皇朝皇后的资格。”龙靖裳说得干脆,却够含糊。
  凤竹心自然听不懂他其中深意,她也无意去猜,太累,容易头疼。
  她想了想,说:“我说了,有话大可以直说,你绕来绕去的,我头疼。”
  一句头疼,龙靖裳不由得失笑,他拍了拍凤竹心的脸颊,笑道:“恐怕,如今天底下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也就你一个了。”
  “那么,有这么一个人,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凤竹心秀眉高抬,问他。
  “偶尔一两句,觉得新鲜有趣,自然高兴。”龙靖裳一顿,又道:“不过,朕并不是心胸广大的人,朝政上的谏言朕可以听进去,却心里难免不舒坦。但要是一个女人,整日里朕我针锋相对的,那就令人很厌恶了。”
  “你弄错了吧,似乎,我并不需要你喜欢。”凤竹心看着他,说:“所以,你也不必来暗示我。” 
  龙靖裳抿嘴沉默片刻。
  “一个喜好美色的皇帝,若要废妃、打冷宫并不是不能,只是做起来,未免人生疑,总是很麻烦。”龙靖裳停顿了一下,又说:“竹心,朕要你执掌后宫。”
  凤竹心想了想说:“这不是皇后原本就该做的事么?” 
  “不错,是皇后原就该做的事。”他笑了一声,看她的目光隐露了些轻嘲,道:“朕以为你挺聪明的,怎么?竟还不明白朕为何选你么?”
  “你想说,因为我能配合你行事,是么?”得到他默认的目光,凤竹心心中已有些冷了下来,“你又怎么知道,我会配合你,你以为你所做的那些事,能够被我认同么?”
  他自信的看着她,胸有成竹、了然于心般,道:“你会的,因为你,并不愿意就此留在这宫里一辈子。” 
  凤竹心此时忽然有些胆寒。
  太后曾对她说过,看人,一定要是先看透了对方,而不能让对方看透了你。
  面前这人,令她看不懂、看不透。与此相反,他却能够看懂了她、看透了她。
  他们两人若要论胜负,她是远不如他的。
  她必败无疑。 
  太后还曾对她说过,若遇到你无法看懂的人,便将对方引为朋友,看着、等着,等你看透了、摸准了,那便不足为患了。
  凤竹心早前就知道她绝比不过这人,所以她选择与他作‘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今夜,应当是谈条件的最好时机。
  于是,她开口,道:“既然你知道,那你打算怎么做?龙靖裳,你曾说过,当你完成了你的大业,你会让我死,是么?”
  “不错,朕是说过。”他问她,“那你,又是否明了朕口中的死是何意。”
  “离宫,以一个死人的身份。”
  龙靖裳整以闲暇的拍手,道:“好,就冲你你能听出这句话后的深意,朕就没有选错了人。”
  “但这对你而言,只不过是顺势而为吧。”凤竹心并不会傻得以为他真会这般好心,“就好像今日在潜龙殿下,我若跌倒,你必定丢脸。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所以你只有保住我的颜面,才能保全你自己的。” 
  “你认为朕做事,必定是先对自己有利,才会行他人于方便?”龙靖裳挑眉道。
  “你不是么?”她反问。
  “说得不错,朕是。朕现在需要你的聪颖能干,并不代表朕将来就能容得下这么一个贤能的皇后。”龙靖裳也坦然,他说:“你可知,朕的母后为何做了整整十八年的贵妃,却始终无法晋封皇后?先皇早年便看中了朕为太子,当年为何始终不曾册立朕为太子?”
  凤竹心心思一转,便想明白了,“太后有权,因此不能再有皇后之名。你么,若你当了太子,太后当年就更是一方独大了。”
  “先皇善于权衡之道,权臣与权臣之间相互牵制,后宫之内亦是如此,谁都不比谁高,谁也不会觉得比谁弱。”龙靖裳喝了口茶,又继续说:“现在,朕给你权,让你去站在后宫之首的位置,那是因为朕现在需要这样的局面。可是,当有朝一日,朕不再需要你的时候,你便会成为朕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你就顺水推舟,让我离开。你除了心头大患,我得了自由之身,你我都得益,谁都不吃亏。” 
  凤竹心心中自嘲的想到,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入了宫是无奈,做了皇后也是无奈,目前能做的,也仅仅是抓住这次机会,即便她心知龙靖裳要她做的是大约是什么,可她再不甘愿,还是要做。
  好比自己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回不去,而面前只有一条又黑又臭的小巷子。
  那么,她是走、还是留?
  凤竹心知道她只有走,即便那个小巷子又黑又臭。
  或许,当她走出去时,她会被巷子中的肮脏沾污了衣裳,被巷子中的臭气沾染了身子,她将不再是如今这般一身洁净体面。
  她想,这又有什么办法呢?都落了如此的境地,能够走出去已经不错了,她还有资格去计较那么许多么? 
  龙靖裳见她眉头深锁,心中微动,便说:“你也不必忧心,你今年不过十四岁,朕可以向你保证,不出五年,朕必然可以让你离宫。”
  “我并不忧心这个。”凤竹心知道他想错了,却不多做解释,却突然想到说:“龙靖裳,太后那边……我记得今日在慈安宫,太后命人宣读礼单赏赐时,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有什么问题么?”
  龙靖裳闻言便脸色沉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杯子,道:“竹心,你可知,皇后执掌后宫,凭的是什么?” 
  她愣了愣,“你是说……”
  “她执掌后宫多年,凤印一直在她的手中。”
  凤竹心这才想起这一桩,压下一瞬间的诧异,她平静的问:“那,你打算怎么作……不,或者我该问,太后她打算怎么作才对。”
  龙靖裳思索片刻,很快便答道:“我想,母后既然想你来作皇后,应当也不会为难于你。”
  “是试探么……”她想试探什么?凤竹心考虑着。
  “是试探。”龙靖裳拨开她一束黑发,道:“不过她想试探的人,不是你,是朕。”  龙靖裳与凤竹心两人昨夜入洞房时天色已晚了,不知不觉说话就说了差不多一整夜,直到听见外头打更的声音,凤竹心才忽然想起件事。
  “龙靖裳……”
  “怎么?” 
  他们正说到,凤竹心于宫中并无自己的人,做事不方便。
  龙靖裳便说,让月满继续服侍她,她在宫中也有些年月了,人缘还是有一些的。虽然,都是些小宫女小太监,但总算也是有几个帮着望风的了。
  此时候凤竹心犹犹豫豫的一声,龙靖裳自以为她是不满意这样的安排。
  他便瞅着她,有些轻蔑又有些恨恨似的,“你要拒绝朕的好意几次,才甘心情愿?”
  凤竹心无辜的说:“没有,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为什么要拒绝你送上门来的好意?”
  她又不傻,她在宫里处处受制,身边连个贴心说话的人都没有,龙靖裳既然愿意挑明了把月满给她当下手,她又何必为了一时的意气而拒绝。
  龙靖裳立刻就想到她今日……不,现在该说是昨日,在潜龙殿中她一口回绝他的好意。
  大事就不肯吃亏,小事就非得跟他较真,龙靖裳也不知说她精明还是孩子气,心想这事她自己若是知道分寸,夜就不必跟她计较了。
  而凤竹心想了又想,终于往那张华丽的床走去。
  龙靖裳看着她在床边站着也不像是要睡,便问她:“怎么了?”
  “今夜是我们洞房之夜,若是早上那些宫女太监来伺候,一看床上没有某样东西……”凤竹心在想,她该怎么把那东西弄出来好呢?
  龙靖裳一听,便立即想到了,“你是说落红?”
  凤竹心没答话。
  她会想到这件事完全是前辈子电视小说里的套路,电视里是怎么演的?凤竹心记得往往都是那些男子一咬手,然后滴了血在床上,再不然,就是房里有只小鸟什么的,拿来划上一刀,冒充落红也是可以的。 
  想来想去,这房里只有两个大活人,要这九五之尊的男人来滴血是不可能的了——就算他肯,她也不想请他帮忙。 
  那要她自己来弄,这房里连把削水果的刀子都没有,难不成真要她学着电视里的那些人,咬自己一口?那未免太不卫生了吧。
  龙靖裳见她面色越来越怪异,不在乎,道:“在朕身边伺候的,都是朕的心腹,你还怕他们会说出去么?” 
  这点凤竹心却不敢苟同,道:“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再说这样的事,并不是解决不了,何必要被别人知道呢。”
  他倒有些诧异了,莫明道:“竹心,你之前说,要信便要全信,要不就不信。可现在你又说出这种话,不认为自相矛盾么?”
  凤竹心回过头默然的看着他。
  半晌,她慢慢从一边的柜子中翻出了针线包,取了一支较粗的针出来,再回到床边,撩起自己的衣袖,在上臂划出了一道血痕。
  龙靖裳在一旁眼看着,并没有拦她的打算。
  见她面不改色的将血滴落在床上,心中却有些佩服。
  “不痛吗?”他看她冷静的压住伤口止血,忍不住问。
  “痛。”她咬紧牙根,等待最痛的一阵过去,慢慢令痛楚变为麻木。
  龙靖裳上前替她按着伤口,她忍不住嘶的低呼了一声,于是他将眉毛拧得死紧,沉声道:“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又何必伤害自己。”
  “有必要的话,流几滴血也没关系。”凤竹心皱着眉头,想拉开他的手。
  他却不放,“别动。”
  “你放开。” 
  “朕让你别动。”龙靖裳拧紧的眉就没松开过,他小心翼翼的放开手,血却微微的从白嫩的胳膊上冒出来,一丝一丝的散开,沾污了那肌肤的雪白,“怎么还没止血?”
  凤竹心白他一眼,“你手劲太大了,能止血才奇怪呢。”
  说完她便不由分说的拨开他的手,自己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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