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壁书 作者:慕时涵.千叶飞梦(晋江非v高积分2015-05-2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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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壁书 作者:慕时涵.千叶飞梦(晋江非v高积分2015-05-24完结)-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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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云濛伸臂,将她揽入怀中。
  萧少卿呆呆望着独孤灵,刹那的心疼如此真切尖锐,迫得他神思翻涌,头痛欲裂。
  花厅里诸人但闻一声长啸突地划破清晨静籁,急步走出厅外,却见阁楼上窗扇大开,银衣闪逝雾间,瞬间湮没于梅林雪海。
  “这是怎么了?”沈伊喃喃道。
  诸人赶至阁楼上,却见云濛无力坐在地上,怀中的独孤灵已然昏迷。
  郗彦皱眉,蹲下身拉过独孤灵的手腕,按着脉搏沉吟片刻,自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药丸。
  云濛接过药丸,喂入独孤灵的口中。
  商之问道:“姑父,究竟出了何事?”
  云濛温美的面容疲惫无神,瞬间似老去十年,轻叹道:“他不愿认我们。”
  晨间雾气袭面而来,冰凉湿润,寒得彻骨。
  萧少卿静静立在梅花树下,闭着双目,任风吹落的花瓣簌簌飘上肩头。
  不知多久,身后有人缓缓靠近,细碎的脚步声中,飘落面前的梅朵也无端缠上了一股灵动馨香。
  “你咬破嘴唇了,”夭绍站到他身前,抬起手,柔软的丝绡贴上他的下颚,轻轻抹去了那丝血痕,“放心,灵姨已醒了。”
  萧少卿慢慢睁开双眸,晨曦冲散寒雾落入他的眼底,那目光一时竟似幼童般懵懂迷离。
  “他们怪我吗?”他叹息着问。
  “不怪,”夭绍微微笑道,“更何况你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阿彦。”
  萧少卿垂眸,注视着她:“你这么认为?”
  夭绍轻轻点头。
  萧少卿抿唇轻笑,修长的手指揉抚着夭绍的鬓发,柔声道:“有没有想过,其实也是为了你?”
  夭绍神色一怔,脚下倏然退后一步:“你不要胡说。”
  萧少卿却不反驳,瞳如墨玉,深深看入她的眼中:“你难道忘了么?我这个身份还与你有婚约。”
  “你说过要和婆婆说婚事作罢的――”夭绍话语一滞,冷雾沾上面庞,脸色蓦然苍白,嗫嚅道,“你原来从没说?”
  “是。”萧少卿笑意微苦。
  轻风吹过梅林,冷香四溢,却又寒凉如霜剑般猛然割入肺腑。夭绍望着他,脚下禁不住连连后退。不知何时背后忽然抵上坚硬的树木,她才发觉自己却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夭绍无力,身子沿着梅树缓缓滑落。
  萧少卿飘身上前,将她拉入怀中。
  “何必这般慌乱,逗逗你罢了,”萧少卿轻笑无谓,“你若这样嫁我,我还不甘呢。不管我是萧少卿还是云憬,在你心中比我重要的大有人在,我清楚得很。我自然不会强迫于你,婚约一事我回东朝后会向沈太后说明,你放心。”
  夭绍咬唇,扬起脸望着他,小心翼翼道:“真的么?”
  萧少卿微笑不语,只点了点头。
  白玉般剔透无瑕的秀颜近在咫尺,温柔的气息一缕缕扑至脖颈边――萧少卿看着怀中的少女,难抑心动,慢慢垂下头,唇轻轻吻上夭绍的额角。
  夭绍被他紧箍在臂间,忍不住瑟瑟发抖。
  “憬哥哥。”
  这声呼唤听得萧少卿猛然一僵,片刻,松了手臂转身离开。
  晨光映透天色,落梅纷纷,银裘潇潇。
作者有话要说:  

  ☆、送别

  
  豫征元年十一月十六,位于山河环抱下的洛都这日寒冽异常,冷风拂起天边初现的日光,缈缈稀薄,悠然洒上金阙殿宇。宫城的空气中似有碎冰流动,呵出的气皆化作了袅袅白雾。群臣拢手袖中,鱼贯步入含元殿。山呼叩罢,不待司马豫开口,御史中尉便已举着玉笏排众而出。
  “臣有奏。”
  司马豫颔首:“准。”
  御史中尉趋步上前,将奏报递给下阶而来的中常侍,言道:“臣一早接到河内太守的急报,昨日犯人令狐淳未按时辰抵达济河对岸,河内官役沿河索寻一夜,并问达相邻郡县,皆无果。倒是有一渔夫不经意撒网获得一人尸首,河内太守让人连夜送至御史台,经辨认,却是臣派出去押送令狐淳的差役。忤怍探察过差役周身,验得他是受一剑当胸致命而死,且,那剑上含有剧毒――”
  他余音拖长,偏偏不说明结论。然而殿中群臣听闻此言却已是心知肚明,一时面面相觑,心中思量纷起,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坐于左侧首位的辅臣身上。
  裴行微微垂着头,神色宁静,眉目清淡如旧。
  殿中有了片刻寂静,司马豫衣袖一振,将奏折掷在御案上,冷冷看着立于阶下的御史中尉:“在你手下出了此事,如今你想告诉朕什么?”
  “臣失职,”御史中尉瞥了一眼裴行,慢慢道,“臣也不知令狐淳是杀人潜逃,还是被人杀了灭口,无论如何,都是臣办事不利。”他双膝一屈,下跪道:“令狐淳是朝廷重犯,曾拜侯封疆,身份不与常人,臣不敢私瞒陛下,请陛下降罪于臣。”
  “先找到令狐淳再说罢!”司马豫挥了挥手,叹了口气,“飞虹桥一事他虽是有错,但多年军功政绩,朕还是感恩的。不管他此刻是生是死,总要查个下落来。”
  “是,谢陛下恕罪。”御史中尉颤微起身,踱入班列。
  司马豫环顾大殿,目光落于右侧首位的空处,刚要开口,中常侍已俯身他耳边低低道:“陛下,太傅大人今日身体抱恙,已递了奏折,请病假。”
  “朕还想问问他凉州流民之事,”司马豫转而看向苻景略,问道,“尚书省可有相关奏报?”
  “有,”苻景略起身,步入殿中,禀道,“因北疆战事逃入凉州的塞外流民虽日益增多,但凉州刺史吕彝调度有方,安置营寨,发放衣粮,不但没有祸事发生,反而为我朝添了不少赞誉。”
  “吕彝有功,当赏,”司马豫顿了顿,道,“免了他之前在洛都时放纵下属恣意生事的罪。”
  苻景略躬身应下,却不退后,沉吟一会,又道:“臣昨夜接到北方斥候密报,塞外风雪交加,匈奴与柔然且战且南下,虽然战事不及之前频繁,但自匈奴王城调出的兵力却不断增加,几十万大军密沉沉沿我朝北疆积压,大有兵临城下随时南攻的形势,臣认为不可不防。”
  司马豫望着裴行身侧的慕容虔:“大司马,你如何看?”
  慕容虔撩袍起身,捧笏道:“臣听说每逢塞北深冬苦害不堪、牧人不得不四处流浪之际,匈奴大兵总会借北吹的烈风在草原上燃起战火。这次匈奴择柔然而战,虏获的战利品不胜其数,足够他们一冬之用,尽管如此,他们还要不断加兵,以胜利品为战粮,迫得诸多族人饥饿潦倒不断南逃凉州,怕还是另有更大的图谋。臣赞同苻大人之议,幽、并、冀三州防御定要加强,朝廷可派一大臣北上督促,坐镇范阳。”
  “大司马所言甚是,”司马豫询问诸臣,“诸位觉得何人北上为妥?”
  群臣窃语谈论一番,右仆射起身奏道:“中尉裴伦身经百战,将才堪用。”
  一言落下,附和声连连。
  裴伦列于左侧第二排,闻言只是垂目望地,坐姿如石。
  司马豫抿紧了唇不语,眼光一飘,与殿中一人的视线相对。
  禁卫军首领、上军将军车邪于角落里起身,大步上前,朗声道:“臣荐国卿大人。一年前与柔然之战,国卿挂帅,三月既大胜而归,诸位大人都忘记了么?”
  一时众臣皆是愣了愣,随即又有赞同声响起。
  司马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望着裴行:“朕初亲政,朝政军事方面尚是稚嫩,北方战事或将大关朝局,朕不能一人做主,还要丞相大人一旁多多提点。”
  裴行眉梢轻扬,注视着司马豫良久,轻轻叹息道:“陛下厚爱,臣受之有愧。家弟裴伦虽可称能将,但对北疆异族的了解的确不如国卿大人,况且国卿大人战场上的勇猛神算早已名扬北朝和塞北――臣认为这次还是国卿北上为妥。”
  “善,”司马豫吩咐一旁中丞,“写下旨意,国卿北上坐镇范阳,北方三州刺史皆听国卿调度。”
  中丞笔走龙蛇,一刻便写完,呈给司马豫盖上玺印。
  中常侍黎敬提高了嗓子尖声道:“国卿请上前接旨!”
  商之一袭踞纹黑袍,稳稳站起,迈步至殿中,将明黄卷书接入手中。
  司马豫道:“此事不能多耽搁,朝后你去北陵营挑选八百精锐骑兵,今日便北上。”
  “臣领旨。”商之下跪应命。
  朝后,司马豫留下三位辅臣议事文华殿。
  几人入了暖阁,黎敬忙奉上香茗,静悄悄地站于一侧。
  “太傅究竟是何病?要紧不要紧?”司马豫这才得空细问。
  黎敬道:“奴听太傅府送文书的家仆说,可能是前几日哪里受了寒,累了身上的旧病,卧榻难起。”
  司马豫道:“派个御医瞧瞧去吧。”
  “是。”黎敬应声而出。
  司马豫指尖轻敲着书案,沉吟道:“朕怎不知太傅大人有什么难治的旧病?”
  三位辅臣对视几眼,裴行道:“早年姚融也曾领兵多次征伐,身上几处大伤,犹其是几处伤及内脏的,这些年他一直劳累,许是从未养好。”
  “如此……”司马豫若有所思,“朕倒不知太傅也曾是沙场虎将。”
  “当年大司马和太傅联营抗敌、威震北朔时,想来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裴行淡淡一笑,看了眼对面慢慢喝着茶的慕容虔。
  茶雾层迭浮起,翠绿茶汁浸染慕容虔的紫眸,却是一片彻骨的冰寒。
  苻景略自袖中取出一卷帛书递上御案,将话题岔开:“豫征铢钱的图样已由尚书省金部曹制好,请陛下御览。”
  司马豫接过,还未细看,刚刚入门的黎敬禀道:“陛下,东朝豫章郡王和郡主已至文华殿外。”
  “宣。”
  萧少卿与夭绍并行入内,还未施礼,司马豫已道:“免礼,赐座。”
  待两人坐定,司马豫让黎敬将御案上的一卷帛书递给萧少卿,笑意和煦道:“这是两国盟书,请郡王带回给东朝皇帝。”
  萧少卿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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