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壁书 作者:慕时涵.千叶飞梦(晋江非v高积分2015-05-2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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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壁书 作者:慕时涵.千叶飞梦(晋江非v高积分2015-05-24完结)-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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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郗彦镇定无比,一面看着沈伊带来的圣谕,一面头也不抬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子,你今后离她三丈,不可妄近一步。”
  沈伊闻言愣住,夭绍也从未听郗彦对旁人说过这样的话,怔了一怔,面庞微红,忍不住悄然一笑。偃真低头看着自家少主,脸上满满地都是佩服,眼中满满地都是宽慰--终是再无后顾之忧了。
  沈伊自叹弗如,从目瞪口呆的状态中缓过来,叹了口气,朝郗彦揖手:“你厉害!难怪人人都说是独步江左,横行无忌了。”转过头,却望着夭绍微微一笑,柔声道:“丫头,这小子如今改头换面了,也不枉你这一年随他到处奔波,憔悴了这么多。”
  夭绍心中本有些难为情,却又不愿露出羞赧,只得转开话锋道:“你好歹也是朝中大臣了,举止还这般毛毛躁躁的,怕是不好。”
  沈伊哭笑不得:“连你也来教训我?”虽是质问,却也不生气,收敛眉梢眼角的轻狂笑意,正了正衣襟,道貌岸然状在案后落座。
  夭绍微笑,这才给他送过茶去,说道:“朝中常有臣子携旨来军中,只是我却想不到这次你能来荆州。”
  沈伊道:“我一人在邺都实在无聊,尚书省每日要处理的文书堆积如山,旁边还有我父亲盯着,要么就是更为不苟言笑的赵括,平时与我说话的人都没有。若再不出来走走,我该在尚书省抑郁而亡了……”他夸张地叹息,说到最后,又破了一脸肃容,忍不住挤眉弄眼起来,笑道,“不过好在阿憬和阿彦频送捷报至朝中,陛下犒军总要派遣大臣,我便借个缘由出来透口气。”
  夭绍如何不知他的心性,由衷道:“的确是难为你了。不过常听憬哥哥和阿彦说,这次战事从不曾为兵饷发愁,却是你在邺都灵活周转之故。”
  沈伊被她一夸,有些飘飘然,咳咳嗓子,勉强从容道:“过奖,这是我份内之事。”
  夭绍笑了笑,又道:“只是有一事我想不明白,伊哥哥这次若只是为犒军,来去路程不能多耽搁,断不该犯险孤身深入荆州腹地。”她话语顿了顿,瞥一眼对面仍在看着谕旨的郗彦,低声问道:“你其实是来找我的吧?是婆婆让你带我回去,对不对?”
  “这……”沈伊笑容褪去,看着夭绍,喟叹,“你心思愈发缜密了。”他点点头道:“是,我奉懿旨带你回邺都。”
  夭绍垂眸,轻声道:“婆婆,如今身体如何?”
  沈伊抿住唇,默然一刻,才慢慢吐出两个字:“不妥。”
  夭绍身子一僵,忙扬起脸望向他,目光慌乱。沈伊心中不忍,却又不得不避开她的视线,道:“若你不愿回也行,我自会在太后面前解释……”
  “不,明日一早,你带她回邺都。”郗彦忽然出声,打断沈伊。
  夭绍和沈伊都转过头看着郗彦。夭绍神色只微微有些疑惑,沈伊的吃惊却更为明显,瞪着郗彦道:“你明知道……”话刚出口,想到一旁的夭绍,又生生止住。
  夭绍并不言语,与郗彦目光对望片刻,缓缓道:“好,我回。”她低下头,默默地想:荆州战事至此,殷桓败局已定,想来不会再生大的变动。自己此时离开,也不必太过牵挂担忧。虽只是再留一晚,但在这样烽火遍地的乱时,已是奢侈,她还有何求?何况他方才也说,若无意外,一个月后必回邺都,离别也不是很长,自己回去,除能侍奉婆婆膝下,也正好能寻个清静的地方,琢磨尚教的针灸之法,好让他以后戒除药散时少受几分痛苦。
  尚--
  她猛然想到什么,面容一僵,双手在长袖下慢慢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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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并不知她正心思百转,此事议定,室中已另起话题。偃真将带来的两封帛书递给郗彦,说道:“一封是洛都云阁的密信;一封是殷夫人方才派人送到城外军营的,说韩瑞是荆州军叛徒,本必死无疑,但如今事出无奈,暂留他一命,想与少主交换一人。”
  郗彦看过殷夫人的信函,一笑:“以韩瑞交换殷湘?”
  “是,”偃真道,“阮公子说,这未必是殷夫人的主意,怕是韩瑞的主意。昨日夺江陵城的计划隐秘,韩瑞并无可疑之处,除非是他自己向殷夫人坦诚。而促成此事只有一个原因,韩瑞对殷湘,确实是有深厚的夫妻之情。”
  郗彦并不曾犹豫,道:“不管是谁的主意,回信殷夫人说我答应。约明日午时,北城门外交还殷湘。”
  偃真应下:“是。”
  郗彦这才翻开另一封洛都密信,目光掠过其上字迹,先是一怔,而后微微拧眉。
  沈伊见状惦记到一事,忙问道:“洛都云阁有没有子野的消息?”
  郗彦摇摇头:“还没有。”他将密信凑近烛台,又细细从头再看,说道:“不过洛都日前却发生了一件奇事。五月十三深夜,紫辰宫骤然起火,火势绵延至邙山,至次日傍晚,惊扰洛都一夜一日的火光才被完全扑灭。”
  “起火?”沈伊思绪停留此处,抚着下颚想了想,道,“以子野对北帝的恨意,纵火之事倒像是他的作为,何况他曾为禁军统领,对北朝宫廷了如指掌。只不过火势这么大,绝非一人能成。而且虔伯父写过信给我父亲,只道子野是孤身离开,洛都鲜卑族人又都尽入囹圄,想来他不会有帮手。”
  郗彦颔首,合起密函:“说得很对。”
  沈伊又道:“但若纵火的人是子野,云阁密报既未提有人落网,想来他也侥幸逃脱了。”
  郗彦继续表示赞同:“有这个可能。”
  沈伊于是下定结论:“如此说来,暂时没有子野的消息,就是好消息。但问题是,他何时竟有了这等通天的本事和细密的心思,竟能逃出云阁万千细作眼线?此事最为怪异。”
  “不怪异,”郗彦唇角微扬,笑意却并不明朗,说道,“当今能明目张胆潜入北朝皇宫,在后宫纵火,且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的,唯有一人有此能耐。”
  沈伊看他一眼,慢慢道:“你是说裴行的幽剑使?他为何要这么做?”
  郗彦目色沉了沉,揣度须臾,索然一笑:“个中缘由,我也想不清楚。”
  “裴行……”一旁沉默已久的夭绍忽喃喃出声。沈伊和郗彦都朝她看去,却见她目光恍惚,看着屋外绵延无尽的漆黑夜色,怔怔不语地,似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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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时辰已晚,偃真想到夭绍明日便回邺都,那今夜与少主一起的时间着实宝贵,便忍不住以眼色频频示意沈伊离去。沈伊却视若无睹,只推了推犹自发呆的夭绍,腆颜求道:“丫头,为我找些酒来。”
  夭绍显然有些魂不守舍,随口说道:“这么晚了,这里又是废弃之地,我去哪里找酒?”
  郗彦正在灯下书写回呈东帝恩旨的折书,闻言抬起头,看了眼沈伊,明白出他的意图,便朝偃真道:“我方才见地窖那边不曾有损,你领郡主去窖中挑坛好酒来。”
  真有好酒?沈伊喜形于色,抚掌道:“妙极。”眯起眼,含笑看着夭绍与偃真出门,又装模作样地喊一句:“慢慢挑,一定要好酒啊。”
  郗彦瞥他一眼,淡淡道:“故意支开她,你想说何事?”
  沈伊霎时正了颜色,望着他道:“你难道不知道符子徵正在邺都遍访大臣、到处游说?符子徵虽还未正式入朝觐见,但以太后的耳目,此事必早已传入了承庆宫。”
  郗彦笔下不停,说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沈伊皱眉,“夭绍是太后最宠的孙辈,谢氏从来都是朝中的中流砥柱,郗氏一门当年的消陨不得不说与沈氏有莫大干系,如今即便你不想追究,只怕太后还是不愿见到郗氏复兴,且再与谢氏联姻。若我猜测不错,先前你中毒未解,求雪魂花未得,确让沈太后松了口气,因此敬公公虽三番五次请夭绍回邺都而不得,她虽生气,却也不曾雷霆震怒。可时到如今她又再传夭绍东归,难道你一点也不心疑?”
  他说这么一大段话的时候,郗彦已写罢呈书,落下笔道:“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提醒我,沈太后这次让你带回夭绍,是与符子徵此行有关?”
  “难道不是?”沈伊似笑非笑,“符子徵南下求援,满朝文武在此事上的观点皆是一致。独你怕是例外,想也可知,在尚和北朝之间,你会倾向谁。”
  郗彦饮了一口茶,不慌不忙道:“你途径江夏应见过阿憬吧,他可知道你来此的真实意图?”
  “我未说,但他必然知道,”沈伊一字一字道,“他未阻拦。”
  郗彦并不意外,点了点头,轻轻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如今握着北府军权,若朝廷要出兵援助北朝,必然是豫州的铁甲军和徐州的北府军北上最为便利。太后招回夭绍,想必是要以她为筹码‘规劝’我。”
  沈伊笑而不语,郗彦看着他,目中难得一见的粲然霁朗,微笑道:“不过适才你怕是有句话说得不对。朝中文武若在北援的意见上都是一致,你为何又要来劝阻我让夭绍回邺都?”
  沈伊沉默着饮茶,依然一言不发。
  郗彦卷起案上墨迹已干的折书,低声叹道:“还有一个人,只怕也未曾明确表态吧。”
  沈伊轻轻启唇,吐字明晰:“谢、太、傅。”
  “阿公才是能扭转乾坤的人,”郗彦说道,“但可惜像他这样的人,夭绍却不是掣肘他的理由。”他话语顿了顿,淡淡一笑:“带夭绍回去吧,若她不回,就这样总是愧疚自责地陪着我,我也不好受。更何况--”他眉梢微扬,话语意味深长,“符子徵南下求援的目的,只怕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沈伊心中一动,正要再问,门外却传来夭绍二人的脚步声,只得将话收住。
  “汾酒!”偃真入室,将一坛酒砰地放在沈伊身前的案上,“沈公子慢用。”
  “有劳偃叔。”沈伊揭开木塞,闻着酒香一脸垂涎。偃真冷眼看着他,慢慢道:“不知沈公子准备何时去驿站?”
  “我今晚不歇此处么?”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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