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蓝莲花(出书版) 作者: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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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蓝莲花(出书版) 作者:小春-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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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察曲本被打蒙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墨卡顿说得又急又快,丹察曲本听不懂,急忙让身边的侍女翻译。待明白了意思,丹察曲本气得扑上去抓墨卡顿的头发,用藏语大骂:“你又是什么了不得的女人?仗着公主身份就随便打人。我是万户侯之女,大汗赐的婚,不比你低多少。你瞧瞧你那熊一样的身材,年纪又那么大了,恰那瞎了眼也不会喜欢你的!”
  墨卡顿身边的侍从一边躲着不让战争蔓延到自己身上,一边战战兢兢将丹察曲本的藏语翻译成蒙语。墨卡顿身手没有丹察曲本灵活,被她抓到了头发,头饰散落下来。墨卡顿披散着头发揉着被抓痛的头皮大叫:“不要脸的臭女人,今天本公主就把你打成肉酱,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两人扭打在一起,用各自的语言破口大骂,根本不需要翻译。身旁的侍卫侍女们不敢上前劝架,府里的仆从们都被惊醒了,披着外衣站在远处偷看。她们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传来一声大喝“住手”,恰那赶到了。
  两人扭头看见恰那铁青着脸大踏步走来,急忙停下手。墨卡顿撩开散乱的头发仔细打量他,突然欣喜地喊:“太好了!你的喜服还好端端穿在身上,又是从外院走来,肯定还没来得及跟这个小骚货洞房。我总算是赶得及时!”
  旁边的侍女们忍不住偷笑,恰那厌恶地看了一眼说话粗俗不堪的墨卡顿:“够了!你还想让人看笑话看到什么时候?”
  墨卡顿恶狠狠地瞪着周围的人:“谁敢笑话就等着掉眼珠子!”
  她披头散发,顶着熊猫一般的黑眼圈,满是横肉的脸上被指甲划出好几道血痕,衣服凌乱,神情凶恶,活像佛堂里供奉的青面獠牙的夜叉。那些知道墨卡顿厉害的贴身侍从急忙低头退开许多步,那些围在远处第一次见到当家主母的仆人也吓得赶紧缩脖子,偷偷溜走。
  恰那挥手让所有人退下,皱着眉问墨卡顿:“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
  凉州到燕京正常走得两个多月。从忽必烈赐婚到成亲只有半个月时间,她从收到消息即使日夜兼程也无法赶到。
  墨卡顿叉着水桶腰破口大骂:“半个月时间就成亲,你不就是想让我赶不及,好成你的好事吗?我就偏不让你如意!”她满身满脸的灰尘,疲倦使得脸上的皱纹更深,更显老态。她狠命跺着脚,房子被震得似在颤动,“我是怎么赶到的?我早在凉州就已得到密报:有个不要脸的藏人女子缠上了你。所以我年前一个月就出发了,连新年都是在车上过的!”快到燕京时又收到密报,大汗给你赐婚,你又要成亲了!听到这消息我简直肺都要气炸了,日日夜夜地赶路,累死多少匹马我也得在你婚礼前赶到!“墨卡顿在恰那身边一直安插着人手,随时汇报恰那的动态。只怕丹察曲本刚看上恰那,线报就已经递到了凉州。墨卡顿防微杜渐,立刻出发,却不料正好赶上了恰那的婚礼。
  恰那疲倦地摆了摆手:“吉时是大汗挑的,丹察曲本你也见到了。你辛苦赶路也该累了,赶紧歇息吧。”
  墨卡顿身子一扭,两手把住门框,粗壮的身子将门堵了个严严实实:“把我打发走了好继续你的好事?才没那么便宜呢。我今夜就坐在这里。你绝对不许进去!”
  丹察曲本听不懂墨卡顿和恰那讲的蒙语,在一旁观察着他们的神情。此刻看到墨卡顿的举动,不需翻译也知道她想干什么,顿时大怒,用藏语骂道:“你讲不讲理?今夜是我新婚之夜,你拦在门口算怎么一回事?”
  恰那冷冷地扭头往外走:“公主。你想一整晚坐在这里也随便你。我累了,没功夫陪你闹。”
  丹察曲本飞扑过去拉住恰那的手臂,焦急地问:“恰那阿哥,你去哪里?”
  恰那推开她的手:“我去书房睡。”
  丹察曲本锲而不舍地黏上来:“我跟你去!”
  恰那避之惟恐不及:“你要是跟来,那我整晚就不可能再睡了。我很累,你就让我安心睡一觉吧。只要你我没在一起,她自然不会再闹。”
  丹察曲本对着恰那的背影跺脚大哭:“可是,这是我的新婚之夜啊!”
  恰那的身形顿了顿,没有回头:“丹察,你也看到了我的情形,你定要嫁给我,就得适应这一切。”
  那晚,恰那在书房一个人度过了第一个新婚之夜,只有—只小狐狸陪伴在身旁。这与14年前出奇相像。我为他唱摇篮曲,看着他熟睡后安静的面容,为他轻轻抹平拧起的眉心。唯有在梦里,他才是安详而幸福的。
  按照八思巴的安排,第二日便该送意希迥乃回萨迦,可意希迥乃却消失了。恰那婚礼上那样伤筋动骨的大吵,兄弟间已无可避免地交恶。但八思巴也不希望他在燕京出事,所以派了人到处寻找。直到傍晚时分,众人正焦头烂额之际,意希迥乃突然出现在国师府。
  他是来收拾行李的,不是回萨迦,而是搬到忽必烈的庶长子忽哥赤皇子的府邸。
  原来意希迥乃自来到燕京后便打着八思巴的名号到处结交达官显贵,与忽必烈的庶长子忽哥赤结识后,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忽哥赤一直嫉妒真金,自己的母亲只是身份卑微的宫婢,可真金的母亲是皇后。自己是长子可真金却先被封王,自己很努力想要获得忽必烈的宠爱,可忽必烈还是为真金先求娶弘吉剌部公主。
  忽哥赤的际遇与意希迥乃如此相像,两人自然有许多共同话题。忽哥赤听说了他与兄长交恶,同情心大起,便迎意希迥乃去藩邸奉为上师。不管兄弟间有多少罅隙,对外总是萨迦一派。八思巴没有多言语,默默地看着头也不回的意希迥乃走出了国师府。
  恰那府上更是一团糟。两个妻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身份地位相差不远,手下能打能骂的人数也势均力敌。无法用权势压倒对方,就只能比拼骂架功夫了。两人只要碰到就会吵架。墨卡顿和丹察曲本也不用翻译,各用各的语言骂,声音高亢尖厉。幸好白兰王府够大,声音还不至于传到街上去。
  三主日后新婚夫妻回门。墨卡顿偏要硬插一脚,让自己的坐驾跟着去了次仁嘉搭在城外的帐蓬。她喧宾夺主地处处代表恰那敬酒送红包,还把次仁嘉客客气气地尊为长辈。丹察曲本再如何不满,好歹人前也得给贵为公主的嫡妻面子。回门那一天被墨卡顿搅得颇有喜感,丹察曲本气得吐血。一个月后次仁嘉回藏地,暗地里劝女儿忍耐,及早为恰那诞下长子才是最迫切的事。
  丹察曲本每日费尽心思打扮,逮着各种机会接近恰那,可都会被阴魂不散的墨卡顿搅黄。从恰那成年起,墨卡顿便无所不用其极地监视着恰那。她的斗争经验丰富,别说小火苗,就连能被点燃的柴火都能被她提早浇熄。丹察曲本在自由的藏地长大,哪里是墨卡顿的对手,一举一动任何一点小心思都逃不过墨卡顿的火眼金睛。
  于是乎,她们的争斗更加频繁,甚至经常升级为暴力事件。投毒、使诈、巫术、绑架、买通下人,种种手段不一而足。两人从每天一早睁眼开始便将全部心思放在对方身上,到闭眼睡觉时还在念叨着对方,简直比爱人还亲密。这样激烈的斗争给两人带来了一项好处:两人的蒙语和藏语水平都大幅提高,尤其撞长对方的驾人语言。
  最可怜的是恰那,他连吃饭、喝水、睡觉都心惊胆战。自从有一次丹察曲本在他的食物里投了春药却被墨卡顿抓了个现行,恰那连口水都不敢在自己府里喝了。又有一次恰那正在睡梦中,突然被门外的吵闹声惊醒。原来墨卡顿和丹察曲本各自安插了人每晚在恰那门口和窗口监视,只要对方想偷偷溜进恰那房间就会被揪出。
  “小蓝,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恰那神情憔悴,目光无神,面色苍白,脸颊更是消瘦得凹陷下去。他已经连着好几晚没有好好睡觉了,“不敢吃,不敢睡,这简直比坐监牢还可怕!”
  为了躲避两个妻子的纠缠,恰那天天跟着八思巴出入忽必烈的宫廷。八思巴谋划恢复吐蕃驿站,建立完善的驿递制度,恰那也从旁协助。恰那本就聪明颖悟,许多政局上的利害关系—点就通。八思巴对他的信任绝非他人可比,倒是得了个有力的助手。
  白天他跟着八思巴工作倒还好,一到晚上两个妻子便会盛装打扮到国师府请人。恰那不走,她们也不走,最后只能是恰那屈服。八思巴不便介入这种夫妻闻的亊,可也实在烦心。只好写信给墨卡顿的哥哥启必贴木儿,希望他尽快来燕京。
  这两个女人实在让我厌恶心烦,所以我全天都跟着恰那,尽全力保护他。我的嗅觉灵敏,能闻出任何药物,他吃东西前我都会先确认一下。晚上他睡时我会在他身周安下结界,外头两个女人就算闹得天塌下来,结界中的恰那也能丝毫不受干扰。再有过分举止的,我会让她们莫名其妙地生个小病或者受点小伤。
  这年春天,忽必烈再次领军至漠北,继续与阿里不哥鏖战。燥热的初夏,忽必烈在漠龙昔木土地方大败阿里不哥,占了他的都城和林。阿里不哥溃败远遁,逃到父亲拖雷的属地吉利吉思休养生息。忽必烈记挂着真金的婚事,没有乘胜追击,班师目到燕京。
  ………………………………………………………………“这一年,八思巴除了要设置驿站,还接受了忽必烈交予他的另一项更重要也更艰难的任务:为蒙古人创制文字。〃年轻人兴奋地叫起来:“我知道啊,他创造的文字后世称为八思巴文。直到现在我们出版的一些书籍上,还用八思巴字作为封面封底的装饰图案呢。”
  我从书架上抽了本历史书,翻出里面的照片给年轻人看八思巴文:“八思巴字字体方古,庄严大方。所以直到清代,藏人和蒙古人在公文和印章上还经常使用八思巴文。”
  在成吉思汗建立蒙古汗国之前,蒙古人没有文字。成吉思汗统一蒙古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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