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红(出书版) 作者:林苡安(蜀地女子的爱情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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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红(出书版) 作者:林苡安(蜀地女子的爱情博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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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好几个深呼吸。这完全不是她所期望的,就算她要跟他好,也不应该发展得这么快,她觉得感情发展太快略显得轻浮。她喜欢用明朗的眼神中暗含的暧昧,俏皮的句子中潜藏的挑衅,无意的指尖触碰中隐匿的欲望来壮大对彼此身体的渴求。换句话说,就是必须有量的累积才会有质的飞越。高中哲学书上都有,是基础知识。她走出去看见他正在抽烟,她第一次见他抽烟,她说:“你抽烟。”他笑而不语,把烟嘴对着她,她摇摇头,说:“我不抽。”其实她是要抽的,她只是不在男人面前抽烟。张正勋把烟扔在地上踩熄,说:“要不要去吃点东西?”锦绣心想,今天应该适可而止。便说:“我想回家了。”张正勋说:“好吧,我送你回家,我去取车。”
张正勋取来了车,在锦绣面前使劲按喇叭锦绣才反应过来,她没想到他竟开这样好的车。她坐上了车,问:“这是保时捷么?”张正勋只是笑,向左打着方向盘。锦绣说:“我问你呢。”张正勋说:“是又怎么样吗?”锦绣怔忡,问:“你这么有钱?”张正勋朝她坏坏地一笑,说:“是婚庆用车。”锦绣“啊”了一声,张正勋伸手过来再一次把她的手握住,说:“今天借来泡你。”锦绣听出他在逗她玩,白了他一眼,却再也没有想要把手缩回来的念头了。她突然明白了一句话——权势是春药。说这话的人可真是不简单。




蜀红 三(3)

张正勋的车很拉风,引来一路人的侧目。特别是女人们的眼光总有那么一点不怀好意,好像坐在里面的人不应该是锦绣,而是她们。锦绣努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是她稍微露出那么一点点欣喜,就显得太失大方。她不知道应该和他说点什么,应该要说点什么的,一个女人矜持得太久就是沉闷。她说:“把音乐打开吧。”他便拧开了音乐。音乐是《巴黎圣母院》的音乐剧选段,她曾和朋友一起去体育馆看过这场演出,没想到张正勋也知道它,真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想自己一定是小看了这个男人,他远比他的外表看起来更深更远,像一片缓缓舒展开去的草原;望不到头的。好吧,她安慰似的想到,他们也算是志趣相投、男才女貌,勉强接受他吧。“欢迎收听《城市之音》。”啊?原来是广播。“喜欢音乐?”张正勋问。“嗯,你呢?”“读书时特别喜欢唱歌,看不出来吧,我还组过乐队,担任贝斯手兼和声。”“真的?那你什么时候也唱给我听听。”“算了吧,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一句话说得锦绣捧腹大笑。她是听谁说过,没有幽默感的男人比长相丑陋更可怕。这么说,他一点也不可怕,倒有几分可爱才是。张阿姨突然打来电话,邀请锦绣周末去参加她小女儿的生日派对,锦绣有些为难,周末她有课,给两个中学生当英语家教,她说:“到时候再看。”张阿姨说:“把张正勋一起叫上吧。”张阿姨显然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约会,只当是想法子让他们再见上一面。锦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嗯”了一声。挂下电话,她问张正勋要不要去,张正勋说:“我说不准,到时候你提前打电话问我。”锦绣点点头,从倒视镜里看看自己,觉得自己晚上看起来还是挺美的,至少少了一些杀气。她的好些朋友说她一脸杀气,她原先并不知道为什么,以为是眉毛的缘故,心一横把它给剃成了一根细线,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柳叶眉,不但有些土气,配在她有些方正的脸上,竟被人讥讽是女生男相。她是又好气又好笑,便索性不再去管它,任它长得乱七八糟,反倒有些英俊。后来她读张爱玲的《对照记》,里面配有很多张爱玲年轻时候的照片。她还算个标致的人,乍一看是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子,看久了却也能看出一股子杀气来。她立时明白,也许她和张爱玲一样,生长在单亲家庭,免不了被人欺负,继母的压迫、母亲的疏离、周围的是非不得不使她们具有先发制人的勇气,脸上的微笑得比拳头更加强劲且充满力量。她自以为能感受到张爱玲内心更多的东西,比如她的淡漠,她比锦绣更加的淡漠,对周围的事情漠不关心,看见别人的痛苦会开心,这极其变态,却又相当正常——别人有了痛苦,她们才会平等。她就着夜色,做出好天真的样子,说:“也不知张阿姨怎么会想让你去。”她其实心里很明白。他哧哧一笑,说:“还不是想撮合我们。”锦绣没吱声,不知是不是在笑话她们的热情其实是一种谄媚,心里有些替张阿姨打抱不平起来,想,要不是张阿姨答应过母亲要替她找个好归宿,也不至于这样看得起他。
送她到门口,张正勋意外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她“呀”一声,快速冲回了家。一回到家就接到母亲的电话,问:“他跟你联系没?”锦绣说:“没有。”母亲还是那句话:“再等等。”她不想告诉母亲的原因很简单,她怕给她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再不比从前,见了面觉得好就是一辈子的好,随时都有“拜拜”的可能,母亲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的,再受不起了。她想一切成了定局再告诉她也不迟,相当于给她一个惊喜。挂上母亲的电话,张正勋进来了一条短信,问:“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不对?”锦绣回道:“不是的,我以前没有发展得这样快的。”张正勋说:“快?那怎么样才算不快?”锦绣说:“我始终以为,‘欲速则不达’。”张正勋半天没回她,也不知是不是生了她的气。她在这边干等,等得有些着急,电话突然响了,是苏九久打过来的,她说:“我本来不想打给你的,我不想打给任何人,但是,我需要说出来,有太多的话压在我的心里快要爆炸,把我憋得不成人形。”苏九久似是哭了,喉咙里卡着话,发出来的字含混不清,因为她很少这样,所以锦绣格外动容,说:“你哭啦?”苏九久说:“我说过,总有一个人会卡在你的命门上,我相信他就是卡在了我的命门上,像一根生了锈的图钉,拔不出来,也摁不下去,只得让他在那里疼。”锦绣听得茫然,问:“他是谁呀?这么大的本事。”苏九久说:“你不认识他。现在,我也不认识他了。”锦绣说:“不懂,你用白话文讲好不好?”苏九久说:“意思就是;在他得到我之前;他是一个翩翩少年,在他得到我之后,他是一个衣冠禽兽。”锦绣“哇”了一声,说:“这时候了,你说话还这么押韵。”苏九久顿了顿,似乎想要重组一下语言,她说:“意思就是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给我回旋的余地。”锦绣说:“你应付得来的,你这点本事还没有?”苏九久说:“不,男人和女人,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输的一般都是女人。”锦绣说:“‘淡定姐’这次不淡定了。”苏九久说:“嗯,我在想办法。”锦绣想,那她是输定了,如果她无所谓一点,兴许还能赢,人就怕较真。锦绣又听苏九久说了会儿,关于那男人的单眼皮和掌心纹路,却一个字也未听进去,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使她开始担心张正勋的短信进不来,她急切地想要结束谈话,又觉得特别不仗义,逼不得已,耐着性子听了老半天,也没听出什么名堂。
但是一晚上,张正勋都没有再跟她联系,她觉得心烦意乱,睡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便生出一计,发短信去问张正勋周末要不要参加张阿姨小女儿的生日派对,其实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口气。他回复得很快,说:“到时再问我,我有时候会突然有变卦。”她心里一下子没了底,看来他也没多想见她。
下午约苏九久见面,苏九久戴着一副大墨镜,想当然是哭肿了眼睛。她的头发胡乱用一根黑色皮筋扎着,穿一件纯棉暗花纹长袍,浑身都是雨水冲刷过的潮湿的气味。锦绣很是担心地问:“你不是有什么想不开吧?”苏九久苦笑道:“有什么想不开,我早就料到我会栽在谁手里,没想到竟是他。要钱没钱,要才没才。中间段位,最有本事。”锦绣呷了口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安慰人一向不是她拿手的,她问:“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苏九久扶了扶眼镜,说:“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会有办法的。”锦绣说:“我可不相信你会被轻易地打垮,你可是赫赫有名的‘淡定姐’。”苏九久双手卡进腿缝里,头斜靠在椅背上,说:“那也未必;馆子到处都是,哪个男人还在乎你的一手厨艺。”说的语气倒是很自信。苏九久从她的蓝底碎花的帆布包里取出一包“娇子X”,她基本上是不抽烟的,所以抽也是抽劲头小的烟,只是做个姿势,烟在嘴里滚了一圈就出来,斜着肩膀,在浓浓的烟雾后面看起来幽幽怨怨的。她把烟盒扔到锦绣面前,示意她自取,锦绣说:“少抽点,抽烟不好。”一般来说,抽烟的女人总是看不惯其他抽烟的女人,这边抽着,那边还说着别人不正经,但若是身边有女友也抽烟,倒是能玩到一堆,像是有个共同爱好,而这爱好,又往往是一般女人没有的。锦绣嘴上劝着苏九久,心里倒是暗喜,觉得和苏九久又亲近了一些。苏九久看着烟发呆,说:“他是不抽烟的,但随时带着烟,带了那么几年,身上自然有了股好闻的烟草味。”锦绣说:“你让我想起了《小王子》里的那只等爱的狐狸,那是怎么写的来着,头发和麦田。”苏九久说:“别在这给我炫耀你的阅读量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和那个张正勋怎么样了?”锦绣说:“不怎么样;没啥感觉。”他们的情况,锦绣觉得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日后他俩没成别人以为是他甩了她;她得先把架子端着,也算是为自己留条退路。她是一个挺要面子的人。哪怕在苏九久面前。




蜀红 四(1)

【4】
周末来得很快,锦绣也没主动再去问张正勋,只是按照原先的计划,见了预约的学生。她在做私人家教,也算她的全部职业,她一直不想去找份正式的工作,怕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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