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忽有种不好的预感，恰如当年灵儿被凌辱的那一天，惴惴不安的难以平静。
“姐姐。。。。。。”她含泪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海灵儿转身跑走了，只留下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我负了他，他却负了灵儿，这是报应，是报应么？
暗处，露出她一丝狡黠的目光，兆佳苏月，我会让你永远得不到阿祥，永远得不到！
海灵儿悄无声息的转头进了钟粹宫，荣妃正酣睡，她站直身子，请了个安，“奴婢给荣妃娘娘请安。”
荣妃莞尔，“怎么样，咱们这招趁虚而入，用的真是妙！”
“对啊，荣妃娘娘好计谋！只是，荣妃娘娘您向来与德妃娘娘不和，此次为何刻意接近四阿哥呢？”
“如若我这个当娘亲不为老三着想，谁还会为他着想，他这个傻孩子，一心拥立太子爷登基，真真是愚不可及，如今四爷，八爷，哪一个不眼睁睁的盯着这个皇帝宝座！”
海灵儿顿悟，“娘娘的意思是。。。。。。”
“没错，欲先除去四阿哥，必先砍断他的左膀右臂，听闻他们兄弟两个，为了一个女人闹不和，此次便是你趁虚而入的好机会，我要你做的，你都听清楚了？”
她的眼神直视她，不怒而自威，带了股天生的凛气。
“是，奴婢听清了，只是，奴婢还有一事恳求！”
她用力握紧手里的汗。
“何事？”
“事成之后，奴婢想亲手诛杀苏月那个小贱人！”
她杏目圆睁，丹唇之下缓缓吐出，如蛇吐信子一般，咝咝作响。
“哼，如此，只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这话令她琢磨不透，只是磕头道谢。
他一个人在宫廊游走，不期盼遇到，不期盼同行，只求遇到。
遇见他这辈子里最美好的年华。
他没有爱错人，只是选择错了时间。
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地老天荒，唯有爱过，才懂得，抓在手心里的，哪怕此刻烟消云散，他也是满足。
“给十三爷请安”
他看清楚此刻眼前的女孩，和苏月一样的瓜子脸，毫不施脂粉的灵气，一样的淡雅，只是，她的眼神与她不同，她不敢直视他，只是低头。
“灵儿，许久不见了~”
他到底还是先开口道。
许久不见么？
在他心里，她是不是宁愿不见？
“阿祥，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昨晚的事情，就当它没发生过好吗！我不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女人，虽然我曾经喜欢过你，可。。。。。。如今，我想通了，是我配不上你，不，是奴婢。。。。。。配不上您！”
她转头要走，十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告诉你，昨晚的事，我不能没当发生过，既然如此，灵儿，如果你相信我，我便愿意像对苏月一样对你，从今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十三爷。。。你的意思是。。。。。。”
她还未开口，便被他浓烈的气息覆上，吻得她醉生梦死，恨不得此刻能跟他融为一体。她的舌在他唇间引逗，他的舌融入她的唇，她却相拥而泣。
“从今天起，你海灵儿就是我胤祥的女人！”
他郑重道。
两年了，这不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吗？
她的神情，此刻却有些古怪，是大笑。。。喜极而泣。。。满足，抑或都不是。
她怎么能容忍这样，只是一夜的鱼水之欢，只是歉疚，只是负责任而已吗？
她要的就是这些吗？
他紧紧的抱住她，“灵儿，答应我，永远不会像苏月一样背叛我，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她只是被用作了一颗报复苏月的棋子吗？可这样的结果不正是她想要的吗？可。。。。。。这是报应么？那。。。。。。受到报应的为什么是她？
她的手划过他如丝的眉，“阿祥，有没有人说过，你皱眉的样子很好看！”
他浅笑，“今生，我只皱眉给你一个人看。”
她咯咯笑起来，“若有来世，我一定会记得你的眉毛，一定抢在苏月前面，一定会找到你，——阿祥”
她的眼神渐而幽怨，只是解下他的鞭子，帮他细细梳头，“如果当初苏月救下的不是胤禛，而是你，那今天的结果还会不会是这样？”
“我们回的了过去，却回不了当初。”
——时间是利刃，它能刺破心里的那块伤疤，任思念爬上心头，可它也能刺破美好的感情，令曾经眨眼灰飞烟灭。
。。。。。。
“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老了，你是否还像现在一样，牵着我的手，在夕阳西下时，陪着我，无论前面是天灾还是人祸，你都会永远牵着我的手，永远，像这样，不分开！”海灵儿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苏月，一样的纯真，一样的。。。。。。令人所爱。
“我。。。。。。”他忽然有些迟钝，他在心里暗自咬牙，苏月，如果这一刻，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便撇开她的手。
流光容易把人抛。
“我愿意！”
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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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旧梦
她与海灵儿对立而视，身后的紫禁城遥遥而望，肃穆而又凄凉。
“你真的要这样吗？灵儿~”她的语气往往是舒缓平和。
“不是我想这样，而是你要逼我这样，当初，现在，为什么你永远都要比我出色！”她执了一把明黄花伞，簇拥在雨下，她的声音陡然激烈，连伞也震动不已。
“我没有在逼你，而是你处处不饶人，你以为你的手段我不曾知道么？”她的眼神迥然失色，“当初我被荣妃拘禁的那一刻，我想，我的身边一定有人曾告密，我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到会是你！”
她的神色震怒，却因嗓音过大而剧烈咳嗽起来。
“呵，你呢，我当初的好姐姐，我心爱的男人他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可只要你一个眼神，他恨不得往你怀里钻！”
“所以你就要如此，你不仅伤了我的心，更伤了你和阿祥的感情。他明明放下一切，放下了我，可你为何要使这种卑劣的手段！”她的目光血一般的烈焰灼人心。
海灵儿丢下雨伞，任漫天大雪飘洒。
她向她走过去，眼神坚定而又迷离，伸出双手，“我能抱你最后一次么？”
她不为所动，“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眼泪。。。。。。”她还想再说，却被她打断了，“姐姐。。。。。。小心。。。。。。荣妃！”
她预感不好，赶紧站立身子，推开海灵儿，她的嘴角还流淌着一抹殷红，嘴里还不停的往外冒着热气。
“灵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她的手上、衣服上、手帕上，全是血红色，像是永远也流不完的一条血河，无尽的漫长，她脱了鞋，抱着她一路哭喊，一路赤着脚，连冻得红肿了也不知道。
她的目光冷寂而悠长，她伸手闭合了她的双眼，她的心扯着无数的肝脾肺疼痛起来，绞断。。。撕裂。。。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
她的脸色苍白，她哭着哭着忽而破涕而笑，“灵儿，你看，是雪花，好漂亮的雪花，你最喜欢了，你快起来看一眼啊！灵儿~”
她抱着她冷硬的尸体坐在宫廊上大嚎，在宫中，她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哭过一回，直到泪水哭尽了，嗓子眼也哭干了，天色。。。。。。渐渐暮白了。
灵儿，老天爷的结局注定你会如此吗？
灵儿，你从前跟我说过，你不信命，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你便不会放弃。
灵儿。。。。。。
“苏月~苏月~”
她此刻再也没有力气，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她忽然感到了一股温暖，是前所未有的温暖，好像整个心都要熔化了一般，她止住了哭泣，却看到眼前的广袤无垠的草原，有一个女子，在挥鞭扬马，嘴角略微的一抹自信，艳丽的绮装霎时好看，在蓝天白云的照映下，别有生姿。
只是，当她再想跑上前去呼唤时，一切都如同泡沫般眨眼不见，她挣扎着，“不要，灵儿，不要离开！不要！”
她倏地睁开眼，突兀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阳光般温和的笑意，露出两颗小虎牙，“十四爷，你怎么在这？”
身旁两侧的侍女，忙垫了个引枕，扶她坐了起来。
“你总算醒了，我出宫办点事，发现你抱着一具尸体在宫外走廊上大哭大喊的，我刚想上前问你怎么回事，后来你就倒我怀里了。”说道‘倒我怀里’时，他脸色‘腾’的一红。
她悻悻道：“那后来。。。。。。”
他插话道：“不过你放心，我把你背回来后，是侍女给你换的衣服。”
她这一番话，倒提醒了她干湿的衣服早已经换下，身上的布料全是丝绸的，穿起来也是透气舒服。
他呆了一会，才继续道：“子鱼姐姐，那个。。。。。。宫女。。。。。。是谁啊？”
她动了动脚，想要下地，却发现脚上早已经里一层外一层的包上了紧紧的一层纱布。
他急急忙忙解释道：“我背你回来的时候，你的脚都快冻烂了，幸好请了大夫瞧，说是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好！”
她倒是掀开被子，“这怎么行，我还要赶紧回去，要不然宫门下钥了！”
他倒是预先料到了，甜甜的一笑道：“子鱼姐姐你放心，我已经托人向魏公公告过假了。”
他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江南水雾般透气迷人，“既然子鱼姐姐脚伤还没好，不妨多住几日再走，反正我也是无聊，正缺人陪我耍呢。”
一旁的侍女捂嘴笑道：“咱们家十四爷还从未对哪个姑娘这般好过呢！”
十四转头瞪大眼睛看他，那侍女便借口下去干活了。
见两旁静静无人，她开始缓缓道：“十四爷，只是，我一个宫女住在这，不方便，况且会被人说闲话的，我一介清白之身不怕被人诋毁，可您。。。。。。”
十四倒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既然你一个小女子都不怕，我这个大丈夫还有什么怕的呢！”
她顿了顿，继续道：“既然十四爷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