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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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绯歌-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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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梁应和道:“这倒是真的。不知那婚宴上是不是美女无数,让周师弟看晕了头,不想回来了,哈哈……”
  关震不禁也跟着笑起来:“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听闻那日婚宴被一个姓班的小丫头砸了场子,把空山岭的颜面煞了个干净啊哈哈。”
  张梁双眼一亮,忙问道:“到底怎生个情况,说来听听。”
  关震一摊手,道:“这事你还是等周师弟回来,你自己问他吧,我又没在场。不过似乎是因为那姓班的小妞看上了那岑寂,又得不到手,所以才前去大闹一场的。”
  张梁有些惊讶道:“这女子好生胆大叛逆,一定泼辣的紧。”
  “那倒是,不过……”关震搓了搓手,嘴角泄出一丝□:“平日里那些乖顺女人玩儿的多了,真有些失了兴头,若是将那姓班的小妞儿压在身下,啧啧,当真不知道是何种销魂的滋味儿啊,哈哈……”
  张梁想着,也不禁有些兴奋起来,他咽了咽口水,便要应和,却蓦地发觉身侧空空荡荡,关震适才张狂的笑声,像是被割断了一般,戛然而止。
  空气中飘来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嗬嗬……”
  身后喑哑撕咧的声音,比绷断的丝音更让张梁感到剔然刺耳。
  他缓缓转过身去,看见了关震那双渐渐凸出的眼珠子,愈来愈多的眼仁让张梁忍不住想呕吐。
  关震想说些什么,可张梁却听不清。
  张梁听不清,是因为关震的咽喉,被一刀割裂。
  刀很快。
  可是究竟有多快,张梁想不出。
  他只知道,那一刀快得,连关震都感觉不到痛,因为他脸上写满的只是恐惧和震惊,而不是巨大的痛楚。
  关震晃了晃便向后倒去。倒下去的时候,他还在瞪着张梁,圆睁着的双目,似是就快要将眼角撑破。
  岑寂缓缓收起匕首画影,再也不看那二人一眼。
  转身走的时候,他望了望天。
  死灰色的苍穹,沉重得似要压了下来。
  可惜他看不见。
  他看到的,仅是一团毫无生气的暗影。
  
  




绝学

  一、
  庭院深深,露湿几重。
  班澜才上完药,就又懒洋洋得躺在院中的藤椅上,再不愿动弹。
  她觉得有些冷,可又懒得坐起,于是便扯开嗓门大喊方霍。
  每天听到班澜大叫自己的名字,方霍就觉得自己像那个被套了头箍的猴子,既头晕脑胀,又不能置之不理。
  他不得不理,并非由于班澜是他的师姐,而是因为,他发现班澜学会了孤独。
  班澜从前并不是个怕孤独的女子。
  因为那时的她,只知无聊,不懂孤独。
  哎,我的天!这丫头下了趟山,学会了多少不该学的东西啊。方霍不知叹息了多少次,他如此叹息,除了出于对师姐的几分关怀,更多是由于每日被几十次呼唤的无奈。
  于是终于有一天,方霍突然对班澜说你快回房收拾打扮一番,我一铁哥们儿一个时辰后要来鱼目谷玩儿。
  班澜说你的铁哥们儿关我么事,干嘛要我收拾打扮。
  方霍甩了班澜一个眼刀子,说你别毁了鱼目谷的门面,再说了你把自己拾掇拾掇,说不定人家不小心动心了,改天来鱼目谷下聘礼……
  方霍话还没说完,班澜一扭身,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后来的事让方霍再也不会打任何给班澜说媒的念头。他犹记得自己领着好兄弟“路过”班澜小院的时候,班澜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剔牙。
  当晚方霍便怒气冲冲的闯进班澜的屋中质问:“他奶奶的怎么平日里不见你剔牙,偏偏那档口上你翘了个腿剔得不亦乐乎。还有你哪儿剔不行,非得坐在院正中的桌子上!”
  班澜一翻白眼,嗤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心思。哼哼,连老子剔牙都接受不了的小白脸你也敢往我这儿带,小心我掀了你的头盖骨,让西风给你的脑袋降降温!”
  “方——霍——”第二轮大呼又起,将方霍跑了老远的思绪揪了回来。
  方霍一副呜呼哀哉的模样走进班澜的小院,见她正软塔塔的蜷缩在宽大的藤椅上,怎么看都像一条即将进入冬眠期的蛇。
  “臭小子,走这么慢。”
  方霍打了个呵欠,道:“我的师姐,又怎么了?”
  “去给我把屋里床上的被子抱出来,院子里有些冷。”班澜似是被方霍的呵欠传染,紧接着也打了一个。
  方霍不声不响的抱出被子,替班澜盖好后,道:“胳膊上的伤好了吗?”
  “嗯。”班澜应了声,接着道:“你也好意思问我,明明见我这边明显不支了,还不来帮忙,害我被那黑胡子刺伤。”
  方霍闻言直呲牙,道:“是你自己没事找架打,还怪我帮忙慢了?你看看你,在鱼目谷呆了八年,这功夫连给我拿剑我都嫌不够格,你还好意思四处挑衅没事儿找事儿。”
  班澜窝在被子里,什么也没说。
  方霍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适才的言语。他看着班澜没精打采的小脸,猛然间发觉无论自己每天往来跑多少趟,她依旧抹不去眼中的那一丝黯然。
  他想起前日里的一个子夜,自己明明睡得正香,忽觉似是有人在摇他。朦胧中,他一睁眼,看见班澜正坐在他床边盯着他看。
  “啊啊啊!!!”方霍下意识地就叫出了声,顺手便去摸枕边的剑。
  “叫你大爷啊。”班澜不耐烦得往方霍头上挥了一巴掌后,懒懒道:“你往里点,今天我住你这儿了。”
  “啊?!”方霍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我,我是男的啊!”
  “我知道。”
  “那你还敢跟我同床!!!”
  “那你就滚下去,我睡床。”
  于是那一夜,方霍可怜巴巴地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床单后,满腹怨气地躺了下去。
  “喂,未婚男女同居一室,传出去,别说我毁你名声。”方霍气咻咻道。
  半晌,无人回应。
  方霍以为她睡着了,便不再言语。无奈砖地又冷又硬,在努力了无数次后,他终于放弃,不去强逼自己入睡,继而睁开眼,看向躺在床上的班澜。
  只那一眼,便是方霍一生都不能忘记的。
  他看到班澜呆呆地望着床顶,顺着眼角勾滑而下的泪痕,在月光的倾覆下,淡淡生辉。
  那是方霍这辈子唯一一次见班澜流泪,即便是她小时候爬树摘果子,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得胳膊脱臼,她也仅是边喊痛边骂方霍没用,竟然接不住她。
  那时方霍十三岁,认识班澜一年半,他当时便认定,这个土匪一样的丫头,坚强得像块又硬又倔强的石头。
  那夜之后,班澜再也没有半夜跑去找过方霍。
  因为她发现,不论身边有多少人在,每个子夜,她还是会难过。
  方霍收了收心神,正要说些什么,猛的发现躺在藤椅上的瘦小的人儿,早已没了踪影。
  方霍长长叹了口气,抱起藤椅上的被子,走进了屋。
  
  二、
  班澜一把推开了卫骊的房门。
  “师父!”
  卫骊未抬头:“又不敲门。”
  班澜道:“方霍那臭小子说我武功不济。”
  卫骊点头:“的确。”说着,他将手中的毛笔放进玉砚中沾了沾。
  “所以,您得教我几招绝学!”班澜也不管卫骊许不许,径直走到桌案前的红木高背椅前坐了下来。
  卫骊放下笔,深深看了班澜一眼。
  班澜架不住卫骊探究的眼神,只得道:“呃,前两天打架受伤,太丢人了,所以……”
  卫骊似是根本没在听她讲话。
  “也好,忙起来了,就没功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被卫骊看穿了心事,班澜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岔开话题道:“那个……绝学……”
  “你都已学过。”卫骊打断道。
  班澜不信:“我学过还能被剑划伤?”
  卫骊道:“那好,用你的所学,如能打到我,我便教你新的招式。”
  班澜两手一摊:“您是不出世的高手,我怎么打的过您呢。”
  这话的确是废话。
  不过有的时候,废话之所以被称为废话,并不是因为其言无义的内涵,而是出于转移他人心神的目的。
  班澜的废话就属于后者。
  因为班澜在话说出一半的时候,就朝着卫骊,一掌拍了过去。
  如果方霍在场,他绝对会说班澜你这是流氓打法。
  班澜也肯定会承认,因为从小在街头打架的时候,她总习惯性的喊一句“咦,那是什么”,然后再把手里的砖啊瓦啊的朝对方尽数丢过去。
  这习惯被方霍鄙视了无数次,却在卫骊面前是头一次使。
  她以为卫骊不会有防备。
  事实上,卫骊的确没有防备。
  班澜一掌挥出,动若脱兔,错眼间,手指堪堪触及卫骊的衣衫。
  得手!
  班澜差点笑出声。
  就在她弯起嘴角的刹那,眼前白影一晃,她只听到一阵衣衫簌簌,那一掌的力量穿过一层薄薄的棉衫,无声无息的没了着落。
  班澜眯了眯眼,弯若弦月的双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她迅速转身,接着一招“拨云见日”,上袭“人迎”,下点“神阙”。
  如果说有什么功夫是班澜认真学了的,那便是点穴了。因为按班澜的想法来看,点穴是门一劳永逸的功夫。一旦被她点中了,对方自然是再没有什么机会反攻,只能任由她搓长踩扁。
  她出招快,卫骊退得更快。
  卫骊总比她快上一点。虽然仅仅是那么一点,仍让班澜感到无比沮丧。
  因为卫骊总是笑着看她出招,就在她即将得手的时候,再蓦地闪了开去。
  在班澜第三次奋力出招再度失败后,她一个没站稳,使出的力如泼出的水,一个踉跄,向前栽去。
  卫骊一叹,身形一晃,伸手扶住班澜。
  班澜笑了。眉眼弯弯如新月初生。
  她两手死死抱住卫骊的手臂,一扭头,朝着卫骊小臂上一口咬下。
  卫骊看着班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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