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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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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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观察这两次进攻,李奇微决定再呆一天。那天夜里,他致电参谋长联席会议,概述了这个新计划,电文最后说,“士气高昂。” 

 5月20日,由于雨水和山区地形的原因,霍格的进攻受阻。在这一天里,李奇微走访了第8集团军的每个军和师的指挥部,并走访了前沿阵地。他对4个韩国师的仓惶撤退极为恼怒,命令韩国参谋长钟日昆将军解散他的第3军团。李奇微走了,他不知道钟日昆是否还能重新组建起他的部队。所幸的是,钟日昆有豪斯曼少校做他的顾问。 

李奇微于那天夜间离开朝鲜前往东京,一到那里,他就给参谋长联席会议发去电文。“我走访了所有美国军、师,还有韩国第1师,我希望你们,为了崇高的精神,并为了在战斗中把这种精神发扬光大,通令嘉奖所有这些军队。”4个韩国师的表现令人失望,这一点也十分明显, “我们正在继续努力以挽回这糟糕的局势。” 

第9军不顾雨天发起的进攻持续不断地向前推进,但崎岖的山地使得进军十分缓慢。5月23日上午,阿尔蒙德发动了反攻。随着三个军节节前进,范佛里特致电李奇微,报告了鼓舞人心的消息,“第8集团军的反攻正取得成效,很多以前由2师防守的阵地正在收复”。 

美国人不知道,中国人民志愿军已经把战线拉得太长了,他们夺取了土地,击溃了数以千计的韩国军队,在这同时,他们也遭受了伤亡,残剩的战斗人员已精疲力竭,并几乎处于弹尽粮绝的境况。 

彭德怀打击了“无名线”上最薄弱的环节,在联合国军防线上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从而愚弄了美国人。虽然如此,他的胜利是短命的。4个韩国师中,很多部队惊恐逃窜,但其他部队并没有惊慌失措。对彭德怀来说,他冲不破联合国军防线,把军队推进到原州,攻到釜山,这一点很快就显示了出来。他在山区受到阻挡,进军速度大为减缓,如爬行一般,所以,他下令停止进攻。 

同一天,5月11日,范佛里特出其不意地用两个军的兵力,在西线发起反攻,截住了彭的进攻。23日,阿尔蒙德用一个师的兵力参加反攻,这时,彭意识到,他的进军已大为不利。联合国军控制了朝鲜半岛两边的海域,也重新夺得了制空权。

2 

到5月26日上午,中国军队的形势极为危急,投降的人数规模空前。美国人估计这是由于营养不良及疾病造成的,但是,投降的人中,大部分是原国民党老兵,他们乘着战局发生转化,向“民主”一边“投诚”。 

但是,还有很多人为了他们的国家战斗到底。17岁的张达(音译)踊跃地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他被编入志愿军539团派往朝鲜,春季攻势旗开得胜的那些日子令人兴奋不已,但后来,他所在的团被美军第2师包围,很多连队的人数减至20人,而且已弹尽粮绝。5月24日夜晚,该团首长集合残部,命令他们突围。大家都饥肠辘辘,有人提议先把剩下的最后一匹马宰了,饱餐一顿再说,此时,马的饲养员的眼泪夺眶而出。“这可是一匹革命的战马啊!”他恳求着说,“它追随我南征北战已好多年了,你们不能杀它。” 

于是,大伙同意放跑这匹英雄的战马。此事一定,突围就开始了。到早晨,张发觉他已孤身一人,但他幸运地发现了一小口袋大米,他匍匐前进,但被一位朝鲜农民逮住。当时,他已虚弱不堪,无望脱逃,但他生出一计,用蹩脚的朝鲜话主动提出要把那袋大米送给他,这位朝鲜农民便把他的大米倒进一只布袋,正在这时,张猛地抓起一块石头,向朝鲜人的脑袋砸去,他重新夺回了他的大米——这可是他的生命呵! 

他匍匐着穿过一片旷野,不料被一发炮弹击伤,弹片飞进他的腿里,他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包扎了伤口,随后,他又蹒跚而行几个小时,试图返回自己的部队,但他还是昏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发现附近有一间朝鲜人的茅舍,他能看到从草房升起的缭绕炊烟,一位妇女忙着做饭。他问她,附近是不是有美军或中国军队。她说,军队都走了,还答应给他煮饭,然后,她就走出茅屋。张以为她是出去搞柴火了,但她回来时却带来了3名士兵——两个美国兵,一个南朝鲜士兵。 

他们捆绑了张的双手,把他拖进一辆吉普车里,然后就带往野战医院,他在那里遇见了他自己的一位参谋军官,参谋军官对他眨眨眼说:“那时,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拒绝接受任何治疗,为此,我被一个美国兵揍了一顿。” 

 5月26日,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形势已非常严重,某师在前线召开了一个党委会,会上的一致看法是,美军取得了空中和海上的控制权,中国步兵只有步行,而美军则有卡车、坦克。但“最为糟糕的是供应问题,”这是他们的共识。志愿军有800辆汽车,其中600辆已被敌军炸毁,每次发起进攻,中国军队只能维持个把星期。“当我军开始收缩的时候,敌军便乘机进行反攻。”在最后这场进攻中,志愿军没料到敌人如此迅速地发动了反击。美军的坦克机械化步兵追击该师,而伞兵则占领了桥梁、山隘及渡口等战略要地,“我们师被切断了退路,”师党委认为“由于发报机炸掉了,我们已经与指挥部失去了联系”。 

代理师政委,政治部主任吴成德(音译),这位干了14年革命的老战士,此时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回忆着该师光辉的历程。但是他们早在3天之前就已断粮,弹药也所剩无几。 

 “怎么办呢?”他终于问道。 

一阵沉默,然后有人开始耳语:“分散突围。”若是在中国,这么干是可行的,吴想,可这不是在国内,而是在朝鲜山区,他们既不熟悉地形,又不懂语言。然而,使他失望的是,师党委接受了这一建议。 

吴在马背上检阅了部队,借着燃烧弹爆炸的灯光,他看到了差不多400名男子汉——受了伤的同志们——在一山道上挤在一起。政委击毙了他的坐骑,对大家喊道:“同志们!我和你们在一起!”他召集党员和军官,命令他们把战士们按40人为单位重新组队,每一队由一名军官率领,他们的使命就是突破封锁线。但是,当吴意识到他所率的分队无法突围时,他朝天开了两枪,抖擞着喊道:“同志们,我们打游击去!”然后,他便率残部往南而去。 

在北京,也在5月26日这一天,毛泽东总结了前5次战役。他不承认第5决战役已彻底失败,而只是命令彭德怀缩短战线,“在消灭小股敌人的时候,挤一挤美国佬。”但在进行一种新型的战争之前,彭德怀必须首先巩固他的阵地,地上防线将转入地下,深深的地下坑道形成一个周密的体系,沿着整条三八线伸展开来。 

同时,毛在全国范围内发动了一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运动。年轻人踊跃报名参加志愿军。男女老少捐出了大笔钞票来购买米格战斗机。周恩来为志愿军烤面包,以表达对前方将士的支援。毛宣布:“我们全力以赴支援朝鲜的战斗,朝鲜要什么,我们给什么。”

3 

敌人逃脱了阿尔蒙德在中央战线设下的圈套,范佛里特一得知这个消息,便立即重新实施海军陆战队在三八线以北60空哩的东海岸的两栖作战计划。这支部队能够向西南方向推进,与霍格的第9军连接起来,从而围捕逃逸之敌。李奇微听到这个计划时,大为震惊,在此之前,他已断然否决了范佛里特在元山实施两栖登陆的计划。他立即飞往朝鲜,并很快与范佛里特制订出一个大为不同的计划。根据这一计划,第1军向北发起进攻,其目标是“铁三角”,而霍格的第9军继续向北进击,海军陆战队留在华川水库的右侧,向北进攻,目标是一个称为山坳的死火山口,由白善烨指挥的韩国第1军团将接管从火山口到东海岸20英里的地域。 

 5月30日,李奇微回到东京,在此之前,他在朝鲜冒着如注的大雨,巡视了军、师指挥部。“敌人遭受了惨重的失败”,他致电参谋长联席会议,“根据战地指挥官们提供的数字,在这次军事行动中,被击毙的敌军人数高得令我不能接受。不过,在我看来,敌军的损失远比4月21日的进攻惨重”。损失的实际人数是:击毙 17000人,约有10000人被俘。“所有3个美军的军长都报告了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即中共军队斗志衰退。”大量的弹药、迫击炮、冲锋枪和自动武器被丢弃,这表明,无论是中共军队还是朝鲜人民军,他们之中存在着混乱散漫的现象,“所以,我认为,”他得出这样的结论,“美国政府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未来的60天内,可以依赖朝鲜的军事形势,提供适当的、有利的条件,支持其外交谈判。” 

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有些胜利者却为那么多生命的丧失所震撼。厄尔·埃德森是一名军官,他参加了西南太平洋上的战斗,现在,他是第13工兵部队的副排长,5月28日,他给妻子和两个孩子写了信,他在信中说:“昨天,我们再次跨过了三八线”。 

我们俘获了溃退中的中国佬,……在公路约3英里处,空袭猛烈,那里成了一个地狱,……空军和炮兵以他们的怒吼配合我们。现在,我们处在一个令人可怕的景象之中,在这旷野里(我们现正处在一条长长的河谷里),我们捕住了一群中国人。这无疑是一道丰盛的菜肴,一百多辆汽车、大量加农炮、无数死马,当然,还有中国人,我们大约在前天就围住了他们,这确实是一场残杀。这些日子,天气暖和,太阳一照,恶臭熏天。这一切毫不夸张——我们四周都是这些阵亡的军人和战马。……我们用推土机清除了这些马匹和骡子,不过,当然啦,我们得搜集阵亡的中国军人,把他们安葬在墓穴里。许多人在想被埋葬的人数越多,必须对阵的小伙子就越少!开始埋尸了,这时我想到,美国空军和炮兵,还有我们的神枪手们,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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