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奇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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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志]奇特的一生-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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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的冥思苦想,如今看来很可笑,我觉得我是个木头疙瘩。我相信,历来如此:任何一个发现,即使是天才的发现,发现之前的各种推理假想如果都记下来,那末,废料和各种各样愚蠢荒谬的推断,数量之多会使我们大吃一惊。  
日记怎么个记法,没有任何一定的框框;何况这又不是日记。柳比歇夫本人并没有要求人家承认这是日记。他认为他那些本本是“时间统计”。好比是账簿,他是在用他的方法统计支出的时间。  
我发现,每个月到月底他都要做小结,画了一些图,列了一些表。到年终,又根据每月小结做一份年度总结,列出一览表。  
图是用铅笔画在方格纸上的,忽而这样,忽而那样,旁边还注着一些数字,又是加,又是乘。  
这都是什么意思?无人可问。这一套统计的内情,柳比歇夫跟谁也没有谈过。倒不是保密。绝不是。他大概是认为具体细节是次要的问题。我们知道他曾把年度总结分送给朋友们。但那些年度总结只有总数,只有答案。  
乍一看来,可能会把这种计算方法当作一天的工时标定。晚上临睡前,他坐下来计算。他都把时间花在什么上了,花了多少,最后算出基本工作消耗的时间。似乎再简单也没有了。可是马上又产生了问题:什么是基本工作?基本工作以外的时间为什么也要计算,而且又是那么详细?这种工时标定到底有什么用?日程表里那些0。5和1.0的数字代表什么?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值不值得去研究他这种时间统计法,推敲琢磨它的细致微妙之处,寻求上面那些问题的答案?何苦呢?……我这样问我自己。然而我仍然继续揣摩,绞尽脑汁去参透他这种方法的奥秘。我隐隐约约地预感到它似乎同我本人的生活有些关系;由于这种预感,我役有把那些日记撂到一边。    
第五章 谈谈时间,谈谈自己     
“噢,路齐利,一切都不是我们的,而是别人的,只有时间是我们自己的财产,”赛纳卡写道,“造物交给我们,归我们所有的,只有这个不断流逝的、不稳定的东西。就连这个东西,谁只要愿意,都可以把它从我们手里剥夺走……人一点也不珍惜别人的时间,虽然它是唯一再怎么想也无法收回的东西。你可能会问,我对你训诲开导,我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呢?老实说,我的所作所为同那些挥霍浪费然而有条理的人一样,对自己的每一笔支出都要记账。我不能说我一点也没有浪费,但我总是心中有数,我浪费了多少,是怎么浪费的,为什么浪费的。”  
你们看,早在纪元初,公元五十年,科学工作者——赛纳卡满可以算作科学工作者——就已经在计算自己的时间,努力节约时间。哲学家,古代的哲学家,是最先理解时间的价值的。肯定在赛纳卡以前,他们就试着想个什么法子去给时间戴上笼头,使它驯服,了解它的本质,因为当时的人们已经对时间的奔驰感慨系之了。  
但是我们出于我们的自食不凡,深信古人的时间绰绰有余。古人只有日晷、水漏、沙漏,连计算时间都不象个样子,还谈得上什么珍惜时间。按照实于家的见解,进步不就是在于替这位实干家节约时间嘛。为了节约时间,实干家下了马车坐上火车,下了火车坐上飞机。发明了电报和电话来代替书信,电视代替了剧院,拉链代替了扣子,圆珠笔代替了鹅翎。电梯、计算机、百货公司、电传打字机、电动制刀——这一切发明,都是为了替人节省时间。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人越来越感到时间不够用。实干家加快了速度,推广了电子计算机,把百货公司翻修成自动售货公司,采用照相制版法来印报纸。连说话都尽量说得简洁些,也不动手写了,而是利用录音机口授。但时间却越来越紧张。不仅是实干家,人人都感到时间的匮乏。没有时间看朋友;没有时间写信;没有时间照料孩子;没有时间去想;没有时间到秋天的树林里去站一会,什么也不想,光去听听飞舞的落叶飒飒作响;没有时间吟诗;没有时间去给父母上坟。小学生也好,大学生也好,老头儿也好,大家都没有时间。时间不知哪里去了,越来越少。手表再也不是奢侈品,每个人手腕上都戴的有,走得很准,校正过,还防水;人人都有一座闹钟滴滴答答走着。但是时间并没有因此而增加。时间的分配几乎同两千年以前赛纳卡时代一摸一样:“我们一生的时间,大部分用于错误及种种恶行;很大一部分虚抛浪掷,无所事事。我们整个一生,几乎都没有用来干应当干的事。”  
如果能把用于工作的时间一笔勾销,那倒是满有必要的。这两千年来,情况当然有些好转,有许多著作问世,探讨自由时间、物理时间、宇宙时间,研究时间的节约以及如何正确地利用时间。时间原来是不能倒转的,也不能储存起来,把多余的时间放到仓库里,要多少取多少。如果能这么做,倒是挺方便,因为人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时间的。有时候他压根儿无处可用,只好磨时间。时间的令人烦恼之处正是在于它不能不用。结果,人们随兴之所至,乱花滥用,用来干五花八门的荒唐事。有些人,时间对他们是个累赘,他们不知道把它怎么办,怎样开销打发。  
大家知道,幸福的人是不看表的;反过来说也对,不看表的人是幸福的。但是,柳比歇夫不是由于工作上的关系,不是出于不得已,而是自愿地担当起“看表”的苦差使。  
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的女儿讲过,她在童年时代,有时和弟弟一起到书房去找父亲问问题;每当他开始耐心地回答的时候,他总要在纸上做什么记号。哪一回都是这样。多年后她才知道父亲是在记时间。他无休无止地进行自我工时标定。任何活动——休息。看报、散步,他都记下时间,多少小时多少分钟。他这是一九一六年一月一日开始的。当时他二十六岁,在部队里服役,是在化学委员会,在著名的化学家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伊格纳节耶夫手下工作。时逢元旦,人们往往在这一天发下誓愿:什么再也不干了,什么该干起来。柳比歇夫也是在这一天起的誓。  
我上面说过,头一本统计册保存下来了。头一本用的方法还挺原始旧记也同后来不一样,思考和感想挺丰富。他的方法是逐步形成的,在一九三七年的日记中已臻于完善。  
不管怎么样,从一九一六年到一九七二年他去世的那一天,五十六年如一日,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一丝不苟地记下他的时间支出。他的历史长编一天也没有中断过;连儿子的夭亡也挡不住他在这份没完没了的结算表上记上一笔。时间之神克罗诺斯不也是这样嘛,不也老是挥舞自己的辫子,一次也不放过。  
柳比歇夫每天都要结算他度过的时间,算出这个那个都用了多少小时多少分钟。  
柳比歇夫如此忠于自己的方法,这本身便是一个独特的现象;这样的日记,单单它的存在,说不定便是独一无二的。  
多年来经常看表的结果,柳比歇夫肯定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时间感。在我们机体深处滴答滴答走着的生物表,在他身上已成为一种感觉兼知觉器官。我作出这样推断的根据是:我同他见过两次面,在他日记中都有记载,时间记得十分准确——“一小时三十五分”、“一小时五十分”;然而当时他自然没有看表。我同他一起散步,不慌不忙,我陪着他;他借助于一种内在的注意力,感觉得到时针在表面上移动——对他来说,时间的急流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他仿佛置身于这一急流之中,觉得出来光明在冷冰冰地流逝。  
我测览了他《论生物学中运用数学的前景》一文的手稿,在最后一页我看到了这篇论文的“价格”:    
“准备(提纲、翻阅其它手稿和参考文献)  十四小时三十分  
写二十九小时十五分  
共费 四十三小时四十五分    
共八天,一九二一年十月十二日至十九日。”  
看起来,早在一九二一年他对时间统计已经研究停当,可以准确地算出每项工作的时间消耗。  
他做时间统计,也善于做时间统计。  
有些作者在稿子上注明竣稿日期。写上具体日子的较为少见;写明从几日到几日的,那就更少了。至于用了多少小时,我是头一遭见到。  
柳比歇夫的每篇论文,都有“成本”核算。这个核算是怎么做的?原来根本没有专门做过什么核算。他的时间统计法仿佛是一架计算机,自动提供了数据:写一篇文章,看一本书,写一封信,不管干什么,每道工序的时间都算得一清二楚。  
……时间比过去少了,时间的价格比过去高了。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但是仔细分析一下这个生命,可以说,最宝贵的是时间。因为生命是由时间构成的,是一小时一小时、一分钟一分钟累积起来的。现代的人对他宝贵的、奇缺的、干什么都不够用的时间,总是要这样那样地计对这个时间统计法已经习惯了,没有它就没法工作。”但为什么要养成这个习惯呢?为了什么要创造这个方法?实干家为什么需要这个方法,它为什么对实干家有好处——这样泛泛而论,我们倒是明白的。笼统的说明,我们总是能够明白的。可是为什么柳比歇夫地要这样做?是什么迫使他这样做的?    
第六章 作者想追根究底,了解事情的起源   
一九一八年,亚历山大·柳比歇夫从部队复员回来,开始从事纯学术工作。那会儿,他已经提出他一生的奋斗目标——创立生物自然分类法。  
“要创立这样一种分类法,必须先找出某种类似的原子量;我想对没有直接功能作用的机体结构中的曲线进行数学研究,通过这个办法来找……”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在一九一八年这样写道,“这项工作在数学上看来困难极大……我起码要过五年,等数学基础打得好一些,到那时候才能着手完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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