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谭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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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谭画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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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都是自己无能为力的,最多,不过是想想吧!
其实何家苦恼何雁慈嫁人一事的不光是何雁慈母女,还有何老爷。此时何老爷正坐在太师椅上,喝着不太新鲜的茶。他三两口把茶喝光了,就开始用小手指甲扣茶碗里的茶垢,不甚文雅的举止让推门而入的何夫人鄙夷不止。
“跟你说过多少回,把你那粗俗的举动收敛一下,让下人看到,成什么样子?”何夫人不满何老爷的举止,她当年嫁给何老爷本身就有些怨气,加上何老爷用了她家的钱财买地还娶妾,更是让她耿耿于怀。
“唉,我知道,我知道。你跟雁慈说了没有,她说什么?”何老爷想起自己忽视多年的大女儿,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忍。
“她能说什么,她娘是我的丫鬟,她自然算我半个家生奴。”何夫人哼了一声。
“唉,要不是你当年不让我给她嫁妆,又推脱了几户小户人家的求亲,雁慈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也就不会害得雁琳的亲事拖后。”何老爷说起何雁琳,脸色就好多了,对他而言,何家最值钱的不是那些地,也不是何家大宅跟宅里的财物,而是何雁琳。何雁琳长得美丽,算命的看了就说是个富贵命,将来能攀个好人家。打那儿起,何家上下都对何雁琳更加小心照顾,巴望着她嫁入高门大户,算是替何家光宗耀祖。而如今要结亲的王家在金陵城也是有名的,算是应了当年算命先生的话。
“哼,如今又何妨,只要我想让她嫁,她就能嫁出去,而且聘礼还不会少了。我跟你说,王家那样的人家,很看重门第嫁妆,我听说王家其它几个媳妇都是带着贵重嫁妆过去了,我们的雁琳自然不能示弱,这次嫁雁慈收来的聘礼我打算都给雁琳做嫁妆。”何夫人说起自己的亲生儿女总是心花怒放,尤其是提到何雁琳,更是笑成了一朵半老的花。
“你想怎样做?”何老爷看夫人笑成那样便十分忐忑,坐也坐不住,往夫人那边凑过去。
“我想……”何夫人在何老爷耳边耳语一番,掩不住自己的得意。
“这怎么成?”何老爷一听脸沉了下来,瞪了夫人一眼,却又被何夫人的一个白眼瞪回。
“这怎么不成,我们发话她敢不听?何况以她的身份,能嫁人就不错了。我现在就命人把这十里八村的媒婆都请来。”何夫人冷笑,起身出门找管家去了。
何夫人找了管家,管家又请了媒婆,媒婆又走街串巷通知了所有想娶女人的,结果何家不出三日便人满为患起来,门口站的,院里蹲的,屋里坐的,全都是提亲的人。
听说提亲的人多,何雁慈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自己样貌平平,堪称清秀而已,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提亲?她想了半日,咬牙换了身最普通的衣服,避过家里下人的耳目,往何老爷的书房而去。她听说提亲的都在那里,无论怎样,至少自己该看看那都是些什么人啊。
小心翼翼趴到了书房僻静处的窗边,何雁慈轻轻推开窗子,从缝隙里探看屋内的情况。只见屋内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何老爷,而他面前坐了四个形态各异的男子:一个五十左右的,头发花白;一个四十出头,满脸横肉;一个三十多一点,身边还有两个孩子;最后的那个倒是年纪不大,只不过长得难看了些,眼角眉梢还都有盛气凌人的意味。
这几个难道就是上门提亲的人?莫不是自己弄错了,他们也许是替他们的子侄来的……何雁慈捂住了自己的嘴,倒退几步,撞在了什么上。她回头,看到何夫人冷笑着。
“来得正好,让你见见那几个。”何夫人像是逮小鸡一样拎着脚发软的何雁慈进了书房。
“夫人,这……”何老爷这几日看到来提亲人的嘴脸,心里也有些后悔。当初何夫人的主意是:对方年纪、家室、人品不论,只要给的聘金最多,何雁慈就嫁给谁,至于嫁过去是妻是妾,何家都不管。结果这个风声放出去,那些死了娘子的,想弄个妾又没太多钱的便都跑了来,弄得何家乌烟瘴气,邻里也暗地笑话。
“雁慈,这几位是我和你爹爹为你精心挑选的,他们出的聘金可是这附近最高的了。”何夫人坐在何老爷旁边,得意地审视面前四个男人看着何雁慈的表情,她迟迟没决定把何雁慈许配给谁的原因就是因为希望让他们见见何雁慈,好抬抬聘金的价码,毕竟何雁慈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识文断字。
“不,我不嫁。”何雁慈摇头,心里加上了一句我不要嫁这样的人。她看着何老爷,心说大娘如此对我情有可原,可你是我爹爹,怎么也这么对我。何老爷被何雁慈看得尴尬,把头别过去不语。
众人沉默间,四个男人中最年轻的发话了:“何老爷,这就是你们家的大小姐?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怎么如此回答?这样的性子如何担当得起为人妻的责任?”说罢不屑地又看了何雁慈一眼,接着道:“原本听说何家家风不错,就连小姐们也识文断字,如今一看,似乎字是认得,礼数却还不知,这样的女子,在下是不敢迎娶的。我方才提亲的话就此作罢,告辞了。”说完竟然提起身边的礼包扬长而去。
何雁慈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心说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嫌弃起我来,若是你的姐妹、你的女儿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也能如此说?
“雁慈,这里的事情何时轮到你做主?退一旁去。”何夫人见状忙呵斥了何雁慈几句,她没料到何雁慈竟然当众反驳自己。
何雁慈的怒气持续着,可勇气却又消失在何夫人的斥责下,她咬着牙,低头走到了何夫人身边,老实地站着,看着何老爷跟何夫人像是买卖自己一样跟那剩下的三个人寒暄。
不多时,那三个人都起身告辞,他们出门前各自看了看何雁慈,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行将就木的老头,粗鄙的中年人,膝下儿女双全的丧妻男子……何雁慈觉得自己是欲哭无泪:嫁给那样的人,不如去庵里当尼姑来得好,起码每日清净,不需要像牛马一样被人待价而沽。
“咳咳,雁慈啊,这几天来了不少人,可最好的也就这三位了,你看看你比较中意哪个?”何老爷咳嗽几声,叫过何雁慈,他瞧着何夫人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样子,也不好说别的。
何雁慈不语,她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水磨石地面,像是一尊石像。
“雁慈,刚才那三个人是这样。五十多岁的那个是要娶妾,他家里有钱,但是跟了他你不是正妻,三十多岁的那个家境也不错,可膝下一双儿女,你嫁过去当后娘,这滋味也不好受。至于那个四十多岁的,家境比不上前两个,但好歹尚未娶妻,看上去人也忠厚老实,我觉得他倒是不错的人选。雁慈,你说呢?”何老爷说话有些小心,他看到何雁慈那消沉的样子觉得自己多少有些绝情了,比较雁慈和雁琳都是女儿,为了一个的幸福而牺牲掉另一个有些不好。
“老爷,咱们还不知道谁出的聘金高呢,你怎么就劝她选人了?”何夫人不满意何老爷的态度,板起面孔对何雁慈道:“虽然到今天为止是这三个,但不保证过几日没有合适的。我已经让媒婆放出风去,下个月初五,在咱们家选婿,到时候让那些求亲的都看看你的模样、举止,好抬高聘金。”
“我……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抛头露面未免太……”何雁慈眼底几乎涌出泪来,她用力掐着手心,试图借由指甲刺入皮肤的疼痛减轻心里的疼痛:大娘这样做,让自己今后该如何做人?何家不比江湖,多少还沾点风雅,重视礼数,而如此一来,恐怕自己在别人眼中连那集市上的牛马都不如了吧。
“雁慈,你大娘的意思是这样,虽然聘金有些高低出入,但你至少可以自己选一个可心的。”何老爷看情形忙解释了一句,招来何夫人的一个白眼。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加上多少心疼何雁慈的处境,便没理会何夫人的怒视,加了句:“到时候你自己挑一个,就这么定了。”
何雁慈点头,心说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何家招亲的事就这么定了。这件事,加上连日来提亲者络绎不绝的“盛况”,使得何家大小姐招亲成了附近乡间的一个笑谈,在茶余饭后越传越远,甚至传到了金陵附近的金川镇上。
“你们知道吗?那个何大小姐本来早就能嫁出去,可何老爷不给她嫁妆,还回绝了几个拿不出聘金的提亲者,这才让何大小姐一直待字闺中到了今天。”
“我看他是为了聘金,听说这次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娶何大小姐是做妻还是做妾,那何家都不在乎,只要聘金最多就可以,真是狠心的爹娘啊。”
金川镇上唯一的一家小酒楼里,酒客们一直议论着,猜测何大小姐最后究竟会嫁给谁。店小二听了也不由摇头,心说这何家也还不穷,怎么让女儿沦落如此?
“他们说的何大小姐叫什么名字?”店小二正想着,听到面前有人问,抬头看,看到一个脸上糊满了泥的男人,他身后一只酒葫芦,背上一个鱼篓,一身短打扮,衣服上补丁摞着补丁,那补丁上还绣着金丝线的牡丹。
“谭渊,是你啊。”店小二看到谭渊便笑逐颜开,他接过谭渊的酒葫芦道:“老规矩?”
“老规矩,五斤。”谭渊把碎银拍在柜台上,笑着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唉,你问那何大小姐啊,她好像是叫何雁慈。你说说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家也不穷,多少还算个小姐,他爹娘因为敛钱而逼迫她嫁给糟老头。”店小二拎了两个酒坛,又把漏斗放进酒葫芦口中,小心给谭渊倒酒,“我看主要是她那大娘搞鬼,听说她亲娘是妾室。唉,你说这下月初五招亲,何大小姐能跟谁呢?听说临镇有个老头出的聘金挺高,要娶她回去当妾……”店小二一边说一边倒,眼看倒了半葫芦,却被谭渊拦住了。
“等等。”谭渊蹙眉,心说何雁慈莫不是那天自己从河里救上来的女子?那女子性格颇有意思,长得也还年轻秀丽,如果真就沦落给那些老迈男子做妾,岂不是暴殄天物了?如果真的要招亲,自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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